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城。
在那合歡派的分派處,林間的上空凝滯著兩道身影,女的一身紅裙妖媚無比,男的一身黑衣,陰柔而冰冷。
“動手嗎?仙兒。”如同女人一般的聲音傳來,甚至還帶著一絲嬌媚,那名陰柔的男子用自己長著長長的紅色指甲的白皙手掌摩挲著他蒼白的的臉龐。
“影王……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仙兒也是你能叫的嗎?”此時的雲若仙哪裡還有半分嫵媚之色,一張狹長的狐貍美眸之中不斷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同時周身一股強大的氣勢湧現。
“仙兒……我知道錯瞭……我再也不喊你仙兒瞭……”被稱為影王的男人完全忽視瞭雲若仙的表情,正一臉癡迷的看著她的仙顏,沒想到仙兒生氣都這麼好看,在那嘴角處甚至都有口水快要流出來瞭。
“你個妖怪……”雲若仙也是無奈的白瞭他一眼,收起瞭周身凌厲的氣勢,顯然這已經不知道是她多少次的最後一次警告瞭,可是每次他都不聽。
“我就是個妖怪。”那男子居然是贊同的點瞭點頭,他雖然對雲若仙非常的癡迷,但是也知道對方對自己的身體異常地抵觸,倒是沒敢湊上前去,至今甚至連手都沒摸過。
“你還是老老實實找個女人娶瞭吧。”雲若仙對於這個老友也是無可奈何,因為這個暗影派最大的頭子居然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男人!但是卻沒有龍陽之好!
簡單來說,影王就像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嬌媚女人的靈魂住在瞭這具男人的外殼上,他即從生理上接受不瞭男人,又從心裡上接受不瞭女人!所以才是這樣一副不男不女的陰柔模樣。
“嘿嘿……我要是個女人就好瞭,那我就可以和仙兒磨豆腐瞭。”影王也不反駁也沒有答應,隻是嫵媚一笑道,但是這嫵媚的笑容和他那翹起來的蘭花指出現在他那男人的身上就顯得格外荒謬瞭。
“啊……”雲若仙見著老友那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是忍不住長嘆一聲,隨即就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仙兒你的臀兒似乎又變大瞭,是不是最近和雲兒相處久瞭,被雲兒滋潤透瞭?”影王見雲若仙轉過身去,便將目光轉向瞭那被大紅鳳凰裙包裹的肥碩臀兒,隻見那本就碩大無比的肥臀,再經過雲樓這麼幾天的辛苦耕耘,仿佛就像是吸飽瞭汁水的水蜜桃一般圓潤肥碩,伴隨著雲若仙的動作一時間顫顫巍巍的掀起瞭一陣陣臀浪,看得影王更是嘖嘖稱奇。
“雲兒也是你能叫的?!”一聲冰冷到極點的聲音傳來,雲若仙身形一閃,直直朝著影王殺去,顯然這聲雲兒才是真正觸動她的逆鱗。
影王隻感覺一道紅色的身影襲來,同時周身的空間仿佛塌陷一般不斷擠壓著他的身體,他暗叫一聲不妙,隨即手裡出現瞭一柄三尺長的黑色小劍,猛的往身後一刺就刺破瞭周遭的空間,在紅色身影來到他身前的前一秒化為一團黑煙消失瞭去。
“我錯瞭……我的意思是我想去看看繡兒……繡兒……”影王再次出現已經是在十米開外,他連忙拱手認錯求饒。
“哼……下次再提我的寶寶,休怪我翻臉不認人。”雲若仙這才冷哼一聲,不再出手。她方才這麼生氣是有原因的,這個妖怪是自幼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長大的,小的時候倒是沒什麼,可是隨著她寶寶的長大越發溫潤俊逸非凡,雲若仙就發現這個和自己相處這麼多年的老友眼裡面有些不對勁。
她可太瞭解這樣的眼神瞭,這就是她看著雲樓的眼神,是充滿欲望和占有欲的眼神,因此在那之後,雲若仙就不再讓他有機會見到雲樓瞭,她可容忍不瞭自己的寶寶被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待,雲樓隻有她一個人能欺負,別人誰也不行!更別說還是這樣的不男不女的妖怪。
影王也知道自己引起瞭雲若仙的反感,於是便想出瞭另一個辦法,就是借著看望繡兒的理由,每次遠遠的看一下雲樓,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雲若仙的兒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執念,也許是少年那俊逸非凡的面孔,也許是因為他是雲若仙的兒子,也許是因為他那一雙溫潤能洞察人心的眸子。
反正在那之後,影王不止一次的想自己是個女人身就好瞭,因為他本來就心理扭曲喜歡男人,自然渴望擁有女人的身子,可是任憑他尋盡天下,也找不到能夠轉化為女人的功法秘術,反而是將他搞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這麼多年來影王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雲若仙也由他去瞭。可是隨著雲樓的長大,他逐漸朝著一個可靠優秀的男人轉變,愈發豐神俊朗,溫文爾雅,影王的心也隨之狠狠跳動,愈發的難以自制瞭。
而雲樓拜入青雲派之後,他更是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見到雲樓,他這次來的目的之一就是為瞭看看他。
“先辦正事吧。”雲若仙冷冷的聲音傳來,將影王自回憶中喚醒瞭出來。
他一雙純黑色的眸子看向瞭下方的眾僧,冷笑尖聲道:“這群道貌岸然的禿驢還是這般陰險狡詐,法善真人在世的時候倒是不敢跳出來,死瞭之後倒是敢這麼猖狂瞭……”
“現在天下局勢混亂,佛魔沆瀣一氣,各種妖魔鬼怪都冒出來瞭,群雄並起逐鹿天下……安定瞭幾百年,最終還是會天下大亂啊……”雲若仙眸中閃爍著道不明的光芒,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裡面突然浮現瞭一道傻乎乎的身影,那是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佛門自作聰明認為自己能夠身處幕後操控棋盤,可是佛門在我們眼裡又何嘗不是這樣?天下圍棋盤,眾人都是棋子,除非是有朝一日得以飛升,才能擺脫這個棋盤……就讓這幫烏合之眾前去試試,青雲派能矗立這麼多年不倒,哪會這麼容易就被瓜分?”影王撩起一絲發絲在指間輕輕繞動,尖聲道。
“就算是青雲派內部腐朽崩塌,可是明面上的三個底牌依舊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青雲仙劍,這個不必多說,青雲仙人飛升之後留下的本命仙劍,自然就是最大的那張底牌……其次是青雲派護山大陣五行戮仙陣,一旦五把椅子入座,青雲峰大會開啟,這個大陣就會同時開啟。到時候背靠五座峰,大陣生生不息,就算是仙人……被困住也不免一個殞命的下場。”雲若仙開口道。
“呵呵……那這最後一個底牌就是我們這些山上人自己評定的咯……”影王似乎想到瞭什麼有趣的事情,蒼白的薄唇勾起瞭一絲笑意。
“是。”雲若仙贊同道。
“青雲仙人飛升的時候將整個青雲派都交給瞭他的兩個親傳弟子,如若不是當時的青雲仙人的光芒太盛掩飾住瞭那倆弟子的光芒,估計現在天下誰人不知他們師兄弟……”雲若仙繼續開口道。
“這倒也是……沒有與那倆師兄弟交過手的人壓根不知道那種恐怖……那種極致的壓迫感是在同級之中獨一無二的……尤其是那個王涯,雖然我明面上沒和他交過手,但是暗地裡卻是交手幾次瞭……每一次我都是慘敗……那種熾烈的劍芒,真是讓人難忘……”影王說話間那陰柔尖細的聲音居然微微帶著顫音,這顯然是這麼多年和王涯交手留下來的後遺癥。
暗影派不止一次被青雲派圍剿,雖然表面上是安然無事從容離去,可是隻有他這個暗影派的掌門知道每一次暗影派都付出瞭不小的代價,青雲派估計也是怕將將暗影派逼急瞭跳墻,萬一不管不顧的襲殺青雲派外出執行任務的弟子,那也是青雲派不能接受的損失。
再加上暗影派的確也一直沒和青雲派正面交鋒,青雲派這才收手瞭來,不然暗影派處境會更加糟糕。
“你見過青雲派的掌門麼?”雲若仙不知道想到瞭什麼,突然開口道,語氣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意味。
“你問這個做什麼?”影王疑惑的瞥瞭雲若仙一眼。
“沒事……我隻是想瞭解一下青雲派掌門的情報……”雲若仙神色有些微妙,開口道。
“我跟你做瞭這麼多年的朋友,自認為我還是算對你很瞭解瞭……我可很少見你這樣過……怎麼瞭?難不成你和那掌門有什麼秘密?”影王微微瞇起眼,捉狹的看著雲若仙的臉蛋,試圖尋找著一絲痕跡。
“怎麼可能……我甚至都沒見過他長什麼樣……”雲若仙無奈的搖瞭搖頭,長長的青絲隨風飄動,十分迷人。
“也對……先不說你有你的寶貝兒子瞭……就說那青雲派掌門,也就是王涯的師弟葉驚雲,這個人一向以低調著稱,在他師傅飛升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不收弟子也不娶妻,整日追尋修道,把那那麼大一個青雲派全扔給瞭王涯……嘿嘿……可真灑脫。”影王嘿嘿一笑,語氣不知道是羨慕還是諷刺。
“此人身為青雲派掌門,自然修為高絕,這麼多年深居簡出,應當早就能飛升瞭不是?”雲若仙有些疑惑。
“那王涯修行早已至仙人境巔峰,可是卻遲遲不能飛升,這是為何?”影王沒有回答雲若仙的問題,反而是回答瞭另一個問題。
“王涯身為戒律峰峰主,身上肩負著整個青雲派,要處理無數的瑣事,他雖然修為高絕,卻一門心思都不在修仙上,他的心裡有枷鎖,不得超脫,自然是無法飛升。”雲若仙娓娓道來,顯然這是山上人都看在眼裡的事。
“那你說那青雲派掌門深居簡出,不慕名利,也不用管那麼大的青雲派,那他為何遲遲無法飛升?”影王又開口問道。
“你是說?”雲若仙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仿佛明白瞭什麼、“要我的意思是啊,那青雲派當上掌門之後就做瞭甩手掌櫃,什麼都丟給瞭他的師兄王涯,他自己卻一心修道,但是現在卻飛升不瞭,八成是年輕闖蕩的時候幹瞭什麼虧心事,心結打不開,又怎麼會飛升呢?”影王不懷好意的揣測道。
“應該吧……誰又能知道呢……”雲若仙的眸中閃爍著迷惘的神色,不過並沒有被影王發現。
“青雲真人倒是瀟灑,獨自一人拋棄妻子兒女飛升而去,還將青雲派這麼大的爛攤子交給他們師兄倆,或許就是要他這樣的無情之輩才得以飛升而去吧。”影王嗤笑一聲,顯得有些不屑。
“這不就是修道一生的終極追求麼……想要飛升,人的七情八欲都得舍去,變得無愛無痕無欲無求無悲無喜……這樣的飛升真的美好麼……”雲若仙一雙狹長的狐貍美眸中閃爍著復雜神色,如果讓她飛升的話,她真的能放下整個合歡派嗎?真的能放下自己的寶貝嗎?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放不下你的寶貝兒子嗎?”影王像是察覺出瞭她的心中所想,一雙蒼白的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當然,整個合歡派都是他的,我舍不得我的寶貝怎麼瞭?”雲若仙沒有絲毫遮掩,毫不猶豫的說瞭出來,同時有些憐愛的輕撫著小腹。
“你真是沒救瞭……有個寶貝瞭不起啊……”影王似乎是不屑的道,隻是話語間有些酸溜溜的……
“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要是能飛升的話估計早就飛升跑瞭,那還會管你那什麼暗影派?”雲若仙對著影王翻瞭一個白眼,開口道。
“呵呵……誰不想飛升啊,與天地長壽,入仙界五城,不死不滅,笑看人世間。”影王灑脫的道,他的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隱隱有光芒閃過,不知為何他的心底一直閃爍著一道身影,他的內心似乎並不像他表面上的這麼平靜。
“可惜你不行……我也不行……”雲若仙又再次開口道。
“嗯……畢竟合歡派和暗影派畢竟都算不得正統的門派,所修煉的功法也更加稱不上是一條通天功法,正統有青雲派和佛門,這些門派都是可以隨著修煉直至飛升的,就算是魔教,也能憑借本門功法殺戮出一條登天的路。唯獨我們這種亦正亦邪的門派沒有一條能夠登天的大道,隻是精通些旁門左道罷瞭……怎麼也登不上大雅之堂。”影王嘆瞭口氣,無奈的開口道。
“所以我們才會站在這裡……”雲若仙眸中閃爍著異色,她的長裙紛飛,將她那一雙玉腿露瞭出來,可是她卻不合時宜的穿瞭一雙裙褲,將那美景給擋住瞭。
影王同樣是這般,眸中黑霧繚繞,全身上下散發著噬人的氣息,冷聲開口道:“現在天下大亂,群雄並起,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優勢。佛魔沆瀣一氣共謀青雲,那我們就等他們鬥,都打個天昏地暗,死傷無數,那這天下就是我們的瞭。”
“……”雲若仙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之後才開口道:“動手吧。”
“終於要開始瞭哈哈哈……這天下大亂的開始,就由我們來開啟吧!”影王的語氣充滿瞭癲狂之色,全身凌厲的灰芒閃爍。
他看向瞭下方的僧人,一雙眸子逐漸變得深邃起來,身形一閃,就化為一道灰霧消散在瞭空中。
影王能夠獨自扛起整個暗影派自然不是廢物,即便是他內心有缺陷,但是也不妨礙他成為這世間最強大的刺客。
林間。
下方的眾僧正站立在雲樓那晚所處的地方,前面站立著一人,正是塵凈羅漢。
塵凈羅漢此時通體金光大方,在他的身前浮現出無窮的佛經,那無數的佛經匯聚在一起,逐漸匯聚瞭兩個人影,隨著無窮無盡的佛光匯入,那兩道身影的面容和身軀逐漸清晰起來,正是雲樓和繡衣!
眾僧見後連忙取出宣紙刻下兩人的面容,以用來之後尋找,隻要找到瞭這個人,那就能問出無字佛經的線索!
不久,眾人刻畫完畢,塵凈羅漢也散去瞭周身的金光,那兩道身影也化為金粉四處消散。
塵凈羅漢盤腿調息起來,畢竟運轉這樣的佛門秘法哪怕是他這樣九樓的佛門羅漢,也消耗頗大。這樣佛門秘法為佛門的不傳之秘,叫做回影經。回影經能夠回溯在一定時間內在某個地區發生的事情主要的任務、事物,此乃佛門的追尋之法,神奇異常。
“啊……!”突然在眾僧之中有人發出慘叫。
塵凈羅漢立刻睜開雙眼,向前望去。卻隻見發出慘叫的那名僧人全身安然無恙,塵凈雙眸微咪,就要發怒,可是卻又見那弟子如同嚇破膽一般雙眼盯著一處,塵凈也就隨他的眼神之處看去。
隻見那處居然是一個弟子的頭顱,那弟子的頭顱上的表情卻是一片平靜,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危險。但是此刻那弟子卻屍首分離,傷口處居然卻絲毫沒有鮮血流出,隻是不斷地冒起股股黑煙。這一幕慘案嚇壞瞭那發現的弟子,於是才發出慘叫。
塵凈羅漢當即渾身一震,通體的金光冒瞭出來。
“聚集,擺陣!”塵凈羅漢開口怒喝道。能夠在他眼皮底下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殺人的敵人自然是危險無比,至少絕對不會比他境界低!
他本就是九樓的巔峰強者,比他再高的話,那起碼也是半仙的境界,這之間的差距完全不可逾越,一個是肉體凡胎,一個卻已經半隻腳踏入瞭仙的境界,這是質變!
仙人之威不可理喻,哪怕隻是一個半仙,那也是隨便吊打數十個九樓的存在,雖然目前沒有人統計過,畢竟能夠達到九樓的存在一般也是名動一方的強者,大多數是來自各宗各派,都或多或少的擔任著各種職務,其中牽扯太大,自然不會有半仙或仙人閑著無聊去追殺他們。
但是這不就意味著仙人之威可以被挑釁,一旦有哪位不開眼的九樓強者招惹瞭他們,他們就會用實力來證明什麼叫仙人之威不可辱。自古以來膽敢挑釁仙人的上五樓或下五樓的修士,要麼早已經身死道消,要麼也是傢族或背景都付出瞭沉痛的代價,這才得以保全那人。
普通人和修仙人就是山上和山下的區別,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而一到九樓的修行者就和十樓到十二樓的修行者,也是一個山上和山下的區別瞭。隻有實力到達瞭半仙境界,才能擠入世間實力最強的那個圈子之中,才能知道這世間無數的終極秘密,才能真正的站在山上看山下。
“貧僧是佛門的塵凈羅漢,不知在哪得罪瞭仙人,還望仙人手下留情,讓我們有個贖罪的機會。”塵凈羅漢對著虛空行禮道。
他這話說得極有水平,即是像暗處的敵人示弱行禮,又是暗地裡誇贊對方有仙人之威,因為對方很大概率就是一個半仙,畢竟仙人境界的強者就那幾個,塵凈羅漢可不會認為對面會來對付自己這個不過九樓的螻蟻,但是他誇對面有仙人之威,就是誇對面半仙有仙人的威力,也拍瞭對面的馬屁。
再加上他先是報出瞭自傢的門派,佛門畢竟是頂級門派之一,實力底蘊強橫,其中住持慧光更是仙人境的強者,沒有誰不會賣自己一份面子,塵凈羅漢心中這般想到。
沒有任何聲音。
塵凈羅漢卻又是見弟子中又一人的頭顱高高飛起,眾人合力組成的佛門大陣絲毫沒有起到半分作用,一名又一名的弟子的頭顱在他面前高高飛起,一時間眾人都是驚恐不已,大叫著塵凈羅漢救他,可是塵凈羅漢哪有辦法,他甚至都沒有感知到對方的存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子死去。
“閣下如此大肆殺戮我佛門弟子,難道就不怕我佛門的報復嗎?就算閣下能跑,隻是閣下身後的勢力可能就遭殃瞭。”塵凈羅漢怒喝道,看著面前一個個弟子的死去卻無能為力的他徹底憤怒瞭,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佛門!
塵凈羅漢通體綻放著金光,同時雙手湧動著佛經,他不斷地朝著四周轟去,那佛經幻化為一張張金色的巨掌不斷地轟擊出去,幾乎都快要將四周的大地推平。
可是仿佛感受到瞭塵凈羅漢的憤怒一般,暗處的人殺戮速度陡然增加,隻是一瞬之間,眾僧的頭顱都高高飛起,隻剩下瞭狀若瘋魔不斷轟擊著空氣的塵凈鬥羅。
“不……!”塵凈羅漢目眥盡裂地看著空中高高飛起的十幾個頭顱,他們的臉上神情不一,或恐懼,或憤怒,或迷惑……但是這些都給他帶來瞭極大的沖擊,他發出瞭撕心裂肺的吼叫,雙目中流出血淚,跪倒在地上,痛苦的抱住腦袋。
他就是整個佛門的罪人,佛不會原諒他的。
“痛苦嗎?”一道陰冷帶著嘲笑的聲音傳來。
塵凈羅漢抬起腦袋向前望去,隻見面前出現瞭一個陰柔的黑衣男子,他手裡握著一把短劍,上面正流溢著黑色的光芒。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復之前那般嚴肅偉岸的姿態,就如同喪傢之犬一般沙啞的開口道:“為什麼?”
“為什麼?你是指我為什麼要殺你?還是我為什麼敢殺你?還是我為什麼留下你?”影王勾起瞭嘴角,邪惡的笑道。
“……”塵凈羅漢嘴唇動瞭動,什麼也沒說出來,他想要問的已經全部被影王說出來瞭。
“因為我最喜歡見你們這所謂的佛門,一臉正氣人模狗樣的樣子露出原本的模樣……我還以為你們佛門都是金光璀璨不可褻瀆呢……可是你為何又露出這般如同喪傢犬一般的可憐表模樣?”影王伸手撫摸著他那蒼白的臉蛋,一邊伸出那長長的紅色指甲在塵凈羅漢的頭上輕輕的刮弄著。
“死!”塵凈羅漢聽著面前的陰柔男子說的話,心知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也活不瞭瞭,就算自己放下尊嚴卑躬屈膝活瞭下去,自己也沒有臉面回去見佛祖瞭,而且這種奇恥大辱長老也不會讓自己活下去。
於是他通體爆發出瞭此生最強的金光,一瞬間爆發出全部所有身體機能,雙拳對著面前的男子轟擊而出,威力之大甚至導致空間震蕩,隨著他的雙拳轟出兩道凝為實質的金色拳影直接爆發而出,同時伴隨著萬佛吟誦,無數的金光閃爍在天地間。
塵凈羅漢自覺爆發出瞭他此生最強大的一擊,他睜大雙眼,這麼強的攻擊……就算是半仙也不能安然接下吧?他不認為這能殺掉對方,隻是期頤著能夠對這個玩弄自己的惡魔造成一點傷害……哪怕是一點也行……
可是,他註定是要失望的。
隻見面前那個陰柔男子面露不屑,雙手輕輕一揮,就像是驅趕蚊蟲一般,那兩道凝為實質的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金色拳影就瞬間支離破碎,化為金光四散而去,沒有產生一丁點波瀾。
“要怪就怪你不該打雲兒的東西主意吧……”一道森冷的聲音傳入瞭塵凈羅漢的腦海,他絞盡腦汁想著,他終於想清楚瞭那人是誰,應當是那兩道身影的一個人,可是還沒等他在繼續想,影王那鋒利的指甲就已經刺入瞭他的頭顱,攪碎瞭他的意識……
“讓你死個明白吧……死瞭也不至於做個糊塗鬼……哈哈哈……”隨著影王癲狂的大笑,周遭不斷有黑霧湧出,將眾僧的屍體片片撕碎腐蝕,化為一縷縷黑煙散去,再無一絲痕跡。
“……”
雲若仙看著下方癲狂的影王,怔怔無言,隻是凝滯在空中,一時間眼中光芒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
“走吧……”雲若仙豐潤的朱唇輕啟,開口道。
“嗯……”已經恢復正常的影王回道。
隨即兩人便化作光芒消散在瞭原地,此地再無一絲痕跡。
——雲傢。
已經就位的雲樓和繡衣坐上馬車,攜帶者騎著馬兒的傢丁,按照地圖上的標志趕去。
隻見幾匹膘肥體壯毛色鮮亮的高大馬匹自林傢出來,四個車軲轆在地上飛速的旋轉,發出瞭巨大的轟鳴聲,造型古樸的馬車上上面插著一個隨風搖擺的棋子,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一個大字:雲,後面跟著數十個身手矯健的好手,同樣騎著馬匹,緊隨其後。
城內的眾人也是第一時間紛紛讓道,有些好奇的交談著。
“雲傢這是怎麼瞭?興師動眾的?”一女子看著馬車,好奇道。
“誰知道呢?我記得雲傢一向低調啊,這次怎麼急匆匆的,還帶著這麼些好手,難不成雲傢大公子出事瞭?”旁邊一個男子低聲道。
“你可別瞎說瞭,我前面才看到雲傢大公子左擁右抱著兩個大美人呢,不得不說啊……那雲傢傢主可真是個妖精啊……那日我隻是遠遠的看瞭一眼,就感覺全身發熱,氣血上湧啊,害的我當晚就去滿花樓大消費瞭一把……哎……現在想起來我還心疼呢……不過那滿花樓的美人倒是真不錯……嘿嘿……”旁邊又一個男子猥瑣的嘿嘿笑道。
“流氓!”最先開口的那個女子啐瞭那笑的猥瑣的男人一口,把自己手裡提的青蔬直接砸到瞭那男人臉上,啪的一聲,直打得男子抱頭痛呼打人啦,有沒有天理啦。
眾人都是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顯然雲傢這樣的事情雖不常見但是也不至於就會如何驚人,畢竟青雲城豪富眾多,每天車來車往,有什麼稀奇的,不過這次是一向以低調強大著稱的雲傢急匆匆的出城,這才讓眾人好奇起來,不過倒也不會影響眾人的生活。
圍在一起的眾人很快就四處散去,這件事不過成為瞭他們酒足飯飽後在餐桌上的又一個談資罷瞭。就像不管是多麼波瀾壯闊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會逐漸平靜,最終瞭無一絲痕跡。
——“這次我們要去的是這裡。”在馬車上,雲樓和馬夫坐在一起,他旁邊的一個領頭男子攤開一張地圖,指著上面用紅筆標註的一個小點,開口道。
雲傢是明面上的勢力,因此其中的傢丁雜役都是在外招收的男子,其中也不乏有在雲傢擔任職務的人,但是最終掌權的還是合歡派內的人,所有的話語權都牢牢的掌握在合歡派內。
而所有的所有任職的男子和有機會接觸到合歡派的男人,都會被合歡派用特殊的方法種上奴印,讓他們百分百效忠於合歡派,絕不會將這個消息泄露半分。
這些男人有的為求名求利而來心甘情願被打上印記成為奴隸,要麼是被合歡派的女子所吸引,陷入欲望不能自拔,於是主動成為合歡派雙修的鼎爐,被打下印記為合歡派賣命,要麼是合歡派的敵人被抓後,被摧毀神智打上奴印,成為瞭合歡派的死侍。
這也就是為什麼合歡派能在青雲城紮根的原因,畢竟人多眼雜,如果沒有一定的應對手段,恐怕合歡派早就被發現瞭。
“這個地方叫雲霧山谷……據說是常年被霧氣所覆蓋,此地人煙稀少,偶爾有青雲派的弟子去執行任務采摘一些藥材。”中年男子開口道。
“這種活怎麼可能會讓大師姐去做呢?她可是親傳弟子,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親傳弟子,他還是師傅的女兒……”雲樓心中念頭急轉,考慮著種種情況。
“她之所以要執行這個任務的原因,是因為前些日子據說這山谷開瞭一朵十色花,同時伴有猛獸出沒,於是需要親傳弟子帶隊。”中年男人明顯是調查得很清楚,娓娓道來。
雲樓微微皺眉,雖然他早有所耳聞萬事峰內部腐朽,但是沒想到腐朽到瞭這種地步,就連親傳弟子出去執行的什麼任務都能泄露瞭出來,要知道這可是每個門派的最高機密,這不僅僅是宗門的重要行動與任務,同時也關系著弟子的生命安全,沒有哪個門派願意將這樣的情報泄露出去,更別提天下的第一正派的青雲派瞭!
一時間雲樓心情有些沉重,他沒想到青雲派的內部居然腐朽到瞭這種程度,一直在戒律峰修行的他,根本就不瞭解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動蕩,現在他才逐漸開始接觸到,隻不過第一次的接觸,就是如此沉重的打擊。
中年男人見自傢公子這樣也沒多說什麼,隻是行瞭一禮就跳到旁邊的馬背上,護佑在馬車周圍。
十色花是一種珍惜的藥材,是諸多珍惜的丹藥中不可缺少的一位主要材料,市場上往往是有價無市的狀態。但是據雲樓所知,十色花並不是現在開放,應當是在盛夏開放,除非是有特殊情況……或者是有人為在作祟!
一想到後面這種情況,雲樓的心情就是猛地一驚,他似乎嗅到瞭一絲陰謀的味道,畢竟萬事峰親傳弟子眾多,他們沒道理將這種功勞讓給戒律峰啊,而且是點名道姓王月兒,要知道因為王涯峰主的關系,王月兒一般收到的任務都極少,因為戒律峰峰主已經很忙碌瞭,沒必要再去讓他的傢人忙起來。
但是這次卻一反常態的將這種肥差交給瞭一向有矛盾的戒律峰,這兩次反常的舉動讓雲樓意識到瞭一絲不對的地方……
雲樓掀開簾賬,進入瞭馬車內。
在裡面躺著休息的繡衣連忙起身來,就要迎接自傢公子,雲樓連忙伸出手按住她讓她好好休息,以迎接突發情況。剛剛才被滋潤過的繡衣尚有紅潤,眉宇間浮現著一絲媚色,一雙水潤的星眸充滿愛意的看著自己的公子。
雲樓被少女的註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伸出手掌蓋住瞭繡衣的眸子,讓她好好休息。繡衣見狀也是身體挪瞭挪躺在雲樓的懷中,乖巧的閉上瞭雙眸,在自傢公子的懷中休息。
雲樓一邊輕嗅著美侍女的清香,同時拿出地圖研究起來……
——雲霧山谷。
隨著一塊大石頭上寫著四個血紅色的大字:雲霧山谷,就代表眾人已經到瞭雲霧山谷的入口處,在這四個大字下面寫瞭幾行類似警告的話語,但眾人自然是有備而來,絲毫沒有顧忌,直接就是進入瞭去。
“嘎吱……嘎吱……嘎吱”馬車軲轆壓在掉落的幹枯樹枝和雜草上發出嘈雜的聲音,路途極其顛簸,馬匹速度也放緩瞭下來。
雲霧山谷真不愧取瞭這個名字,隨著眾人的不斷地深入,霧氣越來越濃,眾人放眼望去,竟是隻能看到周圍十米內的景象,路途越來越顛簸,眾人隻能是棄瞭馬車,騎著馬匹前行。
那中年男子手裡一手拿著地圖,手中拿著一羅盤,領在前方,在這雲霧濃厚的雲霧山谷之中,隻憑一雙肉眼是根本就無法尋路的,因此必須借助各類的寶器來輔助。
“還有多久能到?”雲樓跟在中年男人身後,他騎著一匹高大顏色亮麗的馬,身後的繡衣攬住他的腰,將自己臉蛋貼在他寬厚的背上。
“我在府中排行老三,名字叫劉剛,要是公子不嫌棄的話,叫我老劉三就好瞭。按照我們目前的速度,半個時辰後就可抵達。”中年男人看瞭一眼地圖後,開口道。
“好,老劉三,你繼續帶路吧。”雲樓點瞭點頭。
“是。”老劉三繼續向那羅盤之中註入靈力,在前方帶路。
眾人緊隨其後,在無數高大的樹木中尋找路徑不斷穿行。
雲霧山谷中的灌木十分高大,直聳入雲端,大大小小的樹木枝丫橫豎,層層疊疊的交織在一起,讓眾人的行路變得艱難起來,不過好在在這地方雖然人煙稀少,但是仿佛還是有不少人來過,開辟瞭不少的道路,眾人沿著這些小路再加上自己的不斷開辟,還是順利的繼續前行。
在這濃濃的迷霧之中,眾人都喪失瞭時間觀念,不知道過瞭多長時間,前面領頭的老劉三突然停瞭下來。
一時間有些習慣性的眾人差點撞上去,不過很快都各自控制好馬匹停瞭下來。
“到瞭……”由於長時間的沒說話導致老劉三的喉嚨有些幹澀,所以說的話有些沙啞。
眾人向前望去,卻看到瞭讓他們心頭一緊的慘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