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自以為是一個愛情的攻略之神。
任何和女孩子感情相關的事情,在我手裡總可以處理的得心應手。
但一旦一個女孩子對我真正用瞭真情,我卻一次又一次的搞砸。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充滿瞭虛偽和功利,為什麼還總是有一些不怕死的飛蛾撲火呢?
我是一個很自私,很不負責的人。
男人的本性就是自私和好色的,隻要屈從本性不就好瞭?但是為什麼,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和疼痛在左邊的胸口不斷的蔓延。
“…搞什麼啊?這麼復雜…現在明明是最重要的時候,別一個個都來添亂可以嗎?”
我嘆著氣,搖瞭搖頭,出去外頭不見冰冰與白芳婷,也不知兩人到什麼地方去瞭,要說去追,實在沒這力氣,我也不找,直接上瞭自己的車,開車走人。
路上,夜已深,車並不多,我打開天窗和四個車窗,讓夜風不斷的吹襲著我,零亂的頭發呼呼的搖擺著。
一個個,總是這麼不聽話。
我又沒有去泡你們,你們自己要喜歡我管我什麼事情。
我以前對自己說過,不要學會愛人,現實中的女人最終都是會失去愛情的,還不如每個人像藍瀾一樣就好瞭。
雖然當時覺得自己依依不舍,但實際上至少不會有負罪感,不會覺得自己錯瞭,老天,你玩我還沒有玩夠嗎?
車子開瞭一段,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我下意識地以為是冰冰,不看就接起。
“喂,冰冰,你到哪裡瞭?那個傻妞回…林紅?你找我幹什麼?我已經累到快要死掉瞭…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談?”
這種時候,偏偏林紅還打電話過來,電話裡她威脅我,如果我不過去,她馬上自殺。
我皺起眉頭,朝自己的手機看瞭一眼,道:“好啦好啦,我馬上趕過去,先說好,談啥也別談感情,我今天很傷感情啊…什麼?我架子大?你母親的,我架子如果真的大,現在就放你鴿子瞭!等我吧!”
在路上一下急速大回轉,我匆匆轉向,趕著開到浮萍居,一進門就看林紅坐在角落,急急忙忙過去,坐在她對面,道:“什麼重要的事情?有事就快說吧。”
林紅看瞭我一眼,表情似有些幽怨,吸瞭一口氣,依稀就是白芳婷開口說“我喜歡你”之前的神情,我搶先一步道:“喂,說好的,找我來說什麼都行,就是別談感情,現在我隻想專心讓你們比賽得勝,什麼你喜歡我之類的話,千萬不要提瞭。”
“你臭美嗎?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外人迷、大帥哥,人人都喜歡你啊?告訴你,你在我眼裡,就一塊爛臭肉,還是特別惡心、特別臭的那種!隻有蒼蠅才會繞著你轉!”
“說得好啊,我也正納悶著,我就這麼一塊爛臭肉,怎麼還一直有人搶著要?光是今天,就有兩個美女爭著向我告白…這種煩惱,你是不會懂的。”
我搖瞭搖頭,道:“不扯別的,你有什麼話要說,直說吧。”
“你回答我…”林紅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才擠出那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一刻也好,你有沒有過…”
“我靠!”
我像是被人在肚子上重踹瞭一腳,縮著身體踉蹌到走道上,用力跳瞭幾下,仰首大叫道:“上帝啊!我求求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下?別那麼多女人來說喜歡我,可以嗎?我又不是那種每天睡覺,被自己帥到醒的美男,需要這樣前仆後繼嗎?你們這班女人,留點活路給人可以嗎?”
“…我明白瞭。”
林紅臉色慘白,站起來就要走,我道:“你上哪去?”
“不用你管!”
“少來,有話就說清楚,你臉色不對…”
“我說不用你管!”林紅怒叫聲中,被我一下抓住手臂扯過來,驀然回頭,素來好強的她,臉上滾滿瞭淚水。
“你管我作什麼?既然你想的事情就隻有比賽、比賽,那你去比賽就好啊,還管我要去哪裡?”
“我想的隻有比賽?我靠,你就沒想?不是你們自己想賺錢、想給母親看病、想成名,所以才報名比賽,我拼瞭命幫你們,又開路,又善後,又擦屁股搞定偷拍,現在是我隻想比賽?我去你的!”
“難道不是嗎?你隻是需要有人參賽,幫你贏得賭約,我從頭到尾都是你利用來比賽的工具,你管我作什麼?”
林紅淚崩哭吼,引來旁人側目,附近許多桌的客人都回轉過頭,看著這一對拉扯中的男女。
“啪!”
怒極之下,我揚手揮瞭一巴掌過去,所有人都沒料到,林紅自己也沒料到的一巴掌,把林紅一下給打懵,卻也有效止住瞭她的哭喊,出手的我道:“冷靜瞭嗎?冷靜瞭就聽我說,我沒有想過拿你或是你妹妹當工具,我是真的以為你享受這場比賽,才想盡力幫你奪高名次。”
“你胡…”
“你如果不相信的話,現在可以立即退賽,我不會阻攔,或是後頭改找別的經紀人都行,如果比賽不是你要的,我也沒必要強留你,去留你可以自己選擇,隻要那真是你要的。”
“你…是說真的?”
“我很抱歉剛才口氣不好,今天發生太多讓我心煩意亂的話,不過,現在不是我愛不愛你之類的問題,而是我壓根不想碰感情…”我道:“已經發生的事情,我無力改變,但…那一晚的事,你如果真的放不下,就去起訴我吧,我不會逃也不會抗辯,坐幾年牢,當作是對你的補償,可以嗎?”
聽見這番話,林紅整個呆瞭,喃喃道:“你…你寧願坐牢也不肯…”
“就說過不是那個意思瞭。”我嘆道:“算瞭,隨你怎麼想吧,我能說的,都已經說盡瞭,對你的歉意,也不是光說就能讓你明白的,後頭看你自己怎麼想吧…我送你回去?”
“…不瞭,我想在這裡再待一會兒…我沒事瞭。”林紅搖瞭搖頭,多看瞭我一眼,“謝謝你。”
我苦笑瞭一下,轉身出門而去。
與此同時,在某處公園的溜滑梯底下,散著一堆的啤酒瓶,啤酒瓶的中央,是背靠著背,互相枕著對方肩頭的冰冰與白芳婷,兩人身上酒氣熏天,面上醉態可掬。
“冰…冰冰啊…”
“嗯?”
“你看看你的手,有幾隻手指啊?”
“…四隻…六隻…嘻嘻嘻,好奇怪…我…眼睛怎麼都花瞭,是不是我也…喝醉瞭…”
“冰冰啊…為什麼…你的人都喊你少爺呢?”
“不談這個…不談這個…”
冰冰忙亂地揮著手,靠著她的白芳婷險些被摔倒,急忙道:“我…我剛剛想到瞭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什麼事啊?”
“隻要我還是仙杜瑞拉一天,那個人…那個人的眼中,就不可能有我…”
“這、這還用說?不是屁話嘛…呼嚕…呼嚕…”
“你、你怎麼這麼快就睡瞭?討厭…人傢還有話沒說完呢,你醒醒啦…”
醉得過瞭頭的冰冰,一下睡倒,就隻剩下白芳婷,用醉眼望向天上的星空。
“這不是屁話…我發誓,這絕對不會是…屁話…”
這一夜,上帝瘋瞭!
和我的表白被拒絕,林紅的感覺很糟糕,一整個晚上沒敢回傢,眼見天色復明,雖然心裡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勇於面對一切,不能被打倒,卻還是禁不住滿腔的疲憊,不想去工作。
“對瞭,離醫院不遠,去看看媽好瞭…都好久沒去瞭。”
急匆匆來到醫院,到瞭母親的病房外頭,剛好碰到一個護士。
“你是林女士的大女兒吧?好久沒見到你瞭,你現在很紅喔,是明星瞭,要加油,我們都很喜歡你的。”
“謝、謝謝。”
“你媽媽真是好福氣,有兩個這麼好的女兒,一個負責賺錢,一個每天早上都來伺候,從沒斷過,讓人好羨慕喔。”
“我妹妹…她也來瞭?”
“一早就到瞭,每天都是這樣,你不知道嗎?”
護士說完就笑著離開,林紅慢慢推門進去,看到母親坐在病床上,對面坐著白芳婷,兩人好像在說話,林紅悄悄走近,仔細一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妹妹雖然坐在那裡,卻在打瞌睡,整個人坐在椅背上限入熟睡,睡得非常死,還有輕微的鼾聲。
“喂,芳婷,醒醒,你在幹什麼?別睡啊…”
“噓!”
輕輕的一聲,林紅回過頭,看見母親豎起瞭手指,向己示意禁聲,便不再叫喚,放輕動作,慢慢來到床邊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媽。”
“別喊你妹妹瞭,她今天好像特別累,來沒說幾句話,就睡著瞭。”母親道:“她最近學校功課可能很忙吧,每天雖然都是一早就來,卻都是一副很困的樣子,還常常帶著黑眼圈…”
說到這裡,母親看瞭林紅一眼,“你怎麼說也是姐姐,應該多關心一下妹妹,別忘記,她可是你帶回來的。”
“媽,你怎麼又說這個?都多久以前的事瞭,別再提瞭啦。”
“媽是忘不瞭啊,那天你跑回來說,在路上看到一個臟兮兮的小東西在發抖,問我可不可以撿回來養,我還以為是什麼小貓小狗…”
林母閃過舊時回憶,自己牽著女兒跑出去,在路上看到一個臟兮兮、不知多久沒有洗澡的小女孩,旁徨地看著四周。
“我可真沒想到,你說的小東西,會是一個人…”
記憶中,林母問著小女孩,“小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父母呢?”
小女孩抽抽噎噎地哭起來,“我…我不知道…爸爸…要賣掉我…嗚嗚,姐姐已經被賣掉瞭…嗚嗚…”
病床上,林母道:“她的話,把我嚇到瞭,就讓你把她帶回傢養,那時我們也在躲債,就沒敢多聲張…唉,現在想想,當初就應該立刻報警的,如果報瞭警,就可以找到芳婷的傢人,說不定,她早就能和自己的親人相認瞭。”
“我倒覺得不認還更好,那種傢庭一聽就知道是有病的,讓她回到那種傢裡去,今天指不定被賣到哪個山溝裡去瞭,還是在咱們傢好點,有我們疼她。”
“但她始終還是會思念自己的父母親人啊,這孩子,你別看她嘴上什麼都不說,我知道她心裡還是記掛著的,血緣天性,是怎麼都斷不瞭的…”
“媽,你想這幹什麼啊?生的放一邊,養的情份大過天,她早就是我們傢的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