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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失魂

  慧婷懷抱紅暈滿面的薛雨,從進場怒吼後便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睛瞪著。

  在一旁的我驚得口幹舌燥,這種折磨人的場景能不能不要再出現瞭,我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好地把班長送出門結果又發生這般事情,那現在的確可以坐定我是個人渣的事實。沉默解決不瞭問題,但現在言語已經無法解釋,我隻能閉口不語。

  「還是報警吧!」慧婷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一直埋在懷裡的薛雨終於動瞭,尖叫一聲,她屁股火辣生疼,一扭又留下瞭眼淚:「慧婷姐……不要報警……」

  總歸是我緣故,隻得斟酌下語言開口道:「如果我說這是個誤會,這個理由行嗎?」

  風紀部長冷哼一聲,點亮瞭屏幕:「你可以和警察這般解釋。」

  「等等,先等等!如果警察來瞭,那豈不是很多人都知道薛雨在我房間發生瞭什麼,那她怎麼辦,總該問問她的意見吧!」有時候想,這種無恥的理由也隻有我說得出來吧,但班長和我沒發生什麼特別出格的事情。

  慧婷眼中的寒意更甚,她今天一直和薛雨在發消息詢問,卻一直沒有回復,於是想來查探一番,怎知旁邊房門開著,進去便看到瞭昊濤抓著薛雨在猥褻她,這種事情也隻有這種人渣才能做出來吧,果然是變態色狼,一刻也不能安心,她心裡不解的是,薛雨這時還緊緊攥著她手,像是在阻止報警。她蹲下來輕聲問道:

  「小雨,你說該怎麼辦?」

  「慧婷姐,我們……就……就是在玩遊戲而已……」

  「啊,玩遊戲?」這個世界肯定瘋瞭,看著神情肯定的兩人,慧婷覺得不是他們瘋瞭就是自己瘋瞭,她聲音逐漸高昂:「你說什麼?」

  「我……我……我是自願的……不關昊濤……」薛雨雖說是自願,但剛才衣衫不整,裙子被高高捋起的掙紮模樣,完全沒說服力。

  「小雨,你大膽說就好瞭,不用怕他,像他這種死變態,死色魔在我手上捏死的不知道有多少!」

  「昊濤不是變態,慧婷姐,我喜歡他,才……才……才這樣的……」

  難以置信,慧婷明白到底是誰出問題瞭,大口呵斥薛雨:「你瘋瞭吧!」

  誰知薛雨回答的更是堅定,她不再害羞,張開雙手如一隻護犢的母貓:「就因為喜歡他,我才瘋的!!慧婷姐,你別管瞭,快走吧!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

  慧婷聞到一股酒味,看來這個小女孩的確是瘋瞭,還是個酒瘋子,她上前扯住衣服就把薛雨往外帶:「算瞭,今天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你現在必須跟我走!」

  「我不要!」薛雨拖在地上不肯動彈。

  兩人正僵持不動,我上前肅聲教訓道:「薛雨,給我起來,現在就跟慧婷走!」語氣分外嚴厲,甚至稱得上憤怒。

  但薛雨卻乖巧的站瞭起來,眼圈微微發紅,打轉的淚珠不知是疼痛還是羞澀,她輕輕哦瞭一聲便跟出瞭門。

  「昊濤,明天我再來。」

  「別來瞭,凈給我添亂。」

  「哎,你這傢夥猥褻小姑娘還這麼拽,不要命瞭嗎?」

  「算瞭,慧婷姐,我們回去吧。」

  唉,作孽,我收拾著雜亂的客廳,心裡不由感嘆道,學校處理還沒出來,結果想必不是什麼好事,過幾天等身體恢復,去和詩萍她們告個別吧。

  ——

  漫步在初夏的校園,微醺的暖風迎面而來,落日將天空燒成一片赤澄。

  春季剛過,萬物都顯得格外勃勃生機,活力四射,四周人來人往,嘈雜一片,烈日的餘暉像是一盞明燈,指引著圖書館的方向,或許不是晚霞給以方向,也許給我方向的是圖書館裡面的女孩,她曾是我最喜歡的女孩,最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女孩。

  太陽並不刺眼,溫柔和藹,風中飄蕩著丁香花的味道,清新怡人,這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對於女孩來說,或許隻是個普通學習的日子。

  我走進瞭圖書館,這裡面再熟悉不過瞭,二樓,就在二樓,有一個窈窕俊秀的身影肯定在坐著學習,我走上階梯,抬頭和人打著招呼:這邊位置幾乎都是固定,不少同學都和善的像我點頭示意。

  「嗨,好久沒來瞭」是一個短發的小女生,她笑意盈盈輕聲和我打著招呼。

  「嗯,真巧又碰到瞭。」

  轉彎角又碰到一個魁梧雄壯的男生,好巧,是大斌哥,他沖上來摸瞭摸我腦袋,憋著聲:「呦,怎麼來這邊瞭,最近聽說有些事情,我還沒來得及看你。」

  「哈哈,我才是說這句話的人,大斌哥也來圖書館,難得難得!」

  「哎,我去你的,不馬上期末考試瞭嘛,臨時突擊下,哈哈!」大餅哥抓著腦袋憨意十足。

  「還不是因為不能再掛科瞭!陳斌我警告你,這次再掛這麼多課的話,沒你好果子吃。」施佳佳在旁邊訓斥著,她長發傾瀉,發絲細軟,雪白頸子溫溫柔柔,柔柔的臉頰彤紅:「昊濤,最近去幹嘛瞭,都不見你人瞭!」佳佳亦是個賞心悅目的美女,我第一次意識到,以前滿眼都是女神的影子,才發現她穿一身白衣如雲朵般輕盈,如雲朵般溫婉,如雲朵般純良。

  「看什麼呢你!」大斌哥呵斥道。

  我笑著往上走,豎起大拇指誇道:「大斌哥,你女朋友真漂亮!」

  「你小子!!」大餅哥對我豎瞭個中指。

  這邊還是沒變,連邊上走廊站著的人都是原來那幾個,我往裡面繼續走著,越往裡面越擁擠,走到過不去時,隻需輕聲抱歉,便有人善意的抬起凳子,微笑點頭打招呼。

  一切都是那麼舒適,整個圖書館都敞開懷抱歡迎著我,我應該就屬於這裡,屬於這個溫暖友善的地方。桌子盡頭是最為熟悉的角落,那邊曾經有一個小小的位置屬於我。

  女孩背身坐在前方穿著素色輕紗連衣裙露出小小一段嫩白脖頸,潔白瞭整個世界,她認真,細致,溫柔,恬靜,像一尊象牙砌築的女神,曾是那麼讓我迷醉。

  快到期末瞭,圖書館人的確是多,曾經屬於我的位置早就留不住瞭,畢竟,野狗是不配有任何歸屬的。

  有一個帶著眼鏡的斯文男生正坐在那邊,嘴角勾起和煦的微笑,和潔白的女神對著書本做題,神情親呢。

  「美女出東鄰,容與上天津。整衣香滿路,移步襪生塵。」脫口而出,當年我將情書遞給她的時候,上面隻寫瞭這首詩,無他,因為年少的我滿腦皆是善解人意的女孩,想用些文縐詞句表達我對她的喜愛,當時因為太過激動,字寫得歪歪扭扭,被她以為是哪個惡作劇的男生丟到瞭垃圾桶。

  而現在,是時候把自己不切實際的情感丟到那遙遠的垃圾桶瞭吧,正好坐在一起的兩人氣質相配,書香門第之感,我應該希冀他們幸福。

  我站著有多久,不清楚,心裡催促自己應該走瞭,腳還駐在原地,幸好有同學輕輕扯瞭衣服提醒:「兄弟,這邊站著幹嘛,裡面去找位置啊!」

  「不好意思,我來晚瞭,裡面沒有我的位置,同學,借過一下。」我向大傢點頭致歉,回到瞭走廊。

  大傢仍是那麼友善,讓開瞭道,我擠著走瞭出去,不時因為撞到人道歉,圖書館的空氣灼熱難擋,腦門上不停出著汗。

  到樓梯便和剛才那個短發小女生撞瞭滿懷,她的書本跌落瞭一地,我坐在地上撐不起身,隻能跪著給她收拾著:「抱歉,有點走神,直直撞瞭上去。」

  「沒關系沒關系。」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大傢果然都是好人吶:「同學你在發抖,沒事吧?」

  「沒事,我好得很,美女下次我做東,一起聚聚。」我像瘸瞭腿一樣在地上掙紮。

  「哈哈,同學你是在逗我還是在約我?」女孩看我滑稽的樣子笑出瞭聲,她收拾好書本勸我:「地上臟,快起來吧。」

  「怎麼瞭,昊濤,看見美女走不動路瞭啊?」一股巨力把這坨爛泥拉瞭起來,正是大斌哥:「手這麼冰怎麼回事?」

  「這空調太冷瞭,我腳都打擺瞭,哈哈,大斌哥幫忙扶我到樓下。」我斂瞭下衣服,和短發女生揮手:「再見。」

  「再見,對瞭,我叫於莎莎,你叫什麼?」

  「叫我野狗就行。」

  ——

  天色忽然變得陰沉,相繼晦暗,空氣也突然變得陰涼,隻聽一聲驚雷,無數閃電在烏雲之中交鋒搏鬥,震散瞭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過這是夏季,一切都有可能的夏天,沒過多久,夕陽撕裂烏雲,暖洋洋的撒在身上,滋潤著需要溫暖的生物。

  夏天是花的季節,夏天是年輕人的季節,一群年輕人簇擁著一個捧著鮮花的男生浩浩蕩蕩的往大草坪奔去。大傢不時發出哄笑和吵鬧聲,青春而又浪漫。

  正好我有力氣走路,感受到眾人的喜悅,便跟著往前走,人群一波又一波,我被推到在地上,臉上出現瞭腳印。一條失落的野狗總歸不會有人在意,即便它一直在被人踩。可惜一個高個子壯漢拱出一片空間,些許落日餘暉撒在臉上,已經沒瞭溫暖。

  「一群崽種,有人被撞到沒看到嗎!」大高個憤憤不平怒吼著,他面相不善肌肉虯結,看熱鬧的眾人驚懼著往後退,他一把扶起我,也順便撣落著我身上灰塵:「兄弟,咋回事就突然倒下瞭,上次可是結結實實吃瞭一球,馬上就活蹦亂跳瞭,哈哈,是因為小女朋友不在嗎?」

  原來是上次踢球的隊長,我拍拍高個肩膀示謝,指著自己長袖說道:「穿太多,有點悶得慌,咋的兄弟,還在練球嗎?」

  「踢球算是個愛好,就瞎玩玩。你看這些個小鬼聚在這,哪兒還能踢球,萬一砸到別人身上,這群小鬼可沒兄弟你那麼好說話,他們這是在幹嘛,這群小崽子真想一拳一個全打趴瞭。」

  「看架勢是要表白吧,聚眾表白不算犯罪,不至於挨揍,走瞭兄弟。」我揮揮手準備往外走。

  「倒是不至於,哎,別走兄弟,你看中間,有個女的被推出來瞭,快看,臥槽,操他媽的,怎麼回事兄弟?」大高個指著那表白的男孩連聲怒罵。

  隻見那男生高高瘦瘦,面帶笑容,捧著愛意與希望跪在一個小女孩面前,大聲說著告白話語。

  哄!!大傢七嘴八舌,卻說著同一句話:「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多好的青春啊,鮮花,美女,帥哥,該有的都有瞭,小女孩猶猶豫豫地捧起瞭花,我看不清兩人的表情,想必很是美好,我應該希冀他們幸福。

  我揚起臉,刺目的光線照的睜不開眼,隻好抓住高個衣服,「不好意思,地上被踩瞭幾腳人失去平衡瞭。」

  我使勁搓揉著臉頰,那大高個看瞭看那個矮個子女孩,沖我喊道:「同學,那裡面姑娘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有需要和兄弟說,咱兄弟都在過去給他媽的揍一頓,老子最討厭這種人!」

  「沒事,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班長罷瞭,快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振奮精神往花壇走去,那邊人應該不多,能讓我好好安靜一會。

  「你這個邋遢模樣,不像是沒事吧……」大高個仍舊不放心,那人一瘸一拐像隻被打斷腿的野狗,朝著夕陽孤單落寞地往外挪。他重新往人群看去,那邊氣氛正值高潮,小女孩羞紅臉猶豫,卻被裹挾著,迫不得已收下瞭花,看著可愛害羞的女孩,大傢都興奮的喊出瞭聲: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高高瘦瘦男生接受建議,準備往前環抱女孩強行親下去,卻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我說,這位班長同學,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瞬間,告白的男女,起哄的眾人都安靜瞭下來,正是熱烈感動時刻,卻有這種不識氛圍胡亂說話的人出現,真可謂是大倒胃口。

  嘩啦,說話聲像是冷水倒進滾燙油鍋,大傢都不停指點著,幾個男生聯合起來,壯著膽子要過去教訓那大高個。

  那小女孩忙不迭地推開上前的男孩,聲音惶惶:「對,對,對啊,我有喜歡的人瞭,有男朋友瞭。」

  高高瘦瘦的男孩很有自信,鍥而不舍:「沒關系,給我個機會,你肯定會喜歡上我的。」

  「聾瞭嗎,還是聽不懂人話,小姑娘有男朋友的,還要你在這獻殷勤?」

  完美的告白,一段美好的青春戀情正要開場就如此被不識抬舉的人破壞瞭,男生圍瞭上去:「我操你媽的,找抽是吧。」

  大高個把自己身上衣服一脫,露出結實精壯上身,怒斥一聲:「小崽子想找人練練是吧,老子奉陪!」高個正是這群人的領頭,不時有人在他身後罵罵咧咧聚攏,看起來極不好惹。

  這場面鎮住瞭涉世未深的男生們,不敢動手就隻能動嘴瞭:「人多就厲害是不,別人表白你搗什麼亂?關你屁事!」

  「小姑娘是我兄弟女朋友,你說關不關我的事?」大高個怒罵,「兄弟,兄弟,快特媽給我回來。」

  沒人回應,那條野狗不知道去瞭哪裡,或許找個地方去舔舐傷口瞭吧。

  切……眾人萬分鄙夷,隻道是高個隨便找瞭個理由,紛紛怒罵不已。

  啊,小女孩一聲尖銳哭嚎,連連跑到大高個面前,她並不害怕滿臉橫肉的壯漢,因為心中的恐懼早已超越瞭一切:「他……他……他人呢……」

  「哼,不見瞭,自己去解釋吧。」高個沒瞭興致,往外走去:「你男朋友窩囊的像條野狗,我呸!」

  ——

  周圍是那麼寧靜,薄薄的晚霞,如輕紗籠罩著,壯觀的圖書館,隱沒在淡淡的餘暉中,嬉鬧的操場,沉浸在恬靜的微風中,校園的黃昏是那麼溫馨而美麗。

  呼,我深呼吸著,這邊很是安靜,正適合休息,在這邊,曾經女朋友向我示愛,確定瞭關系,在這邊,曾是我短暫幸福的起始地。

  隨著某些東西在身上抽離,我恢復過來,現在力氣應該有瞭,我試著往自己臉上揮瞭一拳,沒什麼觸感,痛覺也幾乎消失瞭,手輕輕撫摸著脖子,用力掐下去,幸好,我不是什麼變態,隻是手的觸覺和力度有種魔力,我慢慢松開瞭手,靈魂像是抽離瞭肉體,在耳邊瘋狂笑著,但是並不刺耳,因為耳朵不再屬於我,這身骯臟的軀殼再也不能束縛我瞭,這是今天唯一的好事瞭。

  滾,給我滾開!花壇深處傳來尖銳的怒吼聲,昊濤迷茫的抬起頭,這是條件反射,因為這聲音再熟悉不過瞭。我在旁邊冷眼看著昊濤站起來,亦步亦趨的走向吵鬧的源頭。

  像是幾日前的場景重現,我記憶力有點衰退,正好眼前糾纏的場景可以讓我回憶:那女孩穿一身老舊的過膝長裙,戴著眼睛,姣好的面容因為憤怒顯得格外扭曲,有個極其猥瑣的男生掀起裙子,正在軟嫩如玉的挺翹臀部上下其手,不時發出陣陣淫笑。

  不是幻覺,和那天發生的事情不一樣,我暗自思索著。隻見昊濤揮拳擊中猥瑣男臉部,把女孩藏在身後,怒斥道:「手這麼快就好瞭,還想再斷一次嗎?」

  啊,女孩發出難以置信的尖叫,喜悅,愧疚,不安,或是痛苦?沒那麼復雜吧,她沒那麼喜歡昊濤,我心裡分析著。他手好像是沒斷,那天是騙人嗎?那醫院的報告是怎麼來的,此刻我異常冷靜,但並不影響昊濤避開猥瑣男含怒出手的拳頭,他一腳飛踹把猥瑣男踢倒在地動彈不得,騎在身上像我剛才掐住自己脖子一般,慢慢用力,掐的男人臉色從紅到青,從青到紫。好!我在邊上鼓掌,就應該掐死他,死瞭正好。

  「停下來,停下來!!!他要被掐死瞭,求求你停下來,求求你瞭。」女孩從記憶中走出,重合到現實,她在替男人求饒,滿臉祈求。

  我聽見這骯臟皮囊之下血液滾動的聲音,嘶吼著祈求死亡,最後卻跪地失去力量。

  「快滾,給我滾!」女孩尖叫罵道,互相撕扯的兩人脫離後,一切的鬧劇再次落幕。

  昊濤和女孩重新坐在花壇長凳上,一個月前,他們便是在此確定關系。此刻截然不同,女孩埋著頭一直啜泣,想要靠近身邊的昊濤,卻又不敢。

  「對……對不起……我真是個沒救的人瞭……」女孩潸然而泣,這個角落骯臟齷齪,昊濤怒喝一聲:「操你媽的,要做愛去賓館,就差這點時間嗎?」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替周圍的男女道歉,替自己道歉。

  「沒事沒事,剛才嚇瞭我一跳,還以為你和我說滾呢!」昊濤露出牙齒,和煦自然的笑著,真他媽的虛偽,我在旁邊嘲諷。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戰栗著,快要把這輩子的對不起說完瞭。

  昊濤轉過身,輕輕摘下女孩眼睛,拂去四溢的淚水,柔聲安慰道:「不戴眼鏡更好看點。」

  「嗚嗚嗚……」女孩哭的更大聲,她很想撲入昊濤懷抱,卻覺得現在的自己沒有資格。

  「不哭的時候更好看。」昊濤敏銳的發現女孩的猶豫,把她輕輕抱在懷裡。

  你操她的時候最好看吧,傻逼,我在狂笑。

  女孩豐潤的乳房緊緊貼著昊濤,但兩人之間沒有肉欲,隻是擁抱著,感受此刻安靜的氛圍,我罵罵咧咧在昊濤耳邊轟炸,撩裙子操她啊,傻逼,這個女人身體你還不熟悉,一摸屁股就會撅起來,趕緊給我操她。

  不知過瞭多久,昊濤的手機響瞭起來,他默默掏出看去,是班長薛雨打來的,我猙獰的想去搶,卻被昊濤搶先一步掛斷,隨後他關掉瞭電話。我感到一陣肉麻惡心,那薛雨雖說脾氣不好,但臀部圓潤結實,體態幼弱,正適合拎著做愛,正好接瞭電話把她叫過來,來個三人行多好,肯定爽快。

  昊濤看著女孩情緒穩定,便站起來揮手告別:「再見。」

  「昊濤……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女孩想搞清楚兩人的關系。

  「唔,你不是說我沒追過你嗎?我們重新回到原點,如果想清楚的話,再給我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吧。」昊濤背身遠去,我繼續在他耳邊嘲笑著,分手都說的這麼不明不白的,想吐瞭,聽得要吐出來瞭。

  按理來說,我不會再有任何感覺瞭,此時卻能感受到像哮喘一樣不能呼吸,心臟也重新跳動起來。

  「同學,你要什麼菜,快說,別發呆瞭!」食堂阿姨在我面前急迫追問。

  「給我傢常豆腐,筍幹燒肉,再來一份魚香茄子。」昊濤回憶著,他點的凈是心儀女孩喜歡吃的,好心的他還想給我點一份喜歡食物:「再給我一份飯,菜是……」昊濤愣住瞭,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我開始狂笑,在邊上看他尷尬無能的模樣。

  「阿姨,你給我配個十五塊錢的菜吧,我也不知道吃什麼,另外再給我灌可樂就行。」

  「好勒。」

  到瞭飯點,食堂的人越來越多,好不容易找瞭個地放下盤子,剛坐下,前方吹來一陣暖風,一位小麥色皮膚的女孩端坐在狼吞虎咽的昊濤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口:「昊濤?」沒有響應,昊濤專註面前的食物,雖然不可口。

  「濤哥,你沒事吧,臉色很不對勁啊!」女孩神情焦灼,憂心忡忡。

  昊濤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女孩,挺熟悉的,但是想不起來,於是開口問道:「你是?」

  「濤哥,你瘋瞭嗎,我是秋霞啊。」

  「哦哦,秋霞,這邊多點瞭一份,你要吃嗎?」昊濤沒有抬頭。

  秋霞疑惑的拍著桌子,希望引起面前這個男孩的註意,面前的人神神叨叨,時不時發出些驚悚怪笑,惹得附近的人不敢入座,孤單的身影格外顯眼,她一眼便認出瞭是昊濤,不假思索就坐瞭下來:「你沒事嗎?電話都關機瞭,大傢都在找你!」

  「……」

  「珍珍的事情知道後我和她吵瞭一架,但她昨天找我說找到證據,那個梁峰沒有受傷,說你肯定不會被開除的,她求我來告訴你這個消息,哼,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見你,像個鴕鳥一樣躲起來。」

  這不是個好消息,我感到惡心骯臟的軀體正召喚著我,我不想回去,我真的很累,像這樣冷眼旁觀笑話該有多好。

  秋霞喋喋不休的樣子可惡到瞭極點,她說的每一句話都震顫著脆弱不堪的心臟,血液沖擊腦袋,唯一有著知覺的心臟感受到撕裂的劇痛,她卻毫不自知,繼續開口:「剛才草坪有個人一直哭喊你的名字,從草坪跑到圖書館,來來回回的找,見人就問,說是你的班長,著急的樣子更像是女朋友吧,哈哈,濤哥你桃花運可真不錯。」

  「詩萍來找過你吧,周五的時候我講瞭你的事情,她急的半夜就要過來,我不知道詩萍和你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濤哥,大傢都很在意你,沒必要這麼自暴自棄,不就一個小小的處分嘛,你看文良就吃過,他可沒你這麼喪。」

  兩人陷入瞭沉默,明朗的女孩歪著頭期待,希望這些話語能帶到些許溫暖光芒,但是當一束光照進瞭黑暗裡,那這束光就有罪,就像一隻野狗受瞭傷,它可以自己跑到一個山洞躲起來,然後自己舔舐傷口,可是一旦被噓寒問暖,它就接受不瞭。

  「秋霞你呢,你在意我嗎?」我發現話是從我口裡說出來的,嘈雜的聲音湧入耳中,周圍人竊竊私語凈是嘲笑,我承受不瞭,快要瘋瞭。

  「濤哥,我不在意你的話,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裡勸你。」秋霞臉上浮起紅暈,她向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我攥住可樂舉到秋霞頭頂,滋啦一聲,飲料整個倒淋在她身上,洋洋灑灑狼狽異常,我不曉得自己是何等猙獰,滿眼皆是秋霞窘迫,尷尬神情,這很讓人滿足:「我看你腦子燒壞瞭,你面前的隻是個人渣而已,是一條沒人關註的野狗罷瞭。」說完跨步出瞭食堂,不清楚目的地,並不重要,對我來說,每當誤會消除冰釋前嫌的時候,痛苦的獠牙就顯露無疑.

  迷糊中,走到一個小巷,隨著眾人怒吼,我被踹倒在地,拳頭,皮帶,鞋子雨點一樣落在身上,幸好,我身上沒有多少痛覺,但肢體的接觸能讓我有活著的感覺,面前有個身影分外熟悉,我把他拱翻在地,湊著空隙往他身上招呼,那人明顯被激怒瞭,不管不顧拿出木棍就要往我腦門上敲,腰部卻重重受瞭一擊倒在地上和我一樣蜷著身子,不同的是我咧嘴在無聲的笑,他在地上翻來滾去仿佛一個圓圓的油桶,嚎叫聲求饒聲不斷,如一個被人用力抽打的陀螺,圍在我身邊的人都被那痛苦的哀嚎震撼得不敢動手,紛紛站在一邊。

  這人真是滑稽啊,我裂開嘴巴狂笑著,眼淚都笑出來,哈哈哈哈,我沒感到眼眶溫熱,眼淚去瞭哪裡,原來一切都是幻覺,身體還沒恢復,我已經許多年沒哭過瞭,隻能幹嚎,想著我又有點羨慕旁邊鼻涕眼淚橫流求饒的男人,他至少像一個真正的人。

  走瞭嗎,我仰躺在巷子,身上傷口凈皆迸裂,動彈不得。

  良久,耳邊傳來溫柔的呼喚:「看看我發現瞭什麼,一隻受傷的小耗子,快睜眼哦,是你最喜歡,最愛的嵐姐哦,庫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