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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美人魚的詛咒

  不是很大的港灣停著六七隻巨大的海船和四五十隻小船,人來人往,商人的叫賣聲、水手運貨的嗨喲聲、婦女的閑談招呼聲,兒童的嬉鬧哭笑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呈現一片繁忙的景象。不過艾森特畢竟是處在海洋深處,過往船隻比較少,還是不能和繁華的艾米爾大陸海岸城市比較。

  一位披著天藍色長發的白衣長袍少年扶著黑佈帽簷垂到鼻子、手持樸素魔法木杖的少女來到瞭這裡,他們詢問最近有要去艾米爾大陸的商船沒有。

  “真的好巧啊,傑克斯老大今天就要去艾米爾大陸,現在正在點貨,你們去問問他還有沒有位置。”一位熱心的老水手指點道。遠航船隻沒有講究,上面是客房下面是貨艙。

  “謝謝。”碧綠眼眸的少年聲音清亮婉轉,配合著絕美無暇的面容讓周圍的人神情恍惚。

  飽經滄桑的老水手很快清醒過來,憂心勸道,“就你們兩位嗎?艾米爾大陸的人很野蠻,他們喜歡抓美麗的少男少女做玩物,你們要去還是找一些信譽很好的傭兵保護你們去。”艾森特即使遠離艾米爾大陸,傭兵工會發現這裡也是人類聚集地後得到黑龍領主的同意開瞭一個酒場建立瞭一個分會做起瞭生意。

  “謝謝,我姐姐雖然是盲人,但會魔法。我也是。”碧眼藍發的少年,即美人魚雅戈爾笑瞭笑,臉上充滿自信。作為海神薇薇特妮最寵愛的眷屬,美人魚即使沒有魔法水晶,他們的歌聲也能引起水之精靈的共鳴施展水系魔法。

  是魔法師啊,註意到他們的人立刻敬畏起來。盲眼姐姐的魔法不知道能不能攻擊到別人,但看少年弟弟的自信,四處奔波見多識廣的商人水手們紛紛猜測他們的種族。因為這裡的領主是上位巨龍,常常有能幻化人形的上位巨龍和長壽海族來這裡遊玩。天知道這兩位是不是人,到底有多少歲瞭。

  高大寬長的商船上,船主和船上的貨主見到他們非人的容姿和少年小露一手的水系魔法,立刻同意他們的要求,帶他們去艾米爾大陸西側的海岸城市安菲迪迪。

  大陸西側?這個……查理帝國在大陸的東南方吧?裝瞎子的龍靈兒懶得再想。隻要到艾米爾大陸就能買到恕罪卷軸或者找到光明神殿的高級祭司,雅戈爾身上的奴隸契約就能解除,到那時再尋找回查理帝國的路好瞭。條條大路通羅馬,同一個大陸他們總能到達目的地的。

  揚帆起航後天公作美,海船一路順風,連常年在海上奔波的老水手也說,風神西佛爾和水神薇薇特妮同時庇護瞭這隻船,海面平靜,海族沒有露出水面收稅,海盜沒有跑來打劫。

  悠遠清亮的歌聲從船上響起,聲音明明就在耳邊,人們卻始終找不準確切的位置和唱歌的人。溫順友好的海豚開始出現在周圍追逐嬉戲,和它們相伴的美人魚也露出水面來唱歌瞭。歌聲時而委婉憂傷,時而歡快悠揚,和船上的歌聲相互應和,像是在交流什麼。

  最後出現在船上的那兩個人一定是幻化成人形的美人魚!

  答案躍然紙上,船上的客人水手在疑惑美人魚為什麼要乘坐人類的海船後又十分歡喜:美人魚天生就能感知海洋氣候的變化,這隻海船可以平安無事地到達目的地。

  “雅戈爾,他們是你的傢人嗎?你去和他們說說話。”船舷上,龍靈兒溫和體恤道。她奪走瞭海神最喜愛的孩子,讓雅戈爾離開瞭他最愛的傢人。

  “他們雖然不是我的傢人,但也是我的兄弟姐妹。他們從神態猜測出我真實的年齡,一再詢問我的遭遇。我告訴瞭他們,他們在祝福我。”雅戈爾憂鬱道,碧綠的眼睛遙望著伏在海豚背上悲傷的同族,絕美的臉上滿是惆悵。

  美人魚有特殊的交流方式,通過水紋的細微變化可以感知同族傳達的信息。他被黑龍主人抓走,估計艾森特海島附近的美人魚都知道瞭。他們顧忌黑龍已經將他簽成奴隸,什麼也不敢做,隻能默默地祝福他不被凌辱(巨龍的好色是最出名的,海洋裡十幾隻超級魔獸海龍就是他們淫亂後的結果。)

  在龍靈兒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傢人找到瞭他,和他相擁而泣。巨龍城堡西側洞窟的海底鋪滿瞭晶瑩渾圓的珍珠,那是十幾條美人魚同時傷心哭泣的淚珠凝結出來的。

  “雅戈爾,去和他們聊聊。海洋是美人魚的勢力范圍,你能追得上我。”龍靈兒不等他拒絕,雙手一攬他的腰,陡起的氣流配合她的動作將他翻過船舷推下大海。

  “咦~~”雅戈爾沒有防備地掉進瞭大海。在那入水的那一刻,藍色光芒籠罩著他的雙腿,一種強大神秘的力量將他分開的雙腿強行並攏轉化成藍色的魚尾巴。

  “呵呵呵呵,雅戈爾,去吧,和你的族人相聚相聚,我在前面等你回來。”船舷上,清脆的笑聲像銀鈴一樣在海風中蕩漾,龍靈兒得意極瞭。熟能生巧,海因斯的風之魔力借用慣瞭,隨傳隨用,幾乎就是她自身的魔力。

  (要不是茫茫大海她會混淆方向,雅戈爾自小生活在這片海域不認識路,她就能借力飛翔帶著遊泳的他一起去艾米爾大陸瞭。)

  見他被推下海,遠處的幾條美人魚立刻遊瞭過來,圍著他歡呼。一位紅色尾巴金色長發的女性美人魚遊到船下將手中的手串褪下,激起一股海水把手釧送到龍靈兒手中。

  她仰頭婉約道:“善良的人類女孩,請你不要傷害美人魚水晶般的心。”聲音柔媚得如同在歌唱。

  和人類相戀的美人魚不是沒有,但很多因為諸多問題最後傷心地回到大海,孤獨地在無人註意的角落裡哭泣流淚,最後早早投入死神的懷抱。

  “請放心,我向海神薇薇特妮發誓,即使我的生命終結,我對雅戈爾的愛情也不會消失。”龍靈兒右手緊緊抓住流光溢彩的明珠手鏈捂在自己的心臟部位虔誠地發誓道,神情異常莊嚴凝重。

  美人魚最信仰的神祗就是海神,既然她向海神發誓愛雅戈爾,美人魚們都相信瞭。

  “雅戈爾,很好聽呀,是你給他起的人類名字嗎?人類,記住你的誓言,神祗不可欺。”紅色美人魚臉上露出夢幻般的美麗微笑,點點頭轉身向雅戈爾遊去。

  據她所知,向海神發過誓言又背叛誓言的人類在拋棄曾經相愛的美人魚後最後都死於非命瞭,而死亡的原因大多和水有關。可笑的人類不認為這是自己背叛誓言的原因,反將這種情況歸罪於美人魚,稱這是美人魚的詛咒。

  這些事情全被船上的人類看到瞭,他們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又是人類和美人魚相戀瞭,難怪這些天時常看到海豚和美人魚。

  年輕的人類少女啊,希望她不要中瞭美人魚的詛咒,最後喝水嗆死,落水身亡或者如五百年前的水系聖魔導師那樣在釋放拿手的水魔法時魔力失控炸死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