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女人像頭溫馴的羔羊般愛嬌軟綿地蜷曲在懷中,溫熱的乳甜清茶芳息輕輕吹拂在脖頸邊,的,如同柔轉的羽毛拂過,將他的心撓成一片柔 軟,惡意捉弄烈帶來的幾分快意被滿漲得快要滴出來的憐愛淹沒。贊佈卓頓隻覺身體騰起幾絲燥意,腳下不由自主地加快瞭步伐。
再轉過一個彎就是冬宮寢殿,埋首在脖頸邊的溫馴女人突然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當著守衛在暗道裡的若幹恃衛和尾隨在後面的幾個侍女的面 ,以近乎命令的口吻對他大聲說道:“王,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路。”
他錯愕地停住腳步,腔裡的柔軟和憐愛霎時不翼而飛。面色陰沉地盯著這個突然間吃瞭豹子膽的女人,淡淡指出:“你沒穿鞋。”
“那叫銀猊來馱我,反正我就不要你抱!”羅朱絲毫沒被男人突如其來的陰沉嚇住,粗魯地打瞭個溢著酒香的小嗝,大聲駁斥回去。
鷹眸倏地瞇起,冷鷙的銳利森光化成數支利箭,嗖嗖射向羅朱。攬抱的手臂越收越緊,把她箍得百髂欲裂。
“哎呦,好痛!好痛!”她皺眉痛叫,惱恨地用手捶打贊佈卓頓的肩膀,同時撒潑地扯著嗓子大聲嘶喊,“我就要銀猊馱!就要銀猊馱!銀猊! 銀猊!銀猊——”一聲比一聲尖利的聲音回蕩在暗道中,能震聾人的耳朵。肉嫩嫩的身體更是在他懷中奮力掙紮,急欲逃脫痛苦的桎梏。
嗷——
隨著她的嘶聲叫喊,暗道另一處響起沉悶如雷的嗥叫,一道銀灰色的剽悍影子從轉角處驀然躍出。乍見到在贊佈卓頓懷中掙紮叫喊的粉肉嫩東西 時,兇殘沉靜的藍色三角吊眼頓時熠熠生輝。猩紅的長舌從利牙遍生的粗筒獒嘴中伸出,銀灰色的菊花尾討好地用力搖擺,喉間狺狺有聲,歡欣雀躍 地繞著贊佈卓頓打轉,不住地用猙獰碩大的獒頭蹭磨他的褲腿。
“銀猊,馱我!馱我!”看見銀猊應聲出現。羅朱的情緒更加高昂,扭動得也越發厲害。上身一次次地欲往下彎,又一次次地被贊佈卓頓的手臂 攔住。
“壞蛋!壞蛋!我要騎銀猊!不準抱我!”她忿忿不平地在他面前舉起拳頭用力搖晃,黑曜石大眼半瞇,兇狠地威脅道,“再抱我,我就使勁打 你!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找媽!”花瓣圓唇中噴出的熱暖氣息中含著濃鬱的竹葉青酒香,黑曜石大眼乍一看明亮如星,細細看去卻帶著迷離癡然,雙頰 罩著兩團極不正常的酡紅,這女人明顯是醉酒瞭。
贊佈卓頓有一瞬間的啞然,當時他給豬玀哺酒時,並沒有想太多。後來她在高潮中眩暈過去後,被猛然丟進水裡也軟綿綿地不知道掙紮。侍女伺 候她穿衣,給她烘發的整個過程中,她的眼皮一直耷拉著,似乎什麼都渾然不覺。他以為她是體力不支地又昏睡過去瞭,卻沒想到眼看著要進入寢殿 時,這女人生龍活虎地發起瞭酒瘋。
他好像隻給她灌瞭小半壺酒,而且哺喂時還有一部分是流進瞭他的肚子裡。這也能醉?!疑惑間,他突然想起他灌的是中原商人借鑒大元人的制 酒技術新釀的竹葉青。除瞭口感更加醇厚柔和外,那後續酒勁烈瞭不止十倍。難怪這女人會突然像炸毛的小獸,不要命地朝他挑釁。哼,果然,她所 有的溫馴不過都是虛假的面具,骨子裡依舊是張牙舞爪的檗驁。
這不,趁著酒興就全爆發出來瞭。
見抱著自己的討厭男人隻顧盯著她,久久不出聲。羅朱膽從酒中起,怒從膽邊生,二話不說,一拳直奔贊佈卓頓的左眼。
有幸旁觀的侍衛和侍女驚得倒抽一口冷氣。這個由獒奴變成蓮女的女人沖王挑釁地胡亂叫嚷也就算瞭,竟然還敢真的向王揮出拳頭,犯下不敬大 罪!是,他們都看出這女人醉酒瞭,但是醉酒絕不可能成為脫罪寬恕的理由, 但願王不會將她活活撕成兩半。
贊佈卓頓將頭往右一偏,輕松地躲過那個對他而言沒什麼殺傷力的粉肉嫩拳頭,心裡卻漫上幾分惱怒。就真的這麼想逃離他的懷抱?在酒中忘卻 死亡威脅後,竟朝他揮拳相向。
眼見一拳落空,羅朱的花瓣圓唇扁瞭扁,居然哇地一聲哭號起來。
“我不要王抱!哇哇,不要王抱,不要王抱!哇哇,我要騎銀猊!哇哇,要騎銀猊!”
她像孩子般委屈地哭喊,口裡說著不要王抱,雙手卻摟著贊佈卓頓的脖頸,將淚水橫流的臉蛋依偎到他的頸窩處。然後,哭號幾聲,咬他一口, 再哭號幾聲,再咬他一口。如此詭異的舉動不但看傻瞭一眾侍衛和侍女,也弄懵瞭贊佈卓頓。
陰鷙沉冷從他臉上褪去,眉宇間似惱非惱,似笑非笑,神情異常復雜。想懲戒她的違逆不敬吧,她哭喊得像個委屈孩童。想憐惜她的眼淚吧,那 口小牙又在他脖頸上作祟。一口口嚙咬雖然不如咬他下巴時兇狠見血,但也實實在在地有些刺痛,足見這女人內心深處時時刻刻不是想著逃離他,就 是想著揍他、咬他,更要命的是滴濺在頸寓處的濡濕熱淚與含瞭一分的刺痛交織在一起,勾出瞭他的欲望,直想將懷裡的肉嫩身體給揉進骨頭裡。算 瞭,和撒酒瘋的人是講不清道理的。他也怕自己突然失控,傷到豬玀。忍瞭忍,最終憋悶地決定後退一步。
“別咬瞭,讓你騎就是。”他隱忍地嘆瞭口氣,輕輕拍拍她的腦袋,用腳踢瞭踢還在蹭褲腿的銀猊。
“嗷嗚——”銀猊歡叫一聲,會意地掉轉身體,擺好姿勢。
醉酒的人雖然不會察言觀色,但能聽懂人話。所以羅朱一見目的達成,立刻收聲收嘴,抹把眼淚,發出“耶”的勝利歡呼。而她進一步表示興奮 的舉措就是抱著贊佈卓頓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吧唧地狂親幾口,留下濡濕的口水痕跡。
贊佈卓頓被她的主動親吻弄得心頭一震,待回過神來正要扣住她的腦袋激吻過去時,懷裡的女人早已扭轉瞭身體,努力地彎下上身往銀猊背上探 去。
撒酒瘋的死豬玀!如劍眉峰挑出幾許陰戾,他狠狠挫牙,唇抿成一條冷厲的直線。竭力壓住把肉嫩身體摔地上的沖動,彎腰將她放在瞭銀猊背上 。
“嘻嘻,謝謝王。”那在銀猊背上坐穩的死豬玀突然仰頭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嬌憨笑容,瞬間攫獲瞭他的呼吸。
笑容轉眼即逝,豬玀迅速扭過頭,摟著銀猊的獒頭,嘿嘿怪笑道:“銀猊,回宮。”雙腿在銀猊腹間一,像騎馬一樣喝著“駕——駕——”聲, 催促銀猊往暗道前方奔去,轉眼就拐進瞭轉角。
贊佈卓頓深深吸氣,再深深吐氣,紓解著口的窒息感。鷹眸時而晦暗陰沉,時而欣喜灼亮,變幻莫測。腳下如風般疾步追出。該死的,那頭醉酒 的死豬玀到底能不能抓緊銀猊?
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能掉下來。
遺留在暗道中的侍衛和侍女已經驚掉一地下巴,完全石化瞭。剛才他們看到的那個陰晴不定卻又對女人萬般容忍的男人真的是王?!怎麼可能會 是冷酷殘暴的王?!就算王宮裡上至大相,下至宮奴,人人都知曉瞭王對那個叫豬玀的女奴感情不一般。但當親眼看見時,還是會被這份太過迥異他 人的特殊對待驚嚇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叫豬玀的女奴,呃,現在該稱為蓮女瞭,何其幸運,又何其不幸,居然博得瞭王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