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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晃膀撞天倒,跺地震九州

  隻見那在天梯的仙光照耀下,王涯的身影也隨之顯得高大神聖起來,這其中到底是王涯沾瞭仙力的光呢,還是仙力正因為包裹著王涯才會顯得更加偉岸呢?這是一個問題。

  雲樓緊守心神,抱元守一。

  在他體內不斷運轉的各種力量,此刻似乎達到瞭一個詭異的平衡,在仙力的鎮壓下,它們此刻都顯得十分溫順。

  顏色特性各異的靈力此刻正在雲樓的調動之下,在他體內的丹田之處匯聚,他嘗試著將幾種靈力融合……看看到底能不能實現。

  一時間,四周靜謐無比。

  無數雙眼睛都盯著那渾身散發著光芒的雲樓,此刻他高坐於天梯之上,四周仙光圍繞,通體放光,如同仙人一般。

  時間不斷流逝。

  ——就在雲樓不斷嘗試的時候,那最頂端的農夫已經是攀登到瞭最頂端之上。

  他從未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如此之好,他的身體飄逸無比,似乎是回到瞭他的壯年時期一般。

  此刻的他隨著不斷登梯,他的心靈似乎也隨之不斷升華,他朝著那一個目標不斷的奔去。

  在這道天梯之上,他感覺不到自身的體重,他整個人被無數的仙力裹挾,仙力不斷的穿梭在他的身體上,連帶著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佛真的得道成仙瞭一般。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在意著後面的情況,不斷的回首,不僅是為瞭看下面那些人的進度,也是為瞭欣賞一下下面那些平時在他們面前趾高氣昂的富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這都會讓他的心理得到極大的滿足。

  隨著他的不斷攀爬,天梯的高度逐漸升高瞭起來,他將身下的人遠遠的甩開瞭好大一部分距離,同時憑借他那普通人的視力,他已經看不清下面人的樣子瞭。

  不過他能想象到下面的那些人震驚的樣子,一想到這裡,農夫的心理就忍不住一陣高興,他今個總算也是實現瞭幼時的夢,達到瞭萬眾矚目瞭。

  農夫名為甘棠。

  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自幼喜愛各種山水遊記,熟讀各種民間的自傳和聊齋故事,很小就有豪邁之氣,立志於今後仗劍天下。

  孩子爹娘倒也是村裡少有開明的人傢,也沒有阻攔自傢孩子看那些所謂的山水遊記刻本,當然他們大多數也不識字。

  但是他們卻是知曉識字的重要性,於是在甘棠很小的時候就將他送到瞭隔壁大村子裡面的書塾裡面上學識字。

  這就給瞭甘棠之後很大的空間,在識字之後,他通過書塾老師的一些書本和山水遊記之中才瞭解到瞭原來在這個小村莊外面還有那麼大的世界。

  他一時間對於那些書本裡面的禦劍飛行的大劍俠好奇不已,對著那山上的生活也是充滿瞭想象。

  那是一種怎麼精彩的生活啊?

  呵。

  他自己以後也當這樣,背上長劍,尋得酒壺,在那店傢酒樓處叫上幾斤牛肉,喝上一大壇子酒,豈不豪邁,豈不快哉?

  要是遇到那奸邪之輩做那強取豪奪之事,他自然是拔劍而起,一劍揮出,將那狗賊的頭顱削去。

  最後安慰好那受驚的美嬌娘,要是美人有意,那自然成瞭一樁姻緣,若是落花友情流水無意,那就各自安好。

  他自然也不會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隻是淡然的抽回瞭劍去,留下幾聲豪邁的笑聲,離開瞭那裡,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給後者,那絕對會成為後者一輩子都仰慕追隨的存在。

  在她們想起之時,隻會覺得遺憾,自己怎麼當時就錯過瞭這般豪邁的江湖俠客呢?與之結為夫妻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那豈不是能夠見識更大的天地?

  這些都是甘棠之前的幻想。

  在他十六歲之後這一切都變瞭,他根本就沒有那資格踏上那修仙路,父母也是沒說什麼,隻是不斷的寬慰著他讓他安心做個普通人罷。

  甘棠自然也是默然,但是他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就算是沒有辦法成為那瀟灑的山上人,他也可以成為那山上的綠林好漢。

  於是乎甘棠也是回到傢裡沒有幾天就趁著夜色偷偷離瞭傢,隻留下瞭一封書信。

  甘棠想到不識字的爹娘心中感到愈發的愧疚,他似乎都能想到第二天他的爹娘找不到他的時候,在房間裡面發現瞭這道書信,定然會手忙腳亂的跑到那大村子裡面求著那私塾裡面的先生幫忙解讀一下,他沒辦法想象他的爹娘在聽到私塾的先生念出這些話語的時候他們的心裡會是怎樣的念想。

  他不能再想太多瞭,因為再想多一點天就亮瞭,他那時候看著自傢爹娘估計會動搖他內心的決定。

  於是他趁著夜色離開瞭,他什麼也沒帶,就帶著一個懷揣著大俠夢的心進瞭他所謂的江湖。

  後面的顛沛流離自然是不必多說,但是他倒是也沒有直接的被打回那個小小的村莊,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他在沿途的路上遇上瞭和他有著差不多的想法的人,兩人差不到也算是志同道合,一拍即合,從此世界上又多瞭一對叫做甘棠和樊鼎的難兄難弟。

  不過因為有瞭一個人跟著,因此在吃糠咽菜的那些日子裡面他們倒是有著彼此的陪伴倒是能夠互相勉勵著咽瞭下去,就著河邊打來的清水。

  一口清水,一口硬的和石頭似的餅。兩人倒是吃一口就品一口,同時還嘖嘖的贊嘆兩句,仿佛這是山珍海味和美酒一般。

  再後來兩人廝混的時候,無意間接觸到瞭一個自富人傢出逃的閨中女子,此女子喚作花靜婉。當時兩人自然也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在三人相互接觸的時候,這一對難兄難弟哪裡見過這樣的溫柔知性的美嬌娘,一時間兩人都是默默喜歡瞭這個女子,兩人都是情竇初開,簡直恨不得對她掏心掏肺。

  但是兩人一是顧忌兄弟情誼,二是也有些羞澀於向著這般的美嬌娘示愛,畢竟在兩人看來,這般的女子隻應該是存在於書畫之中,於是兩人誰也沒說,隻會讓那女子選擇。

  那女子深思熟慮後最後選擇瞭那個男人,沒有選擇甘棠,這讓甘棠暗自神傷瞭好久,不過他也是沒有辦法,畢竟男女之間你情我愛,這樣的事情誰又能強求呢?

  但是跟著兩人行走江湖,甘棠始終覺得不得勁,自己就像是那多餘的人一般,看著兩人時不時你儂我儂,甘棠的心裡面也是愈加不好受,於是在一天夜裡面打定主意離開這夫妻倆,他在書信裡面寫下自己衷心的祝福,同時留下瞭自己的全部銀兩。

  這些年來行走江湖,他也算是學會瞭一些不入流的江湖功夫,但是和他的兄弟樊鼎比起來,他這些微末的計倆可是太排不上號瞭。

  這些年來他承蒙瞭樊鼎太多的照顧瞭,再加上樊鼎和花靜婉共結連理之後,也是一直待他不薄,他自覺的自己一生沒什麼本事,隻能蹉跎歲月,他自己這般的人留在樊鼎的身邊,也隻會給他拖累罷瞭。

  畢竟要是沒遇到樊鼎,最好的結果是他當個山賊寇匪,整日將他的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面生活,就等著哪天路過看他們不順眼的武藝高強的俠客將他們殺瞭領功去。

  不過他認為這倒是沒必要,他自認為他的腦袋值不瞭幾個錢,最多也是被那好漢砍瞭頭顱,或掛在樹上警示眾多匪寇,這算是好結果瞭吧,甘棠自嘲道,壞結果就是他的頭顱直接被扔到地上,被哪裡竄來的野狗叼瞭去,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而他的另外一種結局就是當個沿路乞討的乞丐,若是有人大發善心留口飯菜,他自然是能夠再茍活下去,要是乞討不順利,他自然就是餓死在某處,被野獸啃食,同樣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一想到這裡,他就悲從中來,他雙眸朦朧,眼含熱淚,不斷地寫下一個又一個刻骨銘心的字。

  趕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他更是混的慘淡,無顏回傢,他沒辦法面對他的父母。

  在朦朧中,他似乎看到瞭他們睡覺的小廟外面燈火通明,似乎來瞭許多人,都是風塵仆仆的,看起來奔波瞭不短的時間。

  他一時間甚至有些在癡線妄想,是不是他們行俠仗義的事跡驚動瞭官府,要來邀請他們去擔任個一官半職的。

  答案當然不是。

  自然是花靜婉的傢裡人尋瞭來,要來抓回這個在外面廝混的不孝女,好好的大傢閨秀不當,反而是跑到外面去做什麼勞什子風餐露宿的俠女,這不是自找罪受?如果不是三人的事跡穿到瞭他們的耳裡,他們還不知道要尋多久。

  這麼說來,這三人也算是小有名氣瞭……雖然給他們帶來的不是好處,隻有麻煩。

  此時屋內的夫妻二人自然也是被驚醒,兩人來不及瞭解甘棠在寫什麼,就要面對接下來的情況。

  在花靜婉傢族裡面的人得知她不僅與外面的人私通,而且還懷上瞭孩子的時候,自然是怒不可遏,就要將她抓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花靜婉雖然是書香門第出傢,但是性格卻是剛烈無比,有自己的獨特性格,不然也不會離傢出走瞭,現在面對傢裡面的,也是怎麼說也不會去,非要和樊鼎在一起流浪天涯。

  那傢族裡面的人自然是怒不可遏,就要執行傢法,打死這個不孝女,各種侍衛夾槍帶棒,卻沒打死花靜婉,樊鼎全部給擋瞭下來,最後樊鼎奄奄一息,那傢族裡面的人看到即將出瞭人命,這才放下狠話來,與花靜婉斷絕關系,從此之後任由她自生自滅,他們絕不會再過問。

  隨後一堆人才浩浩蕩蕩的走瞭。

  隻留下瞭奄奄一息的樊鼎和悲傷欲絕的甘棠和花靜婉。

  此時的樊鼎已經是重傷奄奄一息瞭,再最後的彌留之際,於是就將懷有身孕的花靜婉托付給瞭甘棠,並叮囑他們就這樣算瞭,不要去報官,這註定是一樁沒有勝算的官司,很容易還得搭上兩人的性命。

  甘棠自然是很憤怒,但那又如何呢?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他自然是可以做那個匹夫,但是可能就以他的能力,連血濺五步都做不到,與這麼一個大傢族對敵,他個人單薄的力量著實是可笑瞭一些。

  這麼多年來他本來就承蒙著樊鼎的照顧,就連現在他死前也要為自己的出路擔心,甘棠自然是心神激蕩,恨不得為自己的兄弟肝腦塗地,要是他是天子就好瞭,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但是他終究不是,他最後也隻能是帶著樊鼎的屍體回到瞭他的傢鄉將他安葬。

  最後甘棠帶著花靜婉回到瞭他自己的傢鄉,見到瞭他自己的親生爹娘。

  近鄉情更怯。

  這句話很能形容當時甘棠的心情,私自離傢這麼多年來,他在外面流離的時候也會時常的想起他的傢鄉,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地方,現在他臨近瞭那個小村子,可是卻遲遲不敢進去。

  他帶著挺著大肚子的花靜婉在外面靜靜的站立瞭許久,最後還是他的娘發現瞭他。

  不過她並沒有直接相認,她回去喊出瞭孩他爹,她也是有些害怕,畢竟消失瞭這麼多年的孩子突然歸來,這般的驚喜一般是承受不住的,萬一隻是她認錯瞭呢,一場歡喜一場空,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幾人相對無言,那其中的感情,就不是短短的筆墨能夠描寫的瞭。

  後來甘棠也是娶瞭花靜婉為妻,視樊鼎的孩子為己出,後來兩人也生瞭孩子,但是甘棠也對樊鼎的孩子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待他如同己出一般。

  由於早些年虧欠瞭父母,又虧欠瞭自傢兄弟,於是這麼多年來,他也算是上孝敬父母,下愛護孩子,十裡八鄉都誇贊他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但是個中的滋味如何,隻有他自己心裡面知道,哪怕是花靜婉與他結為夫妻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再提起過樊鼎的名字,但是甘棠一直知道她沒能忘瞭他,這一點從花靜婉偶爾的失神,和睡夢中的夢囈當中自然是可得知。

  他同樣也是這般,這麼多年來他從來都沒能夠忘記樊鼎臨死前對他的囑托,他同樣也是做到瞭,但是其中的滋味幾分,這又是怎麼能與外人道也呢?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天門,甘棠此刻心中的意識也逐漸飄忽起來,他想瞭很多,想到瞭他碌碌為為的半生,想到這麼多年來的繁雜瑣事,他覺得若是斬去七情六欲又有何不可呢?

  最終,他緩緩清醒過來。

  踏上瞭最後一步。

  這是整座天梯的最後一個臺階,踏上這個臺階也就意味著甘棠真正的來到瞭天門的面前。

  甘棠怔怔的看著面前金光流溢的天門,裡面仙氣陣陣,雲霧繚繞,完全就看不清楚另一面的景象。

  現在的他似乎都已經感受到瞭另外世界的呼喚,他隻需要穿過這道大門,就能夠進入到瞭傳說中的仙界瞭嗎?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大笑起來,仿佛這麼多年的重擔得以放下,他終於能夠進入到一個不死不滅的極樂世界瞭。

  他回過頭來,回首那極高的天梯,就像是在回首往昔一般,隨著他登上瞭這座天梯,往事似乎也隨之被拋在身後,那一階一階的天梯就像是他一件又一件的往事,隨著他不斷的跨過,他似乎真的得到瞭自己的超脫瞭……他站在那天梯高臺上往下看去,一時間他心裡面豪氣萬丈,仿佛他此刻就是那山巔的人,他站在那天底下最高的地方,一覽眾山的渺小。

  終於,他欣賞夠瞭,整理瞭身上的衣物,挺直瞭身體,他似乎從未感覺到他的身形如此挺拔過,他轉身就踏入瞭那道天門之中。

  如夢如幻,仿佛一切都是虛幻,就仿佛他什麼都沒經歷過一般,隻是一瞬之間,大夢幾千秋,他似乎回到瞭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的天似乎湛藍無比,那時候水也是那般清澈非凡。

  他回到瞭那讓他銘記一生的夜晚,他親眼看到瞭他的最好的兄弟樊鼎,奄奄一息的向著他留下瞭他最後的囑托與一眼,而後就死在他的面前。

  時間再次穿梭,他這次畫面又一轉,這次回到瞭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那時候的他們都是那般的單純,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學著書本裡面的模樣,一人拿一個酒杯,對著天地跪倒,同時對著彼此承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之後兩個初涉江湖的少年也是高舉酒杯,一飲而盡,不同的是一個少年滿臉通紅,咳嗽瞭好多聲,而另一名少年卻是豪邁無比,一口飲盡,如同飲水一般。

  但是毫無疑問,兩人的臉上都掛著最坦蕩的笑容。

  畫面再一次轉動,甘棠仿佛是處身在鏡花水月之間,他又回到瞭另外一個時間線,他睜開雙眼,看見的是熟悉的房屋,他推開門,是熟悉的村社,村裡面偶爾有狗吠之聲傳來,此時已經輸中午,不少人端著飯碗出來,看著是哪位鄰居遠門的親戚又來到這偏遠的小山村瞭。

  三三兩兩的雞成群結隊出來,在地上挑挑揀揀,隨意的啄食著,偶爾有不聽話的母雞鉆到人傢的菜園子裡面,就會被人傢呵斥著轟出來,同時辨認出是誰傢的雞,以便之後找他的麻煩去。

  甘棠隻感覺他此刻的心悸動不已,他加快瞭腳步,沿著熟悉的下路,不斷地奔跑向地裡,因為他知道,他的爹娘就在地裡幹活,他快速的奔跑著,想要告訴這時候的爹娘,他再也不走瞭,江湖沒什麼好的。

  終於,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看到瞭這田間熟悉的彎腰勞作的那兩道身影。

  他興奮的大叫著,試圖引起他們的註意,而田間的兩道身影似乎也是有所察覺,緩緩的直起瞭身子,就當他們想要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卻發現四周空無一人,他們四處尋找瞭一下,卻是什麼也沒發現,又繼續在田間勞作起來。

  而甘棠,在他爹娘即將與他面對面的那一刻,畫面又是一轉,四周就像是陷入瞭深淵,任憑他如何大喊大叫都無法傳出去,這裡面就像是一個禁忌的領域,無聲,黑暗,令他渾身無力,就如同深深陷入瞭一個泥潭一般……他無力掙紮,漸漸地他的意識又緩緩陷入瞭黑暗之中……

  這一次輪轉似乎是耗費瞭極長的時間,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轉換都長。

  許久,甘棠終於感受到瞭一絲光,他奮力的掙紮著,周圍陡然一亮……

  四周是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熟悉的小院子,也是他小時候玩伴的樂園,此時的他手握著一個木劍,正擺著一個奇異的姿勢……

  這是?

  甘棠疑惑的看瞭看自己手中握著的木劍……

  這是什麼?

  這是一個被自己拋棄瞭很久的東西……是一種在幼時萌發於他的心的……在少年時熊熊燃燒的……在中年時逐漸被隱藏的……他的大劍俠夢啊……

  他愣愣的握著手中他爹親自為他打造的木劍,輕輕揮動……似乎是在回味幼時的那種動作,那種情緒,那種愉悅……

  可是沒有瞭……

  他不論怎麼揮動幼時他最喜歡的木劍,也再也找不回那種幼時的感覺瞭……

  他現在明明是一個幼年的模樣,但是他的動作卻是拙劣不堪,絲毫施展不出他幼時自己創建的那套絕世劍法瞭,他的身上早已經丟掉瞭一樣東西,那就是他一開始最初的大俠夢……

  他幼時都能流暢的用著這個木劍在這片小院子裡面大殺四方,但是他現在卻做不到瞭。

  他苦苦嘗試許久,也再也找不回當初的那種感覺瞭……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高高舉起手中的木劍,緩緩的對著面前的空間,自上而下的緩緩斬開,就像是他幼時初始握劍的那樣,那時候的他也是這般拙劣,顫顫巍巍……但是卻又堅定不移,目光堅毅的朝著面前的空間揮出瞭一劍……

  一劍揮出……天地……

  天地依舊。

  什麼都沒變。

  甘棠有些疑惑,但是下一刻,隻是瞬間,他就又陷入瞭無盡的混沌當中。

  這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他能感受到他的身體正在不斷的上升,他的靈魂此刻甚至也在緩緩的戰栗,他能感受得到,近瞭……近瞭……

  他竭力的睜大眼睛,盯著那最高處,他的全身都在不斷地上升,他盯著那最高之處,此刻一點亮光已經出現。

  他大喜過望,隻要沖過這片天地,就能抵達那光亮的之處,那是修仙大陸所有人都共同追求的極樂世界……仙界!

  近瞭!

  越來越近瞭!

  光亮也越來越強,無盡的力量照射在他的身上,他感覺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升華瞭……他似乎能感覺到的身體正在蛻變!

  到瞭!

  甘棠忍不住喜極而泣,仿佛他的一生終極目標都已經達到一般,他似乎已經窺伺到瞭那仙界的一角……神聖,縹緲,深不可測……

  隻是下一刻,他的視野裡面就出現瞭一把極致的光芒……

  那是一柄參天的巨劍,此劍到底有多大他就算是窮盡目光也看不到他的劍尖與劍柄……他能夠看到的……僅僅是那散發著極致銳利鋒芒的劍身罷瞭!

  「修為不夠……不得入仙界!」

  一道威嚴的,嚴肅的,不帶有任何感情的叱喝聲傳來。

  甘棠隻感覺到自己渾身巨顫,心神欲裂,不能自己。

  下一刻,隻見一道遮天的掌印襲來,包裹住甘棠,直接將他打下瞭下面那無盡的深淵。

  甘棠隻感覺自己靈魂仿佛都被摧毀瞭一般,他雙目無神,隻能是任由那巨掌包裹住自己,跌落下瞭那無盡的深淵。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從山巔跌落谷底。

  這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現在的甘棠隻感覺意識沉寂,萬念俱灰,如同死瞭一般。

  一切都不過是大夢一場。

  ——而在天梯的四周,眾人盯著那天門的最高處,開始隻見那甘棠的身影消失不見,竟是真的進入到瞭那天門之中,一時間眾人都是驚訝不已。

  一時間無數的人又是有想要上去登天梯的,但是礙於王涯在天梯處,也隻能焦急無比,但是又無可奈何。

  一時間眾人嘰嘰喳喳,在這人群當中,甚至還有人開始大罵起來。

  王涯面對這些普通人,也隻能是無可奈何,隻是依舊站在天梯入口處,身形挺拔,不曾動彈半步。

  眼看眾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就要開始聚眾沖擊起來。

  就在這時那天門之處卻是亮光一閃,一道身影直接跌落瞭下來,有眼尖的發現,眾人這才停止瞭下來。

  那道身影直直的跌落,沒有經過天梯,直接是從那天門處掉落瞭出來,就像是被人丟瞭出來一般。

  這時,盤腿修煉的雲樓此刻也是蘇醒瞭過來。

  此刻的他緊握著手掌,身體上各色光芒流轉,經脈之間各色光芒不斷地流轉,筋骨齊鳴,顯得尤其神異,最終他睜開雙眼,深深的吐息瞭一口,所有的各色靈力最終緩緩都聚集在瞭他的丹田之處,隱於無形。

  他站立瞭起來,一頭墨發隨風飄搖,上面竟也是散發著淡淡的熒光,他的身形更加挺拔,面容也更加俊逸,三分飄逸,七分邪逸,仿佛是少年仙人一般。

  雲樓睜開瞭雙眼,有些疑惑的看著眾人,他沉浸在修煉當中,顯然是不知道外界發生瞭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一道沉寂許久的血色身影拔地而起,直直沖向瞭那天梯的頂端。

  王涯手握赤霄劍,就要出鞘,但是卻發現那道血紅色的身影並沒有朝著入口而來,而是直直的飛向瞭天門之處。

  一時間眾人也是奇怪不已,眾所周知的事情就是仙界隻能通過天梯抵達,任何妄圖走捷徑的人都會對著那道蘊含仙人偉力的天梯毫無辦法。

  「師傅?」

  雲樓感受著那到有些熟悉的力量,一下子就認出來瞭,這明顯就是萬血赤。

  那麼這一切就很好解釋瞭,萬血赤的修為早已經達到瞭仙人境巔峰,如今他出山並將血飲神決的弊端修復,將改良之後的破天決傳給瞭魔教,自然也是為他奪得瞭一份天大的功勞,那麼自然這天梯就是為他所降下,那為什麼萬血赤不一步一步的登天梯入天門呢?

  雖然之後會被永痕仙劍抹去七情六欲,但是按照雲樓對萬血赤的瞭解,他應當早就對這個世界失望瞭才是,為何不登天梯入天門呢?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疑問,知情的人也是感到疑惑,這天梯都已經降下瞭,你還不快快登上這天梯入仙界去,先是讓凡人打鬧就算瞭,現在又是對這道等待你許久的天梯視而不見,反而是直接飛向那道天門。

  你還真把你自己的當一回事瞭?敢這樣公然挑釁仙界的威嚴,難道就不怕仙界收回瞭天梯去,到時候飛升無望,終究會化為黃土罷瞭……但是仍舊有少數人仿佛明白瞭他想做什麼,就像是王涯一般,此刻他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復雜色彩,似乎在想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化為一道輕嘆……

  那道血紅色身影先是接下瞭那道跌落的身影,將其平穩的放在瞭大地之上,這才站在原地,盯著那道天梯。

  此刻天梯仿佛也是被惹惱瞭一般,隻是一瞬之間,無數的金光湧現,就像是清掃雜物一般,那天梯上面的人紛紛都被那抹金光擊中,被蠻橫的從那天梯上面被掃落下來。

  但是卻是有一個列外,那就是雲樓,隻見那抹金光直接是越過過瞭他的身軀,並沒有將他從那上面趕下來,反而是有些尊敬一般躲開瞭去,就如同雲樓本就該是上面的人一般。

  隻是這時間眾人的視線都被天梯湧現的光面吸引,隻要少數的人註意到他。

  雲樓也是發現瞭這一點,連忙從天梯上走下來,他可不想太引起別人的註意。

  王涯大手一揮,那所有自天梯上面跌落的人群就一瞬之間凝滯在瞭空中,不再下墜,他再次揮手,無數紅色的靈力湧出,托舉著著他們的身體,將他們緩緩的放置在地上。

  這時,一道威嚴的,神聖的,帶有審判意味的聲音自那天門處傳出:「萬血赤……時辰已到,速速入我天門,升入仙界,爾等應當不勝榮幸!」

  聲音自那天梯之處湧出,隻是一瞬之間就傳到瞭修仙大陸的每一處角落,讓每一個有靈智的生靈都接收到瞭他的意志。

  「哼……」

  眾人聽到瞭一聲冷哼,眾人順著那道身影望去,隻見一道身影孤立於人群之外,在黑夜當中,他的身形顯得格外的消瘦,與那仙光陣陣的天梯形成瞭格外鮮明的對比。

  「師傅……」

  雲樓有些不解的看著那道身影,但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面有些不好的預感,於是轉頭看向瞭王涯。

  「哎……」王涯此時神色復雜不已,仿佛是意識到瞭什麼,一雙眸子當中滿是復雜之色。

  「難道……」雲樓的心神一震,看向瞭遠處那道消瘦的身影。

  下一刻。

  萬血赤的身形猛然拔地而起,如同橫雷一般掠過數百丈的距離,以肩膀狠狠的撞擊在瞭那道金光流溢的天梯上面。

  自古形容武夫蠻橫,有這麼一句話,叫做晃膀撞天倒,跺地震九州。

  修仙世界好像沒有武夫這一說,因為人人都會法力,人人都能夠做到隔空傷人,於是乎,好像沒有真正的純粹武夫。

  但是要是真要論出一個來到話,當今的仙人境巔峰萬血赤絕對可以擔當這個稱號,改良之後的破天決到底有多強,萬血赤的肉體到底到達瞭哪一種地步,當今的人可能都沒有辦法想象。

  隻是剎那間,眾人隻感覺到天搖地動。

  整個天梯都仿佛是顫栗瞭一下,上面的仙光仿佛都被萬血赤這驚天的一擊撞擊得暗淡瞭幾分,但是隻是瞬間,天梯就做出瞭回應。

  在那天空之上,出現瞭極致璀璨的金光色彩,天梯從未綻放過的色彩!

  無數人隻能是仰著頭,感慨道,這幅場景實在是蔚為大觀。

  無數的金光以浩大威嚴之勢,直撞向萬血赤。

  萬血赤直接被這如同天威一般的力量擊中,身體就像是破佈袋子一般直直的跌落下去,在長空劃過瞭一道色彩,不知飛向瞭何方。

  直到許久,才從某處傳來瞭巨大的轟鳴聲。

  巨大的震動傳來,似乎整座修仙大陸也跟著搖晃。

  隻見那天梯此刻仿佛被震怒一般,上面仙光陣陣,光芒神聖無比,此刻再不復之前的平靜那樣,倒是天梯上光芒不斷起伏,其中蘊含著極端恐怖的蠻橫力量,讓四周的空間都微微戰栗。

  天梯隨著仙光緩緩的下沉,一時間仿佛天傾瞭一般,天幕開始緩慢的下沉,那場景如同滅世。

  一時間修仙大陸都承受不住那股偉力,在仙人之威下面,所有的生靈都是感到渾身戰栗,修為低的甚至已經完全匍匐到瞭地上,更別說那些普通人瞭,自然是早就五體投地,呼吸困難,再繼續施加壓力,遲早得爆體而亡。

  王涯相隔最近,也自然是最快出手,隻見他從眉心處喚出一把赤紅色的劍來,正是他的本命法器,赤霄劍。

  他手掐劍訣,那赤霄劍便沖天而起,直直的化為瞭一道粗壯的赤色光柱,撐住那不斷下墜的天梯,正面迎上瞭這浩蕩的仙人之威,撐起瞭此間天地。

  隨著王涯的出手,緊隨其後就有無數的仙人境的強者出手,無數顏色各異的力量沖天而起,化為一道道或粗或細的撐天之柱撐起瞭那正在不斷下沉的天穹。

  雲樓由於在天梯上面的神奇造化,此刻居然是成為瞭所有人當中唯一沒受到仙人壓迫的那個,他此刻盯著那些個撐天的光柱,眼神不斷地搜尋起來。

  他還抱著期頤,一雙溫潤的眸子此刻閃爍著急切的光芒,似乎是在尋找,又似乎是在祈求,他在渴求一個答案。

  終於,他在一個有些偏遠的地方看到瞭一個不起眼的黑白糾纏的粗壯光柱,他才終於是放下心來,他長呼出一口氣,終於是忍不住咧嘴笑瞭起來。

  這樣看來,自己的娘親也根本不是什麼大反派。

  在修仙大陸,此刻亮起瞭無數的光柱,這些光柱有明有暗,這些都是半仙之上的山巔強者,在面對此刻修仙大陸的劫難,都是毫不猶豫的站瞭出來。

  那天傾之勢緩緩被止住,修仙大陸的生靈此刻都是緩瞭一口氣,無數人開始憤怒起來。

  謾罵指責那先前對著天梯出手的萬血赤,自己找死也就算瞭瞭,為何要連累整座天下?

  一時間整座大陸,都是指責一人,無數惡意重傷的言語,都毫不留情的戳向瞭萬血赤的脊梁骨。

  但是撐起天梯的仙人們卻是保持沉默,沒有多說什麼,看著萬血赤那近乎找死的舉動,他們也是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提供僅有的支持瞭。

  「挑釁天威者……當死!」依舊是那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此刻他發出呵斥,引發天雷滾滾,天崩地裂。

  隻見那道天門處,陡然出現瞭一抹極致的劍光,那抹劍光微小,如同細線一般,但是瞬間就擴大開來,那氤氳漆黑的夜裡面陡然出現瞭一條極白的線,自那天門起,不斷地向下延伸,那抹細線僅是針對這整座天下的一人。

  但是劍氣流溢至整座天下,如清風吹過修仙大陸。

  每個人都感受到瞭一絲絲的涼意,然後心底裡面都不可抑制的升起瞭一股寒意——不論他們修行什麼樣的神通,這與神通術法無關,這隻是身體受到致命威脅之後的本能反應。

  仿佛若是那位仙人願意,屠戮幹凈天下人也自無不可。

  那抹劍光先是一閃而逝,隨後聲音才傳過來。

  如同平地起驚雷一般,在眾人的耳邊炸響,浩蕩天威,讓無數的人心生畏懼。

  這一抹劍光閃現之後,仿佛天地初開,什麼都安靜瞭下來。

  一定死瞭吧……這是無數人的念頭。

  但是王涯卻是神色復雜依舊沒說什麼,因為天梯依舊沒有升起,光柱依舊存在,這說明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來……」

  一聲怒吼爆喝而出,席卷瞭這方天地。

  伴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在某一處的廢墟處轟然炸裂,一道身影從中躍出。

  萬血赤此刻外表淒慘無比,渾身上下灰塵被鮮血浸濕,但是他那佝僂的身形卻依舊挺拔,氣勢似乎更加兇猛,他輕輕抖落身上的灰塵,身軀喀嚓作響,連綿不絕,發出一大串如同,黃豆爆炸的詭譎聲音,一條脊柱更是如孽龍一般劇烈扭動。

  萬血赤淡笑道:「呵呵……不愧是仙人之威,僅僅是隨手一擊就有如此的威能,還好老夫的身子骨還算硬朗,這才沒有直接被打死……今天老夫就舍瞭這殘軀不要,也要見識見識仙人的真正力量!」

  說罷萬血赤毫不保留的全力運轉破天決,他的經脈竅穴中血紅色的靈力流淌,就像是一汪鮮血一般,他的全身竅穴光芒大放,氣血洶湧,渾身的血氣翻湧,宛如一片汪洋的大海一般。

  他的頭發和瞳孔仿佛也隨著渾身的氣血翻湧也被註入瞭血氣,迅速的變為血赤色,他的樣貌居然也隨之不斷的變得年輕,竟是回到瞭他年輕的時候。

  紅發紅瞳,樣貌非凡,儼然一幅青年才俊的模樣,他此刻雙手負於身後,風度飄飄,氣質出塵,顯然他之前說的那他老血赤年輕的時候也是十裡罷鄉的俊逸後生的話不是空穴來風瞭,而是有所依據瞭。

  萬血赤此刻一身的實力和氣勢都已經達到巔峰,隻見他他冷哼一聲,聲音如雷貫耳。

  下一刻,萬血赤悍然再次登天而上。

  隻見萬血赤的身後拉出一連串的殘影,在眾人眨眼功夫間越過天穹,他高高躍起,這次是一拳砸向天門。

  萬血赤隻是一拳遞出,就見平日的時候他周身血氣汪洋如大河一般恣睢流淌,但是在出拳的時候卻是凝聚為一點,拳意凌然,摧枯拉朽,所蘊含的莫大威勢,堪稱是蹦天滅地。

  整座天下被萬血赤浩瀚的血氣所帶動,空間震蕩不已,似乎無法承受這般強大的力量,強烈的血氣呼嘯而起,在整座天下蕩起瞭如海一般的漣漪氣機。

  那道天門依舊巍巍矗立,金光閃爍。

  萬血赤全身血氣匯聚如同血龍,直接是突破那天門周遭的仙力束縛,一拳砸在瞭那道天門之上。

  巨大的餘波擴散,周遭響起大如驚雷的轟鳴聲,擴散至周遭數公裡,無數的山石轟然倒塌,那距離地面上甚至出現瞭無數條數尺寬的裂縫。

  在這位蠻橫武夫的面前,似乎這片天地都如同一片清澈的水面,被萬血赤的幾下拳腳驚動起駭浪,空間震動幾近破碎,這片天地都經不起這條孽龍的幾次翻身。

  那首當其沖的天門先是金光一黯,天門震蕩,但是卻依舊是巍巍矗立,沒有絲毫移動。

  但是萬血赤又何止有一拳?

  第一拳就像是宣戰,隨後的猛烈的進攻接踵而至,僅僅是在一瞬之間,就已經在一拳過後再次連續轟出瞭數十拳!

  天門依舊還是巍然矗立,雖然它全身劇烈震蕩,但是卻依舊牢固不已,宛如一道天哲一般,擋在萬血赤的面前。

  一時間整座空間響起瞭一陣陣好似悶雷一般的劇烈聲響。

  修為高絕的撐起一片護罩,護住下方的普通人,好讓他們不至於被那聲波震得爆體而亡。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般猛烈的轟鳴足以將他們的身體摧毀,對於山上人來說稀疏平常的一道攻擊,可能放到山下人面前無疑就是致命的危險瞭,更別說是一位仙人境巔峰圓滿的受傷的魔教修士瞭,隻是微微擴散的氣機,對於山下凡夫俗子來說無疑絕對是滅頂之災。

  此刻半空之中那道血色身影依舊出拳不停,一道道轟鳴的聲音如同悶雷般不斷地炸響。

  那巍巍矗立的天門在這般攻擊下面也不是完全毫發無傷,天門巨震,金光也隨之不斷地消散,這道天塹終究是被這赳赳武夫給撼動瞭一絲。

  不久,似乎是容忍已經到瞭極限,那道天門裡面的存在震怒,一聲浩大如天威的聲音傳來:「斬!」

  再沒有多餘的話語,此刻出手就是殺招。

  沒有人知道一位仙人出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景,仙人與仙人境雖然僅僅隻是差瞭一個字,但是其中的差距卻是如同皓月與螢蟲一般,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隻是霎時間,漆黑的夜裡陡然亮如白晝。

  這片天地就像是升起瞭一輪新日一般,明亮的光芒刺得眾人都是睜不開眼,就算是仙人境巔峰的強者也隻能是堪堪的看清在那大日之下仍有一道身影,仍舊在不斷出拳。

  萬血赤一聲獰笑,面對著這輪蕩平一切的大日,仍舊沒有退縮。

  他身形短暫的佝僂一下,似乎是在積蓄著力量,隨著他猛的向前沖去,舉起拳頭,就算是仙人,也休叫他跪地磕頭,無論是誰,他也要遞出一拳!

  面對那輪大日,萬血赤轉眼間就被吞沒,消失不見。

  這輪大日持續瞭很久才消散,眾人這才能夠得以看清天穹之上。

  居然還存留有一道身影!

  隻見此刻那萬血赤在這道天威之下,居然是沒死,此刻的他淒慘無比,全身血肉消融,渾身上下竟是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仙界仁慈,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踏上天梯來此斬去七情六欲,方可進入仙界,從此不死不滅。」

  似乎是萬血赤的生命力頑強讓那仙界有些震驚,於是忍不住心生招攬之意,隻是依舊是之前的那道聲音,聲音依舊無情,大如鐘鳴。

  「呵呵……何必來那些虛偽的仁慈,做作姿態甚是可笑……老夫今天就要試上一試,為這座天下出上一拳,我自知實力不濟,不求為天下開個太平,隻求老夫自己一個心安而已。」

  萬血赤聲音低沉,但是依舊震撼,如雷貫耳般傳遞出來。

  隻見他雙手張開,似乎是在牽引,似乎是在呼喚,一瞬之間,整座天下,靈力被調動起來。

  此刻王月兒正攬著雲樓的一隻手臂,感受著整座大陸的震動,開口問道:「他要做什麼?」碧沐清也是站在自傢女兒的旁邊,一雙水眸之中也是復雜之色,微微的嘆瞭一口氣。

  「他要登仙。」王涯開口道,聲音沉重。

  「登仙?就在這個天下?」

  雲樓和王月兒兩人那都是顯得震驚,顯然兩人都很清楚在修仙大陸躋身仙人的後果,那是真的會身死道消的!

  用接近百年的苦修,喚來那麼一瞬間的仙人,真的值得嗎?

  王涯和碧沐清沉默不語。

  於是乎,以萬血赤為中心,四面八方的靈力湧動匯聚而來,形成瞭巨大的靈氣漩渦。

  隨著靈氣的不斷匯入萬血赤的身體,他的氣息逐漸開始變得強橫起來,他通體竅穴當中金光綻放,隨著金光的綻放,他的身影逐漸開始若隱若現起來,眾人看去隻感覺一片氤氳之色,如夢如幻一般,根本看不真切。

  一位仙人的晉升,其中需要的靈力可想而知,整個修仙大陸的靈氣都是被調動起來,無數正在修煉的修行者感受到瞭此方天地的異樣,他們陡然感覺四周的靈力開始貧瘠起來,可以說是少得可憐。

  這種稀薄的靈氣,修煉獲得的收益簡直少得可憐,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他們繼續突破到上一境界,萬血赤這方舉動簡直是直接斷絕瞭整座世界的根!

  萬血赤的身影逐漸重塑,此刻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仙光,顯然是已經成功躋身上瞭仙人境。

  他通體晶瑩如玉,散發著氤氳的光華,全身仿佛都是由仙力構建,此刻他飄然無比,仙力形成的白袍無風而動,配合上他的俊逸面孔,燁然神人也。

  隻是他很快就遭受到瞭此間天下的排斥,在空間震動壓制下,他的通體正不斷的向外流溢著絲絲縷縷的仙力,回歸這方天地,按照這樣的流逝速度,他沒有多少時間瞭。

  「速速散去一身的仙力,否則你將遭受這世間極致之苦!」天門之中傳來一道聲音,不含任何感情,但是聲音浩大,如雷霆一般炸響在萬血赤的身旁。

  萬血赤沒有絲毫的動作,隻是最後回頭看瞭一看這曾經失望無比的世界,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雲樓的身上,仔細端詳瞭幾番。

  雲樓察覺到萬血赤的視線,連忙跪地朝著萬血赤拜瞭幾拜,開口道:「恭送師傅。」

  萬血赤這才點瞭點頭,回過頭去,身形一閃,就進入到瞭那天門之中……隨後在天門裡面到底經歷瞭什麼樣的驚世大戰無人能夠有機會看到,整座天下隻知道在那天門之中不斷有仙力湧出,最終散為靈氣,回到瞭整個大陸。

  這場大戰持續瞭很久,直到修仙大陸的天開始亮起來才結束。

  天門大開,無數的碎片湧瞭出來,那是萬血赤的本體,在大戰之後被斬成無數的碎片,點點碎片散發著氤氳的仙光射向整個大陸,再次將靈力回歸大地。

  萬血赤竭力控制碎片射向每個角落,最後他用最後的意識將一顆紅色的珠子飛向瞭雲樓。

  雲樓最後伸出一隻手握住那萬血赤最後的饋贈,他的周身有光芒在湧動,似乎是萬血赤在叮囑,最後雲樓周身的紅色光芒散去,露出瞭一張淚流滿面的面孔。

  隨著萬血赤的死去,那道天梯緩緩的上升,眾人隻感覺那股天傾之勢逐漸消失不見,壓力一松,不再需要眾人支撐起來。

  天梯逐漸消失。

  而最後的那道天門裡面也傳出瞭一句與之前一般無二的聲音道:「不守規矩者,這就是下場!」

  聲音如雷貫耳,仙音傳遞至整個大陸,一時間無數人的心裡面都是心生惴惴,不知道如何是好。

  哪怕是強行躋身仙人也根本沒辦法與之抗衡,那麼這天底下又有誰能夠戰勝他們呢?

  每個層次的人心裡面想的都是不一樣,站在山巔的人隻覺得前途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從,而仙人之下的人則是慶幸,還好萬血赤死瞭之後將靈力送回大陸瞭,不然這條修仙路就會完全斷絕。

  而普通人則是一臉茫然,他們有的甚至都不知道發生瞭什麼,隻是覺得今晚格外熱鬧,天空一會亮一會黑的,但是那道聲音真是太可怕瞭,不含有任何感情,但是卻是不怒自威,如同神罰一般,隻是一道聲音就讓他們渾身激蕩不已,差點爆體而亡,這讓他們更加對天門之後的存在敬畏不已,有的人甚至跪伏在地上,不斷的磕起頭來,將那仙人奉若神明。

  山上人自有山上人的處世之道,山下人也有山下人的活法,誰又論得上對錯呢?

  雲樓平復好心情,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隻是沉默著,但是心中的那個念頭也是愈加的強烈,愈加的堅定不移。

  最後那道天門也緩緩關閉,一切都消失不見。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是有些恍惚,一切又回到瞭之前的樣子,讓眾人都有些懷疑之前發生的事的真實性。

  不過周遭被之前萬血赤的戰鬥波及所留下的痕跡也在告訴眾人,這一切曾經發生過。

  「哎……」碧沐清看著雲樓,輕輕嘆瞭一口氣,一雙桃花美眸中滿是關切之色,隨即伸出玉手,摸瞭摸雲樓的腦袋,安慰著他。

  雲樓緊緊握住手中的紅色珠子,心裡面萬般復雜,他真的不知道他何德何能能遇到先後的兩任師傅,都完全的對他這般毫無保留,即便是身死,也要饋贈與他最好的東西。

  他隻感覺心情逐漸沉重,他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做好,他不能辜負瞭兩任師傅的贈予,不能辜負瞭他們為他所做的一切。

  一時間,雲樓隻感覺思緒萬千,有些不知到底該何去何從。

  感受到雲樓的情緒,王月兒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隻是將雲樓的手臂攬至胸前,輕輕的搖晃著。

  隨著天梯的消失和天門的關閉,一切都回到瞭之前的樣子。

  隻見數道身影緩緩的朝著雲樓等人走過來,人還未止,那鋥光瓦亮的光頭就已經吸引瞭眾人的眼光。

  顯然是佛門之人。

  隻見最前面的就是那長著長眉肥頭大耳一臉佛相的和尚,正是當今的佛門主持法號慧正,是為慧正住持。

  他此刻一臉笑容,配合他的佛相樣貌更顯得慈眉善目,他對著王涯開口道:「阿彌陀福,貧僧有一事想問問這位施主,不知王劍仙可否行個方便?」

  王涯看瞭面前的和尚一眼,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也是開口笑道:「我就是他的師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瞭,隻是不知慧正住持有何指教啊?」

  雲樓此時也是反應過來,他走上前去,來到王涯的身邊。

  「呵呵……這位少年不愧是王劍仙的親傳弟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啊,真可謂是人中龍鳳,俊逸非凡啊。」慧正住持笑呵呵的看瞭雲樓一眼,誇贊道。

  「住持謬贊瞭,隻是不知道住持找小子有何事?」雖然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於是雲樓便也是開口問道。

  慧正住持雙手合十笑道:「不知施主聽說過法善真人沒?」

  「就是那個行走時間普度眾生的法善真人?」雲樓心中冷笑,但還是開口問道。

  「他本就是我佛門中人,他自幼心懷大志,帶著我佛門的至高佛法無字佛經行走在時間普度眾生,無字佛經對於我們佛門來說其中的重要性完全不亞於易筋經和洗髓經,因此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都在尋找他。」慧正輕吟瞭一聲佛號,臉上露著悲憫的神色,他悲天憫人的開口道。

  「哦?那和小子又有什麼關系?」這個山上人都清楚的事實,隻有佛門充耳不聞,隻是一味的對外宣傳法善真人是他們佛教的弟子,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在追尋他的下落,隻是為瞭將其請回佛教,奉為座上尊,享世代萬萬人的敬仰。

  但是其中的真實目的如何,都是大傢心知肚明的事,於是雲樓也是索性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開口問道。

  那長眉住持面色如常依舊笑呵呵的,古井無波,隻是他心中作甚想法,便是無人得知瞭,反倒是他旁邊有弟子橫眉怒目,一雙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正死死的盯著雲樓,仿佛雲樓和他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一般。

  雲樓有些不解,他確實是真的不知道後來影王和雲若仙為他做的一切,感受著幾名弟子莫名的敵意,他也是奇怪萬分,但是面對別人不加掩飾的敵意,他自然也不會弱瞭氣勢,他依然淡笑著,將那幾人當空氣一般。

  「你們出傢人就是這般修心的?」王涯看瞭那幾名僧人一眼,皺瞭皺眉頭,不喜道。

  「呵呵……倒是我管教不周瞭。」長眉住持笑呵呵的對著王涯笑道,隨後對著身後的弟子道:「還不向王施主致歉?」

  隻是的神色裡面可沒有半分想要道歉的想法,而且也完全沒有向著雲樓道歉的意向,隻是尊敬雲樓的師傅王涯,這才令他弟子向王涯致歉。

  「貧僧失禮瞭……」身後眾人向著王涯表示瞭歉意,低吟瞭一聲佛號。

  「禿驢……」雲樓看著那幾人的樣子和那鋥光瓦亮的大光頭,忍不住嘀咕瞭兩句。

  「什麼?」那幾人又是對著雲樓怒目而視,其實他們身為佛傢子弟本不該如此激動,但是奈何前面去尋找無字佛經的眾多弟子甚至一名羅漢都直接是杳無音訊,靈牌破碎,其中最大的兇手很可能就是面前這個雲傢的公子瞭!

  「夠瞭。」王涯見對方依舊不依不饒,聲音微微一冷,眾僧隻感覺一股殺意襲來,絲絲涼意揮散過他們的身上,這讓常年鍛煉佛門不漏金身的他們甚至顫栗瞭一下,隻是瞬間,他們就不再多言。

  「呵呵……王劍仙威風不減當年啊……」長眉住持依舊是那般面容慈祥,樂呵呵的笑道。隻是他腳步卻不留痕跡的踏出一步,將那股氣勢完全擋瞭下來。

  「行瞭……直入正題吧。」王涯一直是直爽的性子,他最討厭來來往往拐彎抹角說話,於是索性直截瞭當,直入主題。

  「好,那貧僧也直說來意瞭,不知王劍仙的徒兒可否再現當時他在天梯運行的那道功法?」長眉住持問道。

  王涯沒有說話,隻是轉頭看向瞭雲樓,很顯然他將所有的選擇權全部交給瞭雲樓。

  「住持願意賞臉看小子的鄙薄功法,小子自然是推拖不得。」雲樓微微一笑,同時通體光芒大兩,全身瑩白如玉,筋骨齊鳴,奇異非凡。

  他遲早都會暴露的,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在今天的這個場合,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大大方方的承認他就是是無字佛經的唯一持有者,也是當今法善真人的唯一傳人!

  看著雲樓周身散發著的神異熒光,眾僧一時間都是目光火熱不已,就連一向雲淡風輕的長眉住持也是沒忍住細細觀察瞭一番,這才嘆道:「真是巧奪天工的絕世佛法啊……就算是比起佛門的不漏金身也毫不遜色。」

  「不知施主可知這鍛體之法從何而來?」那長眉住持道。

  「小子師承法善真人。」雲樓開口道。

  「好……」那長眉住持面露悲憫之色,又道:「你既然是法善真人的徒兒,那自然就是佛門的弟子瞭,貧僧身為佛門的住持,天下的佛門子弟都是我的門人弟子,因此,施主要是願意,可以叫我一聲師傅。」

  這段話聽得雲樓眉頭緊皺,他雖然前後確實認瞭三位師傅,但面對這個看似滿臉慈祥悲天憫人,實則名利心重城府頗深的住持他一點好感也沒有。

  於是雲樓便開口道:「小子多謝前輩好意,不過現在再沒有再尋師門的打算,再說我的師傅法善真人在已經脫離瞭佛門,算不上是佛門弟子,我自然也算不上是佛教之人。」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任憑佛教的臉皮再厚,他們也是沒有瞭虛與委蛇下去的想法,就連那個一向臉上樂呵呵的長眉住持也是收起瞭臉上的笑容,神色變得莊重起來。

  「我佛教的功法絕不可外穿,非我佛教的人,不可修行我佛教之法。」那長眉住持莊嚴道,淡淡的威懾力伴隨著他說的話壓向雲樓,同時他周身佛音陣陣,如同真佛誦經。

  「那佛經的陳年舊事你又扯出來作甚?天下誰人不知無字佛經是出自法善真人,又與你佛教何幹?」王涯一聲冷笑,宛如赦令一般,周圍劍氣憑空呼嘯而起,將那些個撲面過來的無字佛經擋在身前。

  「無恥!」一旁的王月兒也是對著那長眉住持罵道,一旁的碧沐清嗔怪的瞪瞭自傢寶貝一眼,伸手捂住瞭王月兒的小嘴,示意她不要說這些話。

  「我師傅在世的時候你又為何不去尋得?反而是在他仙逝之後立馬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瞭?莫非這就是佛教一貫的作風?」雲樓也是反問道。

  「呵呵……一朝入我佛教,隻要不是我佛親自下令逐出,那麼一朝是我佛門之人,終身就是我佛門的人,這位施主要是實在不願意拜貧僧為師,那隻需交出無字佛經然後自廢這門功法即可。」長眉住持笑容和煦,隻是讓人看上去隻感覺虛偽。

  「哼,看來佛教這麼多年來還是壓根沒從之前的教訓學到什麼,反倒是延續瞭一直佛教一貫厚顏無恥顛倒黑白的作風啊,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打算如何讓我徒兒交出功法?」王涯冷哼一聲,負手站在原地不動,卻是如同巍巍的山脈一般厚重且不可逾越。

  「我師傅一生普度眾生,功德圓滿,他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佛,與他對比,你們這些所謂的佛傢弟子,也隻不是些躺在功勞簿上面的蛀蟲罷瞭。」雲樓冷笑道。

  「哦?那施主是當真不打算將我佛教的佛經還給我們瞭?」完全撕破臉皮瞭,那長眉住持也是露出瞭原本的面孔,面色肅穆莊嚴,聲音神聖悲憫,仿佛在審判罪人一般浩蕩的氣勢壓向雲樓等人。

  「老禿驢,被揭穿老羞成怒瞭?撕破臉皮要動手瞭?我今日倒也想試試,你的龜殼能不能扛得住我的長劍。」王涯全身氣勢湧現,那恐怖的氣機與長眉住持的氣機碰撞出瞭一層層的漣漪,蕩得周遭空間都是有些開裂。

  兩者的氣勢不斷的攀升,碰撞也愈加激烈起來,但是由於兩人現在都身處在青雲城內,自然也是不好放開瞭手腳,於是在僵持一陣之後,兩人的氣勢突然散去,在其周圍的眾人也是渾身一松。

  已經經歷瞭一個夜晚驚天大戰的人們來說這,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於驚世駭俗,對他們的心神沖擊太大,大部分人都疲倦不堪,隻想回傢去抱上娘子睡上一覺。

  「可惜如今時機未到,不然貧僧真想和王大劍仙好好的切磋一番。」這時候那長眉住持冷冷的開口道,看著王涯,顯然也明白今天這事強取不得,還沒到需要全面開戰的時候。

  「隨時奉陪。」王涯冷笑道。

  那長眉住持看瞭眾人一眼,便雙手合十道出一聲佛號帶著眾僧化為金光離去瞭。

  「我們回去再說。」王涯看瞭看身後的三人,開口道。

  隨後喚出赤霄,眾人一躍而上,王涯駕馭著仙劍,轉瞬之間就消失在瞭原地。

  隨著兩方人的散去,這所有的一切終於是畫上瞭尾聲,無數暗處的人也隨之散去,疲倦的青雲城富豪們也是打著哈欠坐上嬌子打道回府去,準備吃瞭飯補回籠覺去瞭。

  但是在暗處有一道目光一直關註著雲樓,直到雲樓等人離去,她這才幽幽的嘆瞭一口氣,散去瞭面前的鏡花水月。

  ……

  「就是說,接下來所有的沖突很可能就在下一屆青雲峰大會上爆發?」雲樓看著面前的王涯,開口道。

  王涯點瞭點頭,開口道:「上一次的青雲峰大會應當是我在雲霧山谷出劍攪亂的他們的計劃,因此才沒有發生什麼樣的的大事,我才萬事峰和白雲峰一反常態也是這般原因,總之,我們又多瞭接近半年多的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嗎?」雲樓微微皺起眉頭,看似時間不短,但是對於修仙者來說,這段時間也許僅僅是一段苦修的時間罷瞭。

  「這半年時間我要教你對敵之術,教你劍訣,將完整的青雲訣傳授給你,你以後的日子可不會輕松瞭。」王涯看著雲樓,笑道。

  「是。」雲樓應道,他的對敵之術和手段確實缺乏瞭些,按道理來說他身為合歡派公子各種旁門左道應當都熟練精通的,但是奈何在之前他一直抵觸這些,壓根就沒有去學過,在多次與人對敵的時候他深感無力,這才意識到那些所謂的旁門左道的重要性,於是他打定主意之後一定要好好學習一番。

  「我呢?」一旁的王月兒這時候湊過小腦袋問道。

  「你?你最近也沒什麼事做,就和你師弟一起吧。」王涯看瞭看自己的女兒,哪裡是不知道王月兒在想什麼,他開口笑道。

  「嘿嘿……」王月兒聞言也是開心的笑瞭起來。

  隨後的日子,雲樓也沒再出過戒律峰一步,整日沉浸在各式各樣神妙劍招劍訣當中,如癡如醉,在王涯和碧沐清的教導下,雲樓的各項實力也是飛速提升。

  之前雲樓空有一身修為,但是卻是缺乏許多的手段,而這些時間,雲樓就來補足這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