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晚風輕柔地吹過窗子。
窗外掛著一彎淡淡的新月。
欲望得到釋放的林河,很快就進入瞭夢鄉,漸漸響起瞭均勻的鼻息。
卿紅卻並沒有睡著,她呆呆地看著床上的天花板,內心的思緒一片零亂,她從床頭拿起手機,想瞭想,又登上瞭那個QQ。
深夜的群裡,人氣也逐漸變得稀疏。
隻有少數幾個暖群的妹子和話嘮還在不停地刷著日榜。
這個時候,卿紅收到瞭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頭像下的很多條未讀信息,這個人就是強暴她的張勇。
「卿紅姐,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說於事無補,我也知道我今天的行為深深地傷害瞭你,對你的生活帶來瞭很大的打擊,可是你太美瞭,你太誘人瞭,我實在忍不住。」
「在此之前,我以為你和文群裡其他女人一樣,也是一個外表端莊,私下淫蕩的騷貨,可直到我得到你以後,我才發現自己錯瞭,錯得離譜。」
「你和她們不一樣,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如果這世上的事可以重來,我絕對不會這麼沖動,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千刀萬剮的骯臟事來,可是這一切已經發生瞭,雖然我很慶幸得到瞭你,我的女神,可是我也很後悔,我真的不該玷污你。」
「卿紅姐,我隻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一個窮屌絲,我何德何能得到你的身子,如果你心裡難受,我願意明天一早就去派出所自首,去接受相應的制裁和懲罰來表達我的贖罪。」
「卿紅姐,我愛你,打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瞭。」
「卿紅姐,我叫張勇,我在朝陽頂呱呱平臺上班,住在天通苑東區十三棟二單元九樓903 ,如果你想懲罰我,可以打電話給警察,讓他們來抓我。」
「最後,再次說聲對不起,愛你的張勇。」看完這些信息。
卿紅的心裡亂極瞭。
她雖然特別痛恨這個強暴她的男人,可看到對方這麼服軟卑微的態度,心裡一下子又變得妥協瞭,似乎他又沒那麼可恨瞭。
已經三十五歲的卿紅,早已經過瞭臉紅心動的年紀,那些男人許下的各種驚天動地的毒誓,對她來說早已經無關痛癢,不過是男人們哄騙女人的把戲罷瞭,哪裡能和生死相關的大事相提並論。
她隻是覺得自己和那些人不一樣,不能接受自己被人強奸的事實,哪怕她內心也隱藏著一個寂寞女人的欲望。
她忽然又不自覺想起瞭地鐵站那個狹小的洗手間裡,身子被那個陌生的男人蠻橫地侵犯。
那些粗俗羞恥的語言,那根火熱粗硬的肉棍,它就那麼霸道地在自己最隱秘的私處裡橫沖直撞,像一桿剛猛的長槍一樣抵達瞭她欲望的核心。
她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燥熱,下面似乎又要濕滑起來,她無法否認自己當時肉體上的快感和歡愉,而這些刺激的性快感和神經上的高潮是丈夫無法給予她的,這個陌生的男人卻讓她在抗拒和掙紮中得到性欲上極大的滿足。
特別是最後那個溫柔的長吻。
讓她似乎突然回到瞭青澀的少女時代,那個時候她覺得和男生接吻,這就已經是一件非常出格的事瞭。
她感受著男人的舌頭在自己的口腔裡不斷的糾纏和獲取,那種纏綿悱惻的意亂情迷正是讓每一個女人最容易淪陷的地方,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和丈夫接過吻瞭。
每次在丈夫湊上來的時候,她總是聞到他嘴裡的一股口臭和煙熏味,然後就沒有任何想法瞭。
可是她又納悶,自己以前和林河談戀愛的時候,兩人糾纏在一起,耳鬢廝磨,一個吻可以接到舌頭打顫口水吸幹為止。
也許,男女情愛。
總是從初見,熱烈,糾纏,到平淡的過程。
而現在她和林河,早已經到瞭七年之癢後的瓶頸,他們當然還互相愛著,可是已經不會再像當年那樣,為瞭見一面,可以立刻動身,在天亮之前從北京飛到廣州,出現在對方面前。
想起以前和林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卿紅心裡感慨萬千。
那時候她就像是一個寵壞瞭的孩子,林河哄著她,給她買玫瑰,給他買各種各樣的小禮物,陪著她一起去詩和遠方。
那時候他們一起去看煙花,他就站在她身後,雙手環抱著她和她一起看煙花。
那時候他們一起翻學校的圍墻,一起翹課,一起去外面街邊的排擋吃烤冷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窗外又一陣晚風吹起。
卿紅眼角淌下的淚痕,早已無聲地浸濕瞭發梢下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