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不知道哪傢熊孩子放起瞭鞭炮,把小區裡大部分想睡懶覺的人都給吵醒瞭。
今年的年味兒確實要比前幾年重,從大年三十的早上就迫不及待瞭,到瞭凌晨那還瞭得。
張帥和如蘭兩口子也被這喜慶的聲響擾醒瞭清夢,這倒是替他們省下瞭在二十分鐘後關死鬧鐘的步驟。
「煩死瞭!」如蘭用被子蒙著頭,生無可戀地抱怨道。
「起?」
「隻能起瞭,這樣還怎麼睡得著。」
「那我先去做早餐。」張帥起身換好衣服。
「也不用那麼著急,今天這麼充裕的時間,老娘可不用怕遲到瞭。」如蘭舉起雪白的手臂伸瞭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戀戀不舍地挪出暖和的被窩,將略顯誘惑的絲質睡衣換成瞭一身正裝。
她去洗手間簡單洗漱一番後,從冰箱拿出兩盒牛奶倒進杯中,放進微波爐加熱。
一旁的灶臺上,張帥快速地煎出兩個金蛋,抹上果醬,分別夾在兩片烘好的面包片之間,裝在盤中往餐桌上端去。
「我下午開完會就能早走瞭,大概三點吧,別忘瞭來接我。」奶熱好瞭,如蘭自己喝瞭一口,另一杯遞給張帥。
「沒問題,我提前去等你,然後爭取開快點,別讓咱爸媽等急瞭。」
「你可別忘瞭給咱爸帶上那兩瓶酒,晚上不是還要喝麼。」如蘭悠哉地吃著丈夫的愛心早餐。
「放心吧,不到兩小時的車程,就算忘瞭,回來拿都趕得上春晚。」
「喲,什麼時候學會貧嘴瞭!」
「這麼說隻是為瞭突出我的車技好。」張帥眨巴瞭幾下眼。
「不跟你貧瞭,老娘要出發瞭。」如蘭吃完盤中餐,舉著牛奶一飲而盡,眼看就要出門瞭,她卻撓瞭撓頭又折回瞭臥室。
「今晚要住爸媽傢,還是別穿長筒絲襪瞭,我記著傢裡留著一條連褲襪來著……」
如蘭坐在床邊,黑絲長筒襪的襪箍邊緣被她緩緩向下褪去,逐漸變少的黑色與不斷露出的潔白腿肉此消彼長,好像一副蘊涵瞭自然至理的太極圖,讓站在門口光明正大「偷看」的張帥忍不住掏出瞭手機。
「咔嚓。」
她又拿起匆匆翻出的肉絲連褲襪,重回赤裸的足尖小心翼翼地鉆進瞭那被卷起的襪口,極薄的絲襪被纖手上擼展開,為那白皙美腿重新披上瞭一層更顯端莊的保護色,緊致的彈力也將裙內的臀肉包裹得又挺翹瞭幾分。
「咔嚓。」
「死張帥,你能不能收斂點,別跟個大變態似的!」
「隻因你太美。」今早的張帥有些冷幽默上癮。
「別忘記咱們的約定,老娘的臉要是出現在什麼不該在的地方,你就死定瞭!」雖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其實超級靠譜,但王子與美娜的離譜行徑還是讓如蘭忍不住一再強調。
「忘不瞭,隻拍腳,而且僅作個人收藏。」張帥鄭重保證道。
「好瞭,這次真要走瞭,時間有點緊張瞭。」
「慢點開,註意安全。」
*** *** ***
冬季夕陽的謝幕來得一天比一天要晚,此時它的餘暉給車窗外飛逝而過的世間萬物都添上瞭一筆金黃的描邊。
「春節這幾天你把車停在公司沒問題吧?」張帥穩穩把著方向盤,把油門踩到瞭這條高速公路的最高限速。
「老娘在公司可是有專屬停車位的——」如蘭得意地扶瞭下金絲眼鏡,轉頭看向瞭車外閃著光的美好景色。
「再有半小時左右就到瞭,你不睡會?」
「睡不著,心裡有點亂。」
「怎麼?」
「好久沒見爸媽瞭……」如蘭托著腮怔怔地望向跨海大橋之下那片波光粼粼的海面。
「你這是近鄉情怯。」
「忽然覺得,雖然東郊確實遠瞭點,還要走跨海高速,但是半年多才回去一趟,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哎,拼事業,很正常。」張帥安慰著妻子,其實自己也有些想念父母瞭。
「老公,咱們兩傢老人能住得這麼近已經很幸運瞭,以後多回傢看看,好嗎?」
「嗯!」
*** *** ***
「爸——媽——我們回來瞭!」
「都是大姑娘瞭,喊什麼喊!」防盜門打開,一位精心裝扮的婦人寵溺地看著門外的閨女。
「小帥來瞭啊,快進來坐。」廚房走出一位健壯的大叔,他在圍裙上擦瞭擦手,隔著走廊朝自己的乘龍快婿打招呼。
「爸——忘瞭你還有個女兒是吧——」如蘭撲到父親的身邊,拽著他的胳膊搖瞭起來。
「呵呵,你忘瞭有個爸爸還差不多。」老柳摸瞭摸如蘭的頭,又沖回瞭廚房,「壞瞭,還炒著菜呢!」
「小帥啊,快給你爸媽打電話,叫他們趕緊過來,就差一道魚瞭。」廚房裡傳來嶽父對女婿的指令。
「好的,爸。」
去年是在張帥的父母傢過的年,今年就輪換到瞭如蘭傢,這是他們結婚四年來的傳統。
「這個倔驢,自從我上次誇瞭你爸做菜好吃,他就沒讓我進過廚房。」蘭母風情萬種地朝廚房白瞭一眼,「勤學苦練瞭好幾個月瞭,今天可是叫你們檢驗成果的日子。」
「今天可得讓老張好好見識一下我的手藝!」爽朗的大喊伴隨著菜肴的香氣傳瞭出來。
張帥走到客廳的飄窗前,撥出瞭傢裡的號碼,「喂,爸,你們出門吧,要開飯瞭。」沒幾分鐘,他就看到自己的父母從對面的單元門急匆匆地朝這棟樓走來。
「爸,我爸媽快上樓瞭。」張帥走到廚房門口向嶽父通報。
「好嘞,先開酒!」
*** *** ***
就著窗外的鞭炮聲和溫情的傢長裡短,年夜飯其樂融融地告一段落,三個女人們離開瞭餐桌,去到沙發上繼續閑聊等著春晚的開播,把空間留給瞭三個微醺的男人。
飯局已瞭,酒局始開。
「老張啊,我這頓飯做的可以吧?」蘭父老柳得意地幹瞭一口杯中白酒,試圖給自己的廚藝定下論調。
「確實不錯,就快趕上我的水平瞭。」帥父老張冷笑著跟瞭一口,卻是沒有逢迎親傢公的意思。
「你看看,還不服!」
「不信你再讓蘭蘭她媽來評一次?」
「嗨!不用她,小帥這孩子就是個老實人,問他就行瞭!」老柳轉頭,一雙醉眼信任地盯著自己的女婿,「我跟你爸,到底誰做菜好吃?」
「額……」張帥頭大地也喝瞭一口杯中酒,怎麼也想不到,壓力最後竟是跑來瞭自己身上。
「爸……」他一手握著親爹的手。
「還有爸……」另一隻手握住嶽父。
張帥犯難地低頭吞吐道,「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他忽然抬起瞭頭,就像是下定瞭某種決心,「但既然你們都想聽實話……那我瞭就說瞭……」
「其實……你倆做飯,都不如蘭蘭好吃。」
「哈哈哈哈,這臭小子!」
「哈哈哈,得嘞,我兒子把第一都給出去瞭,咱倆也不用爭那個第二瞭!」
「小帥受委屈瞭,這話一聽就沒少受我閨女欺負!來,幹一個!」
「幹!」「幹。」張帥附和。
「我說你們三個老爺們,還過不過來看春晚瞭呀,就知道喝喝喝!能不能小點聲!」客廳另一邊,沙發上的帥母扭頭怒視,對自己剛要開始的發言被他們高漲的酒興打斷表示強烈的不滿。
「蘭蘭啊,媽接著跟你講啊……」
另一邊的酒桌上,帥父老張毫不理睬老婆的虛張聲勢,繼續較勁地舉起酒杯。
「這幾年的春晚有什麼可看的,都是垃圾,來,再喝一個!」
「老張,你這話說得,我可太同意瞭!幹!」
「幹。」張帥繼續附和。
*** *** ***
守歲結束,餃子吃完,張帥把盡興而歸的父母送回傢,就趕緊跑回瞭嶽父嶽母傢。那速度,簡直可算是分秒必達,畢竟他是穿著拖鞋下樓的。
鞭炮之聲漸息,大部分人都將興奮宣泄在瞭前夜裡,此時不休整一下體力,明天可就沒勁頭拜年瞭。
張帥輕敲傢門,是如蘭開的門,她已經換上瞭居傢睡衣,手指放在嘴上作噤聲狀,看來是老兩口已經睡下瞭。
二人悄聲回到如蘭的閨房,相擁而臥,聊起瞭睡前的私房話。
「張帥,咱倆要個孩子吧。」
「你被咱媽洗腦瞭?之前不是商量過這事不用太急麼。」
「她們今天跟我說瞭好久,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趁年輕趕緊生,對大人和小孩都好。」
「我認為這事順其自然就好,不要帶著壓力去做。」
「嗯……以後……你還是少射在腳上吧,都給浪費掉瞭……」如蘭拍開張帥那雙在自己胸口作怪的大手,轉過身來把頭埋進他的懷裡,一隻腿不老實地盤上瞭對方的身體,就像是一隻鎖定瞭獵物的八爪魚,腕足纏繞之時,腿間的口器也逼近瞭即將入腹的美餐。
「蘭蘭,咱們不會是現在就要吧?我記著你傢這床可不太結實。」
「討厭!爸媽就在隔壁睡覺,你想什麼呢??老娘就是有點冷,趕緊睡覺!」即便黑暗中的臉紅無需掩飾,如蘭還是用那靈活的腳趾狠狠地夾瞭一下張帥的腿肉。
「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