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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山洞少女

  出瞭營帳便翻身上馬,隻見一旁站立著高連,劉正卿怒瞪瞭他一眼,也不說話便鞭馬而去,高連心裡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翻身上馬跟上前去,腦中不斷回想昨天下午和文和先生的談話,而這個談話,卻和他說與劉正卿的版本不相同。

  原來自張順往天水去時,文和先生雖說瞭那些話,隻是高連的反應卻不相同,當他接過信封以後忽然拔出寶劍,劍指先生道:「莫非先生想使調虎離山之計麼?」

  文和先生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很快冷靜下來,他冷笑道:「看來少主還是不信任我,因此要派你來殺我是麼。」

  「憑先生這句話,卑職現在就可一劍將你殺瞭。」

  「哦?依我老夫來看我若死於此劍下,下一個被殺的就必是你瞭。」

  高連輕笑一聲:「文和先生,我知你有三寸不爛之舌,神鬼莫測之術,隻是今日你在劫難逃,我若殺你不需其他任何佐證,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哈哈哈……」文和先生大笑不止,昂首就義道:「那閣下還等什麼?就請動手吧。」

  高連皺眉暗思:他本是先主的至交好友,在城中威望又高,我與他無冤無仇,殺他沒有益處,可不殺他又違瞭少主之命,這如何是好?

  於是高連正色問道:「你且說為何下一個被殺的是我不遲。」

  「呵呵呵……這也不難,你既然遲遲不願動手必然懂利害之處,我的身份不消說,城中眾人也對我頗為崇尚,這些年來少主對我是既尊重又防備,但他控制欲望太強怕駕馭不瞭我,因此是表面尊重暗地裡防備,所以他要你來殺我必是暗地裡說得,我猜得對麼?」

  「這又如何?你要背少主而去,本身就是反叛。」

  文和先生不置可否:「那你想想,若這事本就不能放在明處講,你二人奉命護我回隴西,若我有不測,你二人難道能安然無恙?於公你難辭其咎,於私你也掌瞭少主的把柄,他斷然不肯留你,今日你若送我上黃泉,我亦在奈何橋上看你被斬,哈哈哈……」

  他說罷撫掌大笑:「到時你背個殺忠的罵名,傢中人亦抬不起頭,你年紀輕輕就上刑場,給我這老不死的陪葬,快哉快哉!」

  這話把高連驚出一身冷汗,仔細想想這事確實如此,少主平日溫和卻在事上嚴厲,他如此心機背後歹毒可想而知,一時間寶劍失力,垂垂落下。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輔佐先主以至於功高震主,少主身旁又藏小人,我若不走必為所害,而你,也難免一刀。」

  「誰?誰是小人?」

  文和先生轉過身冷笑一聲不再言語,似乎話已言盡,高連越想越覺得可怖,突然下跪拜道:「求先生教我一法兒把此難避過,高連必生生世世念先生的好!」

  文和先生回頭看瞭高連一眼,嘆瞭口氣說:「不是我不幫你,隻是我也沒有辦法。」

  高連眼中閃過一絲憤恨:「若先生不救我,我隻好先將先生的頭顱掛在隴西衙門上,然後再自盡以謝少主瞭。」

  他說這話冰冰冷冷,饒是文和先生也覺得渾身頓生寒意,他道:「好吧,那我就教你一個法子,行也不行,也很難說。」

  「請先生賜教!」

  於是文和先生接過他的寶劍,在他耳邊如此如此說瞭半盞茶的功夫,他欣喜十足,拜謝轉身離去瞭,而文和先生大搖大擺,提著寶劍去瞭太守府見瞭太守,以寶劍作擔保貸瞭紋銀十萬兩,那太守也認得他是文和先生,親自與他去瞭當鋪換成銀票。

  文和先生得瞭銀子樂呵呵地雇瞭一輛馬車往新興縣而去,早有妻兒子女兒孫在約定茶館等候,一傢攜奴仆二十餘口人往南而去,從此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後人有詩嘆曰:鳥盡良弓藏,震主功高亡;萬朝皆如此,不若隱蘇杭。

  話說劉正卿率求親隊伍繼續北行,隨著越來越深入腹地,早上狂風不止,雪如狂潮奔湧而來,部隊中不少將士昨夜剪出瞭內棉,因此都凍得面赤耳紅,蜷縮在馬背上弓著身子,進度緩慢。

  劉正卿見部隊行軍效率低下,憤然罵道:「行軍之人如此怕冷,若打仗之時何來戰力?直起身子來,隨我向前。」

  眾將士隻得打起精神,努力策馬揚鞭,行瞭兩個時辰,人疲馬乏,於是又央求少主暫且歇息,少主雖也感倦乏,但強撐道:「爾等常在校場操練反不如我這年輕人嗎?且在堅持,本少主自有主張。」

  眾將士稱:「縱然人不疲倦,馬已無力,況又無草料,且容埋鍋造飯,吃過再行上路不遲。」

  劉正卿曰:「既然知此處無草料喂馬,且再走一程,待有草地處歇息不遲。」

  眾將士無可奈何,隻得聽令前行,那一路上隻有寒霜枯樹,哪有碧綠青草,軍隊走到山下,風雪愈來愈大,孫文臺勸少主曰:「此時已過午時,風勢漸大,且容修整再作打算。」

  劉正卿口幹舌燥,他看瞭看部下皆是疲憊不堪,於是往遠處眺望,忽然眼神一亮,謂眾人呼:「將士們,前方有一山洞,傳我將令,且到那兒造飯,」眾人聽瞭神情一震,抖擻精神再走一程,一盞茶的時間到瞭洞口,隻見洞穴深邃黑暗,密不透風,於是眾將士在洞口處安營,捆好馬匹,豎起高帆,升起火把進洞,裡面寬大潮濕,容五百人也不在話下。

  檢查瞭安全之後劉正卿吩咐埋鍋造飯,用昨夜木屑燃煙起鍋,眾人得瞭歇息,都靠在洞壁上休息,劉正卿拿過酒來放在鍋裡溫燙,謂孫文臺道:「孫將軍,一路辛苦,喝些酒暖暖身子。」

  孫文臺受寵若驚,想起昨夜與先生飲酒之事來,不免嘆氣道:「可惜瞭……文和先生怎的要離我們而去呢?」

  「哼!那老狐貍陰險狡詐,走瞭也好,隻是別讓我見到他,若是他令投人下我非取他性命不可。」

  孫文臺皺眉道:「不管怎麼說,他這麼多年也幫先主做瞭不少事,若是歸鄉養老,這也是應得的,隻是這樣一走瞭之,實在不符讀書人的氣節。」

  劉正卿沒有說話,隻覺心裡忐忑,莫非是那老狐貍知道瞭自己的秘密嗎?正在躊躇不安的時候,隻聽得洞穴深處不遠似乎有少女的驚嚇聲,二人神色一凜,交換眼神之後,孫文臺輕悄悄抽出佩劍,舉著火把慢慢挪動,忽然跑動數十步,刀光劍影寒爍在面前,竟是一個身材嬌弱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