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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工作2

  心裡已經有瞭打算,楊悠悠跟當事人女孩告別。也許該感謝現在這個世界的高科技與便利,個人信息與隱私順著電子設備遍佈網絡,隻要有心,隻要對方是個有社交的人,那麼網絡的記憶可比人腦清晰的多。

  楊悠悠把想調查的被告男的電話號碼放在不同社交媒體軟件裡進行搜索,很快就找到瞭與之相關的消息記錄。

  本來以為很難找到的人結果就這麼輕易的被找到瞭,多虧他是個喜歡炫耀的人。除瞭日常發表心情,他還喜歡曬自己的穿搭,曬各種禮品,曬擺盤精美的廚藝,曬他養的貓,偶爾還要曬一下他的身材,曬幾句不痛不癢的心靈雞湯,這是很正常很普通的操作,卻少瞭楊悠悠想從他身上找到的‘生活氣’。

  經過層層修飾展現在別人眼中的或靜或動的美圖,是他想要別人註意的點。那麼他是想要引起誰的註意呢?楊悠悠點開他的頭像,看到頭像下方顯示的關註他的人數有近叁千。而在所有圖片下,點贊最多的是他秀身材的,其次是禮品、穿搭與貓。

  楊悠悠點看下方的評論,一頁頁看下去,不管有用沒用。她耐著性子翻看瞭很久,終於在某張圖片下發現瞭一個叫囂著自己評論留言被刪除的人。矛盾是網絡搜索的關鍵點,隻要有矛盾,總能撕出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就這樣,她繼續一篇篇的翻找,然後又通過矛盾點繼續擴大范圍。真相永遠無法被隱藏,也許就在那不經意間,它就突然出現在瞭你的面前。

  聯系、走訪、記錄……在第二次庭審通知送達到楊悠悠手裡的時候,她為瞭這件案子已經跑壞瞭一雙鞋。同事都不理解她的拼命,甚至老板上官遊都叫她面談瞭幾次,讓她不要把自己逼得這麼緊,這件公益案已經超出她的工作范圍太多瞭,更何況她手裡並不隻有這一件工作,這樣不止是精神,恐怕身體會最先受不瞭。

  可楊悠悠不敢讓自己停下,她在為手裡的案子忙,也在為自己忙。她找不到關於A女士身邊的一手信息,但經過側面調查,她已經知道對方兒子所就讀的大學,還有其父母的產業涉及,可這些東西都太表面瞭對她的用處都不大。

  好在一頭失望另一頭希望飆升。從背後瞭解的越多,她對自己當事人的遭遇就越覺得心疼,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她要怎麼接受這從一開始就全都是謊言的騙局?她又要怎麼跟她表述,才能將對她的傷害減到最低?

  經過短暫的猶豫,她把事主約瞭出來,找瞭個比較私密的咖啡廳將調查好的一切都告訴瞭對方,並表示有瞭這些證據,孩子的撫養權她們能掙過來。

  在她以為這個未婚媽媽得知真相後可能會歇斯底裡的情況下,對方卻冷靜且沉默的喝完咖啡就走瞭。

  當事人沒有表明態度,這點讓楊悠悠不得不又多合計瞭一些時間,直到開庭當日。

  庭上,當楊悠悠拿出被告是GAY的充分證據,並嚴明對方從一開始接近她的當事人就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切都是騙局,隻為滿足他傳宗接代的任務,並一一例舉孩子在對方傢庭成長可能造成心理、生理等缺陷後,對方律師似有備而來,以人言不可信除非有物證來駁訴。更當庭再次提交原告私下聯系被告,以揭穿他的當事人為GAY為由,要挾他的當事人,要求跟他結婚,他們合理懷疑女方與律師串通口供,以求達到搶奪孩子的目的,因為他的當事人很愛這個孩子,照顧孩子從不嫁他人之手,而女方隻要開口除瞭威脅還是威脅,性情極端的不穩定,更不適合照顧孩子,他們合理懷疑女方爭到撫養權的第二件事就是用來要挾他的當事人,而他的當事人為瞭孩子,利益一定會遭侵害。

  楊悠悠之前就囑咐過自己的當事人,如果想要最終贏得判決千萬不要跟對方聯系,可事實打臉,她隻能繼續據理力爭,當庭提交證人證言。

  她這邊正跟對方律師就證據問題互相答辯時,沒註意到對方當事人正朝她的當事人遞過眼神。對方律師語音剛落,楊悠悠在腦中組織語言正欲開口時,坐在她旁邊的當事人突然抓過她的衣領朝她臉上甩瞭一巴掌!

  響亮的耳光不僅打蒙瞭楊悠悠,就連庭上坐著的叁名法官加一名書記員都愣在瞭當場,對方律師似乎也沒料到會有這一出,鼻梁上的眼鏡都差點滑掉在地。

  “他是我男人才不是什麼同性戀!”神態都變得有些癲狂的女人又掄起瞭巴掌,口中還在指責楊悠悠,“你這是胡說八道污蔑人,我們兩個連孩子都有瞭,你卻為瞭贏官司瞎編亂造,污蔑我孩子的父親,我孩子將來怎麼做人?我打死你這個造謠生事的女人!”

  楊悠悠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哪能讓她在打到,抬高手臂阻擋對方奮力抓向她的手。庭上法官也回過神,拿起法槌‘當當當’敲響。

  “警告原告住手,不然將以擾亂法庭治安罪予以拘留!”

  眼前是追打她的當事人,耳邊是法官的高聲警告,混亂的場面讓楊悠悠腦中清楚的閃過‘這案子完瞭’幾個大字。沒一會兒法警沖瞭進來,法官離席,暫時休庭。

  那一巴掌把楊悠悠的半邊臉連帶耳朵都打紅瞭,她捂著腫痛的臉頰看著那個見瞭法警就老實瞭的年輕女孩,這是她第一次被自己的當事人打,還是在法庭上打。她那麼努力想要幫助對方贏得官司,結果對方把她努力的成果全都毀瞭。

  法警要帶走她的當事人,被楊悠悠出聲制止瞭。她替對方求情,說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也提議想聽聽法官的決定。對方律師見她這麼說也沒有異議。無意間的,她看見對面被告席上,紋絲不動坐在那裡的男人前一刻還一臉震驚與無奈,下一秒低下頭嘴角立刻挑起瞭一抹滿含得意與諷刺的笑痕。事實一下便明瞭瞭。

  “建翔,我錯瞭,你不要生氣。看在兒子的面上你就原諒我吧。都是這個壞律師不好,她攛掇著我要跟你打官司,我從來都沒這麼想過……我隻想跟你結婚,你說生瞭兒子就跟我結婚的……”她越過法警就要朝被告席走去,結果被阻止,“你們讓開,我跟我老公說話你們幹嘛攔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