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的大皮靴踏著沉重的腳步聲走過巷道,陰暗可怖的地下監獄裡,沉寂著的無數個牢籠再次躁動起來。沉浸在長時間強制的快感地獄下的每一個奴隸,此時都如同被馴化的發情雌畜般,急不可耐地晃動起塞著長長拉珠的臀部和全身的鐐銬,在一片片嬌喘呻吟裡竭力求歡宣泄著被憋的難熬的滿腔欲望。而粗暴的獄卒則充耳不聞地走過,他們已見慣瞭這番景象,甚至把看著女囚們難以釋放欲望的發情表現當做平時的娛樂。
“開飯瞭開飯瞭!賤奴婊子們,現在趕緊滾起來吃你們的狗食!”
粗糙難以下咽的幹糧被一個個丟進來,即便如此,那些披頭散發的囚犯們依舊在一片雜亂的鎖鏈響聲與呻吟喘息聲中,狂亂地伸出胳膊爭奪著被丟進籠子的食物,然後狼吞虎咽地塞進嘴裡。這裡面似乎無動於衷的,隻有米芙卡一個人,此時渾身濕潤透著誘惑般粉紅的她,正如同一隻發情的小獸般竭力在全身叮當作響的鎖鏈中扭動呻吟,媚眼如絲的雙眼緊緊盯著一路走來的獄卒。她剛剛入獄不久,還並不像這些已經骨瘦如柴思想麻木,大腦中隻剩下野獸般呆滯的求生欲的囚犯一樣。沒有去爭奪那滿地的殘羹剩飯,但此時,她這表現反而更不堪入目。被這恐怖的刑具折磨的寸止不下幾十次後,她一直努力維持的那點可憐的尊嚴,在這讓人發瘋的高潮禁斷裡早就被自己拋到瞭九霄雲外。什麼自尊,什麼廉恥,全都不重要瞭。此時此刻扭動著屁股發情的米芙卡,已經什麼都不顧瞭,就如同最下賤的娼婦婊子一般,用最淫蕩的動作向獄卒拼命展示自己的裸體,隻求一次痛痛快快的高潮。
下一秒,獄卒的鞭子已經在鐵籠上炸響,但這清脆的響聲反而再一次催發米芙卡已然到瞭泛濫邊緣的性欲,那已經儲滿淫液的下體,即使雙腿緊緊夾著,還是“呀”的一聲射出一小股激流。
“犯人153號,你想吃鞭子嗎?還是要我給你的騷穴止止癢?”
“淫奴……想要……長官的肉棒……”
米芙卡伸著小舌頭喘息不止,泛起魅色桃心的雙眼裡瘋狂閃動淫蕩的光,即使被上上下下無數鐐銬鎖的動彈不得,依舊在鐵鏈的清脆響動中受限地扭動著汗津津泛著粉紅的誘惑裸體,竭力地想要湊上來。被鎖住反吊的胳膊被鐵鏈牽動,長時間拘束酸痛不已的肩膀受到拉扯,米芙卡疼的嗯嗯直叫,但即使這樣,依舊如同發情的小母狗般淫媚嬌喘著,投來可憐地饑渴求歡的渴望目光,反復摩擦雙腿弄得大腿環咔咔作響,發抖的雙腳間淫水流瞭一地。
“求,求求……長官,幹我……淫奴的騷穴,癢的快瘋瞭……”
米芙卡已經精神恍惚瞭,雙眼恍惚地呆滯乞求著,被性欲折磨得幾乎停滯的大腦,除瞭渴望肉棒以外已經什麼都思考不到瞭,語無倫次地反復念叨著無數不知羞恥的話。那身材壯碩的獄卒嘿嘿一笑,不緊不慢地終於打開籠子,轉到米芙卡的身後,拿出拘束手腳的枷鎖在籠子上固定,這拘束的序幕反而讓米芙卡全身瘋狂興奮起來,直接主動地把脖子和雙手遞上去配合著獄卒。意識到自己終於可以被侵犯,那早已饑渴難耐的小穴再一次瘋狂翕動分泌起淫液,拉著長絲流到地上,不斷挺動著小屁股等不及地被枷鎖拷住,簡直賤到傢瞭。
按捺不住顫動著的屁股,又被粗糙的大手狠狠捏瞭一把,米芙卡淫蕩地“啊~”的一聲媚叫,但又馬上聽到瞭獄卒兇狠粗暴的聲音。
“騷婊子,在我插入之前你要是敢高潮,老子就把警棍塞進你的騷屄裡去。”
本來終於有機會釋放欲望已經興奮的神情恍惚的米芙卡,聽到此言頓時被嚇醒瞭七分,她知道這群殘暴的士兵們說的出做得到,身體又不由自主地抖瞭起來。米芙卡已經很順從瞭,但還是被動作粗暴地揪著頭發,把頭按進立枷的孔洞裡,她害怕地乖乖主動把手腕也放上去,等著扣住枷鎖,擺出雙手舉到頭兩側彎腰撅著小屁股的姿勢,小聲說:“……長官,淫奴已經有戴瞭手銬腳鐐瞭。”
“閉嘴,母狗,現在要把你直接做成肉便器。”
米芙卡顫巍巍踮著的一雙白嫩小腳丫,此時也被握住瞭,米芙卡被枷鎖銬著連脖子都轉不動,自然也看不到自己下身的情形,嬌嫩的腳底感受到對方粗糙的大手觸感,米芙卡嚇得下意識掙紮一下。其實她已經害怕激怒獄卒已經非常聽話瞭,但驚嚇之下還是被沒制住動作幅度。心裡已經覺得不妙。下一秒,腳鐐的鐵鏈直接被猛地提起來,米芙卡的雙腳頓時被拽離地面,上半身又被固定在枷鎖上,這一下已經徹底身體懸空瞭,米芙卡嚇得尖叫起來,雙腳同時也被按進身後的一副枷鎖,扣緊上鎖瞭。
現在的米芙卡是什麼情況呢,上身彎著腰,頭和雙手被鎖在一副固定在籠壁上的枷鎖裡;雙腿直直地後伸微微離地,同樣被固定在後方的一副腳枷鎖住,身體被迫伸直繃緊,纖細的小腿伸直,那小翹臀可憐兮兮地緊緊繃著,仿佛在恭迎接下來的蹂躪一般。被鎖成這樣,成瞭名副其實的肉便器,不管有人在她背後幹什麼,她都動彈不瞭一點,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做不到瞭。
但很快,沒有讓層層束縛中的米芙卡期待太久,瘋狂分泌淫液,已經到瞭滿溢邊緣的小穴,直接被粗大火熱的肉棒一插到底。完全沒有一點緩沖準備,就穿過層層黏滑的淫液直接頂到花心,混合著大量粘液的潤滑頂入直接讓米芙卡爽到幾乎昏厥,久久積蓄的龐大的快感隨著肉棒頂入釋放出來。即使被枷鎖束縛得動彈不得,米芙卡依舊翻著白眼浪叫著猛烈顫抖,鎖在枷孔裡的腦袋和兩隻小手哆嗦著往上一抬一抬,隨著身後大漢的猛烈抽插被頂的不斷挺動著身子。
粉紅色的高濃度媚藥再次被註射進血管,米芙卡渾身都泛起誘人的粉紅色,兩眼呆滯地不斷在腳枷內相互摩擦著雙腿,除瞭渴望肉棒她什麼都意識不到瞭。然而那惡趣味的獄卒,隨著在她體內瘋狂抽插中出之後,便絲毫不顧及她的渴求,拔屌無情地冷酷提上瞭褲子。
“求,求求……奴隸,還沒高潮……”
“我讓你高潮瞭嗎?”
啪的一耳光抽的米芙卡小臉紅腫,但米芙卡仿佛渾然不覺,隻是楚楚可憐地雙眼含淚睜著迷離的眼睛,嘴裡語無倫次地乞求,但什麼都沒有換來,得到的隻有一眾獄卒們惡意的大聲哄笑。鎖住手頸和雙腳的枷鎖被打開瞭,隨後再次反銬住米芙卡的雙手,確保無論如何都觸及不到那發癢的小穴的姿勢,把她重又獨自鎖在冰冷的牢籠裡。那些無情的背影,便在米芙卡可憐的哀求裡頭也不回地離開。
“怎,怎麼這樣……”
米芙卡哭哭啼啼地乞求著,但留下的隻有惡趣味的哈哈大笑聲,和身邊女囚們瘋癲的呻吟聲回蕩在監獄裡。她呆滯地依舊不死心般扭動著屁股,但半天隻有那被灌滿的小穴裡一串又一串的淫液淌下來,她似乎此時才意識到無比殘酷的現實,自己已經錯過瞭最後高潮的機會瞭。天哪,天哪,不能這樣,如果自己還要以這種狀態煎熬著媚藥催情與寸止,等到下一次不一定能高潮的機會時,自己估計早就被折磨的和這些女囚一樣徹底瘋瞭,幹脆殺瞭她好瞭!
“誰來救救我……”
過量的媚藥作用下,很快大腦就一片模糊,仿佛渾身都沉浸在火熱曖昧的氛圍裡瞭,隻有下體的感覺愈發強烈止不住地發癢發脹,正常的意識很快就喪失瞭,隻剩下性欲下本能的饑渴。如果米芙卡還清醒的話,一定會感到強烈的危機感,如果長時間處在這種狀態,持續被媚藥侵蝕大腦,憋著積攢著龐大的欲望卻隻能無法釋放,很快就會徹底失去思考能力,變成和周圍所有隻知道發情呻吟的女囚一樣的肉便器。還有誰能拯救她呢?
陰森的牢籠外,又傳來瞭回蕩的沉重腳步聲,幾個披著盔甲的士兵,架著一個昏迷的人吭哧吭哧地走近瞭。已經兩眼模糊的米芙卡,此時完全憑本能般地又扭著屁股爬過去,蹭著鐵欄桿不住嬌喘著乞求滿足,但沒有人理會她,哪怕她夾著兩腿來回摩擦把冰冷的鐵欄桿都蹭的濕膩膩的。他們把押著的昏迷中的犯人粗暴地推進旁邊的籠子,鎖上門便轉身離去瞭。就在米芙卡隔壁的牢籠裡,那是個遍體鱗傷,昏迷不醒的人,似乎受瞭重刑拷問,就連撕破的衣服上都滿是斑斑駁駁的血,在被推進籠子裡後便一直如同屍體般倒在地上,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活著,隻有一條膚色蒼白的腿,在倒下時剛好穿過欄桿伸到瞭米芙卡的那邊。米芙卡像是抓到瞭救命稻草般,拖著身上的鎖鏈嘩啦啦地跪爬過去。她什麼都顧不瞭瞭,雙手被反銬動不瞭,索性就那麼撅著屁股笨拙地扭動爬過去,像一條小狗般努力貼緊她的大腿,上下氣喘籲籲地在她的膝蓋上蹭著。對一個昏迷不醒的傷者做這樣的事,如果在平時,隻是想想都會覺得自己無恥透頂,但現在的米芙卡已經思考不瞭太多瞭,再不緩解此時旺盛膨脹快把她燒毀的性欲,她就真的要瘋瞭。
“快點,快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竭盡全力地扭動身體,晃動著全身鐐銬俯身向前,把早就汁液淋漓一塌糊塗的下體壓到對方光滑的膝蓋上,用力挺動著身子,直到滾燙的小穴徹底決堤,被積攢瞭不知道多久的精華瘋狂噴射,隻感到火熱的一股股熱流隨著潮吹的絕頂快感爽的人欲仙欲死。渾身都繃緊瞭,纖腰高高挺起,渾身的鐐銬扯得筆直,那因極度發情而泛起粉紅色的誘惑胴體,浴滿香汗如同水洗得一般。
米芙卡喘息著,終於心滿意足地癱倒下來。也顧不上什麼儀態瞭,不知羞恥地大大張開雙腿,歪靠在籠子上回味著這場史無前例的高潮。她正半睜著眼睛,一邊平復著加速的心跳邊氣喘籲籲,無意中目光一掃,卻看到剛剛被自己拿來自慰的那位重傷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著一雙雖虛弱卻明亮的眼睛,蜷縮在地上看著自己瞭。米芙卡才意識到她已經醒瞭,嚇得趕緊扭動著身子坐直,夾緊自己還在往下流著淫液的下體。不知道剛剛自己做的壞事她知不知道……天吶,和這個遍體鱗傷的可憐獄友剛一見面,就對她做瞭這種事情,隻是想想都覺得自己夠淫賤無恥的。
想到這裡,米芙卡隻覺得自己臉上發燙,看著她淡淡的目光,對方一句話都沒說,自己更覺得無地自容,想要打破尷尬氣氛地,小聲打瞭一聲招呼。
“你,你好……我是女囚153號,我叫米芙卡。”
虛弱的少女睜著無神的眼睛,蒼白的面龐上表情淡漠,並不想回應她,但許久之後,在米芙卡清澈的眼神持久註視下,似乎終於被這坦誠的態度微微觸動,疲憊地閉著眼睛回答道。
“我是女囚152號。我叫小紫。”
米芙卡並不瞭解這個名字,雖然有耳聞皇宮行刺案卻並未瞭解到內情的她,還沒有意識到面前的少女是什麼人。對方作為九皇子身邊眾多女仆中不起眼的一個,米芙卡也並未對她有多少印象,隻是覺得略微眼熟而已。編號比自己剛好早一位,看來是挨著自己早一點進來的,算是自己的“前輩”瞭?
無言的兩人又沉默下來瞭,米芙卡嚅囁著欲言又止。剛剛在長時間高潮禁止的發情中她滿腦子隻有色欲,自然想不到任何別的東西。此時終於冷靜下來,渾身拘束被鎖在這難熬的牢籠裡,糟糕低落的心情便止不住地往上湧。好不容易來瞭一個觸手可及的獄友,她真想至少能說說話,在這陰森恐怖的地下監獄裡獲得一點點的安慰與溫暖。隻是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看看視野中不堪入目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全裸,衣裙在入獄時就被他們扒光瞭,連一條小內褲都沒有給她留。脖子上鎖著項圈,雙手反銬隻能像小狗一樣拱著身子跪爬,下體鎖著黑色的皮革貞操褲,胯下晃動著長長的尿道塞和肛塞,雙腿被大腿環連接,腳上戴著腳鐐。自己的樣子真是……米芙卡覺得愈發尷尬瞭,至少想和她說說話,把關註自己這羞恥的狀態轉移一下。但面前的少女淡漠的態度,仿佛無形地拒人千裡之外,讓自己更覺得窘迫難熬。
“那個,你傷的好重哦……”
“哦。”
“他們打你瞭?”
“哦。”
“你,你犯瞭什麼罪嗎。”
“哦。”
一連串淡淡的一個字回答後,又是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圍,米芙卡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瞭。對方這拒人千裡之外的態度,讓她感到比這恐怖的監獄更加壓抑。其實從她被關入獄也不過幾天而已,但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獄裡,一直面對的隻有神經質的獄卒暴戾的蹂躪,在這長期折磨之下米芙卡已然精神恍惚,到瞭惡墮的初級階段。唯一能給她一點點安慰,如同這暗無天日的地獄裡最後的一點光芒的,可能也隻有身邊少女的一點點無形鼓勵罷瞭。想到這裡,她又壯著膽子,小聲地問。
“我是無辜的,我被人陷害瞭……你一樣嗎,我覺得你不像壞人……”
“別來叫我。你是無辜的,我不是,我不關心你的屁事。我活不久瞭。”小紫厭惡地冷聲回答。
“什,什麼……”
“我說,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馬上要被處極刑瞭!”小紫惡狠狠地答道,隨後沒好氣地冷著臉不去理米芙卡。這一番言論,的確把米芙卡嚇得呆在瞭原地,半天都沒有回應瞭。
這樣也好,終於能安靜一下瞭。
小紫這樣想著。在行刺失敗被擒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瞭死的覺悟,對世間沒有半點留戀地時刻準備赴死瞭,連日帶夜的酷刑拷問,摧垮瞭她的身體,讓她身心都感到無比虛弱。實際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活,如今也隻是扳著指頭多活一天算一天而已,早就抱著等死的麻木態度瞭。此時她什麼都不關心,也什麼都不想理會,隻想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等著自己被推上刑場,偏偏關在旁邊的這個幼稚又喋喋不休的獄友,一句又一句煩不勝煩地搭著話,讓本就心如死灰的她隻覺得煩躁不已。她輕輕移動瞭下遍體鱗傷的身體,想要強迫自己睡著。睡著吧,睡著就不痛瞭。然而渾身火燒火燎的傷口,僅僅隻是略微移動,便立刻傳來從前胸到後背灼燒般的劇痛,她疼的吸瞭一口氣,此時被囚於這不到一米長寬的狹窄鐵籠裡,隻能被迫蜷縮身體,稍微一動就拉扯到傷口,真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她強忍著疼痛逼自己睡眠,卻聽到腦後耳邊傳來鎖鏈的響動,她耐著性子抬頭看瞭一眼,米芙卡艱難地扭著身子,把那一雙白嫩的小腳丫,拖著腳鐐丁零當啷地努力湊過去,從鐵籠縫隙裡伸到瞭自己這邊,怯生生地說話。
“你,你枕著我的腳吧。雖然不如枕頭,但是,但是還是比縮在地上舒服點的,你傷的太重瞭,傷口貼在地上,會感染的……”
“……為什麼?”
“啊?”
“所以說為什麼?我說瞭吧!為什麼要照顧我這種人?你是笨蛋嗎?”
“啊,我想過瞭。”米芙卡小聲地說著。她清澈而單純的目光望過去,不知為何,讓小紫如同死灰的內心微微觸動瞭。
“都到瞭這種地步,我也沒有什麼對別人評頭論足的機會瞭。不管,不管你犯過什麼樣的罪,我都不在意瞭。至少現在,有可憐的傷者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法置之不理,可能這樣我也會好受點。說不定,說不定,用不瞭多久,我也會在這裡被活活折磨死,再也見不到太陽瞭……”
米芙卡是真的哭瞭,她小聲地抽泣起來。小紫本來冷酷地扭著頭,不想去聽她的喋喋不休,但在米芙卡的眼淚面前,她冷著的目光反而有些局促瞭,好像是自己欺負人把米芙卡弄哭瞭一樣。她嘆瞭一口氣,忍著疼輕輕挪動身子,把自己的頭枕在米芙卡伸過來的腳上。
“好瞭。不疼吧。”
“沒……謝謝你。”
兩個赤身裸體的淒慘少女,在牢籠的禁錮下艱難地這樣依偎著,經歷瞭無數暴行蹂躪,身心都疲憊不堪的米芙卡,此時終於得到瞭一點心安般,輕輕地睡去瞭。隻剩下小紫枕著她蒼白的雙腳,淡漠的眼神,呆滯地凝望著一片漆黑的牢籠頂端。
“唉……”
亞倫在侍女的引領下,腳步急促地走過宰相府的華貴走廊,對兩側陳列的珍貴藝術品和名畫也不多看一眼,神情凝重徑直地跨進裝飾精美的客廳。老態龍鐘的宰相胡澤,臉上操持的,依舊是那一直以來不緊不慢的慵懶,哪怕是剛剛過去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朝堂紛爭,似乎對他也沒有半點驚擾。見到亞倫入內,胡澤也還是不緊不慢地笑著,像是從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微笑著揮揮手:“給太子爺上茶。”
侍女奉上精美的茶水與甜點,但亞倫全然沒有享用的心情,這老頭真是沉得住氣,這種時候瞭還穩如泰山,毫無任何表態的舉動。他自己當然坐不住瞭,會議上這一場驚心動魄的爭鬥,現在想起來他還猶自心驚肉跳,再想到父皇臨走時,那令人心悸的冷笑,那其中的滿載的懷疑寒心不言而喻。他自己雖然百般不想承認,但也估摸著想見,自己和霍蘭德這一場各懷鬼胎的拙劣表演,又哪裡能瞞得住老頭子半點。雖然這件事看似輕飄飄地過去瞭,但父皇那懷疑的眼神,卻一直刻在亞倫心驚肉跳的心裡,鋪天蓋地的危機感已然襲遍全身。自己暗地裡搞的小動作,和霍蘭德爭鬥之下暴露出來的跡象,顯然父皇已經註意到瞭。這就是最危險的信號,他聯想到父皇當時話裡話外的傾向,果然不是沒有改立太子的想法!自己必須行動起來瞭,好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的胡澤,雖然老謀深算地一直秘不表態作壁上觀,但平時流露出的傾向還是靠近自己的,畢竟自己終究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胡澤的貴族傢族,也是和自己關系最近的外戚,他能站隊的人選隻有自己。可這傢夥也是老奸巨猾,風向不定的情況下,絲毫沒有一點表示!
他心神不寧地把茶杯輕輕推開,抬頭苦笑道:“宰相大人,未免也太心思保守瞭。眼下的大事關頭,您在朝中一言九鼎,為何如今能無動於衷。就是不為此事著想,您真忍心放晚輩獨當一面嘛?”
“太子殿下,這什麼放您獨當一面,老臣可聽不太明白啊。”胡澤笑瞇瞇地答道,似乎渾然不知的樣子,更讓亞倫心裡窩火卻又無從發作,隻得耐著性子,快步走上前賠笑道:“先生不要說笑瞭。晚輩如今正逢多事之秋,能依靠者僅大人而已,多勞宰相大人提點。”
望著已下定決心表露態度的亞倫,胡澤那老邁而狡黠的眼睛裡,終於正色起來,揮手屏退瞭四下奴仆們,恭敬地將亞倫迎上正座,自己對坐,親手倒滿瞭一杯香醇的紅茶奉上,笑道:“殿下又有何不盡意處?”
“哎!先前會議當面,先生不是沒看見。”亞倫重重一聲嘆息。“奪嫡黨爭之烈,如今在父皇面前公然爆出——令人戰栗啊。霍蘭德那上躥下跳的勁兒,為瞭整倒我廢瞭多少心思?雖說父皇那天當眾駁斥瞭他,可我心裡是有數的,雖然為穩定朝堂壓下瞭此事,但出瞭此等事故,我這太子在父皇心裡,怕是也不安穩瞭。”
他面容陰冷地看著胡澤,時刻關註著對方的回應。但胡澤卻似乎並未被他此言影響,依舊是那悠然自得的姿態,不慌不忙地微笑道。
“老臣倒不這麼認為,若說疑心,陛下自然是有的。不隻是對殿下,乃至對二皇子,九皇子,甚至朝堂上老臣在內的眾位高官,陛下自然都有提防之意。”他淡淡說道。“皇者大權,怎能容其旁落?太子殿下身居此位,是陛下恩德所至,陛下身兼社稷危亡,心有所忌,也是人之常情罷瞭。”
“咳!先生此話安慰更多吧,我心裡有數,這太子位隻是虛名,其實父皇平時對我猜忌已久瞭……這一次突發行刺案,宮內安保明面上由我負責,各級官員也是由我安排,可案發不過片刻,我甚至不及下令,宮內就已一片戒嚴,沒有我的命令,他們如何緊急調動的?除瞭父皇,還能有誰?……會議上霍蘭德雖被父皇當眾怒斥,可平日裡他奪嫡之心大盛,在眾人面前百般表現,父皇雖不做表示卻時時靜觀,難保心裡沒有想法……還有那個瑞貝卡,她以前是父皇最信任的貼身親衛,為什麼偏偏賜她給我,做我的親衛長?就因為她是平民子弟出身,和其他出身貴族的皇傢親衛不同,在宮內別無牽連,隻忠於我父皇根本沒法收買。那就是父皇安插在我身邊,時刻監視我來往的眼線!”
這一番惡狠狠的言辭悉數吐出,亞倫再不吞吐,直接面露兇光對著胡澤直抒胸臆地攤牌瞭,冷冷地註視著宰相的反應。但胡澤卻依舊不為所動,像是沒註意到他眼中的熾熱光芒一般,對著亞倫笑瞭一笑。
“太子殿下能有此慮,老臣倒刮目相看。”他口中笑著,語氣此時卻也立刻嚴肅起來。“可老臣也有一言相贈——此時貿然生事,隻會弄巧成拙而已。二皇子自以為得計,殊不知此招昏聵至極!”
“二皇子還未上位,奪嫡野心已鋒芒畢露,陛下怎會不加提防,如今太子爺儲位在手,他尚且如此,若殿下真的敗於他手,二皇子無人掣肘,陛下將被置於何地?所以說他實屬昏招,陛下本來忌憚太子,對您已有懷疑,可一見他如此行事,反而不敢輕動您這太子位子瞭。因此殿下所慮之事,純屬天方夜譚,霍蘭德永遠隻會是陛下制衡您的工具,他想繼位,除瞭真的兵變謀反以外,沒有一絲可能!”
這一番話如醍醐灌頂,直說的亞倫如癡如醉,半天才呆呆問道:“真的嗎?”
胡澤森然一笑:“殿下不信麼?老臣敢告訴你,陛下對二皇子所忌,遠勝旁人。能允許他手握兵權又時時掣肘太子,也隻是陛下為制衡您有意放縱他而已。二皇子領兵城外,帝都城外長期駐防的兩支部隊,一支是二皇子所帶的禁衛軍,另一支是戈賓元帥的城防軍。這兩隻部隊互不統屬,若真有戰事顯然難以配合,陛下為何如此安排?戈賓手下的城防部隊,名為協助,實為監視,他二皇子屯兵城外,時時刻刻都在陛下密切防備之下!”
這一番話,聽的亞倫不寒而栗。他倒不是為霍蘭德擔憂,而是感同身受,略微思索之下,已意識到自己什麼小動作,恐怕同樣也和霍蘭德一樣時刻在父皇嚴密註視之中。他咋瞭咋舌,也隻能艱難地幹笑道:“不想好好的父子兄弟幾人,如今到瞭這般程度,百般算計,竟跟防賊一樣!”
“老臣再提一句。”胡澤不去理會他的表演,繼續說道。“殿下覺得九皇子如何?”
“九弟?”亞倫提醒之下,才又想起這個同樣有些棘手,時刻想著調查自己的九弟。這些天為瞭應付野心勃勃的霍蘭德,他倒忽略瞭對自己同樣身具威脅的艾瑟亞。他停頓瞭一下,遲疑說道:“九弟在朝中並無根基,年紀也輕,恐怕不在父皇眼內。”
“此言差矣!”胡澤正色嚴肅說道。“無所牽涉,這在陛下看來反而是優勢。如今,陛下雖未表現出對他傾向,可沒有黨羽,這在陛下眼中就是對他天生的好感,在太子和二皇子激烈黨爭之中,隻有九皇子是可以完全信任的,這對比之下……雖然不一定真的立他,可與霍蘭德不同,陛下心裡,九皇子必然永遠都有一席之地。”
“而且,九殿下年紀雖小,行事風格卻分外縝密。他與霍蘭德恰恰相反,平時謹言慎行無比低調,辦事雖尚顯稚嫩卻也妥帖,這都是在陛下心裡遠超你二位的優勢,若隻是性格如此也還好,如果是他在陛下面前有意為之的……那麼,此人心思之深險,遠勝霍蘭德百倍!若有一天陛下真的傾心於他,殿下與二皇子這滿朝黨羽勢力,可就全成瞭威脅。陛下會不會在傳位之前,著手為九皇子繼位掃除這一幹障礙?所以奉勸殿下,二皇子急功近利,他隻是疥癩小疾。九皇子才是心腹大患!”
這話直聽的亞倫心驚肉跳,他也瞬間意識到瞭,這個低調的九弟對自己有多大威脅。他想起神母教同樣也這麼告誡自己,換掉九皇子身邊的米芙卡,便是她們準備對他下手的前兆。對於這件事,亞倫是一清二楚的,做掉米芙卡他無所謂,他一直在猶豫的是,是不是真的要設計處理掉這個曾與自己其樂融融的九弟……對於艾瑟亞,他心裡還是有感情的,但他此時想來,九弟的確比霍蘭德更可怕。自己和神母教的關系,一旦被他查出端倪,對自己無異於萬劫不復,極端的危機感,已讓他不得不采取行動。他的右手小心地摸上胸脯,那裡面藏的,是神母教給自己的慢性藥。他還記得對方將它遞到自己手裡時,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嬉笑。
“這種藥,無色無味,吸收後不會出現半點癥狀。長期服用一到兩年之後,就會毫無征兆地在睡夢中停止呼吸,沒有痛苦,沒有知覺,與自然死亡一般無二。有什麼好猶豫的?嘻,你父皇不過五旬,如今已百病纏身,與其老來多受病痛,能讓他安安穩穩地撒手,這怎麼不算是殿下的孝心呢?”
亞倫的眼神逐漸冷酷起來。這一系列的計劃已經在軌道上瞭。如今已經換掉米芙卡,有瞭身邊臥底的協助,設計拔除掉九皇子的計劃已然無聲無息地啟動。九弟,不要怪我,怪就怪你自己多管閑事,非要調查這足以把你拉進深淵的秘密。至於自己那邊,也該下手瞭,一到兩年內神不知鬼不覺地送走老頭子,免得夜長夢多給霍蘭德留下機會……他眼中的決絕,逐漸化為瞭令人毛骨悚然的兇光。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