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朱覺得從成為奴隸後,她的心越來越麻木自私,神經越來越堅韌強悍瞭。
像現在,她能眼都不眨一下地旁觀一場即將展開的殺人事件,而心裡由衷祈禱的居然是兇手能夠得償所願。仔細分析,這也不能怪她涼薄。正所謂環境造人,相信大多數人在連續目睹傷殘死亡畫面一個月後,都會逐漸變得冷血麻木起來。自愛、自尊、同情、不忍之類的東西在她身上早已無蹤可尋,最後剩下的除瞭深沈的恐懼外就是活著逃離的堅定決心。
殺人者,人殺之。所以,禽獸王,這個死亡結果是你自己的殘暴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她睜大眼睛,把阿蘭尼瑪和曲珍梅朵的一舉一動盡數收入眼底。
與她的遲疑不同,阿蘭尼瑪的十指分外靈巧地逐一解開瞭禽獸王襯衣上的所有繩結,曲珍梅朵則連著靴子將禽獸王的腿腳抬上床榻,用身體覆壓上去,以雙臂牢牢地箍住他的雙腿。
一寬一窄,鑲滿寶石的兩條銀板腰帶從床榻滑落地上,雪白的襯衣被阿蘭尼瑪輕輕拉開,露出大片光滑而又強健的古銅色胸肌,在明柔的珠芒中散發出淡淡的誘惑光澤。阿蘭尼瑪的左手撫在厚實的胸膛上,右手高高揚起,一抹寒光在窄窄的袖口間隱隱閃動。而禽獸王,仍舊毫無察覺地一動不動。
羅朱的心陡地狂跳起來,遽然屏住呼吸。她知道隻要阿蘭尼瑪的手臂能順利落下來,禽獸王帶來所有苦難、所有屈辱就都結束瞭。
然而就在阿蘭尼瑪的右手剛往下落瞭數寸,一聲低沈模糊的呻吟竟然從禽獸王喉間溢出,那雙靜闔的眼突地睜開。暗褐色瞳眸四周佈著數根醉酒的猩紅血絲,鷹眸裡的迷蒙茫然將慣常的銳利威嚴和沈暗陰鷙沖淡許多。
此時睜眼的他雖不如平日令人窒息恐懼,卻依然讓人不敢掉以輕心。阿蘭尼瑪袖中的寒光倏地消失蹤影,被厚厚的皮袖遮蓋得嚴嚴實實。
唉,刺殺行動失敗!
羅朱輕吐憋在胸腔中的濁氣,閉瞭閉眼,心裡的情緒居然無比復雜。遺憾、惋惜、扼腕、沮喪、失望中竟然夾雜著一縷詭異的慶幸,隱隱還有松瞭口氣的感覺。這……這……她迅速將這詭異的感覺歸結為殘留在靈魂深處的人性在作祟。
後槽牙恨恨地磨動,她暗暗唾棄自己的無用。尼瑪的在禽獸身邊熏染瞭一個月,老子竟然對禽獸還殘留著人性的良善光輝?這不是犯賤麼?絞纏著虎斑獒鬃毛的手指不由越抓越緊,引來獒犬喉間極低的哼鳴,她卻毫無所覺。
“水!”暫時從暈醉中醒來的贊佈卓頓抬手在太陽穴處揉按,眉峰輕擰,一個字的命令淡淡逸出。
“梅朵,待會兒再給王脫靴子,先去為王倒水。”阿蘭尼瑪對還傻愣愣覆壓在贊佈卓頓腿上的曲珍梅朵吩咐道。右手不露痕跡地落下,和左手一起搭在瞭古銅色的胸膛上。
“喔……喔,賤奴這就去這就去,請王稍等片刻。”呆滯的曲珍梅朵恍如大夢初醒般連聲應道,眸眼中掠過一片驚懼,倉促地起身往外間退去。
“王,賤奴正在為您擦身呢。”阿蘭尼瑪的聲音嬌軟甜膩,大眼微瞇,閃動著勾魂的嬌媚波光。柔軟的身體好似蛇一般依偎進贊佈卓頓的懷中,雙手大膽地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極具挑逗地遊移撫摸。
找死麼?竟然想對贊佈卓頓色誘?!羅朱看得倒抽冷氣,心底一片冰涼。阿蘭尼瑪長相雖然美麗,但又如何能勝過議事廳裡那些賓客進獻的美人?面對那樣絕色的尤物,禽獸王尚且能毫不憐惜地賞給獒犬拆吃,又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姿色尚可的女奴迷惑?那貼身伺候的十二個貌美宮侍,不也被他風輕雲淡地宰得精光?面對這樣一頭殘暴冷酷的禽獸,阿蘭尼瑪怎麼有膽子勾引?又怎麼勾引得下去?
她在這頭抽氣悲嘆,以為即將再次上演一場殘酷的死亡悲劇,對面躺靠床榻的贊佈卓頓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折斷阿蘭尼瑪在他胸膛上放肆挑逗的雙手,也沒有將她的腦袋擰下來當手球拋甩。
他停下揉按太陽穴的動作,以指挑起阿蘭尼瑪的下巴,鷹眸微微瞇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勾翹:“用巾帕擦拭,還是用身體擦拭?”渾厚低沈的聲音褪去冷硬平漠,染上瞭酒醉後的性感沙啞和不懷好意的輕笑。
調戲?禽獸王在調戲女人?!這是……醉酒後的神志不清?羅朱驚愕地瞪大眼睛,嘴巴不由自主地張成瞭一個O,沮喪失望的忐忑內心又陡然升起一抹希冀的亮光。如果禽獸王真是神志不清,那就方便宰殺瞭。
“王想賤奴用什麼擦拭,賤奴就用什麼擦拭。”阿蘭尼瑪的聲音更軟,左手撫摸到禽獸王胸膛上的兩點暗紅茱萸,指尖調皮地繞著畫圈。右手纏繞上他的脖頸,吐氣如蘭。半仰的小臉綻放出迷人的微笑,襯著柔和的夜明珠光,好似一朵明媚鮮亮的向日葵,美麗燦爛,暖融人心。
而她繞在禽獸王後頸的右手袖中,又隱隱露出瞭寒光。手腕輕揚,一柄雪亮的短刀從袖中抖出,刀尖直指禽獸王的後腦。
“那你就用身體擦拭吧。”贊佈卓頓呵呵一笑,突然捏住她的雙腕,於電光火石間將她的身體自懷裡拉出,重重扔上床榻。
阿蘭尼瑪痛叫一聲,手裡的短刀因巨震脫手,跌下瞭床榻。還不等她做出下一個反應,贊佈卓頓已經抓住她的衣袍用力一撕。
隻聽哧啦幾聲,阿蘭尼瑪的下身頃刻便如新剝的雞蛋般光溜溜的瞭。平坦結實的小腹,挺翹豐滿的臀部,光滑修長的大腿,神秘茂盛的黑色叢林,無一不散發出少女的青春魅力和女性的柔美誘惑。
“不!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回過神來的阿蘭尼瑪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聲嘶力竭地哭喊,上一刻還燦爛嬌媚的臉龐爬滿無邊的駭恐。
然而她的拼力掙紮對贊佈卓頓來說無異於蚍蜉撼大樹,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他揚手“啪啪”甩瞭阿蘭尼瑪正反兩記沈悶耳光。
阿蘭尼瑪瞬間癱倒在床榻中抽搐,嬌嫩的面頰腫得老高,耳朵、鼻孔、嘴角全都緩緩溢出殷紅的鮮血。
“賤奴。”贊佈卓頓冷哼。看著暈眩在床榻上的女奴,慢條斯理地脫掉礙事的皮袍和襯衣,一把扯下褲子。爾後,喉間溢出一串低低沈沈又沙啞性感的詭笑,臉頰的醉酒紅暈仿佛在往上升騰,將一雙鷹眼熏蒸成血紅,瞳眸裡的狂躁如同火焰般愈燒愈烈。舌尖興奮地舔過豐潤的上唇,咧開的唇角宣泄出血腥的邪佞。
他用大掌掐住阿蘭尼瑪的大腿中部,兇狠地分開,精悍強健的腰臀往前使勁一挺。
“啊──”
淒厲的慘叫響徹瞭整個寢宮,也讓羅朱的心痙攣成一團。頭皮一陣緊一陣麻,抱著虎斑獒的身體不可抑制地簌簌發顫。
活瞭二十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強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