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還是決定滿足姐姐的願望。
他坐在床上忍著極大的羞恥將褲子一點點地褪去,夜間的溫度與寂靜的空氣撫過他暴露的肌膚,明明姐姐沒有在身邊,卻有她的無數雙眼睛在黑暗裡陰影裡角落裡瞧著他盯著他竊竊私語地折磨著他。
他指尖微顫,將枕頭上的手機擺正,將兩條腿映入對方屏幕之中。
夏無瑕枕在床上,戴著耳機,微笑著。
“姐姐,我接著是要怎麼做?”他說話低低的又輕輕,雖然傢裡隔音效果也不差,但他還是不敢大膽張揚,“是接著脫下嗎?”
“還是像你之前說的,就這樣……碰碰它?”
——隨便。
夏瑜在惴惴不安之中得到瞭姐姐的打字回應。隨便,他可不認為這是字面意思,事實上姐姐任何一句話一個詞一個字他都到細細品味,夜深之時翻來覆去地去咀嚼。
姐姐說隨便的意思是想要讓他表現吧。
他在寂靜無聲的黑夜裡吞咽瞭一聲,聲線低啞輕柔又沾染曖昧欲望的氣息。
他有點擔心姐姐會不滿意,但同時又像個課外準備瞭好久的學生那樣渴望在她面前表現自己。
心跳加速、血液湧動、皮層升溫,夏瑜耗費瞭極大的心力才將指尖碰到瞭他內褲。燙,滾燙,還有心慌,要在姐姐面前玩弄自己,甚至高潮,怎麼感覺都不太正經。
盡管之前伺候姐姐到高潮也不是那麼正常,但是正經的男孩子怎麼能那麼輕易地就將自己的肉體交出去還是視頻主動騷賤地玩弄自己呢?姐姐她會不會、會不會也認為他不夠自愛呢?
好吧,夏瑜你在矯情什麼?之前是怎麼做的現在也這麼做不就行瞭嘛。他愛姐姐,隻和姐姐一個人在一起,這怎麼能算自輕自賤呢?
真是,做這種事也會想那麼多,夏瑜在極端心悸之中收回瞭註意力,手指慢慢地覆蓋在尚且蟄伏的那處。
夏無瑕正在手機的那頭看著他、瞧著他、審視著他,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點。
啊,真是難搞。
也許是他太過保守瞭,他不愛欲望,也討厭沉溺欲望的感覺,自慰更是少之又少,每次完事都要怔怔地望著天花板,覺得靈魂黏膩膩沾滿黑汁而又骯臟無比。如果這時想到姐姐的話,他就更加自我厭惡瞭。他不知道他本事就是這樣厭惡性,還是因為愛,他不敢去想這個字眼,但去反思的時候卻是會避無可避地觸碰到。
而現在他想他或許可以試圖去提起這個詞。
因為愛黑犬日出鼓掌,因為愛山羊日落虔誠祈禱,因為愛蜉蝣向死而生,也是因為愛他會想到這三句如此幼稚矯情的話。但這是力量,是勇氣,也是他無畏倫理傷痛的違背常理的良藥。
所以他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呢?
就在夏無瑕微微有些不耐的時候,她隔著屏幕看見瞭他撩起衣角,腹肌薄厚均勻,形態得當,可能因為害羞還透出一點糜艷的反光。
半遮半掩的肉體讓空落落的欲望變得更加難耐也更加值得期待瞭。夏無瑕此時回到瞭她從前打工所住的寢室,上下床鋪卻沒有簾子,四人寢,那邊那個短發女孩在背法律知識點,下面那個姑娘拿瞭個桶一邊泡著腳還看書,而她側著身子戴著耳機,躲在燈泡明亮處在窺視著她的弟弟。
他的衣角還一直都沒有掉落,可以想象他是將一些白色咬在瞭唇邊,粉嫩的舌尖滲出的一點點唾液也會將那一點白潤濕,異物又會促使他分泌更多液體,他的嘴唇紅潤潤的,臉頰兩側也會微微紅艷,全身上下浸染瞭粉紅雲霞一樣透出粉艷的水光。
夏瑜平常都是鉆石一樣冰涼閃亮的風格,和夏無瑕不同卻也相似,但現在這鉆石卻被情欲染粉變得艷光四射甚至濕漉頹艷至糜。
此時此刻有個比喻十分恰當,一顆星星落入瞭湖泊,隻有她一個人看到過。
等夏無瑕發現他拾起他,於是目睹瞭他,他這顆永遠選擇照亮她的星星在受情欲折磨,受良心煎熬,受認知責備。
夏無瑕想,很多時候人們都把愛情看得太重,把相愛的人抬得太高,但她不是,就算愛與不愛,她喜歡的都是永遠站在高處,冷眼嘲諷或者露出微妙而悲憫的目光看著這些男人、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這些習慣瞭偏愛而自視甚高的男人,兀自在俗世塵泥裡掙紮、絕望、痛哭、痛恨卻還是無力地被落下、被損害、最後再一無所有地沉淪。
在空氣之中溺水,在愛意之中溺亡。
或許夏瑜還不知道,她們的悲劇在於他把愛情看得太重,而她又把愛情看得太清。更何況她還不愛他。
最後夏無瑕嘴角微微揚起,慢慢靠近耳麥處,溫柔地問瞭一句與她們正在進行的此事無關的它事。
“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