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百年前那次人間證道之爭後,許多強者隕落,也有一些新秀崛起,勝者賦予天道新的意義。

  晴空萬裡,白雲繚繞,一個巨大的恐鳥在飛過大河鎮西時將所叼之物丟瞭下去。這是一種宗門大派飼養的鳥,似龍似鳥,能噴火能投擲石塊從空中打擊底面部隊,是新王朝的主要空中力量,它所叼之物是一個有半人高的巨型蛋,上面佈滿著各種復雜紋路,在墜落到農戶院子裡時砸出一個大坑,奇怪的是巨蛋並沒有受損,驚慌的農傢夫婦趕忙從屋裡跑出來,走到大坑邊看到一個奇怪的蛋。

  「當傢的,這是什麼東西!」民婦見過蛋,但沒見過這麼大的蛋。

  「不知道,去看看!」丈夫跳下去摸瞭摸蛋殼,隨即蛋殼自中間整齊裂開,從裡面爬出一個稚嫩嬰兒,張嘴就叫:「爹!」

  「媽呀,妖怪啊!」民婦大叫道。

  農夫嗔瞭老婆一眼:「瞎說什麼,他哪裡像妖怪瞭,這蛋從天而降,一定上天賜予我們的禮物!」隨後悠悠道:「我們兒子自從被抓去服兵役後,長年不回來,唉,這是老天眷顧我啊!」說到動情處潸然淚下。

  ……

  而在千裡之外的屏風山清玉觀,一個長年被結界籠罩的地方,世人皆知其名,卻不知其在何處,大殿之內,一個仙姿綽綽頭戴玉簪的絕色美婦盤坐蒲團之上,樣貌清冷,體態勻稱,看上去似是人間三四十歲的樣子,其實已是活瞭800 多年的人間仙,她是清玉觀的主人-衡玉竹。

  衡玉竹:「蘭兒,時間差不多瞭,去叫他出來吧。」隻見她緩緩托起手中玉瓶柔聲道!

  被叫做蘭兒的正是她的本命法器-柯玉蘭,自衡玉竹700 年前勘破道機後便在腹中胎養而生,後取精血將其點化為人形,因為是本命法器又是胎養而生,所以心神相通,靈魂同調,平時休息時則化為玉瓶,也可隨意轉換形態。

  柯玉蘭化成化一個人類女子,禦姐的模樣小孩的心性,走到衡玉竹的身邊撲在其懷裡膩聲道:「娘娘,小宇要出關瞭麼?嘻嘻……」

  「去吧,帶他來見我!」

  「是,娘娘,蘭兒這就去!」……

  「為什麼要證道,何為正邪?」新宇至今還清楚的記得師尊訓戒自己的場景,腦海中浮現出那仙姿綽綽的背影,她是領他踏入修行之人,也是自己最敬重的師尊,對於師尊的教誨從不敢忘,也竭力的踐行著,但在那次大戰中卻遇到瞭人生中的一大挫敗,心道受損,法力倒退,在即將被斬殺時,師尊出現將其救回,然後一直在後山石洞內閉關,百年過去瞭心魔未除,不知是哪裡出瞭問題,這時聽到石門打開的聲音,隨即一道熟悉的聲音喚起:「小宇,你在麼?」柯玉蘭打開石門機關後,順著甬道向裡走去,甬道並不長,走兩步就能看到裡面有一個較大的空間,四周被鑲嵌在石壁上的晶石燈照的通明,正前方樹立著一個石碑,一個面容清瘦的年輕男子盤坐在石碑前,聽到柯玉蘭進來後,並未睜眼,答道:「是師尊讓你來的?」

  柯玉蘭先是走到石碑前鞠瞭一躬,也沒回答新宇的問話,而是走到石碑後面,來到水晶棺前撫摸著棺體,看著裡面躺著一個雙目緊閉口含玉珠的神女,緩緩道:「娘娘讓你去見她。」

  「不可對師祖無禮!」新宇提醒道,棺中女子乃是初代清玉觀觀主,也是衡玉竹的師尊-玉清神女。

  柯玉蘭:「呆子,敢這樣跟你姐姐說話!」隨後又似哀傷道:「小宇,你可知玉清娘娘的過往?」

  新宇:「聽師傅說起過,師祖是因情殉道。」

  「那你可知所為何人?」

  「不知!」

  柯玉蘭:「青玄子!」

  新宇:「沒聽過!」

  柯玉蘭:「切,涼你也不知,小屁該兒,當時你還沒出世呢!」

  新宇不服道:「你才多大點啊,難道你出世瞭,我入道之後你還沒化人形呢!」新宇說的實話,柯玉蘭化形晚,當時她還是溫養在衡玉竹胎腹中的玉瓶,所聽到的也是玉清娘娘還在世時,與身為徒兒的衡玉竹談話中知曉,至於青玄子長什麼樣他更是不知道,而自己化形後玉清娘娘也已經隕落。

  「走吧,師尊等著呢!」說罷,新宇起身拉著柯玉蘭朝洞外走去,而柯玉蘭卻是有些戀戀不舍,她想和玉清娘娘多待一會兒,自她通人性後,慢慢有瞭人的七情六欲,有時也會幻想愛情,哪怕為情愛所傷也甘願。

  走出山洞後,新宇帶著柯玉蘭來到前殿,「弟子拜見師尊!」新宇執禮道。

  衡玉竹緩緩轉過身來問道:「怎麼樣?」

  新宇:「心道受損,未能……」

  衡玉竹似是有所預料,道:「你們弟子三人下山為天下佈道,如今死的死傷的傷,你怨過為師麼?」

  新宇:「師傅說過,為天下證道乃我輩使命,也是我們修行的基石,弟子從不敢忘。」

  「嗯!」衡玉竹停頓瞭一下:「你師侄蘇醒瞭,需要你去將他尋回。」

  「天奇在何處?他沒……」新宇聽到師侄還活著後,有點吃驚,他的認知裡師兄他們一傢恐怕早已隕落瞭。

  衡玉竹:「具體在何處我尚且不知,但卻感應到小衍方天出世瞭,在東南方位。」小衍方天是師兄武征的寶器,是在統一南荒的征伐中與羽族結盟打敗瞭巫族,之後羽族將戰利品小衍方天贈予武征,而大衍方天卻下落不明。在人死後12時辰內放進小衍方天可使其重生,但一次隻能放一人,如若不然師兄也不會永久隕落瞭。

  「此次下山註意安全,遇到不平,切勿意氣用事,如今你的修為不比從前,帶上玉蘭,讓她也歷練一翻吧。」隨後又道:「荒莫舟如今是新朝國師,有天道加持,修為更甚以往。」

  「徒兒知道瞭!」新宇並未出現較大反應,似乎要有預料。

  在一旁站瞭好一會兒的柯玉蘭一聽到要下山就驚喜道:「噢!要下山嘍!娘娘萬歲……」

  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完行囊和衡玉竹辭行後穿過結界來到山下,隨後兩人禦劍飛行,至一處邊關古鎮上方後,為瞭不引起註意落在一處城郊樹林裡,然後改步行進城。

  這個運河鎮遠離中原,位於去南荒的必經之路上,有一條由前朝人工開鑿的運河貫穿南北,官商通用,往來密切,新宇曾經來過此地,記得當時這條運河還是師兄也就是前朝皇帝下令挖建的,想起昔日師兄對自己的照顧,又難免心傷,如今師姐身在何處?她的獨子天奇又在何處?身旁的柯玉蘭卻像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拉著他到處逛,買完這個又要那個,嚷嚷著吃這個吃那個,把他從思緒中拉回現實,畢竟是由玉瓶所化,也難怪沒心沒肺,新宇釋然,由著傻丫頭的性子,倒也樂在其中。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噪雜的叫賣聲,新宇循聲望去,一群人圍在一個由木制搭建的圓臺四周,後面扯瞭一塊佈,前面跪坐著一排衣衫僂縷年齡各不相同的奴隸,脖子上套著項圈系著鎖鏈,另一端被攥在奴隸主的手裡,其中有一個年齡十五六歲的少年蓬頭垢面灰頭土臉,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

  柯玉蘭也註意到那邊的動靜,拉著新宇就要過去瞧瞧,新宇記得下山前師傅曾說過,遇見不平切勿意氣用事,他明白師傅所說的話的含義,奴隸販賣這在前朝是不允許的,如今新朝更迭許多規則都變瞭,以他現在的實力也不能改變什麼,但為人間證道乃是他修行的基石,如果他對此漠然,那今後的修行勢必停滯不前,於是新宇贖瞭所有奴隸,並放他們自由,這些人有的是被窮苦人傢賣瞭的孩子,有的則是被人販子拐來的。

  「恩人!」那個蓬頭垢面的少年跪在地上磕頭道,其他奴隸都紛紛離去,隻有他還呆在原地。

  新宇:「你去不尋你的傢人麼?你已經自由瞭!」

  「恩人!我沒有傢人瞭,父母都死瞭,我不知道該去哪裡!」說著雙手掩面痛哭起來。

  柯玉蘭:「小屁孩,你叫什麼名字?」

  「仙女姐姐,我叫拓野!」拓野抬頭看向柯玉蘭,他自小在山野長大,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美女姐姐,他能想象得到是隻有仙女才會這麼漂亮。

  柯玉蘭一聽樂瞭,掩嘴看瞭一眼新宇又得意道:「嚯,小乞丐你見過仙女麼?」在道觀的那些日子裡,新宇可從沒這麼誇過自己,大師姐和二師兄也總把自己當小孩,更不會叫自己姐姐什麼的,這回總算找到存在感瞭,瞬間好感度拉滿,想收他做小弟,以後就可以頤指氣使瞭。

  「那……既然你沒有傢人瞭,可願跟著我們修行?」柯玉蘭認真道。

  「願意!願意!」拓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那你以後就叫我師傅吧,跟著師傅我有肉吃,並且教你大本領!」柯玉蘭牛氣道。

  新宇白瞭一眼柯玉蘭道:「擅自收徒不合規矩,況且你什麼情況自己心裡沒點數麼?」新宇沒挑明,意思是你本就是師尊一個胎養的法器,還想收徒,經過師尊同意瞭麼?

  柯玉蘭不服:「哼!要你管。」

  拓野似是察覺到瞭不妥,連忙說道:「恩人!恩人,我不要做徒弟,我可以給恩人當牛做馬,給恩人當奴仆,隻求恩人收留我。」

  新宇:「奴仆倒是不至於,沒有師尊允許我亦不能擅自收徒,不過教你一些本領倒是可以,既然你無去處,暫且跟隨我們吧。」

  「謝謝恩人,謝謝主人!」

  三人來到一處酒館,要瞭三間客房,然後吩咐店傢送上來一些酒菜,雖然到瞭塵境三階定相之後,修行之人在永駐青春的同時也能長期辟谷,但也可嘗盡美食。吃飯前新宇讓店傢給拓野準備瞭一桶水讓他洗漱一翻,清洗完來到桌前,新宇二人這才看清瞭他本來樣貌,小麥膚色說不上英俊的臉龐,卻有一雙剛毅的眼神。

  拓野:「恩人,我洗好瞭!」

  新宇:「嗯!坐下吃飯吧!」

  柯玉蘭則是不管不顧早已下筷,活脫脫是一個吃貨嘴臉。

  拓野坐下後,剛開始有些拘謹,慢慢熟絡後也加入搶食行動中,畢竟很久沒吃過飽飯瞭,吃完飯後已是傍晚,三人又聊瞭一會,新宇起身道:我出去辦些事,你們好生待著,不要亂跑。」

  「喂!小乞丐!」

  「仙女姐姐,我不叫小乞丐,叫我拓野就好瞭!」拓野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柯玉蘭雙手叉腰一副嚴師相,道:「以後私底下要叫師傅,知道麼?」柯玉蘭太想找存在感瞭。

  拓野不明道:「為什麼啊?我已經答應恩人當他的仆從瞭,再說……恩人不是說……那個要恩人的師傅同意才可以的麼?」

  柯玉蘭氣道:「我不管,我說讓你私底下叫,不然你就做我奴仆,你自己選!」

  拓野:「那……那我就叫你主人師傅吧!」

  「咯咯咯!真乖!」柯玉蘭摸瞭摸拓野的頭,頓時覺得自己的身份瞬間拔高瞭許多。

  城西一處破敗廟宇前,新宇推門而入,裡面早已雜草叢生,300 年前他和師兄曾到過此處,當時大師姐洛翡染剛生下武天奇,待在皇城,而自己則應師兄所求隨他出征蠻荒,師兄說統一天下為世間帶來光明是他證道之路,每個修行之人到瞭一定境界就會明悟,知曉自己的道在何方,如何去追尋,師兄成功瞭,這是後來話。當時他們領兵征至此處,遇到瞭巫族的大聖,大戰一觸即發,最後關鍵時刻,和他們一起的羽族夏芷心祭出真言之書將其擊傷,而新宇瞅準時機用鎮魂塔將巫族大聖鎮壓在此,300 年過去瞭,巫聖應該也消亡瞭,新宇這次來便是要收回寶器。隻見他走到一處角落,尋到陣眼後,取瞭一滴精血滴在石板上,整個廟宇光芒大震,隨即半空中出現一排神秘符文,新宇撥正瞭符文的排序後,光芒消失,眼前景色隨之變換,早先的廟宇已不見蹤影,正前方是一個有五丈高通體烏黑,似是活物般,表面有暗金色流動著線條的寶塔,新宇伸手一指,寶塔開始微微顫抖,然後變成手掌大小的迷你版鎮魂塔飛到新宇手中,新宇看瞭看,感受不到巫聖氣息後便收進袖子裡的空間袋中。

  酒樓裡,拓野睡瞭一覺被尿憋醒瞭,急的他趕緊下床在床底瞎扒瞭一番,找不到尿壺,又害怕自己一個人下去找茅房,想讓柯玉蘭陪自己一起下去,於是又趕忙小跑到柯玉蘭的客房前敲瞭敲門,見沒人應聲,猶豫瞭一下還是推門進去,屋內沒人,「奇怪,人去哪瞭?」然後看到桌子放著一個玉瓶,顧不得其他,順手就拿起來脫瞭褲子套在雞巴上,「哦……呼……」拓野發出一聲舒爽的聲音,對著瓶口就朝裡尿,然後掏出雞巴又甩瞭甩,自言道:「原來主人師傅這裡有尿壺啊!」尿完又把瓶子放回原處,帶上房門回屋睡覺。

  新宇回到酒樓後看瞭看兩人已經熄燈睡覺,便徑直回到自己屋內……

  第二天,三人離開酒樓,由於拓野現在還未修行,承受不瞭禦劍飛行的寒氣,新宇隻好選擇走水路,乘坐商船順流而下。

  新宇:「拓野,你瞭解修行體系麼?」

  拓野愣愣道:「不知道!」

  然後新宇耐心的講解:「修行體系分為三境九階分別是:塵境:一階凝氣,二階問心,三階定相。

  月境:四階施術,五階施法,六階佈陣。

  星境:七階權柄,八階萬法,九階神相。

  修到塵境二階後便要問心,明悟自己的理想,然後去追尋,突破三階定相後,便可擺脫世俗壽命的桎梏,這時才是真正踏入修道之路,之後需要你去證自己的道,在這個過程中你會經歷月境三階……」

  講解瞭一會新宇從空間袋裡取出一本書,然後是一顆丹藥,遞給拓野道:「拿著!這是詳細的修煉方法和築基凝氣丹,隨後吃瞭它,打坐冥想感受天地靈氣,嘗試吸收它,你的道需要你自己去追尋,日後能走多遠就看你的氣運瞭。」

  拓野瞪著大眼認真的聽完,接過秘籍和丹藥後鄭重道:「多謝恩人!」

  柯玉蘭走過來揉瞭揉拓野的腦袋道:「臭小鬼,以後你就是修道之人咯!有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問姐姐哦,姐姐我的道行可比你恩人高,你說是吧新宇!」轉而看向新宇一副較勁的模樣。

  新宇表情古怪道:「確實!」柯玉蘭道行是比他高,但修為比自己低瞭三階,但是他也不戳破,自己難得清凈。

  三人各自回到商船的客房後,拓野便開始著手修煉,先是吃瞭築基凝氣丹,然後開始打坐,感受周身靈氣,嘗試著吸收。又過瞭一會,便敲響瞭柯玉蘭的房門,「進來!」

  「仙女姐姐!」拓野站在門口十分乖巧。

  「叫我什麼?」柯玉蘭坐在床沿上,翹著二郎腿凜然道,一改往日形象,顯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著實把拓野嚇瞭一跳。

  「主……主人師傅!」拓野顫聲道。

  「叫瞭師傅就要敬茶,你們凡間不是有這個規矩麼?」柯玉蘭似是聽大師兄說起過,也想嘗試一翻。

  拓野趕忙到桌子上倒瞭慢慢一杯茶,然後小心翼翼平穩的走到柯玉蘭跟前,緩緩的跪下,雙手舉過頭頂:「請師傅喝茶!」

  柯玉蘭接過茶杯喝瞭一口頗為滿意道:「說吧,有什麼事請教為師!」裝的還挺像。

  「那個……徒兒剛在打坐凝氣時,感到體內氣流湧動,怎麼也凝聚不到一起,不知道怎麼回事,請師傅指教!」柯玉蘭哪懂這些,她本就是衡玉竹腹中胎養的法器,根本就不需要修行,一身的修為也是受衡玉竹饋贈所得,但既然為人師表,就不能露拙。

  「過來,讓為師看看!」拓野走上前去把手伸給瞭她,柯玉蘭故作深沉的接過對方的手把起脈來,停頓一會,裝模作樣道:「沒什麼大礙,修行本就如此,照著新宇給你的書籍煉錯不瞭。」

  拓野看著便宜師傅如此說,像是吃瞭定心丸,恭敬地告退後回到客房內繼續修煉去瞭。

  皇城國師殿內,一個頭發稀少身形佝僂的老者對著星盤推演著什麼,似是感應到瞭什麼,突然精神一震,隨即又平靜下來,對著星盤陰惻惻道:「這一次你能翻盤麼?」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步履闌珊穿著紅肚兜滿嘴流著哈喇子的稚童,手裡還牽著一根繩子,後面拉扯著一個渾身赤裸的絕色美婦在地上爬行,如果有人認出她的身份絕對會驚掉大牙,地位尊貴前朝武後,清玉觀大弟子,戰場上令無數強者膽寒的女武神,卻被一個稚童當成肉玩具一樣牽在身後,如今的她早於褪去昔日風華,眼神空洞,口塞木球,拉一下繩子就發出「嗚嗚」的聲音,緩慢前行……

  荒莫舟看到兆小寶牽著洛翡染進來後,陰惻惻道:「乖徒孫,這個玩具怎麼樣?」

  「好……好玩!」兆小寶口齒不清道。

  原來當年證道大戰中,洛翡染並未死,而是被荒莫舟所擒,百年來受盡折磨,心道受損,一身修為更是被巫族的法器-項圈壓制,這法器原本是荒莫舟的坐騎所戴,當時他騎著戰騎與武征戰鬥時被斬殺,後來就被套在洛翡染的脖子上,也就是武征的妻子,之後在經過不斷的調教,洛翡染早已認命,先是被荒莫舟騎玩,再是兆祥龍玩,然後拉去給侍衛玩,在皇宮中幾經轉手最後才落到三皇子兆小寶手中,這還是他哭鬧著求父皇兆祥龍才要到的,三皇子小小年紀,雖說生的低能,腦子不行,但下體卻異常粗大,兩顆卵蛋提溜著比核桃還大。

  荒莫舟看著敵人的妻子落到這種下場,心情異常舒暢,隨後又對兆小寶說道:「小寶啊,10年一度的蠻荒大殿就要開始瞭,明日隨我一道去往蠻荒,順便帶你去認認師門!」巫族有很多宗派,荒莫舟所屬的巫術門隻是其中一支。

  另一邊的商船上一間客房內,新宇打坐一翻後,便走到船甲板上打算出來透透氣,看到甲板上有一對年輕男女,也沒在意走到瞭另一邊,手扶著欄桿向遠處眺望,這時那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轉首對著身邊那名女子說著什麼,然後那名女子朝這邊看來,停頓瞭一會走瞭過來,「公子,可否打擾一下?」那名女子柔聲道。新宇也看清瞭來說來人的樣貌,一身黑白相間的劍裳,眉宇間透著一股清氣,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新宇:「何事?」

  羽輕含:「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本來信心滿滿的,但到瞭嘴邊卻不知如何啟齒,又看瞭看身後的少年。

  這時那個少年也走瞭過來,執禮道:「在下星凡,見過兄臺,這位是羽輕涵,我們都是羽族的,這次下山遊歷想與兄臺結伴同行,不知意下如何?」星凡是羽族這這一代的天才,雖然道行不高,但修為卻深不可測,他一眼就窺探出新宇此人實力不凡,衣著服飾也不像是來往的商人,也不屬於蠻荒人,定是和他們一樣是哪傢修行大派的弟子出來遊歷的,最重要是對方不是巫族的人,如果能說動對方與自己結伴同行或成為道友,那此次巫族大典之行更是多瞭一份保障。

  「羽族……」新宇詫異道,隨即好像又明白瞭什麼,然後目光看向羽輕涵,在視線落到對方腰間如意百寶囊的時候,竟有些動容。

  羽輕涵也註意到瞭新宇盯著自己的寶器,然後解釋道:「這個叫如意百寶囊,聽娘說是在我出生的時候,一位高人所曾,至於是哪位高人娘沒說,不知公子可是認得此物?」

  「嗯,」新宇回瞭一個字,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他當然認得,這是他送給她的,當時巫族大軍正在攻打羽族王城,而夏芷心在宮中臨產,她的丈夫羽基一人對抗巫族十大高手,後來武征和新宇趕到的時候晚瞭一步,羽基已經力竭而亡,再後來就是與生產完的夏芷心一起合力擊退瞭巫族大軍,最後臨走時新宇把如意百寶囊送給瞭剛出生的羽輕涵。

  「還沒請教兄臺大名?」星凡把陷入沉思的新宇拉回瞭現實。

  新宇:「我叫新宇,在中洲一處山野道觀中修行。」新宇也沒說是哪個道觀,兩人也沒問,隨後又說道:「可以結伴,隻是我還帶瞭兩個人,待會領你們認識。」

  正說著呢,柯玉蘭帶著拓野走瞭出來,新宇與眾人做瞭介紹,柯玉蘭表現的極為積極,直接與羽輕涵姐妹相稱,在交談中聽說瞭巫族大典將要開始,說起巫族大典,那是多方勢力的角力之年。100 多年前,兆祥龍與巫族結盟統一中州後,聯合起來打壓羽族,也不乏有其他山門大派的加入,最後是以巫族慘勝而告終,為瞭使大地休生養息,減少戰亂,於是他們約定此後每隔10年舉行一次蠻荒大典,就是各方派出自己的代理人去比武,敗者一方將割地賠款,不得違抗。

  新宇聽到他們聊到此次蠻荒大典,有些陌生,畢竟在設立蠻荒大典之前他已經閉關瞭,聽師傅說師侄武天奇剛剛蘇醒,那按道理來說天奇此時還是一個嬰兒,斷然不會參加這次的蠻荒大典,想到這裡新宇有點失望,看著柯玉蘭和這邊打得火熱,拓野也是滿臉憧憬,自己不好明說什麼,然後詢問瞭拓野修行的情況,經過這幾天打坐冥想已經誇入凝氣一重天,不算慢瞭,心道:歷練一翻,長長見識也好,隻是自己那師侄,如果落入巫族手中,受瞭邪氣沾染,那自己將難以心安……

  正在新宇沉思時,突然像是漏掉瞭什麼,表情凝重,隨即擲出飛劍轉首對眾人說:「我去一趟運河鎮,遺漏瞭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去就回,如果晚瞭就不用等我瞭,到時候蠻荒大典匯合!」說完也不理眾人的疑惑,執劍朝運河鎮方向飛去。

  ……

  商船靠岸後,眾人又等瞭一會兒不見新宇回來,於是決定先去參加莽荒大典,要想去蠻荒大典所在的聖城需要穿過遠古森林,當然是貼著森林外圍走,中心區域不免有強大的妖獸存在,星凡也不敢托大。

  到瞭晚上,四人來到森林外圍的一處空地上,羽輕涵從如意袋裡取出四個帳篷,然後搭起篙火,眾人圍坐一團。

  「玉蘭姐,你說新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羽輕涵自見到新宇後就產生瞭一絲絲親切感,但又覺得他捉摸不透。

  「他呀,小屁孩一個,呆呆的,嗯……還有……傻傻的!」柯玉蘭撅著嘴如是說道。

  羽輕涵聽瞭不由得嗤笑一聲。

  「哪有,我覺得恩人非常偉大,人品好,法力通天,恩……總之,非常……非常偉大!」拓野見不得柯玉蘭說自己恩人的不是,雖然這個經常逗弄自己的姐姐是名義上的師傅,但他卻從沒在她那裡學到什麼。

  星凡也偶爾插一句,更多的時候卻是在思量接下來的路線,星凡的師娘是羽族女王,也就是羽輕涵的母親,這次參加蠻荒大典的同時,還要調查羽族失落神器-真言之書的下落,出發時師娘讓羽輕涵同行,叮囑要自己照顧好她,對輕涵來說也是一次歷練,自己可不敢掉以輕心。

  眾人聊瞭一會就各自休息……

  深夜,拓野又尿急,於是又扒開瞭柯玉蘭的帳篷,又沒看到主人師傅的身影,不免有些奇怪,師傅怎麼總是夜裡消失,想著算瞭吧,就準備在帳篷外就地解決,這時瞄瞭一眼帳篷內,看到瞭一個熟悉的東西-尿壺……

  第二天一早,眾人收拾瞭一番,繼續趕路,途中遇到一些零星的修為不算很強的妖獸,都被星凡輕松解決,在經過一處峽谷時眾人停瞭下來,星凡感受到前方邪氣濃重,周圍有打鬥的痕跡,讓眾人保持警惕……

  峽谷另一端,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坐在高臺上悠閑的看著下方的戰鬥,洋洋自得,道:「師娘,可別傷瞭它的皮相,我還要用哦。」說完搖瞭搖手中的魂玲,隻見下方一個衣著暴露,風韻別致的美少婦雙目無神,額頭部位貼著一張符紙,高開叉的裙擺裡半截肥臀若隱若現,大腿根處的芳草依稀可見,居然沒穿褻褲。而聽到鈴鐺的美艷熟婦像是收到瞭指令一般,丟掉手中的武器,改用空手搏鬥,通體雪白的獨角獸看到眼前女子居然丟掉武器,頓時不那麼害怕瞭。

  這個少年正是鬼派傳人-司小天,他們的宗門每代隻收一個徒弟,每個弟子在到達一定境界後就要下山歷練,尋找自己的道,煉制屬於自己的僵屍,然後與其締結親約,用別人的話說就是與死人成親,而少年口中的師娘就是他師傅所煉制的僵屍,在這次下山歷練中充當司小天的保鏢,直到司小天擁有自己的僵屍為止,這也是鬼派歷代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