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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雲奴,她還沒有來與我道別

  第二日沈雲笯要走,她昨日太舍不得小乖乖,又被沈林川挽留,心軟便留下瞭。她叫沈林川派人帶話給楊行止幾人,就說是自己與阿鬼出門辦事,隔日再回去。

  用過早食,沈雲笯依依不舍地親親小乖乖,側頭對沈林川愧疚道:「大哥,我回去與他們說清楚,再約你過來說話。」

  沈林川接過咿咿呀呀的小乖乖,低頭看著沈雲笯柔聲道:「你就這樣回去,我不放心的,若是楊傢兄弟難為你,誰能幫你。」

  他俯身攬住沈雲笯,輕吻在沈雲笯額頭:「我派人叫他們過來,就在我這裡見面好嗎?」

  沈雲笯倒不怕被為難,若是楊行止楊餘思與沈斂覺得自己淫蕩,羞辱厭棄自己也是應當,她隻是舍不得小乖乖,自己一顆心軟成面團對著孩子硬不起心腸。

  沈雲笯點點頭,她鬢角的步搖輕顫,細眉蹙起:「那便依大哥的意思。」

  說著抱過沈林川懷裡的女兒愛憐地輕搖。

  話說兩頭,等瞭整整一夜也不見沈雲笯的身影,阿鬼在他們從山上道觀下來後,不知在忙些什麼,也多日不見,原來是在籌劃離開的事嗎。

  楊餘思長劍丟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坐在客棧院門門檻,他低頭看著手裡的人偶,當時就是大哥將這個木偶遞給他,與他一起來尋雲奴,那時候他們收到阿鬼的書信,滿心歡喜,知道雲奴也放不下他們,以為再在找她,便是長相廝守。

  楊行止抱臂站在楊餘思身側,他抬頭看著墻外探出的點點枯枝,「算瞭。」客棧院外是小巷,有人嬉笑打鬧的聲響輕輕傳來,楊行止的嘆息散開,楊餘思仰頭閉眼,俊朗的眉目被日光照得纖毫畢現,眼尾暈開的紅痕也淺淺的叫人看見:「雲奴沒有來與我道別。」

  楊行止別過眼,他沉靜的面孔閃過悲意:「走吧,餘思,回江南吧。」

  楊餘思埋下頭,面孔埋在雙腿間,我不走,我從楚地遇見她便說要娶她,一路從揚州追尋到江南,她還沒有與我道別。

  沈斂倚著墻靠在陰影裡,與沈林川在一起她應該是快活的吧,酒樓裡沈雲笯突如其來的轉變,自己獨身去尋的小院,這些他都默默看著,或許雲奴已經厭煩瞭影子跟隨。

  沈雲笯趴在沈林川特意鋪的毛毯上,拿著小撥浪鼓逗小乖乖,肉嘟嘟的小丫頭爬在毯子上,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沈雲笯笑得咯咯,一隻小肉手激動地拍在地毯上,咯吱咯吱笑的口水掛在下巴直流。

  沈林川坐在一旁用錦帕為小乖乖擦擦臉上口水,他柔和地看著笑瞇瞇的沈雲笯,長手長腳盤坐在一旁護著母女倆。

  小乖乖看著沈雲笯手中搖晃響動的撥浪鼓,邊笑邊拍手,自己四肢並用蹭在地毯上,晃晃悠悠向著沈雲笯爬過來。

  沈雲笯驚呼,「小乖乖會爬瞭!」

  沈林川也是第一次看小乖乖爬動,他也跟著沈雲笯緊張地看著小乖乖,沈雲笯搖著手中的撥浪鼓,一面招手:「過來,乖乖,到娘這裡來。」

  小乖乖晃悠悠朝著沈雲笯爬過來,邊爬邊咯吱笑,沈雲笯與沈林川兩人拿著這種小玩意在前面逗她,她爬的更有勁瞭。

  小乖乖終於爬到沈雲笯面前,她啊啊地伸手要拿沈雲笯手中的小鼓,沈雲笯將撥浪鼓遞給她,小乖乖露出牙齦笑得口水直流,張口將撥浪鼓喂到嘴邊就啃。

  小孩子見什麼都往嘴裡送,沈雲笯笑瞇瞇給小乖乖擦擦口水。

  這時沈林川身邊的隨從進來,提著一盞蓮燈,沈林川收起笑看著來人。

  從人將蓮燈遞給沈雲笯,低聲道:「這是楊二爺叫我給小姐的。」

  沈雲笯手裡還捏著給小乖乖的錦帕,她面容發白,嘴唇都失瞭顏色,顫聲問道:「他叫你給我,給我這盞蓮燈……」

  黑鴉鴉的烏發攏在沈雲笯耳邊,她一張小臉襯的毫無血色:「他,他還說瞭什麼。」

  從人躬身低語道:「隻是叫小人將這盞燈給小姐。」

  沈雲笯閉閉眼,眼睫濕潤:「是……是嗎……」

  她將蓮燈接過,眼前模糊成一片。

  沈林川將沈雲笯擁在懷裡:「怎麼哭瞭。」

  他輕吻著沈雲笯滾落的淚珠,柔聲安慰她,言語溫柔低沉地猶如蜜糖。

  沈雲笯搖頭不說話,眼淚滾滾往下掉:「莫哭瞭,我看著心疼。」

  沈林川抬著沈雲笯下巴,愛憐地親吻她,像是勾魂的艷鬼。

  沈雲笯捂著嘴肩膀顫抖,她支離破碎的聲音從捂著的掌中傳出:「楊郎,楊郎他終於不要我瞭……」

  沈林川攬著她拍著沈雲笯後背哄她:「不哭不哭,哥哥抱著奴奴,哥哥永遠陪著雲奴。」

  小乖乖被沈林川另一隻手抱著,她看著沈雲笯哭得悲切,跟著哇的哭出聲,在沈林川懷裡扭著身子哇哇大哭。

  沈雲笯哽咽著從沈林川手裡接過小乖乖,她將臉埋在小乖乖懷裡,一手拍著小乖乖,一面默默流淚。

  沈林川擺擺手,示意低頭站在一旁的從人將蓮燈拿走,從人拿著蓮燈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沈林川摟著沈雲笯垂眸,這很容易查,臨清的小燈會還有著楊餘思腳踏河燈博美人一笑的笑談。

  阿鬼召集著北疆散落的聖教勢力,他不相信辜肅就這樣死瞭,若是辜肅再回來,他便要將沈雲笯好好的交給辜肅。

  如今沈雲笯與這些男人們再聚,她總要有個依靠,若是身若浮萍,再被人欺辱,誰能給她撐腰。

  阿鬼摸摸臉上的面具,他的刀有些日子沒有飲血,隻怕有些人已經忘瞭他。他有些倦意又殺氣騰騰,在聖教的日子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