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天麟背著陸婉瑩躍出趙恒傳的別院,正看到外面圍瞭幾個捕快,正要停步,隻聽陸婉瑩急道:「當下敵友難辨,不要停下,趕快離開這裡。」

  李天麟對陸婉瑩的判斷力頗為信服,當下不管那幾名捕快如何呼喊,腳下不停,飛快的奔出去。他的劍法隻得到師父四五成功力,輕功卻已經有韓劍塵七八分火候,哪怕背著一個人仍然快如疾風,很快甩開後面的人影。

  一邊跑,李天麟一邊道:「陸捕頭,我們現在怎麼辦?進城嗎?」

  陸婉瑩喘瞭口氣,吃力的說道:「不能進城,孫帆既然敢背叛我,一定已經做好瞭準備,不等我們進到城裡,隻要在城門周圍出現立時就會被圍殺。當下隻能先躲開他們的包圍,另作打算。」這幾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忽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順著李天麟的脖子流下來。

  李天麟驚道:「陸捕頭,你傷勢如何?」

  「還死不瞭。」陸婉瑩冷冷道:「放我下來,我懷裡有藥。」

  李天麟將陸婉瑩放下,隻見陸婉瑩臉色如同淡金,手臂發顫,探進懷裡掏瞭幾下都沒有掏出藥來,眼看李天麟呆呆註視著,羞怒道:「看什麼看?還不幫忙?」

  此時可顧不上男女有別,李天麟紅著臉伸手到陸婉瑩懷裡摸瞭摸,手掌一握,隻覺得握住一個軟軟的東西,心中一驚,趕忙放下,又摸瞭一會兒,才掏出一個綠色的瓷瓶來。

  陸婉瑩紅著臉狠狠瞪瞭李天麟一眼,示意他打開瓶子,倒出三顆藥丸送入口中,才道:「好瞭,你繼續背著我走,不可在此處多逗留,孫帆很快會派人追上來。」

  李天麟答應一聲,再次背起陸婉瑩撒腿狂奔。

  耳邊隻聽見呼呼的風聲響,過瞭一會兒聽不到陸婉瑩的聲音,李天麟問道:「陸捕頭,傷勢好些瞭嗎?」

  背上陸婉瑩低低哼瞭一聲,道:「還死不瞭。你我也算是同患難的交情瞭,別一口一個捕頭叫的生分瞭。」忽然貼近李天麟耳邊含笑問道:「我問你,剛才你也摸瞭,不知道我的和韓女俠的哪個更大一些?」

  此等情況下,陸婉瑩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李天麟心中大囧,紅著臉不肯吭聲。陸婉瑩得意的咯咯笑出聲來,忽然一口氣使差瞭,咳嗽幾聲,再次噴出血來。

  眼見李天麟沒有回應,陸婉瑩終於安靜下來,隔瞭一會兒才輕聲道:「我犯瞭一個大錯。」

  「什麼?」

  「我犯瞭一個大錯。」陸婉瑩輕聲道:「在我來蘄州之前,朱武一直是蘄州的副捕頭,我一直懷疑他跟玉蝴蝶案有關聯,所以處處提防他,甚至連蘄州本地的捕快都不敢動用。我特意抽調瞭以前跟隨過我的孫帆做副手,沒想到結果我懷疑的人一直很忠誠,信任的人卻背叛瞭我。」

  「孫帆是趙恒傳的人?」李天麟問道。

  「談不上是趙恒傳的人,兩人應該是相互利用吧。我一直知道孫帆對名利看得很重,手段酷厲,本事是有的,隻是做事有些瘋狂,不得人心,所以有意壓著他升遷,本來還想著這件案子瞭結瞭就寫信給祖父,推薦他去做一府捕頭,沒想到他卻暗中勾結瞭趙恒傳,給我佈下瞭陷阱。」

  停瞭片刻,陸婉瑩輕聲嘆道:「李少俠,你還是把我丟在什麼地方自己逃走吧。無論孫帆還是趙恒傳都一定欲除我而後快,你跟著我肯定無法幸免,離開我倒還有幾分生機。」

  李天麟斷然道:「不行。我雖然不是什麼英雄豪傑,但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更何況你是個弱女子,我怎麼能拋下你自己逃走?」

  「弱女子?呵呵,」陸婉瑩笑道:「你真以為我是弱女子,怎麼還老是一副怕我的樣子?我又不會吃人。」

  李天麟大囧,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婉瑩笑瞭一會兒,才道:「總算你還有幾分膽色。呵呵,如果你真的丟下我逃走瞭,你覺得會怎樣?我敢打賭,孫帆會四處宣揚你是玉蝴蝶的同黨,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官府通緝,一輩子藏頭露尾見不得光。所以,李少俠,你要好好保護我啊,如果我死瞭,就沒人能證明你的清白瞭。」

  李天麟相信陸婉瑩的判斷,隻是聽不得她說話如此直白,翻瞭翻眼皮冷道:「可是你也說瞭孫帆和趙恒傳都會拼命找你,我可不見得能保護住你。」

  「那樣啊,無所謂瞭。」陸婉瑩笑嘻嘻的說道:「大不瞭跟你做一對同命鴛鴦。呵呵,突然發現你長得還挺好看的。你說我們兩個被人給殺瞭,他們會給咱們安排什麼說辭?是說你這采花淫賊喪心病狂的奸污瞭我這美女捕頭,還是說我們兩個本來就是一對奸夫淫婦?」

  李天麟板著臉道:「我現在隻確認一點:你還有精神開這種玩笑,一定是那一掌打得還輕。」

  陸婉瑩嘻嘻笑瞭笑,軟軟的伏在李天麟背上:「我要是不說些笑話分散精神,恐怕早就疼得要叫出聲來瞭。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瞭。嗯,最後問一句:我的真的沒有韓女俠的大嗎?」

  陸婉瑩說完瞭這些話果然不再言語,閉上眼睛養著精神。而李天麟簡直是無話可說,不知道陸婉瑩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兩個人安靜瞭一會兒,李天麟隻覺得後背上兩團柔軟而充滿彈性的東西緊緊貼著,隨著自己邁步一下下擠壓著自己的後背,心裡砰砰直跳,不由得暗道:你們兩個哪一個大,我怎麼知道?

  陸婉瑩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處一個山洞裡,面前燃著篝火,李天麟在自己對面坐著。隻覺得精神好瞭許多,身上沒有那麼疼瞭,打量一下自己身上衣服還很整齊,忍不住笑道:「李少俠真是正人君子,我本以為你會趁著我昏迷的時候占人傢便宜呢。」

  李天麟對陸婉瑩這種口無遮攔的說話方式已經習慣,哼瞭一聲沒有說話。

  陸婉瑩低頭看瞭一下篝火,嘆道:「大黑夜裡點火,你這是唯恐對方找不到我們啊。」

  李天麟忍著想要打人的沖動,咬牙說道:「你受瞭傷,不靠近火取暖會生病。而且我又不是傻子,洞口處有個拐彎,我又用樹枝遮擋住瞭,亮光透不出去。」

  「呵呵。」陸婉瑩笑瞭笑,忽然伸手道:「有吃的沒有,我餓瞭。」

  李天麟瞪瞭她一眼,後者毫不在意,仍然笑嘻嘻的伸著手,最後,李天麟遞過一塊幹糧。

  陸婉瑩咬瞭一口,隻覺得又幹又硬,難以下咽,小聲嘟囔著:「到底是沒品位的臭男人,就算是沒有山珍海味,五芳齋的桂花糕總該準備一塊。」眼看著李天麟怒氣盈滿的樣子,抿嘴笑瞭一下,自語道:「好吧。你是桂花糕,你是桂花糕……」一邊說著一邊吃著幹糧,嘴裡含糊的嘟囔:「你是放瞭五天幹透瞭的發黴桂花糕……」

  等到好歹吃完瞭,陸婉瑩又恢復瞭幾分力氣。李天麟道:「接下來怎麼辦?」

  「隻能靠運氣瞭。」陸婉瑩一邊烤火,嘆道:「我在蘄州還留瞭一個後手,一旦事情不對,相信那人能判斷出事情如何。現在就看是她先找到我們還是趙恒傳的人先到瞭。」

  正說著,隻聽一人笑道:「看來是老夫先到的啊。陸捕頭,你們運氣真不好。」

  李天麟豁然起身,拔劍在手擋在陸婉瑩身前:「玉蝴蝶!」

  來人正是趙恒傳。眼看李天麟持劍而立,卻毫不在意,笑呵呵的伸手烤瞭烤火,道:「這個山洞倒真是難找。」

  「你如何找到這裡的?」李天麟問道。

  陸婉瑩懶懶的嘆道:「趙師爺是公門前輩,你一路留下的痕跡怎麼能瞞過他的法眼。更何況這裡離趙師爺的別院可不算遠,地形上定然比你我都熟悉。跟你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傢夥死在一起,真是讓人不爽。」

  趙恒傳臉上居然現出一絲靦腆:「僥幸而已,僥幸而已。」

  李天麟咬著牙舉劍就刺,趙恒傳笑呵呵的抬手招架,幾招之後瞅著一個破綻,一掌拍在李天麟胸口。

  李天麟噴出一口血,無力的坐到地上,瞪著兩隻眼睛仇恨的盯著趙恒傳。

  「你的劍法是韓劍塵的傳承吧?呵,要是韓劍塵使出瞭,我隻怕討不到便宜,可在你手裡使出來,也就比小孩子的玩意兒強一點有限。」說著話身形微微一晃,避開陸婉瑩射過來的毒針。

  眼見毒針未能奏功,陸婉瑩倒沒有什麼意外,抽出判官筆橫在身前,道:「趙師爺,小女子自知今日難以活命,隻是不知您能不能饒瞭那小子一條性命?」

  趙恒傳笑道:「陸捕頭說笑瞭。且不說穿花蝶死在他手上,單單他知道瞭我的身份,你覺得我會放過他嗎?」

  「不知趙師爺打算怎麼處置我們兩個?」

  「嘿嘿,朱武是玉蝴蝶,李天麟是玉蝴蝶的爪牙。朱武形跡敗露被孫帆生擒,李天麟挾持陸捕頭逃走,逃到一個山洞後色心大發,奸淫瞭陸捕頭,陸捕頭不堪受辱,尋機刺死李天麟,隨後自盡。陸捕頭,你覺得這個結果如何?」

  陸婉瑩沖李天麟笑笑,道:「你看,我就知道是這種結果。我盡力啦,救不瞭你的性命。不過能做一對同命鴛鴦也算是報答你救我一次吧。我先走一步瞭。」說著話判官筆倒轉,刺向自己的咽喉。

  趙恒傳冷笑道:「想死還沒那麼容易。」跨前一步,抬手握住判官筆。

  陸婉瑩忽然張口,從口中射出一根毒針,長不過半寸,通體烏黑,真讓人想不到她是如何將此物藏著口中而不中毒。

  兩人相距不過三尺,趙恒傳一見陸婉瑩張口,心中以生警兆,將頭一偏,毒針貼著耳邊射過去,當下握拳在陸婉瑩腹部一擊。陸婉瑩疼得張大瞭嘴,早有準備的趙恒傳快速將一顆藥丸喂入陸婉瑩口中。

  「陸捕頭果然機智過人。如果不是老夫謹慎,隻怕真要陰溝裡翻船瞭。」趙恒傳冷然道。

  眼見圖謀未能成功,陸婉瑩也不在意,舌頭在嘴裡舔瞭舔,道:「九花雲夢丸?」

  「不錯。這是玉蝴蝶標志性的淫藥,藥性強烈,任憑如何貞烈女子也經受不起,李天麟身為玉蝴蝶的爪牙,身上有一粒再正常不過。」趙恒傳道,回身抓起李天麟,道:「小子,我不一掌殺瞭你,還送你這麼一場人間美事,也算對得起你瞭。」說著伸手就去解李天麟的衣褲。

  李天麟奮力掙紮,叫道:「惡賊,我絕不讓你得逞。」

  趙恒傳獰笑道:「這可由不得你。」

  藥力緩緩化開,陸婉瑩臉上現出一層紅暈,忽然道:「趙師爺一直逼李少俠,而您自己身為天下知名的淫賊卻不肯自己下場,不知有何苦衷?」

  趙恒傳臉上肌肉忽然抽搐瞭一下,回身冷道:「做戲要做足,如果老夫親自下場,恐怕會留下蛛絲馬跡。自然需要這小子親自行動才毫無破綻。」

  陸婉瑩身體微微發抖,臉上紅暈越發明顯,眼睛卻閃亮起來,突然放聲笑道:「原來如此!趙師爺你不是不肯自己下場,而是,嗯……你已經不行瞭。你,嗯……,你去年以後就沒有作案,想必是被韓劍塵那一劍傷瞭根本,不能人事瞭吧!」最後幾字說出來時已然是嬌喘微微,面頰漲紅,額頭滲出一層汗水。

  趙恒傳青筋暴跳,猛然走到陸婉瑩身前,伸手將她身上衣服撕破,一面罵道:「賤人!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伸手握住陸婉瑩一對飽滿玉乳,狠力攥緊,上面立刻一片青紫,嘴裡叫道:「賤人,馬上就要想男人瞭吧。要像一條發情母狗一樣懇求男人的大雞巴插弄瞭吧!」嘴上罵得狠,終究避開瞭陸婉瑩的問話。

  陸婉瑩疼得眼前發黑,嘴上絲毫不肯認輸,臉上笑容越發明顯道:「想要男人又怎樣?哪怕我變成發情的母狗四處跪著找男人,又跟你這不能人事的閹雞有什麼關系。你有本事就脫瞭褲子硬起來弄老娘試試?」

  趙恒傳被陸婉瑩罵得更是暴怒,伸手拾起陸婉瑩的腰帶,狠命在她身上抽打,雪白的肌膚上立刻現出幾道紅色痕跡,嘴裡罵道:「賤人!母狗!……」

  陸婉瑩身體接近赤裸,雙手護在胸口,任憑趙恒傳抽打,隻是不住的大笑:「名揚天下的淫賊玉蝴蝶卻早就變成瞭一隻閹雞,哈哈,真是報應。」

  趙恒傳氣得渾身發抖,正要再次施暴,隻聽身後一聲嬌喝:「住手!」一道劍光如同匹練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