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想不到,會在這裡重逢故人,林紅一時間呆在當場,腦裡亂成一團,也說不清是該立刻轉頭逃跑,還是理智地站在這裡裝冷靜,就看見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露出有點尷尬的笑容,客氣道:“很久沒見瞭,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不夠成熟…那時的事情,很抱歉,希望你別往心裡去…”
“沒、沒事…我早就忘瞭。”
“伯母還好嗎?你妹妹還好嗎?”
“她們…都很好,謝謝。”
勉強擠出微笑,林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平穩,不泄漏心裡的激動,對面那女子拉拉賈銘,問道:“老賈,這一位…是誰啊?”
“喔,我來給你介紹。林紅,這是我現在老板的獨生女,我們下個月要結婚瞭;紫嫣,這是我常常和你說起的林紅。”賈銘道:“她是我大學同學,也是…”
“對不起,我還有點事,要趕時間,先離開瞭。”不敢聽這男人說出後半句,林紅匆匆扔下一句話,也不出門,掉頭就往回沖,隻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慌不擇路,一下沖進女廁去,也來不及進入隔間,才一踏進去,整個人就垮貼在墻上,激動的心情、風狂湧現的塵封記憶,讓她失去力氣,幾乎頹然坐倒。
大學時候的回憶,一點一點又湧回心頭,當時,她曾經以為,這個男人值得托付終生,曾經那麼深信,以後會與他共有未來…
“…就是在大學時候,被你甩掉的那個爛貨啊?長得還不錯嘛,你怎麼舍得不要啊?”
聲音越靠越近,是那個老板的獨生女,朝著廁所這邊走來,林紅連忙用手擦瞭擦眼睛,拂去那險些落下的淚水,正想要跑到廁所隔間裡頭去,忽然,那陣說話聲在門口邊停住,男女的討論聲持續傳來,這兩人居然在廁所門口談瞭起來,林紅好奇心起,就貼在門邊,廳外頭的說話。
“唉,甭提瞭,大學時候太年輕,什麼也不懂,看到女同學長得正,身材好,又有氣質,又肯上進,就以為遇到女神瞭,死命地狂追,追到以後才知道一切不是那樣…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就是木魚一個,摸也不給摸,親也不給親,他媽的真把自己當女神瞭。”
賈銘道:“不解風情已經是條罪瞭,這貨居然還是個窮鬼,平常上課穿得幹幹凈凈,看起來和其他女同學沒差別,交往起來才知道,不但平常摳門得要命,傢裡還一窮二白,她父親早死,母親有病的,自傢是勞工,窮到快餓飯瞭,還收養一個孤女,弄到真的吃不上飯,你說這是不是有病?”
“哇,你真刻薄,人傢不過是傢裡窮一點,你就把人傢甩瞭,這麼過份、這麼嫌貧愛富、這麼人面獸心…你簡直…簡直太帥瞭,是男人中的男人,我愛死你瞭。”
“就知道你喜歡這一套啦,要不然我們怎麼會走在一起?”
“那你就這麼把她給甩啦?太殘忍啦,不過,好刺激喔。”
“我當然不會那麼直接啦,學生時候我是校園情歌王子,幹這種事情多傷形像啊,那時這貨剛好鬧出事來,學校裡有人看到她晚上去酒店陪酒,謠言一下傳開,好多同學都繪聲繪影,說她淫蕩,還有照片為證,那時候…各種話說得可難聽瞭…”
“真的假的?她那麼漂亮的女人,真跑去當…雞瞭?哇,我說出來瞭,好刺激喔。”
“哪可能是真的?那貨根本性冷感,放到酒店裡去,不是讓人虧本賠錢,就是要鬧出事來,哪個酒店老板犯傻會雇這種人?肯定是假的,至於照片…嘿嘿,那時候學校裡有幾個傢夥,超愛用照片剪接來捉弄人,別說P幾張酒店陪酒的照片,更荒唐的都可以,我還被剪接過男人頭女屁股咧!”
“這麼說…是假的?真沒勁…”
女聲聽起來情緒低落,男的聲音仍是得意洋洋,“管她真假,用得到就好,我跑去找她,裝很生氣的樣子,罵瞭她一頓,把合成照片扔她臉上後說分手,就這麼把她甩掉瞭…甩完的當天晚上,我和我幾個鐵哥們擺酒慶祝,你知道嗎?那晚我真是高興啊,要是不早點踢掉,這貨將來不但幫不到我買房、開公司,搞不好還會找我借錢咧!”
“那你就借嘛!借給她也沒什麼啊…”
“開什麼玩笑?我的錢都是辛辛苦苦賺的,借給她,憑什麼啊?”男的聲音抖然提高八度,很誇張地叫起來,“她不給親、不給摸,一點用處也沒有,我拿錢泡別的妞也好過借給她,再說瞭,她還有一個腦子有病的窮母親和窮鬼妹妹,娶她一個等於娶她一傢,太恐怖瞭,我跟你說啊,我那時夢到她向我借錢,還真的被嚇醒過咧,還好分得快啊,哈哈…”
門外傳來大笑聲,而聽到這裡,躲在門後的林紅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推門沖瞭出去,門外的一雙男女,看到女廁門打開,林紅高速沖出來,全都大吃一驚,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林紅已經沖到那男的面前,不由分說,雙手抱住他的頭往下按,讓他的身體呈弓形彎曲,然後趁著這一瞬,右腳膝蓋猛往昔日情人的肚子上撞去,狠狠地給他來瞭一記。
賈銘兩眼翻白,抱著肚子,慢慢癱倒在地,整個身體彎曲得像是一隻烤熟的蝦子。
“我告訴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媽和我妹…看不上我,是你沒眼光!”
怒罵之後,林紅又重重踢瞭地上的賈銘一腳,這才氣呼呼地揚長而去,旁邊的那個富傢女愣瞭一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望向仍倒在地上抽搐的男人。
“你…你有沒有事啊?”
“幫、幫我叫救…救護車…”
“等一下嘛,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超帥、太帥瞭,我可以讓她回來多踢你兩腳嗎?太刺激瞭。”
“你…你…你是癲的!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