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錯瞭一點，不願意拿錢出來的，不是沒有發言權，他們仍然可以發言，他們隻是沒有人權，愛怎麼吠就怎麼吠，沒人在乎。”我不客氣地說：“還有你也別忘瞭，偶像明星和偶像歌手，當偶像是他們的職業，他們有很漫長的時間去經營，他們不用參加為期隻有兩個月的比賽，不用急著在兩個月內造神完成，同樣的，他們也不用賺錢去付醫院的帳單，所以…他們可以很悠閑地說眾生平等，而你不行。”

　　“那也不至於…”

　　“如果你想說服我，說錢不是最重要的東西，那你省省力氣，把這話留著對那些醫生講，順便說說什麼陽光、和平、尊重，還有愛之類的，看看能不能成功把那些醫生洗腦，然後減免掉醫藥費，免費替你母親動手術…”

　　我接著說：“如果不能，那就請你認識清楚，錢是很重要的東西，你現在正需要錢，而我所努力的，就是讓你能在時間內拿到所需要的錢，如果你能不扯我後腿，別妨礙我辦事，我會非常感謝你。”

　　一字一字，如帶千斤壓力，壓得白芳婷抬不起頭來，這種時候的我，像是一把出鞘的名刀，全身都是不可碰觸的銳氣，讓人完全回不瞭話，正因為接觸過這一面，白芳婷願意相信，我不是隻會尋歡作樂，在我散漫放蕩的言行下，還有著非凡的策劃能力與專業精神，也讓她願意把希望賭在我身上。

　　事實也證明，我的計畫與執行力非比尋常，整個事態的進展，就如我計畫的那樣，仙杜瑞拉的人氣如同滾雪球，每天都在飛速增加。

　　對於這個神秘人物的討論，從外界漸漸傳回DM公司內部，我在洗手間裡小便的時候，聽見公司裡的男同事竊竊私語，說是這兩天有粉絲到公司來查問，想知道那個神秘灰姑娘的資料，來的人還不少，甚至他們自己也被傢人、朋友追問，常常談起這橫空冒出的迷樣人物。

　　這樣的討論，就是我所追求的效果，聽完之後，我相當滿意，卻什麼也不多話，腋下夾著報紙，吹著口哨，在舊同世的詫異目光中，離開洗手間，剛回到租用的工作間，恰好看到林紅走向白芳婷所使用的那間工作室，正伸手要去開門，不由一驚。

　　“喂！等等，你幹什麼？”

　　我叫著勸阻，卻慢瞭一步，林紅的手搭在門把上一轉，沒能轉開，門從內部鎖上，林紅還要再轉門把，我趕緊上前阻止她，“停手，你在幹什麼？她正在工作，哪有像你這樣直接開門闖進去的？”

　　“她沒在工作啊，剛剛我看過，她直播室掛離線，頭像也是黑的，我想說她大概在休息，剛好我也有些累瞭，就來找她，想問問要不要一起去吃個下午茶…”

　　“沒在工作？不可能吧？剛剛我上廁所的時候，明明確認過她正在工作的。”我連忙拿出手機，點開屏幕，赫然就是白芳婷在直播室裡，笨拙地與一個訪客閑聊，氣氛冷到極點，但確實是在工作。

　　“奇怪…”林紅道：“剛剛明明不在的，怎麼一下又回來瞭？難道是我出來的時候，她跑回來上班？還是剛才在裡頭打瞌睡？”

　　“這些問題，你等她下線以後再問她吧，這裡是工作間，她隨時可能在工作狀態，你要是忽然打開門進去，那邊會鬧大笑話的。”我收回手機，暗叫一聲僥幸，要是我沒有事先在手機裡準備好這個預錄的畫面，有備無患，這一下就直接被拆穿西洋鏡瞭。

　　“芳婷她…她的情況怎麼樣？我看她的積分一直墊底，好像很不樂觀，你這個經紀人不幫忙想點辦法嗎？”林紅道：“芳婷心好，但缺心眼，又不夠積極，從小作什麼都不成的，她不擅長與人面對面接觸，讓她一個人作這個，我很擔心她成不成。”

　　“哈，有什麼不成的？你應該相信她的潛力，她的條件不差，隻要給她適當的發展空間，她自然會成長起來，總不成…她一輩子都要跟在你這個姐姐後頭，沒有你，她就什麼都沒法作瞭？還是你認為，沒有你在旁邊，她就不可能成功？”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成功也要看現實啊，要不然…我手上的粉絲發展得還不錯，我號召他們也來支持一下芳婷好瞭。”

　　“千萬不要！”

　　林紅的話才剛說完，我就一聲大叫，疾言厲色道：“這是選秀比賽的大忌，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瞭，先別說你的票數離進六十四強還勉強瞭，就算是什麼天王天後，這麼幹的風險也很大，更別說是你瞭，一個弄不好，芳婷上不去，連你都會掉下來，以前我就看過不少這樣的失敗例子，你千萬別幹同樣的事！”

　　一段話說得聲色俱厲，全不同於平時的嘻皮笑臉，把林紅嚇瞭一大跳，但稍一回過神來，林紅就露出狐疑的眼神，也讓我暗叫不妙。

　　“你…很奇怪喔。”

　　“怎、怎麼瞭？”

　　“芳婷和你簽約瞭，是你旗下目前唯一的藝人，她如果輸掉，你就一無所有，還要被人攆出公司，你不但不緊張，我說要號召粉絲來幫芳婷，你還這麼緊張地拒絕，這也太不正常瞭吧？”

　　林紅瞪著我，步步進逼，我的表情有些尷尬，“這個…我隻是想說，兄弟登山，各自努力，你成績比她好，就繼續維持，萬一最後沒有奇跡出現，至少你能獲得相當成績，有錢替母親治病，大傢也不算白忙一場。”

　　“…太假瞭吧？你哪是這種會善心為別人著想的人？一定有其他理由。”林紅瞪著我，說：“你該不是暗中在進行些什麼吧？該不會…有什麼是我們姐妹，或者是我不知道的事？”

　　林紅的這個質問，委實不好回答，我正想著該怎麼答，難道說，山人自有妙計，我現在已經上瞭靠前的幾個大美女，並且開始忽悠她們，找理由在晉級賽結果出來之前把她們欺騙到棄賽，這樣不恥的行為都是為瞭你好？工作室的門一下打開，白芳婷跑出來，一下擁抱住林紅。

　　“姐！你來啦，我剛剛聽到你聲音，就知道你來瞭，那剛好，我們一起去下午茶吧。”

　　摟抱住林紅，白芳婷趁著林紅看不到，對我眨瞭眨眼，我也比瞭一下大拇指，感謝她救援及時。

　　林紅腦子轉的快，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發現仙杜瑞拉的真面目，而這個真相在對秦守致命一擊之前，對任何人都是要保密的，不然就可能功虧一簣。

　　“等等…”林紅拉開妹妹，後退一步，仔細端詳白芳婷的臉，道：“你…卸妝瞭？”

　　“是啊，我聽見你聲音，想說和你一起去下午茶，就急急忙忙卸妝出來瞭，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樣子…和剛剛手機裡看見的，怎麼…不太一樣啊？”

　　“手機？什麼手機？哦…妝前妝後，總是有點差別的嘛，呵呵，有時候我看見化完妝的自己，都覺得嚇一跳呢…”白芳婷語無倫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