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霈一進來,鐘意便不說話瞭。
她將筆記本塞進抽屜裡,低頭看著桌面上的書,連半點餘光都懶得施舍給陸霈。
陸霈回到座位坐好,他掃瞭眼鐘意冷漠的側臉,心底有些失落。
她還是不願意理會他。
昨日被討厭瞭,陸霈怕引起鐘意的反感,便收斂瞭許多。
他仍舊不放心鐘意和蕭祁獨處,若是看到兩人單獨出去,便會偷偷跟上去。
一個星期有兩節體育課,一般集合點名後,老師便會讓大傢自由活動。
鐘意剛做瞭手術沒多久,並不適合進行劇烈運動。
她沒有去打球,點名後,便退到一邊去,坐在長椅上看著同學們在操場上奔跑、打球,揮灑汗水。
蕭祁瞧見她獨自一人坐在大樹下的凳子上,有些孤伶伶的。
他將手中的足球一個拋起,用手一頂,漂亮地打到對面去。然後,扭頭對身旁的隊友說:“叫個人頂替我,我有事,先不打瞭。”
他退出球場,走到鐘意身旁坐下,擰開礦泉水瓶蓋,灌瞭一大口後,道:“你怎麼一個人坐這?不去打球嗎?”
鐘意指瞭指自己的腦袋,說:“前段時間,摔壞瞭腦袋,剛做瞭手術沒多久,醫生說半年內不能進行劇烈運動。”
“哦。”鐘意這麼一說,蕭祁才想起她之前住院的事。
似是想到瞭什麼,他笑瞭笑,道:“你之前住院的時候,我去醫院看過你,你那時候傻乎乎的,叫我哥哥,還向我討糖吃,很可愛。隻是很可惜,我當時沒有帶糖果。”
“是……是嗎?我不太記得瞭。”鐘意臉頰浮現兩朵紅雲,驀地有些尷尬。
同學們來醫院探望她的那次,蕭祁站在最前邊。
他長相清俊,穿著跟陸霈一樣的校服,兩人身形相仿,鐘意錯把他當成陸霈瞭,所以才會他叫哥哥。
待在醫院的那段日子,陸霈是唯一一個給過糖果她吃的人,所以她一直記得他。
也記得陸霈說過的,下次來時,會給她買糖果。
隻是,後面陸霈沒有再出現過。
她想得心切,忍不住叫瞭蕭祁一聲哥哥。
“走吧。”蕭祁拍瞭拍鐘意的肩膀,輕聲道:“在這裡坐著也無聊,我們去小超市買點零食,把上次欠你的糖果給你補上。”
“好。”
鐘意起身,與蕭祁並肩前行,向東邊的小超市走去。
正在打籃球的陸霈,瞥見並肩走在一起的兩人,心裡一急,站在三分線外一扔,投瞭個漂亮的三分球,便立馬追瞭上去。
“哎……哎……陸霈你去幹嘛?正比賽呢。”
陸霈回頭應付隊長:“有急事,不好意思,先走瞭,找個人替我。”
一場小比賽,哪裡有他的小傻子重要。
他要去看著,不能讓蕭祁占瞭小傻子的便宜。
陸霈追上去時,蕭祁和鐘意已經走瞭很遠瞭,早就進瞭小超市裡。
陸霈一手撐在小超市的飲料櫃邊上,胸膛劇烈起伏,氣喘籲籲,他剛才是跑過來的,所以有點喘。
男孩身量高大,一站在那,投射而下的大片陰影瞬間將正在找飲料的女孩遮住瞭。
耳邊是性感的喘息聲,鐘意偏頭望去,便看見陸霈熱汗涔涔的模樣。
他站得太近瞭,濃鬱的荷爾蒙氣息瞬間將她包圍住。
男孩冷硬的下頜角正不停淌著汗珠,白色的球衣被洇濕瞭一片,結實有力的臂膀露瞭出來,看起來有種野性張揚的帥氣。
鐘意小臉一紅,心臟突然怦怦地狂跳起來,她往後退瞭一步,磕磕巴巴地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狂跑之後,喉嚨有些幹,陸霈沙啞地道:“有點渴,來買瓶水。”
他看著鐘意手上的那瓶冰紅茶,低聲問:“可以幫哥哥拿一瓶紅茶嗎?”
男孩的嗓音沙啞性感,似有種神奇的魔力,可以蠱惑人心。
鐘意心臟又止不住地狂跳瞭兩下,她鬼使神差的,將自己手裡的那瓶紅茶遞給瞭他。
給瞭之後,她又立馬後悔瞭。
她是打定主意要跟他撇清關系的,與他保持距離,離他遠遠的,才能杜絕噩夢的發生。
她剛剛為何要搭理這個惡劣的私生子呢?
鐘意心裡惱怒,她在生自己的氣。
羞惱地剁瞭剁腳,她連糖果也不買瞭,回頭拉上正在找糖果的蕭祁,匆匆刷瞭飯卡,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