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城外的官道上,一前一後兩匹馬在飛馳。碗口大的馬蹄重重敲打在冰雪覆蓋的地面上,揚起一團團如同碎玉般的雪沫。馬的口鼻中噴出的白氣足有一尺多遠,雖然是大冷的天兒,卻不斷的有汗水順著馬脖子淌下來。
「楊大俠,歇息一下吧,總得讓馬喘口氣,不然這馬以後可就沒法騎瞭。」後面馬上的麻衣老者一邊喘氣一邊道。
前面馬上身材雄長的壯年漢子手中韁繩一勒,胯下馬稀溜溜一陣叫,前蹄高高揚起,沖出幾步遠才止住腳步。剛才一路疾奔還看不出來,此刻慢下來,隻見四條馬腿不住的顫抖,顯然已經是脫力瞭。
楊文博看此情況,也知道再這麼趕路,坐騎非要活活累死,隻得跳下馬來,從馬屁股的佈口袋裡掏出抹佈,給馬擦汗。這麼冷得天,馬匹出瞭一身汗,如果不擦幹,肯定會生病。
後面的老者范雪川此刻也趕緊下馬,一樣的給馬擦瞭汗,眼看愛馬精神漸漸有點緩過來的樣子,才放下心來,對楊文博道:「楊大俠,不用著急,玉州城就在眼前,天黑前肯定能到韓劍塵大俠府上。」
楊文博牽著馬緩緩而行,答道:「范老哥,我也知道這事急不得,隻是想到淫賊‘玉蝴蝶’一日不除,天下間良傢女子貞潔一日危機不滅,真恨不得馬上趕到韓兄弟府上,請他出手相助。」
「呵呵,楊大俠,恕老朽孤陋寡聞,須知咱們南方六州十八府,加上官府幾十位捕快都不能將此惡賊擒獲,這韓劍塵大俠有什麼本事,能夠對付的瞭‘玉蝴蝶’?」
楊文博目光閃亮,道:「范老哥,‘玉蝴蝶’能夠幾次三番逃脫我們的追捕,倒不是因為他武功有多高,而是在於此賊輕功實在太高,又使得一手好暗器,令人防不勝防。不過如果對上韓兄弟,呵呵,恐怕‘玉蝴蝶’隻有束手就擒瞭。」
「難道韓大俠的輕功還在‘玉蝴蝶’之上?」范雪川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因為參與瞭數次圍剿「玉蝴蝶」的行動,他可是對對方如果鬼魅一般的輕身功夫心有餘悸。
楊文博笑道:「韓兄弟一向淡泊,很少在江湖行走,所以名聲不顯,不過他跟我相交十幾年,他的本事恐怕世間隻有我才瞭解。他所習練的飛雲逐月步法堪稱冠絕武林,絕不在玉蝴蝶之下,而同時他的三十六式凌霄劍法亦是非同小可。如果要追捕玉蝴蝶,恐怕非要韓兄弟出手瞭。」
兩人一路談論,牽著馬走入玉州城。順著道路左轉右拐,走瞭老長一段路,前面出現一座宅院,占地足有幾十畝,光亮的大門,院墻高聳,氣勢不凡。
楊文博眼看范雪川目瞪口呆的樣子,忍不住解釋到:「韓兄弟祖上是一位大富商,傢資巨富,置下瞭這座大宅院。傳到韓兄弟這一代,偏偏不愛經商,隻愛習武,幾十年來為瞭尋名師修行武藝,花費錢財可不再少數。不過畢竟傢大業大,就算是開銷大瞭些,仍然衣食無憂。比咱們這些人可闊氣的多瞭。」
范雪川喃喃道:「怪不得韓大俠在江湖上名聲不顯,換作老頭子有如此傢產,寧願在傢裡享受,怎麼會到江湖上東奔西跑掙刀口上的血汗錢。」
兩人上前拍打門環,好半天府門才打開,出來一個六十幾歲老仆人,老眼昏花,看瞭老半天才認出楊文博,慌慌張張的急忙見禮:「原來是楊大官人,小老兒真是眼力越發不行瞭,急切間竟然認不出來瞭,恕罪恕罪。」
楊文博還禮道:「李老伯不需多禮,不知韓兄弟可在府上?還請通秉一聲,就說楊文博與友人一同前來拜訪韓兄弟,有要事相商。」
老仆人道:「楊大官人說得哪裡話?您來瞭隻管進去,哪裡需要什麼通秉。」
說著話,老仆領著兩人走進院子。
進瞭院子,范雪川越發吃驚,隻見這院子裡一色青磚鋪地,中央有水池假山,連所用假山石都不是凡品。正中間幾層院落,房屋雕廊畫棟,遠非尋常人傢能及。唯一不足之處是人丁稀少,一路走過來隻見寥寥幾個老仆人灑掃,顯得有些冷清。
楊文博悄聲道:「韓傢歷來人丁不旺,到瞭韓兄弟這一代更是獨苗。韓兄弟夫婦好清靜,隻留下夫婦兩方上一輩留下的幾個老仆聽用。」
正說話間,忽然聽有人笑道:「我當是哪位朋友上門,原來是楊兄。小弟有失遠迎,還請楊兄恕罪。」
兩人抬頭,隻見自廳內大笑著走出一人,年紀三十五六歲,身形頎長,劍眉朗目,氣度不凡。身穿一身淡青色袍服,衣料不是綢緞之類名貴材料,卻剪裁得十分精致合體,將整個人的氣質都烘托出來,既有文人雅致,又不乏武者英氣。
楊文博急忙拱手道:「韓兄弟,愚兄此番不請自來,有失禮之處還望兄弟海涵。」
兩人彼此見過禮,楊文博又引薦瞭范雪川,三人一陣寒暄,接著被主人引入廳內。
三人一路走進大廳,落座之後,范雪川暗暗打量韓劍塵,隻見對方面帶微笑,溫文爾雅,兩隻眼睛目光溫和,偶爾轉動間卻精光四射,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一股從容不迫的沉穩氣勢,心中不由得想到:「楊大俠說這位韓大俠武功高超,雖然沒見他施展武功,單單從舉止氣勢上,卻已然是高於尋常所謂高手許多瞭。」心中對於此番捉拿「玉蝴蝶」的行動多瞭幾分把握。
三人喝瞭幾口茶水,彼此客套幾句後轉入正題。
楊文博道:「不瞞韓兄弟,愚兄此番前來是有求於韓兄弟。玉蝴蝶肆虐六州十八府,良傢女子受其禍害不計其數,每耽擱一日,說不定就有數名無辜女子受其侵害。此獠窮兇極惡,奸淫良傢婦女,人神共憤。隻是他輕功十分高超,幾次從我等圍剿中逃脫,迫不得已,愚兄才厚著臉皮上門求兄弟你出手相助。希望能借助兄弟的絕世輕功和劍法,還六州百姓一個公道。」
韓劍塵面帶微笑,聽楊文博說完,沉思片刻,才慢慢說道:「小弟習武多年,雖不太關心江湖恩怨,卻也知俠義二字重逾千斤。能夠為百姓安寧付出一份綿薄之力,正是小弟多年來所願。」
楊文博喜道:「韓兄弟答應瞭?」
韓劍塵還未答話,忽然聽見廳外一個如同黃鶯初啼的清脆聲音笑道:「楊大哥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小妹已吩咐人準備瞭水酒,為楊大哥接風洗塵,倉促間酒菜準備得不夠精致,還請楊大哥不要嫌棄。」
門簾一挑,一名女子緩步走進來。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這女子一頭烏黑綢緞般長發梳成垂雲髻,兩縷散發柔順的附在雪白的面頰兩旁,面色潔白如羊脂玉,吹彈得破,眉如遠黛,目光如盈盈秋水,勾人心魄。小巧的瓊鼻下一張紅潤豐滿的小嘴微微翹起,閃著如同水晶般光潤,一對晶亮的透明耳墜隨腳步微微晃動,折射著明亮的光彩。身上外面罩著一件狐裘,雪白的絨毛映襯得面容越發白嫩,自狐裘領口可見素白色錦衣,以及脖頸下一片驚心動魄的雪白肌膚。身材雖然嬌小,胸前卻高高聳起,哪怕是厚厚的冬衣也不能掩蓋這一具令人血脈噴張的嬌軀的絕世風華。
鐺的一聲,范雪川手中的茶杯落在桌上,滾燙的茶水滴落在身上卻渾然不覺,腦子裡哄哄的亂成一團,隻有一個念頭:這世間怎能有如此絕世傾城的女子?
不要說初次見面的范雪川,就算是已經多次照過面的楊文博此時也是心中一跳,下意識的目光低垂,仿佛多看一眼面前的女子都是一種褻瀆。隻是目光剛一移開心中卻生出一種強烈的不甘,希望著能夠在多看一眼。如此矛盾的兩種心境摻雜在一起,真不知是苦是樂。
韓劍塵急忙站起身來走到女子身前,柔聲道:「夫人你怎麼到前面來瞭?天氣這麼冷,別凍壞瞭身子。」不自覺的伸手撥開女子面頰側微微有些散亂的鬢發,將有些狐裘緊瞭緊。
韓夫人嬌小的身子在夫君身前如同一朵盛開的白梨花,頭頂隻到韓劍塵胸口,當下仰起頭,輕笑道:「才沒那麼嬌貴哩。楊大哥遠道而來,你這做兄弟的也想不起好好款待,還得我這做弟妹的操心。」說著探身望瞭望楊文博二人,抿嘴一笑:「看起來好像是攪瞭你們大男人隻見談論正事瞭。楊大哥你們幾位先忙正事,我去廚下做幾個小菜。」
「有勞韓夫人。」楊文博急忙道。至於旁邊的范雪川,目光呆滯,嘴張的老大,被楊文博在腿上狠掐瞭幾下才緩過神來,呵呵笑瞭兩聲,誰也不知道他說瞭什麼。
伊人遠去,廳內三人才緩過神來。范雪川抓起茶杯狠狠灌瞭幾口,也顧不上茶水燙舌頭,才穩住心神。
三人又交談有小半個時辰,將聯手捕賊之事細節敲定。眼看天色已晚,楊范二人起身告辭。如果隻是楊文博一人,倒真想留下來用飯。隻是范雪川除此登門,卻拉不下臉來蹭飯吃。
韓劍塵將兩人送出府門,才回到大廳。才一進門,隻見夫人坐在椅子上,清麗脫俗的臉上有幾分憂色。
韓劍塵笑道:「霜兒,有什麼事不開心瞭?」說著話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來。
蘇凝霜面帶遲疑,輕聲道:「夫君,楊大哥這次來找你,又是要你跟人動手嗎?」
韓劍塵故作輕松的一笑:「不過是一個小毛賊,不會有什麼危險。」
蘇凝霜眉頭皺瞭皺,不說話。
韓劍塵輕輕一笑,走到蘇凝霜身前,伸出雙臂將玉人攬在懷中抱起,自己坐在蘇凝霜的椅子上。
蘇凝霜將頭埋在韓劍塵胸前,輕聲說道:「你每次出門我都怕得很,生怕你出什麼意外。咱傢裡又不缺錢財,你何苦去跟人拼命。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留下我和月兒能依靠誰?」
韓劍塵抬手輕輕撫摸著蘇凝霜的面頰,笑道:「夫君我的武功也算不錯,哪有那麼容易出事。如果真要出瞭什麼意外,你就帶著月兒改嫁。憑夫人的容貌和才華,說不定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夫君呢。」
話一出口,頓時覺得不對。果然蘇凝霜猛地抬頭,嬌小的粉拳在韓劍塵胸膛錘瞭下去:「什麼胡話?這話也是能亂說的?要是你死瞭,我,我就出傢做尼姑去。」說著話眼圈一紅,眼看著要淌下淚來。
縱然是蓋世無雙的大英雄,面對嬌妻的眼淚也是無可奈何。韓劍塵急忙道:「我的錯我的錯。夫人教訓的是,為夫失言瞭,該打該打。」說著捧起蘇凝霜的粉拳,在自己胸口又打瞭幾下。
經這麼一鬧,蘇凝霜破涕為笑,嬌嗔瞭一聲。伸手在韓劍塵胸口揉瞭揉,重又俯身埋到夫君胸膛上。
廳內一片安靜,隻有一股淡淡的溫柔氣息,越來越濃。
韓劍塵懷中抱住嬌妻的身軀,一股淡淡的香氣散入鼻孔,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大手不自覺的滑入狐裘中,隔著薄衣輕輕握住那一個柔軟的事物,輕輕揉動起來。
懷中美人輕輕笑瞭一聲,一隻玉手悄悄探出袖子,伸進韓劍塵衣袍下面。
片刻之後,韓劍塵呼吸越發急促,雙臂一架,讓蘇凝霜的身子騎坐在自己身上,隻見美人面孔微紅,彎彎的眉目仿佛要滴出水來,頓時一股熱血沖上頭頂,向著那兩片誘人的紅唇吻下去。
伴隨著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嬌喘,蘇凝霜身上狐裘無聲的落在地上,近身的薄衣半敞,粉色的肚兜下被撥到一邊,一隻雪嫩的玉乳彈出,在空氣中輕輕顫動,高高的乳峰上一點嫣紅如同熟透的櫻桃般誘人。
蘇凝霜嬌媚的看瞭韓劍塵一眼,伸手輕輕捧起玉乳,身子一探,送到夫君嘴邊:「饞貓,早就想吃瞭吧。」
韓劍塵輕嗯瞭一聲,將櫻桃含住,輕輕吸允著。
蘇凝霜面帶微笑,一股誘人的嫣紅在臉上蕩漾開來,柔和的目光註視著韓劍塵的雙眼,伸手在他後腦慢慢揉弄:「啊,饞貓……,貪吃鬼……,嗯……」
忽然,廳門一下子被人推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娘親,師兄又欺負我。」
一個小巧的腦袋探進來,年紀隻有十五六歲,眉眼間像極瞭蘇凝霜,兩隻眼睛如同星辰般明亮,純真無邪,嘴角勾起的一絲笑意,卻已經有瞭其母幾分勾人心魄的意味。
少女向廳內看瞭一眼,馬上伸手捂住臉:「啊……我什麼都沒看見。」
廳內兩人同時一驚,停止瞭動作。蘇凝霜飛快的從韓劍塵身上下來,拉緊衣服,掩住胸前春光,一張臉早已紅的如同熟透的蘋果。
韓劍塵也同時坐正瞭身子,努力做出一副莊重表情:「月兒……」
廳外傳來一陣咯咯的嬌笑聲:「我什麼都沒看見。娘親,爹爹,你們繼續,我過一會再來。」
腳步聲越來越遠,隨即響起少女的吆喝聲:「李伯,爹爹在廳內練功,不要讓人進去驚擾瞭……」
聲音漸遠,廳內兩人才松瞭口氣,彼此望瞭一眼,同時笑出聲來。
「這丫頭,真是……」韓劍塵苦笑道:「不知道天麟又怎麼招惹她瞭。」
蘇凝霜臉上紅暈未退,美目瞟瞭一眼,笑道:「天麟是老實孩子,才不會欺負月兒。肯定啊,是你寶貝女兒又欺負你徒弟瞭。」
「呵呵,」韓劍塵笑瞭笑:「怎麼你為天麟說起好話來瞭?月兒才是你女兒呢。」
「嘻嘻,有什麼關系。天麟和月兒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什麼區別。再說瞭,不對天麟好點,你這嬌氣的丫頭以後恐怕沒人敢娶瞭。」
想到女兒精靈古怪的品行,韓劍塵也是無奈的搖瞭搖頭:「天麟是個好孩子,這些年可被月兒欺負得夠瞭。不出意外的話要被這丫頭欺負個三五十年,真是可憐。」
蘇凝霜輕笑道:「子非魚,安之魚之樂?天麟恐怕早就樂在其中瞭吧。這一對冤傢啊,恐怕要打打鬧鬧的一輩子瞭。」
「說得不錯。天麟這孩子性格太弱,看來我以後要督促他刻苦練功,每日裡總是讀書寫字可不濟事,像個秀才多過武者,日後可要被月兒欺負苦瞭。」
「咯咯,像秀才才好呢,如果這能考中瞭舉人進士,以後月兒就是進士娘子,總比她這個做娘的嫁瞭個習武的每日擔驚受怕好。」
兩人說說笑笑,隻覺得心頭都暖暖的。
韓劍塵抬頭看瞭看窗外,清咳瞭一聲。
「離晚飯時間還早。夫人,咱們是不是……繼續……」
一絲紅暈爬上雙頰,蘇凝霜目光盈盈,瞟瞭夫君一眼,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玉手緩緩探到腰間,在束腰的絲帶上一鉤,雲裳緩緩墜落在地。
「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