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歲的尤海要結婚瞭。婚宴定在明年一月二號。不知情的人以為是爭開門紅;知情人心知肚明:女方催辦多次,拖過明年就悔婚。
女方在N市算是響當當的傢族,爹是市國土局局長,遠親近親們遍佈政、商、藝諸圈,得罪其中一個,面臨的將是降維打擊。尤海不敢得罪。
尤海堪稱鉆石王老五,臉皮厚嘴巴巧,桃花運行瞭一年又一年,閱盡人間春色。難得的是,他擁有一大票崇拜他、真心為他助威的男性好友。他凡爾賽他的光榮史,和盤端出各種技戰術,給他們介紹女朋友—包括他自己先用過的,出手大方。
他答應結婚,最後一根稻草是未來嶽父的一番話。嶽父說,我清楚你以前的花花草草。沒關系,婚前的事一筆勾銷,婚後好好跟我閨女過日子。
嶽父個子大肚量大,和顏悅色,不帶一絲威脅,他聽從嶽父的囑咐。他很為嶽父的女兒感動:願意嫁給我,相信我當好老公,我自己都沒有信心。
但是,他心不甘哪!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一副好皮囊,身懷床上絕技,居然被一張紙徹底捆住?天理何在?我跟女人玩,哪一個不是你情我願,我灑向人間的都是愛,何錯之有?
12月下旬某天,天氣反常地暖和。他穿一件薄毛衣一早出小區,找一個外地人開的小店吃早點。手機響起。一個好友問他在幹什麼,他說吃早點,好友問,吃完之後呢?他說陪老婆置辦東西。好友說,你被招安瞭,要當新時期社會主義新人瞭。
他聽到,眼淚差點出來。他一口吞掉白糖糕,灌半瓶鮮奶,說,你才被招安瞭呢。
好友說,開玩笑啦。沒別的事,問候你一下。結婚事多,用得著我的地方,你言語一聲。
他說,陪我吃中飯。
他們約好地點,在他所住小區的城市另一頭,某豪華廣場的餐飲區。他跟未婚妻解釋,他有事要辦,置辦東西的事可否改日?未婚妻正跟幾個遠道而來的好友小聚,爽快地說,沒關系,我倒怕你幫倒忙,我們幾個姐妹搞定。
他感謝未婚妻的體諒,心生小小的負疚。好友的話,刺激他決定婚前最後一搏,幹出一番驚天地、此生永難忘的風流事來。
他搭新開通的地鐵一線到新城區。出站後,他置身於一片鋼鐵森林中。這裡是政治和經濟的新中心,一不小心會碰到省廳的年輕處長,或是跨國公司駐中國辦事機構的海歸麗人。
好友先到。歪戴一頂貝雷帽,圍一條菱形格紋的圍脖。他拍好友的肩膀,說,好傢夥,直把N市當巴黎。好友幹笑道,我不像你天生麗質。我長這副德行,要引起女人註意,隻有劍走偏鋒。
好友的話讓他感動。他從背包裡取出一本書,說,我親筆簽瞭名,送給你。
好友瞅一眼書名,“把妹達人”,撲哧一笑,說,你寫的?
他說,我哪有閑工夫。美國鬼子寫的。招數大部分靠譜。你好好讀讀,不懂的地方問我。我的實戰經驗豐富。
好友念印在封面的豪言:隻要方法用對,沒有泡不瞭的妹!!!翻瞭幾頁,嘖嘖稱奇,肺腑之言,肺腑之言。
尤海說,別忘瞭我的題詞:自古深情留不住,從來套路動人心。
好友收起書,鄭重地說,謝謝指點。N市的女人以後就移交給我瞭。哦,對瞭,你哪用得著學套路,女人排隊等你吧。
尤海自負地說,差不多。讀這種書的人基本上是像你一樣先天不足的人。
好友反擊道,算瞭吧。你得瑟你牛逼,當心你玩過又甩掉的妹子哪天報你一箭之仇。
他說,誰?誰敢?再教你一招,進去的時候就想好怎麼出來。我從來不踩雷。
好友說,你得瑟你牛逼。結瞭婚,你還能怎樣?
他被打到痛處,長嘆一口氣,說,說得不錯。我,真不甘心。天下的好女人,還有多少沒機會那個什麼。
他們坐在外頭,點瞭幾份油炸食品,馬馬虎虎,填個肚子。好友說,說正經的,一跨年,你真的準備金盆洗手當和尚?
他面有痛色。
好友說,別難過,還有幾天,隻爭朝夕。
他小聲說,真有這個打算。從今天開始,到今天結束,我想大幹一場。
哈,就一天?
對,明天起,每天排得滿滿的,人盯人,孫悟空都脫不開身。
好友摘下貝雷帽,捏在手裡,興奮地說,能不能劇透大幹一場的情節?
他說,保守估計,拿下四個。
好友說,老哥,你像中國足球隊,剩下的時間不多,能達標嗎?
他說,沒問題,中國足球隊算個球。跟他們比?我臨門一腳,一球不失,天黑之前結束攻門。
好友禁不住往下看尤海的褲襠,說,哇塞。我們點的好像不太給力,應該加紅參三鞭湯,我怕你……
尤海不以為然,說,別擔心。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我從來不靠吃什麼上陣。喂,等一下,等一下。你看那邊。
那邊,星巴克門口的小座椅邊,一位漂亮小妞邊翻雜志邊喝咖啡。尤海看不清雜志封面,但斷定那是外文原版雜志。她專註泰然,無視周圍的世界。她穿西裝裙,露出絲襪包裹的長腿,閃亮的高跟鞋被腳叼著,晃來晃去,晃花瞭尤海的雙眼。
好友說,看到瞭。性感。今天大幹一場,她是第一個?
尤海說,我猜她是海歸,在某座寫字樓上班。
好友說,海歸?味道會不一樣嗎?海帶味?
他輕蔑地看一眼好友,說,回頭把我送給你的書仔細閱讀,再不行,我給你劃重點。女人的味道個個不一樣,海歸嘛,也許香一些。
也許難度會高一些。
那要看誰上瞭。
好友說,我當吃瓜群眾,還是……?
你走開比較好,別讓她誤會,以為你泡她,她肯定跑得風快。
好友站起身,戴好貝雷帽。尤海伸出手,說,給我.
好友識相,從兜裡掏出車鑰匙,遞給他,說,你也是,泡妞不帶自己的硬件。別糟蹋我的車,我還欠好大一筆車貸呢。
他說,把我當什麼人瞭?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我保證給你的車留香,那種香。
好友冷笑,說,服瞭you。 祝你圓滿成功。
尤海調整座椅,直對著她,眼睛放肆地盯著看。她從雜志上抬頭看過他幾眼,面無表情。十來分鐘後,她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從座位上優雅滑出,朝大馬路走去。在最短暫的一刻,她回望他。
她扭著屁股,三步兩搖地過馬路。他想先觀察一下,看她進哪座寫字樓。綠色指示燈倒計時,還剩幾秒鐘,他等不及,沖下老長的斑馬線。走到彼端,一輛皮卡在離他幾厘米處急剎車,長滿胡子的男司機對他飆三字經。他心裡說,哼,有種叫你老婆過來,老子三秒鐘電倒她! 不,一秒鐘!
她走進一棟淺藍色幕墻的寫字樓。他跟著走到電梯旁。一小群人已經排成一行,等待下一臺電梯。他排上隊,跟她隔著三個人。
他隨人流湧進電梯。她站在角落,面對門,他猜她上班的樓層高。他擠到後頭的中間位。他們的視線在空中對撞一秒鐘,火花飛出。待電梯門關閉,後面的人紛紛報樓層,請門邊的仁兄幫忙按。她報22層。他沒吭聲。
電梯攀升,她往前面換位,極快地掃瞭他一眼。他挪動幾步,站在她身後。其他人也在調整站位,把他推向她。她柔軟的身體貼著他,她的香水味刺激他的鼻翼,他的陽具抽搐。他盡最大的努力控制,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在變硬,頂到她的大腿部位。她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微笑著。她說,對不起,人多。
他點瞭點頭,說,沒問題。
她扭動一下,然後轉身面對他,說,你挺準時的,等一下我帶你見老板。老板欣賞準時的人。
她的普通話帶當地口音。他愣瞭一下,立即接招,說,是啊,生意不好做,每一單都要做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
她說,我們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提芬妮。
他說,我叫湯姆,湯姆的湯,湯姆的姆。
提芬妮笑起來,露出兩排糯米碎的白牙。周圍沒有一個人顯示出關心他們的對話。他敢肯定,每個人都在豎著耳朵聽,而且暗笑他的英文。他佩服提芬妮的機智,四兩撥千斤的應變能力。他不知道他們會在何處交鋒,但很快會有結果。他躍躍欲試。
電梯停下,幾個人下,幾個人上。她說,我們先在20層下,拿一些資料。
她報的是22層,突然更換,必有所圖。他說,可以。
他們保持沉默。他們在20層下。左轉,走到走廊的盡頭。她取出鑰匙,打開一間辦公室。她低聲說,進來吧。他問,你的辦公室?她說,不是,我同事的。她臨時出差,請我代收一些文件,即時轉給老板。
她小心鎖上門,她轉身面對他,說,中飯我沒吃飽,你呢?
他抓住她,將她推到整潔如洗的桌面上,雙手插住她的腰帶。她在小坤包裡摸索著拿出一個避孕套,由他幫脫西裝裙、絲襪和內褲,幾下解決。他毫不客氣地插入她體內,輕而易舉地滑入她潤滑無比的陰唇之間,她高興地哼一聲,抬腿環上瞭他的腰。他的手滑到她的乳罩下面,推到乳房上方,含住她乳頭,忘情地吮吸。
她弓起背,達到高潮。她用手掩嘴,不讓嗚咽聲飛出。他將陰莖盡可能深地插入她飄搖的陰道,大喊一聲,追隨她達到高潮。
尤海從她身上抽出。她取下用過的避孕套,扔進垃圾桶內的小塑料袋,系好,拿到裡間的廁所沖掉。她帶回一塊濕毛巾,清洗他的陽具,清幹凈後吻上十來遍。他滿足地哼哼。他想,這麼容易這麼爽,為結他媽的婚放棄別的女人委實可惜。
他們有條不紊地穿好衣服,走出辦公室。他牽著她的手走向電梯。他抓緊機會問藏在心裡的問題,你是海歸嗎?
她說,我?不是。省科技師范學院畢業。問這個幹什麼?
不, 不為什麼。你的氣質,很像海歸,還有英文名字。
她沖他一笑,說,我覺得你像海歸。菲律賓的博士?
他走出大樓,覺得自己可笑。海歸如何,清北又如何,能不能操出境界才是硬道理。她認定自己像海歸像博士,為什麼是菲律賓的博士?
他頭一搖,把提芬妮搖掉,把海歸博士菲律賓之類的搖掉。他還有未完成的任務。他不經意地摸摸下體,軟瞭點,需要休養生息。他對自己有信心。硬起來不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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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到地下停車場,找到好友的車,打瞭幾次火,才把車發動。他無奈地搖頭,怪不得好友泡妞多艱,哪兒哪兒都有窟窿。
中午吃油炸,剛才耗掉精血,他感覺特別渴。他在車上翻找,想找點喝的,一無所獲。哼,這小子,車子弄得像和尚廟,要什麼沒什麼。他打開雜物箱,赫然發現好幾包安全套。
哈哈,這個準備過度,可惜用不上。
經過一座美術館,醒目的招牌引人多看幾眼。他平時絕少惠顧博物館美術館之類的場所,沒時間,沒興趣。這會兒,他想進去看看,優雅的場地,訪客一定寥寥,正好不受打攪補充元氣。
開放的展廳隻有一間,裡面就兩個人。一個身穿制服,打著哈欠,顯然,屬於美術館的工作人員。另一個是位女性,駐足一幅畫前,沉醉其中。那幅畫不知道畫什麼,色彩養眼,大塊的綠,大塊的藍,堆在一起倒不違和。他走近,近到可以聞到女士的發香。
女士回過頭,瞥他一眼。她大概三十挨邊,腦門發亮,雙眼皮明顯,差不多到三眼皮,波浪短發,嘴上塗瞭淺紅色的口紅。他沖她一笑,說,挺有趣的畫。
她回應道,挺有趣。
她站著不動。他站著不動。
他說,人不多,可以充分欣賞。
她說,就是,不用盯著誰的後腦勺,不必擔心在一幅畫前站太久影響到別人。難得的享受。
他說,可惜,能欣賞的人不多。這個時間,隨便找一間茶室,裡面人山人海。
她點頭,說,是也不是。
他被繞暈。
她說,美麗的畫作無人欣賞,是可惜。但是,極品畫,能撞擊人心的畫,出世時往往缺乏知音,隻有等畫傢商業成功之後,好評才像潮水漫無邊際。
女士文雅。他興趣上來,決心拿下。他調集自己不多的文化儲備,乘機用上。他說,完全同意。欲將心事付瑤琴,弦斷有誰聽?
她問,你說什麼?
哈,原來她的文化段位並不高。他松弛下來,說,就像人,茫茫人海,值得欣賞的人太少,懂得欣賞的人更少。
她點頭。這個,她聽得懂。他問,經常來?
她說,一次不拉。N市的底蘊不夠,走紅的大咖畫傢多不願意來。要解饞,得跑北上廣。
他說,沒關系,你來瞭,我來瞭,後面自有人來。
她移動腳步,徐徐走出展廳,他自然地追隨,一起走到後院。雅致的小樹林間立有幾座雕塑,在尤海眼中,好像個個缺胳膊少腿。他們走進紀念品商店,她買瞭參展畫傢的紙質版。他猶豫片刻,買瞭幾幀書簽。
他們坐到透明玻璃環繞的咖啡室,她點瞭手沖咖啡,他點瞭一杯當地產的綠茶。耳畔響起舒緩的背景音樂。跟這位小資情調的女人坐在一起,伴著咖啡香氣,有話沒話地聊聊藝術,未嘗不可。可是,他志不在此,今天不是。
她漂亮的手翻看著畫集,仿佛和畫傢建立起沉浸式的情感連接,把他晾在一邊。
他決定試探一下,實在不行,趕緊找下一個目標。他問,是不是賞心悅目,有欲罷不能的感覺?
她抬起頭,眼神恍惚,說,啊?你說什麼?
他指著畫集,說,能和畫傢心靈交流真好。
她說,抱歉,我真的進入交流隧道,一下子出不來。你的感覺超好。
他註意到,她說話稍用力,長脖子的青筋鼓漲。他謙虛地說,對藝術我感覺永遠需要學習,就像對女人。
她的眼睛放光,但沒有接招。她說,我喜歡旅行,走過很多國傢,每到一個城市,最想去的地方是美術館,離開時,最念念不忘的是一幅幅佳作。前幾年,我在阿姆斯特丹的梵高美術館,看著他那幅《杏花》,我瞬間淚流滿面,無法移步。
他說,梵高瞭不起,賣價世界No.1,畫作兼具深度和廣度,沒法不震撼。你的修養這麼高,在大學教美術?
她說,哪裡。一間私立學校的老師。
聽口音,你不是當地人?
不是,我是浙江人,哪裡合適哪裡就是我的傢。
她扳回話題,說,藝術畢竟是藝術。交流過後,記得走出來,面對現實。現實有時候讓人失望,有時候卻讓人興奮。
他說,深刻。我請你吃飯,咱們接著聊?
她不假思索,問,好哇。去哪兒?
他說瞭附近一傢酒店的名字。她皺皺眉,說,俗。不如去我傢。就在附近。
她如此大膽,就不怕引狼入室?而他,也擔心遭仙人跳。他想,此女不像是壞人,說不定跟我一樣,帶著任務出門。今天,我豁得出去。
她所在的小區走路不到五分鐘。她住第六棟,十九層高,她住602室。她推開門,一股新鮮的油漆味撲面而來。她說,剛買,重新油漆過,訂的新傢具還沒有全部拆封。
他小心地在拆封和未拆封的傢具中穿行,一邊贊美她的品味。他發現,每間房間漆成不同的顏色。客廳是柔軟的淡藍色,嶄新的沙發和Hello Kitty墊背。
他們坐下來,她問要不要喝什麼?他說不用。她說,哦,臥室還沒有帶你看,想看嗎?他說,就怕不想出來。
她伸出手,說,跟我來。
臥室漆成多重色,波浪紋格局,新床邊的茶幾上擺瞭一臺胖乎乎男孩托起的圓柱照燈。男孩全身赤裸,小雞雞勃勃有生機。床頭上方掛瞭一副油畫,一頭雪白的綿羊舌舔赤身裸體躺在地毯上的美婦。這一看,把他的下體看翹。他說,你睡得著?
她說,當然,踏實得很。
他說,你請我來,不是光參觀你的新傢吧?
她走近,吸吸鼻子,凝視著他,說,不是。不是跟你說過,我每到一個地方就要走訪那兒的美術館嗎?我還有一個愛好,每看到一個美好的男人,我盡可能零距離交流。
他說,我符合標準?
每一寸。
呵呵,謝謝。進你的新傢,應該帶禮物,喬遷之喜嘛。我該送給你什麼?
她捏捏他硬朗的下體,耳語般地說,正好,就這個。
他們重新坐下。她依偎著他,吻他的耳朵,然後是嘴。 她的氣息甜美而溫暖。他摟著她,凝視著她的眼睛。 她說,我那兒早就濕瞭,還痛。
她脫下馬甲,脫下牛仔褲,手指摸到白襯衫最上面的紐扣,解開,然後下一粒,下一粒,下一粒。他輕聲說,好的,好的,好的。
她脫掉肉色乳罩和棉質內褲,一絲不掛地站在圓桌旁,張開雙腿,向前彎腰,直到她的上半身靠在桌子上。 她向後伸手,用雙手抓住她光滑的臀部。 她轉頭調皮地沖他咧嘴一笑,把自己掰開。她問,你的禮物準備好瞭嗎?
他再次被她的大膽所驚呆。時光啊,你走得太快,尤海我都有點跟不上。
她立身,走過來摟住他的脖子,說,我以為你喜歡後面。站那兒,你可以看到美術館的樓頂和招牌。風景極佳。
尤海說,好是好,我插進去的角度有點難。
他們接吻,從緩慢試探過度到猛烈激情,不超過三秒鐘。他們倒在她的新床,纏繞到一起。她的手摸著他的陽具,說,嗯,滑滑的,跟我的一樣。我把一切交給你,任你走天涯。答應我,讓我至少來五次。
他深吸一口氣,說,五次不能保證,一次一次來吧。你自己數。
他進入她體內,如同進入春潮後的河泥。感覺美妙,太好瞭!
她的嘴唇微微張開,一次又一次地輕嘆,超好。 超好。 留在裡面。 嗯。嗯。
他一小時前射過,持久力超常。他在她裡面堅硬地呆著,像跳一場舞蹈,單人跳幾段,雙人跳幾段,休息片刻,又周而復始。他不知道她高潮瞭多少次,絕對超過五次。圓滿完成她交給的任務,他無比自豪。
她濕熱的陰戶緊抓住他的陽具,他們的身體一起顫抖。她滾瞭下來。 他仍然筆直地挺著。她說,你真棒,超人。
尤海卻高興不起來。歲月是把殺豬刀,誰也不繞過。極限運動不能多做。他的耐久,耗費瞭多少精血。
她盯著尤海的眼睛,手指撫摸著他的陽具,輕輕掠過光滑的皮膚。她說,太棒瞭,真舍不得你走。下次美展,我們再見?
他說,一定。
尤海幾乎扶著墻離開。哦,忘瞭問她的學歷。去他媽的學歷,跟做愛有毛關系?能談藝術,能去阿姆斯特丹看畫流淚的人,學歷能差嗎?
他朝大學城方向開。本市最高學府N大學以前被評為211大學,這幾年好像改瞭叫法,分一流二流什麼的。沒準兒能碰上一流女學生。他笑瞭,為自己奔學歷泡妞。
臨近跨年,店傢裝扮得喜氣洋洋,駭人的廣告輪番轟炸。他隨意挑一傢便利店,車停在樓後。他想買一瓶飲料和兩隻肉包子小補精氣。櫃臺後面是一位二十來歲的苗條女孩,臉稍寬,短發染成棕色,奶子挺在制服包裹的胸前。打分的話,長相70分,身材過90。
他把飲料放在櫃臺,指著保溫櫃裡面的包子,說,來倆兒。一起打包帶走。
女孩利落地將飲料和包子放進一隻塑料袋。她的頭發從小圓帽裡滑落,遮住她半邊眼睛。她抬胳臂把頭發掃回,短袖制服的袖口露出黑森的胳肢窩。他心頭一動。他改主意瞭。
他說,不打包,我就在這裡吃。
她說,好的。大哥,我給你建議一下,吃包子,配我們店的米漿是絕配。
他說,聽你的。
她為他拿瞭米漿,說,要不要嘗嘗冰皮月餅?新到,反應不錯。
他說,聽你的。
他選好座位,面朝她坐下。他逐一嘗試,發現味道都不錯。他觀察,女孩對每一位顧客都熱情接待,沒客人的時候,她手腳不停找事做。女孩敬業,老板一定喜歡。他的眼睛追隨她的胸部,他決心把她拿下。
他吃好,回到櫃臺,問她,謝謝你的推薦,我非常滿意。還有什麼值得推薦的?
她認真想瞭想,說,要看你還餓不餓。
他盯著她粉嫩的嘴唇,說,見到你,胃口超好。
她的臉一下變得通紅,眼波流轉,帶點口吃地說,隔壁店的東西更便宜,選擇更多。你到隔壁看看。
隔壁的確有另一傢便利店,跟這傢,中間隻隔著沙縣小吃。女孩實誠,老板知道不一定喜歡。
他說,開玩笑的。我吃不下瞭。
她緩過勁來,說,我知道你開玩笑。我覺得,大哥你像一個人。
他問,像誰?
她說出一位兩個字姓名的影星。他很受用,嘴裡說,不像,沒他帥。
她摸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說,大哥你看,仔細看,我就是覺得像。
他裝著看照片,眼睛盯上她的手,她的手指像棉花一樣松軟蓬松,如果握住陽具,感覺會非常好。他說,真有點像。
她說,不如他帥氣,但比他Man。
身後出現幾位新顧客,他讓出站位,在店裡轉悠。他盤算,完成力擒四妞計劃,剩下的時間不多。等她呢,還是趕緊找下一個目標?他決定,等!她的長相還行,個性好,值得等。
看到櫃臺空出來,他隨便抓瞭一盒口香糖,回到櫃臺。她高興地說,咦,你沒走哇。
他說,沒走,我們還有話沒說完。
她發愣,說,沒說完什麼?
他說,你說我比那個明星更man,我想聽聽,都有哪方面?
她上下打量,頭偏過來偏過去,說,你沒化妝,素顏。我們看得到的明星照,化過妝,PS過的。大哥你就是man。
他湊近,說,光說不行,要不要找地方驗證下?
她的臉又變得通紅,說,我,沒時間,要過四個小時換班。
他說,明白。可惜,那,咱們回頭見。
快走到門邊,身後傳來她的呼喚,她說,你在外面等一下。
他走到門外,悠閑地看著周邊的風景。五六分鐘後,一輛摩托車急駛而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停好車,邊走邊取頭盔,狠狠地抱怨:現在的年輕人不懂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不問別人方不方便,什麼棺材玩意兒。
大叔走進便利店,跟櫃臺的女孩講話,情緒激動。女孩接著閃入員工休息間。
她重新出現在他面前時,脫掉瞭制服和小圓帽,頭發紮成馬尾,顯得更加年輕,他生出愛憐之心,想一把抱住她。她問,我開電瓶車,你有車嗎?
他說,有,停在樓後面。
他們坐進車。車窗帶深色,外頭基本看不清楚。他看著她,她對他微笑,問,去哪兒?他說,你想去哪兒。她說,我聽大哥的。
他開瞭十來個街區,把車停在一棟商住兩用大樓的後面。他說,我們在車裡聊一會兒,行不行?
她點頭。他問,你叫什麼?
她說,小閩,福建簡稱的那個閩。
他伸出手,說,小閩,你好。
她說,大哥你好。
瞧她面有倦色,他說,在便利店打工挺辛苦。
她說,是呀。我最近加班比較多。剛才的大叔,我經常替他的班,今天他實在有事,還是來瞭,罵的話好難聽。
他問,為什麼不找個輕松一些的工作?
她說,當然想。我讀大二,成績一般,沒顏值沒關系,輕松賺錢的工作輪不到我。
他說,你的顏值高哇。而且,你做事認真負責,當老板的沒有不喜歡的。
她說,我就是愛做事,停不下來。我爸爸開便利店,我從小幫忙,習慣瞭。去年我媽病瞭,花瞭好多錢。
他心想,呃呃,哭窮的節奏。她不是白來的。他不想點破,看她怎麼說。
她說,傢裡叫我接手,我不願意。自傢店,開在縣城可以,到大城市跟加盟店沒法競爭,我的理想是,等我畢業,等我媽病好,我在N市開加盟店。
他猜,小閩接下來會提要求:大哥,你投資,不多,幾十萬,我負責打理。
她沒說,陷入短暫的沉思。
他說,便利店好賺,但發不瞭財。
她說,沒關系,當老板不管大小,總比打工好。發大財的事我不敢想。我叫小閩,小閩小命,懂得知足。
他摟著她的肩膀,她自然的依偎在他的懷裡,他把她的頭挪過來靠近自己,嘴唇向她湊過去。她張開濕潤的小嘴,舌頭猛地伸出來,鉆進他口中,攪拌他的舌頭。小閩比美術館遇見的女人—她叫什麼來著?—懂接吻,靈活的舌頭在他嘴裡自如地卷曲,持續很久。
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地說,在外頭在車裡,挺刺激的。
他問,你不怕?
她說,你不怕我就不怕。
她的一隻手插入他雙腿之間,開始觸摸、感受。激情之下,她的倦容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潮紅的面頰和急促的呼吸。她的手感很好,觸摸直接。他的陽具在平穩地復蘇。但是,他不想匆忙迎戰。她不知道他有多累。如果不是她青春逼人,他很難比較快再起性趣。
他說,我們坐後頭吧?
周圍沒有人,他們迅速打開車門,迅速轉移到後排。她跨在他腰上。他們仍然穿著整齊,嘴貼在一起。她的氣味幹凈、明亮。她微微向後靠,他看到她腫脹的嘴唇上的濕潤。
他們對視。他能感覺到自己下體不安分的騷動。好吧,來吧。她解開她褲子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摸索瞭一會兒,然後拉拉鏈。
他們再次親吻,他的手迅速移向她拉開的拉鏈下面探索,找到她的肚臍,繞著它轉圈,然後向下探到她的內褲松緊帶上。她的腿稍微張開。穿過松緊帶,向外拉伸。透過她蓬松的陰毛,發現倒三角形底部濕潤、光滑。哦,青春!幾分鐘前,她顯得那麼疲倦,現在她火熱、開放,像開閘的河流一樣撲騰。不一會兒,她全身濕透,劉海結成團,粘在一起。
特別的女孩。光靠接吻、撫摸就可以性欲燃燒。他有些疲倦,本可以借手為她服務,自己休息,滿足她,一舉兩得。不,他不想偷懶,他要一路走到底。
他專註於他的手指,一股溫暖的溪水順著他的指關節流下。她的身體稍微繃緊,她發出瞭一聲嘆息。過瞭一會兒,她把手放在他陽具上,說,現在。
他追問,現在?
對,現在。
他拔出手指,沒來得及把她壓到座位上,她滾過來跨坐在他的腿上。他先幫她脫下內褲。小閔站起,讓他脫下自己的長褲和小褲頭。她重新坐下,閉上雙眼,咬著下唇,引導他就位。他陽具的頭部從她的陰唇之間滑入通道。他們都足夠光滑,他沒有遭遇任何抵抗。她的陰道緊緊抓住他,他向前移動臀部,讓自己全根沒入。
哦,媽呀!她發出呻吟。
他低頭看著她那雪白的皮膚,她恥丘上淡色的陰毛,她雙腿之間溫熱的洞口,他的陽具似脫韁的野馬,奮不顧身,勇往直前。
哦,媽呀!她發出更高的呻吟。
汽車隨著兩人有節奏的肉體碰撞而輕輕搖晃,小閩輕柔的呻吟不絕於耳。此地此聲,給他們的做愛帶來令人難以置信的快感。
小閩渾身發抖。哦,媽呀!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她的身體僵硬。一道閃電卷過他的脊椎,他像被刺破的氣球一樣噴出,將他已剩不多的精液噴進她的陰道。
他們抱著,休息瞭一會兒。她說,早上起床,我的左眼皮跳。我知道是好事,但想不出到底是啥好事。一看到你,我的左眼皮砰砰直跳。
他說,哪有這麼巧?
她說,不騙你。你買東西,我給你推薦,其實我想都記在我名下,我當禮物送給你,再加一顆鹵蛋。
他問,你當時為什麼不表示?
她說,怕你誤會,怕你以為我是不正經的女孩。
她咯咯笑起來,汽車又因笑聲而搖晃。她笑得太厲害,她的陰道把他吐出來,帶出一灘精液。她低頭看景,說,哇塞,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他們笑瞭。他們逐漸恢復精神。穿好衣服,她有些尷尬。她說還要回去上班,恐怕彎不下腰,還要大叔頂班。
她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會送她回店。他自有打算。這種艷遇來得快,應該去得更快,絕不能拖泥帶水帶隱患。如同他向好友支招:泡妞的時候,想好怎麼出來才進去。
他說,車是朋友的,他就住在樓上。等他下來,介紹你們見個面?
這一招百分之一百管用。小閔一聽,馬上說,不不,我自己走。
他作不舍狀,說,這樣啊。好吧,我給你叫車。
滴滴車到瞭。他陪小閔過去,他紳士一番,為她關車門,關門聲在空曠的停車處顯得格外響亮。他拍拍車的頂棚,心滿意足地想,又搞定瞭。世上無難事。
小閩隔著車窗向他揮手致意。他默默為她祝福:攢夠錢,買下加盟店。說不定哪天,他們能夠在N市某處重逢。
他發動汽車,開始毫無方向的轉悠。
哦,忘記問她,她是一流還是二流學生。管它幾流,做愛方面,一流+。不過,看起來那麼清純的女孩,頭一次見面就敢做愛,無半點扭捏,不帶避孕套,不怕懷孕打胎?管它,自己做事自己承擔。
他徹底累瞭。他想,該收瞭。英雄也有氣短時。梅西也有射門打偏,喬丹也有投藍不準。泡四個妞的目標實現不瞭,撤退不丟人。可是,世上的好妞還有那麼多!
帶著復雜情感,他拿起手機,叫好友過來提車。好友說,提前完成任務瞭?他含糊地說,差不多。累瞭,不想開車。你過來提車。
好友說,那我送你回去?
他說,不,我自己想辦法回去。我想好好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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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來瞭,卸瞭貝雷帽和圍脖,反倒精神瞭。他把鑰匙還給好友。好友習慣地聞聞,他說,屬狗的,見什麼聞什麼。
好友說,味道不對。
他說,等一下你上車,想怎麼聞怎麼聞,看我給你留下什麼。
好友將鑰匙收進上衣口袋,無可奈何地說,你是yyds一樣的流氓。我驗證下,決定下次要不要再借給你。拜拜瞭您哪。
他抓住好友的手,說,等等。
好友茫然,問,又等啥?
他努嘴,說,請往那邊看。
露天茶室的一角,剛落座兩位女性。一個帶墨鏡,中年,衣著高貴;另一個留長劉海,二十五六的樣子,普通衣裝。她們坐下後,中年女定定地朝這邊看。尤海被看得不太自在。他習慣被女人暗裡明裡看,從來沒有碰過目光如此不加掩飾,甚至帶有挑釁。
他對好友說,對面年紀大點的,不是一般的有味道,好像要跟我過招。
好友說,你不是扛不住嗎?而且是倆。
他說,形勢發生變化。現在老夫我就想接招。需要雙飛,我拼老命奉陪。
好友被搞得進退兩難。他說,這樣吧,鑰匙你留下,先打車回去,車費我以後補給你。或者,再送你一本好書,保管實用。
好友掏出鑰匙,“咣”地一下扔桌上,不滿地說,我看你成瞭雞巴敗也雞巴。您老保重。
尤海手端一杯冒熱氣的茶杯,悠哉遊哉地踱過去。年輕女性低著頭,輕聲說著什麼,中年女性一邊聽,眼睛不轉地追隨他。
年輕女性看他一樣,迅速低下頭,然後起身離開。他不反對。此刻他並不想幹3P,他想專門對付一個。以目前身體恢復情況,還不一定能發射成功。打打嘴炮也行。
他坐上年輕女性的座位,直截瞭當地問,你女兒?
她說,不是,侄女。
哦。我們在哪裡見過?
可能。
介意咱倆作伴,把茶喝完嗎?
她說,非常樂意。面對帥哥,“No” 說不出口。
他丹田上來,心裡甭提多爽,盡管下體還冬眠著。他希望自己的小兄弟,應立盡立。
他說,你穿的很有品味,說話很有水平。請問,做哪行的?
她說,作傢,寫浪漫小說。
哦,還有這個行當?能糊口嗎?
寫得好的話,可能比你賺得多一點點。
她摘下墨鏡。好一個大美熟女。他差點失去方寸。他說,你看起來真年輕。
她說,天天鍛煉,身體是自己的嘛。
他說,我猜,你是華僑?
她說,算是吧。別光說我,說說你吧。你在哪裡高就?
他說,公司,總經理特別助理。
具體做什麼?
唱歌,說段子,擺平擺不平的事情,幫老板擋酒。
你老板不能喝?
她是女的。
哦,那她對你……?
她對我沒興趣。她是蕾絲邊。我這個人不復雜,好打交道。
她說,哦,既然這樣,你想跟我親密交流?
他說,yes, 不想放你走。這不,我剛剛把礙事的朋友打發走,清理低端人口。
她抬手看腕表,說,你真逗。很高興認識你。我得走瞭,談點生意。
他說,別走別走。多大的單子?我通通接過來。我們換個地方?想去哪裡?你想寫的浪漫地兒,我通通知道。
哦?說出來聽聽。
我知道一個地方,喝的、朋克音樂、偉哥偉妹,一樣不缺。
不去。回傢陪你要過門的太太吧。
他愣瞭幾秒,小心地說,我,沒太太。鬼才結婚呢。
好。你的車停哪兒?
他轉過身,說,路邊樹下第二輛。
她鄙夷地搖頭,算瞭吧。坐我的。
他坐進她的嶄新奧迪。她的車技嫻熟,七拐八拐駛入以歐洲某名城命名的高尚小區。他知道這小區,居民非富即貴。裡面樹木成林,道路寬敞,噴泉飛濺。他心想,堅持就有收獲。最後的一個果然是最好的一個。
她停在一棟兩層小樓前,下車後,他們沿著柵欄內的小路繞到房子的邊側。黃昏降臨,他心有不安。冒冒失失跟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是不是欲火攻心,邁向雷區瞭?
她仿佛穿透瞭他的心,握住他的手說,跟著我。我會把後門打開,你隨時可以退出。她打開後門,敞開著。他們走進大客廳,她朝沙發揮手,說,請坐,要喝點什麼?我喜歡礦泉水加冰,你呢?
他說,我喜歡礦泉水加冰。
她朝廚房的方向走,他環顧房間:墻上漂亮的藝術品,一架打開琴蓋的鋼琴,書架擺滿瞭書,三大塊名貴的地毯。他放下心來。如此精美的地方,說不定發生過不少男女交融的美事。他樂意幫助延續。遭遇高手。高手在小區。肉搏大戰不能敗陣。
她重新出現,所花的時間比他想象的要長一些。她遞給他一杯水,坐到沙發上,自己也舉杯,說,我們以水代酒,為我們的邂逅。
他喝瞭,試探地問,請問男主人呢?
她說,在國外。這是我自己的窩,回國專用。對瞭,為瞭除我先生之外唯一和我單獨相處的男人。
他們喝幹瞭礦泉水。
她站起來,背對著他,說,我叫方丹。你怎麼稱呼?
他說,湯姆。
哦,湯姆。
他的手臂從後面摟著她,手放在她隆起的乳房上。她扭過身來面對他,手臂松松地環住他的腰。她的眼睛審視他。他低頭吻她。她歪著頭回吻。他們嘴對嘴,糾纏在一起。他心想,美人如美酒,慢慢來。
她沙啞地說,我們是不是太快?
她身子扭動,似乎想掙脫。他說,良辰美景,隻爭朝夕,跟著我,我發誓,我能帶你進入美妙的新世界。
突然,她咯咯地笑瞭起來,一隻手放在嘴邊,說,我信,全信。我願意跟你進入美妙的新世界。
她眼睛放光,迅速解開厚裙最上面的紐扣,露出白色胸罩,把臉湊上去讓他親吻。他的手伸進她的裙子裡。她的手滑進他的長褲,插入內褲,抓住他堅硬的勃起。她說,你的褲子比較緊,沒買對。他說,買對瞭,幾分鐘前正合身。
方丹顫抖著說,已經好久好久瞭。
他一時摸不著頭腦,陽具被她一捏,如十個針頭同時刺入,痛得他險些癱倒。
他拼命站穩腳跟。他不能倒,絕不能倒。事後追憶,短短的幾秒鐘,他和她的關系發生逆轉。他從主動從容退為被動忐忑。
她臉上掛著謎一樣的微笑,說,湯姆,我聽到有關你的一些傳聞。
他說,我?我一個老百姓,能有什麼好傳的?什麼傳聞?
她噴瞭香水的手指撫摸他的臉,說,我聽說,你迷倒瞭半個N市的女性。我聽說,你上手快,撤退更快。我聽說,你隨時勃起,耐力無窮。
他的自豪寫在臉上,嘴裡說,別信那些。你從國外來,不一定熟悉國情。最近,我們特別強調不造謠,不信謠,不傳謠,三謠三不謠。
她說,我也不信。見到你本人,我信,全信。湯姆,我想自己試試。你,別把我想得太壞。跟我來。
他們穿過走廊,來進大臥室。裡面燈光柔和,臥具齊備,床單掀開。她說,我開瞭中央暖氣。你脫掉好嗎?
他幾秒鐘脫光,剩下小褲頭。她背對著,緩緩寬衣解帶。他屏住呼吸,觀賞眼前的脫衣秀。
她抬腿彎腰,一招一式,小心翼翼,仿佛照著精心編排的戲本。她轉過身,問,我的身子還行吧?
面對她的那美麗的乳房,誘人的恥丘,他說,性感得一塌糊塗。
她微微一笑,走近他,幫他褪下小褲頭,說,湯姆,我想要你,我想要跟你做愛,但是,你不能在這裡過夜,你不能糾纏。Ok?
他的褲頭被扔到地板上,他陽具彈起來。他說,比Ok還Ok。
她說,我們慢慢來好嗎?
她的手臂環繞著他的脖子,他們的吻很長,很激情。他的陰莖在她的雙腿之間,能感覺到她骨盆上的溫暖。他的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背上,然後向下移動,到達她臀部的一個屁股蛋。她低聲說,好的。她壓在他身上的腿移開,雙腿張大。他的手指在她的臀部之間遊走,移過她的肛門,她又說一遍,是的,放開點,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陰戶,溫暖而濕潤。他想,最後一個,最好的一個。可遇不可求,該細細品味。
他拔出手指,身體下滑,說,我會做任何事情。
她的腿分得很開,她的陰毛在他的呼吸下輕晃。好柔軟的陰毛。極品,極品哪。
她的臀部顫抖。她呻吟著。他無法描述她發出的聲音,“美妙”兩字足矣。
她示意他蹲在她頭的兩側,她的舌頭在他陽具上下周邊輕咬輕舔,令他非常興奮。他說,快瞭,快瞭。
她說,不行,我們還沒有走完全過程。
她又是捏一把,力道之大,哪裡是女人的小手,分明是鋼鑄的鉗子。
他痛的幾乎軟癱下去,拼老命不喊“救命!”
她命令道,躺下,湯姆。
他聽從,興奮不已的龜頭豎立。
她說,我很高興你能堅持。果然名不虛傳,你的確給我們女人輸送無盡的快樂。
說著,她推他一把,壓在他身上。他充分感受那種美妙的溫暖、濕潤和壓力。他的性欲比他多年來所知道的還要強烈。對他來說,她就是那個他孜孜以求而不得的理想女人:美貌,知性,冷靜,激情。一切都正好。被她壓在下面,上下移動,快感是壓倒性的!
隨著她身體移動,他能看到自己的陽具,顯現,消失,一次又一次。奇妙的景觀!她問,快來瞭嗎?
他說,快瞭,快瞭。
她的手捏住他,鋼鑄的鉗子再發力。他痛不欲生,兩腿發抖。他顫抖地說,輕點。
她說,哦,捏痛你瞭?我以為你受得瞭。你是男人中男人,說你超人不過分吧?
他說,我可不是超人。別聽人傢亂傳。
這次,他說得全是真心話。做愛求快感,哪有求痛感?又不是日本人。
她說,好的。那,你把一切交給我。
他爆發瞭,在她體內脈動,感覺自己在她體內傾瀉比想象的更長時間。她滑下身子,他低頭看到自己的陽具,仍在搏動。他以為他射出更多,卻沒有任何精液。放的全是空炮。他一軟到底,軟成一根牙簽。
他們安靜瞭幾分鐘,靜待恢復。她說,謝謝你哦。你真棒,真Man。哦,對瞭,你認識跟我喝茶的女孩嗎?
他腦袋起霧,認真想,說,不認識。
她說,再想想。
他還是搖頭。
她說,好吧。我不多說,你自己回去,後門一直敞開著。車已經給你備好,小區門口,尾號003。
他感覺自己被掃地出門。他感到氣惱,甚至憤怒。這是他泡妞從未經歷過的屈辱。但是,他感覺,眼前的女人盡管在床上妖嬈性感,骨子裡很不好惹。先走,沉淀以後再說。
他費力地走出去,車等著他。他坐進後座,車駛過大橋,一直不吭聲的師父交給他一款手機,說,老板,給你。密碼是003300。 請打開聽。
他預感不祥。按下密碼。錄音說:
我的侄女被你的花言巧語迷住,隻跟你一次,甘願為你懷孕,我們千求萬求才答應打胎。她為你幾乎喪失活下去的意願。不僅如此,你劣跡斑斑。新婚之際還不收手,膽大妄為。我不想放過你。回傢後,查檢你的硬件,建議請最好的醫生,希望能治好。
如果你想找我,我請你放棄。如果你不服,不聽我好言相勸,你的關系網救不瞭你,反過來,會讓你遭遇滅頂之災。
你的功夫打分的話,勉強夠及格。自重。保重。
他按掉錄音,一串串難聽的臟話排著隊等待出征,他卻啞口無言。
那夜,未婚妻看到他陽具上像一大罐咖啡豆炸開般的暗傷,隨後的質問和爭吵持續到東方破曉。
新年將至,他盼望辭舊,同時恐懼不肯停下腳步迫近的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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