祁嘉玥介紹的紋身店在市區,江蕪順便拉著陳燃去買瞭兩套運動服,一黑一白,她的是短裙,陳燃是褲裝,兩人在店裡就穿上瞭。她把頭發束成高馬尾,陳燃也默契地把手腕上的皮筋遞給瞭她。
嘖,又是她最討厭的熒光粉,江蕪不得不懷疑陳燃是不是有顆少女心。
在商場又溜達瞭一會兒,陳燃忍不住催促起來。看著他興奮急切的臉,原本已經打退堂鼓的江蕪隻能硬著頭皮兩人跟著導航繞瞭幾條小路才找到瞭那傢店。
店面裝飾的倒很藝術,走進去先是一條長廊最裡面是樓梯通向二層。兩側掛滿瞭各種很藝術的圖片,越是繁瑣在江蕪眼裡越是能感覺到疼這個字。
本來就不是休息日,上樓隻看到一個男人癱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哼著歌,五音不全。
陳燃抓著她當時手走瞭過去,兩人四目而視都在等對方開口。江蕪咽瞭咽唾沫,硬著頭皮尬笑道:“你們今天是不是放假瞭啊?”
男人抬頭看瞭眼穿著情侶裝的男女,立刻笑瞇瞇道:“沒有,我不休息。”
“那啥……我就是來瞭解瞭解——”沒得到期待的答案,江蕪暗自用力想把手從男孩的桎梏中抽出,他幹脆十指緊扣,握得更牢瞭。
欒河伸瞭個懶腰起身把店裡的中央空調開瞭,脫掉外套露出兩條絢爛花臂,他很瘦,皮膚也很白,所以看起來不猙獰反而很優美。
不過欣賞隻是一秒鐘的事情,江蕪忍不住腹誹這得多疼啊。
陳燃興致勃勃地跟欒河聊起天來,相冊翻出一沓又一沓,江蕪不想看就窩在一旁玩手機,欒河故意開玩笑道:“小子,和女朋友紋情侶紋身嗎?”
“嗯!”
江蕪對上欒河探究的眼神,立刻縮回瞭視線,她怎麼覺得這人不懷好意。
欒河果然熱情地跟陳燃推銷起來,圖片越來越大膽繁瑣,甚至還有什麼黑夜裡可以看到的熒光紋身。
江蕪嘴角抽動瞭幾下:“不必這麼復雜吧。”
“嘖,也對。畢竟以後洗紋身更疼,在我們店裡紋身的來洗可以打折。”售後服務還真是到位啊……
不過這話一出口,陳燃臉都黑瞭。跟來紋情侶紋身的人討論以後洗掉的事情,分明就是明示他們不會有好結局。
“哈哈哈,我跟你開玩笑而已。等會兒我找幾張圖給你們看,前段時間剛弄的新款式,你們是祁嘉玥那小妞推薦過來的,我可不敢怠慢。”
他和江蕪之前打過照面,不過顯然這妹子不記得瞭,欒河走到電腦面前開始搗騰,江蕪安撫地捏瞭捏陳燃的手,低聲道:“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來的,要是你這次反悔瞭就沒下次瞭。”
陳燃隻能妥協,在欒河給他們展示新設計的圖片時,江蕪本來隻打算紋個簡單的星星月亮啥的,等真的看到效果圖片後都忍不住心動瞭。
窺伺到她發亮的眼神,陳燃心情又好瞭起來,腦袋一熱立馬決定選擇那組叫花刃的情侶紋身。
男性紋身主體是一把匕首,刀鞘裂開,上面被荊棘纏繞著。
女性部分是部分特寫,利刃刺入包裹的荊棘叢中,藏在裡面的玫瑰若隱若現。
鋒利的匕首刺入嬌嫩欲滴的玫瑰,極具有占有欲和性暗示的意味。
江蕪來不及後悔陳燃已經被招呼進去準備紋身瞭。這事兒一直折騰到深夜,兩人都動作別扭地從紋身店裡走出來。欒河笑瞇瞇地跟他們揮揮手,提醒道:“這幾天別碰到水,流汗瞭互相幫忙擦擦就好瞭。”
他倆都默契地沒跟對方說自己紋在哪裡瞭。
回到傢疼得齜牙咧嘴的江蕪趴在床上眼淚汪汪,陳燃心疼,給她倒瞭杯熱水順順喉嚨。剛剛紋身的時候明明已經麻醉瞭她還是叫得撕心裂肺,他在外面聽到心都揪起來瞭,雖然並沒有後悔帶她去紋身這件事。
這仿佛是一個正式的儀式,讓他確認這個女人屬於他瞭。
“你紋哪兒瞭,我怎麼沒看到啊?”把杯子遞給他,江蕪語氣還是委屈巴巴的。
陳燃小心翼翼掀開上衣,褲鏈往下移瞭移,在他的左腰上,保鮮膜捆著厚厚一層,裡面滲著血微微紅腫,看著讓江蕪又想起欒河下手時自己疼得齜牙咧嘴的慘痛。
她伸手小心翼翼摸瞭摸周圍的皮膚,似乎有些發燙,低聲問道:“你還疼嗎?”
陳燃搖頭,斜倚著床頭,伸手想把她拉進懷裡,手剛碰到她的臀部,江蕪疼得眼淚都下來瞭,他心中一凜,掀開她的裙子,看到尾椎上泛紅的皮膚,氣得太陽穴突突發疼,恨不得現在沖進紋身店把欒河眼睛都給挖下來。
她膽子真大,繁瑣精致的花紋從後腰蔓延到半個臀部。
玫瑰的藤蔓一路向下延伸,危險地消失在股溝的起始處,拋開成見不談,陳燃承認欒河的技術不錯,雖然繡在人體對疼痛敏感的部位,但是沒有怎麼滲血紅腫,導致他開始懷疑剛剛他是故意對自己下狠手。
這一天折騰下來,兩人都懶得動,陳燃輕輕幫江蕪揉捏周圍的肌肉緩解疼痛,自己也側過身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沒多久累慘瞭的兩人都熟睡過去。
第二天江蕪還能繼續在傢裡癱著,陳燃一早就拎著書包去學校瞭。
班上的同學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樣子,還以為是他之前打籃球摔傷的,紛紛發來問候。某位不知道輕重的二百五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背,紋身的部位撞到桌角,陳燃疼得臉色發白直冒冷汗又難以啟齒,對欒河的怨念更深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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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隻是疼,結痂才是真的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