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要是有危險就趕緊回來吧。」

  在路上,我和張平這麼說著。

  我根本不去指望張平他倆會有什麼發現,其實我已經對我們的處境有著一個推測瞭。

  結合我昨天我看見的女人和祭壇之類的,我大概已經能推測出來,不外乎就是那個女人被當成祭品給祭獻瞭,然後女人冤魂不散跑來復仇的俗套故事。

  但是,如果真有冤魂這一說,為什麼我這麼多年一個都沒有看見過?

  我此刻忽然意識到,我可能已經進入瞭一個詭異的棋局裡瞭,如果按照正常的世界觀,那個女人死瞭就死瞭,不可能還變為鬼魂,,而現在,我們所處在這個詭異的村子,可能是鬼魂弄出來的精神世界,但是一個鬼魂的力量真的有這麼大嗎?

  由於媽媽很愛看書,耳濡目染下,我對一些書籍的涉獵也比較廣博,在古代人們更多的把鬼當做是人死後的靈魂,屈原也曾把鬼當做是人的異化,稱贊一些為國捐軀的人為「鬼雄」,而現代,鬼更多的則是指代恐怖,詭異的東西。

  但是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鬼都是看似能力強大實則能力有限,大多數古代典籍的記載中很多撞鬼的人頂多是被驚嚇到,而現代的鬼則更是稍微有一點詭異的不能用科學解釋的就叫做鬼瞭,像是現在這樣的,能影響一個村子上千人,先不說是否把村子的人都殺死瞭,就算是能影響也足夠恐怖瞭,如果說始皇帝的鬼魂能做到我還勉強相信,而現在……

  我感覺我們和鬼就像是進行一場遊戲,我們要逃出這個村子,而鬼則要殺死我們。

  但是鬼的力量太強瞭,為瞭遊戲的公平自然會有限制,比如安全屋,香,蠟燭的存在,又比如逐漸變短的白天,這都是對我們有利方面,或者說是提示,如果不趁早出來,等時間繼續流逝的話,可能就沒有辦法能限制鬼瞭。

  「嗯,你們也小心。」

  張平和王一同神情嚴肅,叮囑我和劉若佳。

  我拉住劉若佳白嫩的手掌,向著來時路走去。

  劉若佳也緊緊地握住我的大手,此時無關情欲,隻是兩個人對前途未卜的路報團取暖罷瞭。

  「怕嗎?」

  我看瞭看劉若佳精致的側顏。

  劉若佳用手肘碰瞭下我的腰,說道:「你說廢話呢?當然害怕啊。」

  我挑瞭挑眉毛,問道:「害怕你還過來?」

  「你磨嘰不呀,姐姐我看你太笨,你自己出去不是送死嗎?」

  劉若佳地一抬下巴,傲嬌起來瞭。

  「是是是,你要是不來的話我都怕的要死啊……」

  我應和著她,五指逐漸的從她指縫中扣瞭進去。

  劉若佳哼瞭一下:「你幹嘛?」

  「幹!」

  劉若佳嗔怒地一腳踢在我的小腿上。

  「變態吧你?」

  我不服氣地辯解道:「男歡女愛有什麼好變態的,難道你以後都不做?」

  「我……我跟誰也……不……不跟你……」

  劉若佳一下子被我堵住瞭,支支吾吾的。

  「你想的美啊,就你這身材?」

  我上下打量著她,輕蔑的神情一下子就激怒瞭她。

  劉若佳怒吼著:「姐姐我什麼身材?你沒看過是吧?啊?」

  她一下子甩開瞭我的手,然後拿著我的手腕向她的胸脯上摸去。

  我卻沒有順水推舟的摸瞭上去,我伸手攬住她的後脖頸,鼻尖頂著她的鼻尖,眼神裡光彩奪目,輕聲地說道:「可我就喜歡你這種身材。」

  劉若佳一臉不可置信,神情不自然地笑瞭笑道:「你把我撩到瞭。」

  「你變瞭狗子,真的。」

  劉若佳往後退瞭退,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看著我。

  「你沒發現嗎?」

  我一頭霧水,問道:「變瞭?我怎麼沒覺得?」

  但是她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我有些不同瞭,變得更……流氓瞭?

  「變男人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別說講葷段子瞭,我掐你腰一下你都耳朵紅。」

  劉若佳的小手不知不覺的摸到瞭我的腰上,用力一扭。

  「現在居然敢調戲我瞭?還敢不敢瞭?嗯?」

  我痛叫一聲,身子被掐的直躲,嘴上還不落下風:「你趕緊給我松開,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劉若佳來瞭興趣,小手有分寸的捏著我的腰間軟肉,既讓我感到疼痛又不會傷到肌肉。

  「來來來,我就站這裡,你怎麼讓我好看啊?」

  看著劉若佳一臉挑釁,我忍不住想嚇唬她一下,捏住瞭她光潔的下巴。

  「來!啊……」

  劉若佳把紅潤的小舌吐瞭出來,那上面還有一層亮晶晶的香津。

  「來親啊……」

  一股無名火起,我在她驚詫萬分的眼神中,狠狠地堵住瞭她柔軟的嘴唇。

  她本來就沒有想到我敢親下去,所以我的舌頭長驅直入,直接到達瞭她濕潤的口腔內,大舌勾住瞭那小巧濕滑的香舌,舔舐起來。

  「嗚~」

  劉若佳睜大瞭眼睛,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小手推搡著我。

  到嘴裡的肉自然沒有吐出去的道理,我既溫柔又強硬地吮吸著那條柔膩濕滑的小嫩舌,感受著劉若佳熾熱的鼻息噴吐在我的面頰上。

  劉若佳推瞭一會兒發現推不開,力氣逐漸小瞭下去,反而逐漸的放開瞭,那條小舌也不再躲閃,主動的纏瞭上來,和我糾纏在一起。

  空氣中散發著淫靡的氣息,過瞭好一會兒,我才放開氣喘籲籲的劉若佳,一條透明的銀絲兒掛著兩人的嘴唇上,在空中斷開。

  「就這一次,沒有下次瞭。」

  劉若佳臉紅紅的轉過頭,不看我的表情。

  「你怎麼不反抗瞭,沒想到我敢親下去吧?」

  「是我親你,我想怎麼親就怎麼親,你管得著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 」

  「哦你個頭啊,趕緊離姐姐遠點,你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沒說話,舔瞭舔嘴唇。

  「滾!」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我和劉若佳說說笑笑,沿著破敗不堪的土路一直向著北面走去,那是我們來時的路。

  越走越詭異,道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一片寂靜,就好像這個世界隻有我和劉若佳兩個人瞭。

  越靠近我們來時候的方向,我的腦海就混亂,一幕幕模糊的、清晰的、詭異的畫面不斷在我的腦海中閃現著,甚至……我看見瞭一張酷似甄妮的臉。

  「你怎麼不說話?」

  劉若佳瞅瞭瞅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應和瞭一聲「啊?」

  「不是,我怎麼總覺得你有些事情在瞞著我啊?」

  劉若佳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語氣是肯定的。

  「從來的時候就不對勁瞭,你在車上做的夢和這個有關系嗎?」

  「還有就是前天晚上,我一靠近你就像是撞鬼瞭似的,我當時就想說瞭,你是不是看見瞭什麼?」

  「都現在瞭,你還想瞞下去嗎?」

  劉若佳連珠箭似的向我發問。

  我有些無話可說,雖然有各種願意,但終究還是我隱瞞瞭我早就知道這個村子有詭異的事實,我之前也曾經想過,是不是當天晚上就走是不是我們就不會有人死,是不是我們就可以走瞭?

  但是思來想去我還是放棄瞭這個想法,我們可能更早就陷入瞭這個詭異的境地裡瞭,可能我從接到甄妮的邀約的時候,詭異就開始轉動瞭。

  想到甄妮,我的頭又疼瞭起來,和她的一幕幕似乎都印象深刻,但是仔細一想,一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又湧上心頭。

  「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沒有回答劉若和的話,反而問瞭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我是因為……我……」

  劉若佳也頓住瞭,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她越想,臉上的表情越怪異,越來越不可思議。

  她嘴裡叨咕著:「我是因為……因為……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

  我抓住她的雙肩,再次發問:「我知道啊,你不是說會有兩個閨蜜來嗎?」

  我最後露出一種探得真相的激動:「你閨蜜叫什麼啊?啊?你能說出來嗎?」

  劉若佳隻是搖頭,表情管理已經有些失控瞭。

  為什麼啊?我一直以為是我來到這個村子才會遭到這些詭異的事情,可誰想到從一開始,從甄妮,不,從那個鬼東西邀約我開始,我就已經無法脫身瞭。

  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可笑,我和甄妮算什麼?

  我竟然和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一個隻存在虛假的記憶裡的鬼東西發生瞭關系,甚至是說付出瞭感情。

  這算什麼,人鬼情未瞭?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甄妮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全部埋葬在這裡,但是於此同時,我的內心又出現瞭一個疑惑,甄妮明明可以讓我留在屋子裡,為什麼要讓我們出來?

  根據我的推測,出來的越早,我們找到線索活著出去的希望越大。

  「所以說,甄妮是不存在的?」

  劉若佳似乎是想要從我的嘴裡得到肯定一樣。

  我點頭道:「不僅是不存在的,她還修改瞭我們的記憶,我現在想想她居然會出現很多我們在高中一起學習生活的畫面。」

  「修改記憶?」

  劉若佳皺起瞭眉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好像沒有關於甄妮的記憶,我之前潛意識的以為甄妮就是我們的同學,我被修改的記憶似乎隻是來到這裡的原因。」

  我盯著她問道:「沒有嗎?一點都想不起來?」

  「沒有,一點也沒有。」

  我忍不住閉上眼睛,腦海中思緒翻滾。

  這一切應該都起源於我,沒錯瞭,隻有我有關於甄妮的記憶,其他人應該都沒有的,我被什麼東西盯上瞭,可能是由於我的預知能力或者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睜開眼睛,腦海中的閃過的畫面越來越多,我看到,一個女人被綁在木樁上,熊熊烈火在燃燒著,漸漸的燒到瞭女人身上,女人的哀嚎被鎖在火海裡,周圍一群衣著樸素的村民在跪拜祈禱著什麼,一個男人被按在地上打的奄奄一息,那張淳樸的臉龐已經鮮血淋漓,但是我還是能從男人身上看出甄父的影子,男人掙紮著,想要掙脫,但是人力有限,他隻能眼含血淚看著女人被烈火吞噬。

  「你,你怎麼瞭?」

  劉若佳看著我眼睛裡的黑色光芒越來越多,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露出一個略顯詭異的笑容,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豎起瞭一根……小指頭。

  「噓……」

  眼中的黑芒湧動,那畫面好似我身臨其境一樣,隨著我更加的深入瞭解,一個故事在我的腦海中勾畫成型。

  這個處在大山深處的村子世世代代都供奉著狐仙,村子地方偏僻,村民的生活幾乎都靠農作為生,很難相信在這個吃飽飯是最基本生活需求的世界還有人為瞭吃飽飯而奔波。

  村子是典型的封閉式小農經濟,村子農作物的灌溉都靠著那條村子後山的大河水來灌溉,而每當氣候幹旱數月不降雨的時候,當地人就回去祈求狐仙,為狐仙送上祭品,以期望一場大雨來拯救莊稼。

  而所謂的祭品,就是年少貌美的女子,不知道這規矩是怎麼來的,隻知道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為祭品的,狐仙會降下旨意,指定村子裡的一個少女成為祭品,以火祭的方式祭獻給狐仙。

  每次村子裡突遭大難,向狐仙獻上祭品一定能化險為夷,這也讓村民對狐仙更加堅信不疑瞭。

  這個村子的村長,就是每一代的能解讀狐仙旨意的人,而這一次,狐仙的旨意是讓他祭獻自己的女兒!

  一邊是千百年來的堅守,一邊是血肉至親,村長還是選擇瞭保護自己的女兒,他假傳狐仙的旨意,把祭品改寫成村子裡一個特別窮苦的人傢的女孩,那個女孩雖然生在窮苦人傢,但是長得十分貌美,那個女人就是甄妮。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瞭,甄妮被火祭,而村長的女兒偏偏十分善良,在村長一次夢話中聽到瞭自己才是祭品的事實,良心愧疚,寢食難安,總在有意無意地照顧甄妮一傢的生活。

  而很快甄父就感覺到不對勁兒瞭,因為祭獻是村子持續很久的習俗瞭,除瞭一開始無法接受親人離去的事實,但是後來就會慢慢習慣瞭,而村長女兒的特殊照顧讓他感覺到瞭蹊蹺,這個淳樸的中年漢子多次試探後,終於搞明白瞭前因後果。

  一瞬間,濃濃的惡意湧上心頭,一個善良的村長女兒,一個淳樸老實的男人,在這一刻,男人也想讓村長品嘗一下失去女兒的滋味。

  但是老實的本性讓他無法做出來殺人的舉動,他思來想去,想出瞭一個絕妙的主意,他利用村長女兒的善良,經常在他面前哭訴對女兒的思念,他說都是他的過錯,沒能保護女兒,他甚至想自殺去為沒能保護女兒贖罪。

  他成功瞭,村長的女兒自殺而亡,吊死在一顆槐樹下,槐樹特別高大,女人爬到瞭樹冠上掛著繩套一躍而下,而狐仙受到瞭欺騙,自然不會降下恩賜,幹旱之下,莊稼顆粒無收,村子裡開始餓死人瞭,村民想要出去,但是他們驚恐的發現沒有路能讓他們出去瞭。

  他們困死在瞭村子裡,時間長瞭,餓極瞭,甚至……

  最後一個活著的人是村長,終於沒有吃的瞭,他已經瘋掉瞭,他挖出瞭一具頸椎斷裂的嬌小屍體,神色貪婪,他餓極瞭……

  時間慢慢過去,再也沒有能吃的瞭,隨著他的死去,村子逐漸歸於沉寂。

  畫面消散,我的神智也慢慢恢復瞭,看著劉若佳一副被我嚇到瞭的樣子,我眼睛瞇瞭起來,問道:「怎麼瞭?」

  「沒,沒什麼。」

  她搖瞭搖頭,什麼都沒說。

  我輕笑瞭一聲,笑聲在寂靜的環境裡有些刺耳。

  「我已經找到瞭出去的方法瞭,大傢都會沒事兒的。」

  我自信地說著。

  是的,我已經找到瞭方法,既然是狐仙封路,那就將祭品獻給狐仙嘍,在畫面中,我發現瞭一個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隋熙長得特別像畫面裡的一個女人啊……

  我眼底閃爍著一股極其淡的黑芒,我神情自若,似乎真的能帶大傢出去一樣。

  「走吧,回去吧。」

  其實那個黑盒子因該對我們活著出去有很大的幫助,但是明明有更簡潔的方法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呢?

  想著隋熙嬌小的身體和可愛的臉頰,我瞇瞭一下眼睛,喉嚨中發出一聲極其低微的輕吟。

  劉若佳呆呆的被我拉著,向著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