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犁牛是稀有珍貴的地方類半野生特有種群,生活在高寒缺氧,枯草期和冰封期長達半年左右的嚴峻自然條件下,被譽為雪域之舟。
在屋脊高原,白色是一種神聖的顏色。因而它多次出現在博巴人的各類神話故事中,是不少神佛的坐騎,後來更演化成瞭圖騰之一,於博巴人心目中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博巴人在白犁牛骷髏、白犁牛頭骨上鐫刻六字真言首字,擺在寺院墻頭、人傢院墻和嘛呢堆上用來降魔祛邪。寺院法會,尤其是跳神活動中也可看到僧人們頭戴白犁牛頭造型面具,且舞且蹈的情景。就在剛才的神與人,妖與魔的群舞中,也有不少白犁牛面具出現。
一頭神駿的白犁牛被托林寺的僧人打造成護寺神獸,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羅朱心驚膽寒地看著那名牽牛的僧人拉著白犁牛站在瞭少女面前,身體半蹲半跪,一隻手往牛的下體伸去。白犁牛結實強健的尾部動瞭幾下,牛頭搖擺,發出哞哞的叫聲。那雙水潤溫馴的大牛眼逐漸湧出血絲,彌漫狂躁的興奮,口鼻間噴吐出粗重的悶響氣息。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楚瞧見一根碩長的棍狀東西從白犁牛的身下探瞭出來。霎時,腦子裡浮現出在現代博物館中,在寺廟中所見的數尊神佛雙慳雕像。那些面容猙獰的怒相菩薩懷抱明妃,腳踏伏跪的牛身,而牛之下則壓著人類女子。
古格佛苯教密宗的本尊神是以雙修身出現的喜金剛,那麼,這牛……這牛難道是要……是要……羅朱簡直不敢再想她不敢再深想下去不意味著事情不會發生。兩個抬著蓮華法王寶座蒲團中部的高大僧人突然撒手出列,像捉小雞的老鷹般輕輕松松地將赤裸的少女抬起。一人仰躺毛氈,讓少女趴伏在他身上,雙掌用力托舉起她的腰腹,使其豐腴的臀部高高翹起,露出不斷滴露的粉艷下體。另一人則從側面抬起少女的頭,讓所有人能看到少女的表情。
白犁牛往前邁出幾個小碎步,分腿穩穩跨站,披著厚密雪色長毛的健壯身軀幾乎將少女和最下方的僧人全部掩蓋。可偏偏腹部和下肢的長毛被編成一根根辮子束紮而起,讓人能一目瞭然地看見那根碩長的牛鞭在僧人的引導下抵到瞭少女的臀上。
握著牛鞭的僧人口中忽地吐出幾個聽不懂的字音,勉力壓制躁動的白犁牛像是得到瞭命令一般,發力,哞叫一聲,碩長的牛鞭好似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殘忍無情地猛刺進少女的身體。
“啊——”
少女發出淒厲的慘叫,美麗的五官一瞬間極度扭曲,氤氳瑰麗迷離的水汪汪眼眸溢滿痛楚,頰上的潮紅迅速褪成慘白。然而在兩個強悍僧人的掌控下,她的頭不能搖,身不能躲,隻能無助而絕望地承受著白犁牛野蠻的沖撞。
盤坐毛氈兩側的四個僧人對著毛氈正中的牛和人咕噥噥地念誦起經文。白犁牛噴吐著響亮的粗氣,血紅瞭一雙躁狂的牛眼,不停地聳動著下體。
殷色的鮮血從少女與牛鞭的交合處汩汩流湧,染紅瞭雪色的牛毛,也染紅瞭羅朱的眼睛。當初在努日籠溝,她幸運地仰躺在格桑卓瑪身上,沒有機會親眼目睹獒犬群女人的地獄一幕。可是,這一次,她卻跪坐在高臺上,清清楚楚地看見一頭犁牛強暴一個稚嫩少女。不是盤片中播放的隔著液晶屏的人畜相交,而是實實在在發生在眼前的真實的畫面。
殘忍嗎?罪惡嗎?淫亂嗎?她竟無法做下判斷。
廣場中除瞭一些外來遊者面色不佳,目露驚愕與躲閃外,所有的古格民眾無論貴賤,無論僧俗,無論男女,無論老少,全都在前雙手合十。每個人的眼中、臉上不見仧穢猥瑣的興奮,不見悲戚與同情,也看不到憐憫。他們神情肅穆,目光純粹,透著虔誠的敬仰與膜拜,像是在觀看一場神聖的表演。
是的,在這一刻,金色**中白犁牛與少女的交臺不同於努日籠淘裡獒犬對女人的強奸。在這一刻,白犁牛不是一頭單純的牛,一頭低等的牲畜。它作為神獸,已然化身成為神佛蒞臨人世的使者。神佛,正通過神獸使者在接納虔誠信徒獻上的祭品。新的一年,神佛的慈悲光芒將普照古格每一寸大地。
這是生活在這個時空中最接近天的古老大地的子民的虔誠信仰。用現代文明的眼光去看,從人道主義角度出發,哪怕它是愚昧的,是罪惡的,是殘忍的,是淫亂的,卻永遠不是一個外來者所能輕易置喙的。
羅朱怔怔地看著白犁牛不停地聳動身體,看著那張被僧人一直抬起的臉龐。
牛與人的交合處鮮血淋漓,少女的身內部顯然已經受到巨創,但她的慘叫卻逐漸帶上瞭嫵媚嬌軟,那張扭曲蒼白的臉龐也舒緩下來,重新騰燒出潮紅。迷失瞭神智的眉眼間充盈的是含瞭些微痛楚的歡愉愜意,一副十分享受白犁牛暴沖刺的模樣。
隨著白犁牛動作的加快,越來越多的鮮血從交合處流出,少女的叫聲慢慢弱下去。當白犁牛發泄完畢被僧人牽著退出毛氈後,少女已經奄奄一息瞭。
墊在她身體下方的僧人從她身下鉆出,將她平放在雪白的犁牛皮上。少女赤裸的下體被鮮紅的血和濁白混成一片糜爛,已看不清原來的誘惑美麗。她像一個殘破的木偶,毫無反抗地被一個僧人拉高瞭雙腿,另一個僧人則握拳小心翼翼地伸進瞭她血肉模糊的陰道,一拽一拉。
“啊——”
氣息微弱的少女雙眼暴睜,仰頭拼盡全力發出人生中最後一聲淒厲的撕心裂肺的慘叫後,便一動不動瞭。緊接著,納木阿村的血腥一幕再次重現。
少女沾染瞭精液和鮮血的內外器官、美麗的頭顱、飽滿的雙乳、秀氣的雙足和雙手、舌頭、眼睛、心臟、腸子……被僧人用一把鑲滿寶石的精美鉞刀一一割下、剜出,盛放到一個個用人顱骨制成的嘎佈拉碗中,按壇城佈局依次擺放在毛氈上,供奉在神佛化身——
蓮華法王面前。
兩頭雪豹和銀猊邁著強健有力的四肢踱進毛氈,張開鋒利的牙齒,將剩餘的屍身疇嚓疇擦啖得一幹二凈,最後隻餘幾根白骨。
在她的眼中,一個鮮活美麗的少女轉眼香消玉損,成瞭一堆可怕可悲的剩骨;在古格民眾的眼中,少女向神佛完完全全地奉獻出純潔的肉體和靈魂,已經步入瞭極樂世界。
所有的僧人在蓮花法王的引頌下念起祈福送神的經文,退到廣場四周的四大神祗帶著比丘、咒師、魔女和武士焚化起四個用糌粑做成的大錐形朵瑪。當錐形朵瑪焚燒成灰後,民眾將進入殿宇廟堂叩拜點燈,古格一年一度的冬季法會也就宣告結束瞭。
向上看,是法相莊嚴,聖潔如雪蓮,仁慈溫柔的蓮華法王,往下看,是血淋淋的人頭、血淋淋的腸子、血淋淋的斷手斷腳,血淋淋的眼睛、舌頭……慈悲與血腥,神聖與罪惡,光明與黑暗,這些完全相悖的東西卻在此刻有瞭完美而詭譎的統一。那端坐蓮花寶座之上的僧人究竟是人?是佛?還是魔?
經文念誦完畢,半闔的紺青鳳眼緩緩睜開,頓時神光湧動,芳華萬千,天地也仿佛為之失色。蓮華法王盤坐的端嚴身體竟從蓮臺上虛空浮起一尺,掛在脖頸的鳳眼菩提念珠被凌空拋起,一顆念珠激進供奉在毛氈上的五彩油蓮的蓮心之中。
剎那間,金紅火焰躥起,五彩蓮花和廣場四周的錐形朵瑪相互應和,俱都熊熊燃燒起來。古格民眾圍著火堆,開始瞭法會結束前最後的歡跳歌唱。
那火,像凈化一切的紅蓮業火,也像開啟罪惡的地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