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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她很可憐的,希望你不要怪她

  楊餘思看著從樹林間走來的沈斂,他揚劍朗聲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沈斂看他一眼,「你是不是覺得雲奴淫蕩。」

  楊餘思難堪地看著他:「哪有如何!」

  沈斂望著遠處:「其實,她很可憐的。」

  楊餘思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明雲宮深深的大殿內,重重帷幔間,妘姬走過迷亂層疊的宮簾,她拂開一片深紅的帷幔,看著躲在角落的小小幼童。

  妘姬露出笑,暗沉晦暗的殿堂都為她的容顏照亮,她紅唇輕啟,勾起奪人心魄的笑容:「抓住你瞭,小雲奴。」

  幼小的雲奴驚恐的望著美艷的妘姬,她張開短小的手臂伸向妘姬,睜著大眼,微微顫抖:「娘!」

  妘姬俯身抓住小雲奴頭發,盯著她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小臉,緩聲道:「誰是你娘。」

  小雲奴向上抱住提著自己長發的手臂,眼淚直往下掉,她不敢哭喊,隻抖著身子顫聲道:「娘,奴奴痛,痛。」

  將手裡的幼童提起來,妘姬伸手一巴掌抽在小雲奴臉上,面孔扭曲:「不準叫我娘,小雜種。」

  塗著丹蔻的漂亮巴掌一掌掌抽在小雲奴臉上,雲奴扭著臉躲避,小小的她伸腳踢打痛哭,「痛,痛,痛啊,娘!」卻被提著被打得左右翻滾。

  妘姬看著臉頰紅腫,哭的滿臉淚痕的小雲奴,她將人放在地上,小雲奴站立不穩,斜著身就要倒下去。

  將小小的幼童扶在地上,妘姬蹲下身,她溫柔地替小雲奴擦幹淚痕,親著她小小的額頭:「雲奴乖。」

  小雲奴目眩地看向扶著自己的妘姬,她被打得雙耳嗡嗡的響,眼睛也看不清東西,隻感覺妘姬將她溫柔地抱著。

  小雲奴知道,這時候的妘姬最是溫柔,可以向她要些吃的,她頭暈目眩地回抱住妘姬:「娘,奴奴痛。」

  妘姬坐在地上,將小雲奴摟在懷裡,用絲帕輕輕擦著她滾落的淚珠,她親親懷裡的小女,抱在懷裡搖晃:「乖,娘親親,奴奴不痛哦,小雲奴乖乖。」

  小雲奴抱住妘姬脖子:「娘,雲奴餓。」

  妘姬抱著她,眼淚落在小雲奴臉上:「雲奴,你想不想要爹爹,爹爹不打你,爹爹給奴奴漂亮衣服穿,給奴奴好吃的。」

  小雲奴倒在妘姬懷裡,她看著自己娘親漂亮的側顏,軟軟地抱住妘姬:「雲奴隻要娘。」

  以往她要是說要爹爹,妘姬總要發狂,雲奴小,卻知道挨打太痛瞭。

  妘姬親吻著雲奴小臉,眼淚直往雲奴臉上掉:「雲奴,你要去找你爹。雲奴,你爹是負心漢,他拋下我們母女,你一定要去找他。」

  將小雲奴抱起來,明雲宮宮主妘姬往外走去:「沈淵,你嬌妻美眷在側,你憑什麼這麼幸福,憑什麼!」

  到瞭臨劍山莊,還是漫天的桃花,一身赤紅的妘姬牽著小雲奴緩步走來,如同畫中仙。

  沈淵聽聞,趕緊去接,他看著桃花外對他微笑的美人,還如他們少年時初見的模樣,「妘姬,你怎麼來瞭。」

  妘姬笑臉盈盈地看著他,江湖第一美人,冠絕天下,她一笑多少英雄豪傑可以為她舍命折腰:「你成親時我沒有來,總覺得很遺憾,今天給你帶瞭個禮物。」

  沈淵失神地看著她身旁的小雲奴,他心中痛急:「你,你是要來氣我的嗎?」

  見到沈林川扶著蘇蕙娘出來,妘姬勾唇一笑:「不是哦,沈淵。」

  妘姬將小雲奴推給柔柔弱弱的蘇蕙娘,對她道,「這是我給你夫君生的孩子,我養煩瞭,交給你瞭。」

  沈林川接住被推過來的小雲奴,妘姬惡意的對小雲奴道:「這是哥哥哦,雲奴。」

  小雲奴從沒出過門,這會嚇得瑟瑟發抖,她看著摟著自己的俊美少年,抖著聲軟軟喊:「哥,哥哥。」

  少年沈林川聞言,嫌惡地將她推開,小雲奴頭大身子小,直接就被重重推在地上,她可憐兮兮地趴著,不知道看誰。

  沈淵震驚得看著妘姬,妘姬快意地仰頭:「沈淵,你可要好好待我們的女兒啊。」

  一頭烏發隨風而舞,肆意如燃燒的烈火。

  再看一眼江湖第一劍的沈淵,妘姬對他露出甜蜜的笑容,轉身而去,飄揚的發帶與裙袂攜著漫天的桃花。

  沈淵呆立瞭一會,拔腿去追。

  看著去追人的沈淵,蘇蕙娘一聲哀叫:「夫君,你幹嘛去啊,夫君。」

  沈淵卻是頭也不回的向前奔去,蘇蕙娘看著毫不回頭的沈淵,喊道一聲:「夫君!」

  雙眼一翻,軟下身去。

  沈林川趕緊扶她,「娘。」

  一群人人仰馬翻的將昏倒的蘇蕙娘扶進府,小雲奴睜大眼躲在一旁,剛才混亂中好多人踩到瞭她,她是個幼童,無法自保,每次隻能遠遠躲著。

  臨劍山莊門口已經沒有瞭紛鬧的人群,小雲奴被丟在門外沒人理她,她可憐兮兮躲在石獅子後面發抖,這麼多人她從沒有見過,踩得她好痛。

  後來沈淵很少回臨劍山莊,蘇蕙娘日日等他身體漸漸破敗瞭下去,她有時看到遊蕩躲避的小雲奴,還叫雲奴過來,給她一些吃的。小雲奴當她是好人,日日去找她,蘇蕙娘見著她小臉黯然神傷,給她吃的後將人打發走,自己一個人躲著落淚。

  見小雲奴將蘇蕙娘慪得落淚,沈林川恨極,逮到小雲奴就把她怒痛打一頓。可是小雲奴餓啊,下人們都看主子臉色,沒人理她,她就隻能自己去偷,去向人要點吃的,磕磕絆絆往上長。

  「那時我見她,大概十二歲吧,還不會說話,就會向人討饒乞憐,可憐巴巴的跟個小動物一樣。」沈斂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劍。

  「沈林川是個畜生,時常打她,將她抱到自己房裡玩弄她,她那麼小,話都說不好,也不知道好壞。」

  「我也是個畜生,我欺她年幼不懂事,騙她到榻上玩耍,她什麼都不懂,隻張開腿讓我們欺辱。」

  「我和沈林川都是畜生。」

  楊餘思氣的發抖,他雙眼緋紅:「你們,你們!」

  拔劍就刺向沈斂。

  楊餘思心痛地掉眼淚,拿劍指著沈斂:「你們這些畜生,你們怎麼這樣對她!」

  沈斂站著不動:「雲奴遇見你,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事。」

  「她一生受人欺辱,隻在遇見你時開心快活過,她本來要嫁給你,卻被我和沈林川帶回來沈傢。她在遇見你時已經和你大哥訂瞭親,你不能怪她不守承諾。」

  「我不知道你與雲奴的事,如果我知道,我不會帶她回來。」

  「希望你不要怪她。」說完沈斂不管已經哭得肝腸寸斷的楊餘思,轉身就往外走。

  楊餘思捧著胸口,嘶喊道:「你們這些畜生!」

  隨風飄來沈斂平淡的話:「你以為隻有你愛她,誰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