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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古先生2

  不,還有一個展贏。

  楊悠悠並不喜歡探人隱私,可路已經被她自己蒙著眼睛走到這裡,她不能由著遮掩佈繼續存在。

  “我今天,想要從這裡出去。”楊悠悠兩手緊抓到一起,盡量讓自己情緒穩定並徹底抑制來自身體的無盡燎灼,“結果誤入瞭一間沒上鎖的房間,當時,我穿著工作人員的制服,就在我想離開的時候,房間的主人回來瞭。”

  古世勛沉默的聽著,臉上依舊不見任何表情,好像她在話裡透露的信息一點兒都引不起他的註意一樣。

  “他不讓我走,不僅不讓,他還……打我,並試圖強奸,我還手瞭,敲破瞭他的頭。”楊悠悠知道對方在看她,她也想讓自己冷靜自持的回看過去,可她做不到,她隻能將視線盯在某一塊虛化的點心上,手腳發冷,“古先生,請問你,對此,你有什麼可以解決的辦法嗎?”

  古世勛調整瞭一下坐姿,以舒適為宜的靠進沙發,單肘支在扶手上,身體斜倚,“什麼辦法?那就要看楊律師你想要什麼結果瞭。”

  “公平,公正。”他連事件的起因都不問一句就直接帶到結果,這樣的人……是不是太奇怪瞭?楊悠悠看向他。

  “恩,”古世勛應瞭一聲,又短暫的沉默後,他平淡道,“楊律師的意思是報警立案處理,走司法程序是嗎?那麼,我可以認為不論法庭裁決瞭什麼結果,楊律師都會無條件接受,是這個意思嗎?”

  楊悠悠空咽瞭一下以緩解喉部的不適,對方解讀的並不嚴謹,這讓她無法完全贊同。

  “我忘瞭一審不接受還有再上訴。”古世勛依舊平淡的補充道,“時間成本,精力成本,自訴成本,還有沉沒成本,種種因由,我不認為楊律師會滿意最終的判決結果。”

  是的。對受害者來說,隻要追求公平公正,那判決結果一定不會令其滿意,因為那些傷害不會隨著時間消失,隻會在無數個你最放松的時候,在你千瘡百孔的心臟上再刺上一刀。可就這樣被人輕飄飄的點出來,她終究意難平。

  “既然楊律師會對結果不滿意,那就違背瞭你先前提出‘公平公正’的意願,所以,楊律師最想要的‘公平公正’,是什麼意義上的‘公平公正’?”

  古世勛說的每句話每個詞都像是教科書裡需要學生認真閱讀理解並詳細寫出中心思想的問卷,他沒有回答你所提出的任何一個問題,卻能讓你順著他的思路自己把問題掐死。楊悠悠的優勢在於她比別人更懂法,可她的劣勢,也是因為她太懂法。

  楊悠悠現在已經無比肯定,盛京的幕後操手一定是他。

  “古先生,你到現在都沒說,願意給出什麼處理意見。”楊悠悠不甘退怯的將目光投向對面的男人,他想讓她知難而退,可現在都已經這樣瞭,她再自捂眼睛有什麼用?

  “這個處理意見應該不用我給,”古世勛依舊不變表情,怡然的端起茶杯又喝瞭口茶才道,“我想,展贏該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以暴制暴,以罪罰罪嗎?”

  古世勛放下茶杯迎向她的視線,對於她的質問前所未有的給予的正面回答,“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等待公審與判決,能花時間花經歷去等去求的人,他窮其一生也得不來幾樣想要的東西。”

  展贏的叁觀,除瞭吳曉蕾,這個叫古世勛的人應該也出瞭不少力。

  楊悠悠不斷在心裡勸服自己鎮定,冷靜。她知道的,單以她親眼所見的盛京,無論是規模設置還是制度秩序都已經表現出它作為法外之地的雄厚資本,可她不願意信,不願意承認這世上還有這樣無視著司法監督與法制法規的地方。她的心亂瞭,腦子也開始理不清楚邏輯,身體更不合時宜的再泛燥熱,好不容易才凝聚到一起的專註力突然就崩散開。

  耳朵裡漫開瞭忽遠忽近的嗡鳴聲,眼前不甚清晰的畫面也開始扭曲變形,喉嚨變得幹渴,她微微顫喘著,伸手端起瞭已經變冷的紅茶一飲而盡,溫涼的香茶蜜香醇厚,入口進喉帶起一陣難喻的舒適。

  古世勛看瞭眼仿若被投放進蒸籠的女人,她的臉,耳,脖頸全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他又抬起頭看瞭看空調冷氣的出風口,然後微微皺起瞭眉。

  楊悠悠整個人朝著身後的沙發裡蜷縮,兀自壓抑著藥物帶給她的灼熱感覺,身體變得有些輕飄飄的,眼前的畫面也暈陶陶的蕩起波紋,她心裡清楚自己的變化,狠狠一咬舌尖,理智尚存的吐出一口氣。

  “弱勢者,不該成為強權下的犧牲品。他們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他們隻能花時間去等去求,不是他們無用,是因為在那麼多條黑漆漆的路當中,隻有這一條路上有燈。”

  古世勛淡然的看著楊悠悠,好像突然明白瞭展贏為什麼會對她抱有那麼強烈的占有欲,她真的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楊悠悠拉起運動衫上自帶的帽子,將自己已經快要保持不瞭平靜的臉孔掩藏瞭起來。焦灼身體與緊收在一起精神展開瞭一場拉鋸,她臀下已經被小穴裡流出的淫水洇濕瞭一大片,那裡早已脫離瞭她的掌控,陣陣密集的瘙癢惹得她渾身發麻,未經碰觸的乳頭也悄然挺立,隻要她稍有動作,那敏感的兩點就會蹭到衣服上,讓她腿心倍感空虛。與身體的反應相反,她清楚的知道周遭所有異響,空調呼風,古世勛不變姿勢與表情的沉默,還有莫名的,在她耳中忽遠忽近鳴聲。

  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的身體恢復原狀?她不想被人發現自己這副像是在發情一樣的惡心模樣,可她現在估計連一句較為穩妥的話都說不出來瞭。她緊緊咬住嘴唇,雙手指甲也掐進自己的手臂就為瞭能讓疼痛換回身體被帶飛的感知。

  古世勛又抬手看瞭眼腕表,展贏把她放在這裡不會是不知道她的狀況吧。

  楊悠悠縮在沙發裡讓自己看上去是不想再跟人繼續交流,可她忍不住去想,萬一對面的人其實已經發現瞭,發現瞭她被人下藥……她很怕,可更叫她恐懼的,是她正在焚燒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