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啥呢,撿垃圾去別地方撿去!」小區門口保安室裡走出一個穿黑色棉大衣帶著大蓋帽樣子的保安雙手插在寬松的大衣袖子裡,開門走瞭出來,眼前這個老頭在門口晃悠半天瞭一個勁往裡面不知道看什麼,最近物業配合城市建設方向競選先進城市,主管告訴下面這些人不是小區的人一定要挨個落實清楚,尤其是以前總愛來小區裡撿瓶子的大爺大娘,最近好像瞬間失去瞭工作,任何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小區都屢屢碰壁。
眼前這個穿著一身軍大衣領口袖口已經磨的發黑,下身一條黑色皺不拉幾的老棉褲和解放鞋,背著一個白藍色相間的編織袋,禿頭的醜老頭,明顯在他的驅逐范圍內,他不耐煩的從袖子裡抽出手往外比瞭比。
「俺,俺來找人的……」
馬海一手背著袋子,咧著大嘴跛著腳走到鐵柵欄跟前,憨厚的笑瞭笑,指瞭指不遠處的高樓。
自從上次被方磊和她兩人親昵的舉動刺激的心裡不舒服,不知道怎麼竟然對著女神表白以後,她厭惡疏遠的神情讓他近幾天一直都在後悔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瞭,閨女眼看著和自己有點緩和的關系因為自己的言語又疏遠起來,就算那天晚上自己已經知道她大概的住處,也不敢貿然來打擾她,近日來,他隻敢每天下班時在自己的小破屋裡準時的看她在網上的直播,看著她那讓人臆想連篇的美妙身姿,似乎能讓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心裡無比的滿足。
直到他今早無聊時和往常一樣翻弄著她的社交賬號,無意間看到瞭她的動態,她好像病瞭。幾天才平復下來的心情終於又波濤洶湧起來,白天上班的時候因為心裡的矛盾而魂不守舍,他想來看看閨女,可是又怕她不高興,進退兩難,終於在晚上,他做出決定,不論她怎麼樣,他還是要去,因為話都說出口瞭,所幸臉皮厚點,反正,那種對自己厭惡的目光,他又不是第一次見,每天在生活中他看的太多瞭。
「找人?找誰?」
保安一皺眉,仔細想瞭一下,這老頭好像是什麼時候看到過,隻是什麼時候想不起來瞭。
「找江……」
剛準備說出口她的名字,想到自己可能給她不好的影響,後兩個字生生沒有說出口。
「江?」
「俺,俺是鄉下來的,鄉親隻給瞭俺她的姓門牌號,俺進去就知道瞭……」
不善於撒謊的馬海努力的編制著蹩腳的謊言,讓保安懷疑的神情越來越深。
「去去去!再在這編瞎話我叫警察瞭,趕緊滾蛋!」
姓江的多瞭去瞭,他們這個小區都是中產以上,哪來的這個醜老頭有什麼關系,而且說話驢唇不對馬嘴的,天挺冷的,他懶得和這老頭廢話,擺瞭擺手回身走進瞭保安室。
寒風凜冽的冬季傍晚,隻剩下一個矮個子駝背老頭背著袋子,落寞的從門口瘸腿走過……
「俺一定要見閨女……」
沒有帶手套的老手因為拿著袋子被凍的毫無知覺,馬海回頭看瞭看,見沒人,找瞭一處欄桿,先把袋子掛瞭上去,還好年輕時在農村他總爬樹,農村大院洗澡很多都是大門一關在後院接盆水就洗瞭,用瞭這項功夫也算是看瞭不少大閨女小媳婦洗澡,沒想到這下還派上用場瞭。
「噗通!」「哎呦……」
爬上去還好,往下跳的時候被欄桿上一個個尖頭一樣的鐵桿勾住褲子,一下子重心不穩摔倒瞭地上,摔瞭個狗吃屎,還好是個已經隻剩下泥土的草坪。
「看來,還是老瞭……」
軍綠色大衣胳膊肘和膝蓋滿是黃土,馬海能牙咧嘴的扶著墻站起身,自己感嘆著。
「你說,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個狐貍精!」
一個中年樣子的胖大嬸穿著碎花睡衣,肚子上和堆瞭一道遊泳圈一樣堵在門口,和對面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對峙。
自從上次被她知道自己男人在外面有人,她好像魔怔瞭一樣,每次到晚上男人要出門,都要被她盤問一番,讓本來已經七年之癢的男人對她更是厭倦。
「你有完沒完,過不去瞭是吧?!」
「對,過不去瞭!你也不想想你有今天的事業還不是我當初放棄事業選擇回傢支持你,現在你卻幹那種事,我怎麼瞎瞭眼跟瞭你這麼個沒良心的東西!」
女人兩手撐住門框,眼冒怒火,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那你這些年吃的用的哪個不是最好的,我虧待過你嗎?而且我和她就是喝多瞭,現在已經斷瞭聯系,你別在這沒完沒瞭的,讓開!」
「你出去就別回來!嗚嗚嗚……」
女人哪能擋住男人,被他一把掀開摔倒瞭地上,他沒有回頭開門而去,誰知差點和一個矮自己一個頭的人撞到瞭一起,瞬間一股腥臭的味道讓他目露厭惡,他也沒空管這些,徑直走向電梯。
「不是這傢嗎……」
馬海趕緊撿起幾個被撞掉的蘋果,看瞭看電梯,又看瞭看門牌號,他隻知道哪個樓和大概幾層,至於哪傢還真分不清楚。
「你是誰?」
胖女人抹著眼淚從地上站起來,憤怒的看著這個和走廊一塵不染的瓷磚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的老頭。
「俺,俺找人的……」
馬海把蘋果放進袋子裡,對著她點頭哈腰道。
「找誰?誰給你放進來的?」
在丈夫那裡吃癟被這個老頭看瞭個正著,一想到自己怎麼也算是貴婦,被一個鄉下樣子的醜老頭看到醜態,她瞬間氣不打一出來,說話咄咄逼人,似乎想把心裡的氣全部撒在馬海身上。
「沒,沒事,俺自己找就行……」
感覺這個女人不好惹,馬海滋著牙賠笑道,轉身要往後走,一層就兩戶,這傢不是,應該是這傢吧……不料卻被一把叫住。
「你給我回來!」
馬海坨著背的身體一僵。
「門衛是幹什麼吃的,什麼人都往小區裡放,」說完便從兜裡拿出瞭電話。
「喂門衛嗎?你們怎麼什麼人都往裡放?趕緊過來,有個在樓裡瞎逛的老頭。」
很快,兩個保安連電梯都沒來得及等,跑著從走廊樓梯上跑瞭上來,這些人都是非富即貴自己可得罪不起,而且確實是他們的疏忽。
「就這個老頭!」
女人指瞭指正蹲在電梯前一臉茫然的馬海,隨即保安一把把馬海架瞭起來,大編織袋因為沒人把著,瞬間裡面的蘋果散落瞭一地。
「剛才不讓你進你怎麼進來的?走跟我去警察局!」
其中一個保安一看,這不就是剛才在門口的老頭麼,好啊撒謊被他看穿瞭不讓他進偷著進是吧?
一聽到警察局,馬海瞬間慌瞭,十多年前在警局的他曾暗暗發誓,再也不要來這裡瞭。
「俺,俺真是來找人的,就是那傢!」
他幹瘦矮小的身體剛過保安的肩膀,在兩人的禁錮下不斷掙紮著,看樣子快哭瞭出來。
「保安趕緊帶走,那傢姑娘我認識,不可能認識他,他還撒謊!」
看著馬海害怕的樣子她倒是心情好瞭幾分,自己傢的事活該你看到!正愁沒地方撒氣呢。
別看馬海身體小還瘦,沒想到真有股幹吧勁,一個用力掙脫出兩人的牽制,給兩人甩的一個踉蹌,一瘸一拐的跑到一個棕紅色的防盜門前,用力的拍著門。
「我說你倆行不行啊,一個老頭都看不住!」
女人掐著腰和看窩囊廢一樣的眼神看瞭看兩個保安,兩人扶瞭扶歪掉的大簷帽,一把上去把馬海按在瞭墻上,黝黑的老臉一側被死死地壓在門上,動彈不得。
「誰啊?」
認命的馬海當聽到那一聲天籟之音時,一下子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到瞭珍貴的綠洲。
「俺,俺……」
因為被壓在門上,本就混濁的嗓音更是模糊不清。
江清雯此時穿著絲質齊膝睡衣,身上簡單披著個黑色外套,按下瞭門把手。
「真是病瞭,門都開不開。」
她輕推瞭一下,發現紋絲不動,心裡暗暗的嘲諷自己瞭一下,此時她燒的小臉紅紅的,身上沒一點力氣,心臟跳的飛快,宛如一個病嬌美人。
保安重新架起馬海,這下有瞭上次的經驗,兩人都用力瞭許多,門被緩緩打開,仿佛一道白光照向走廊,兩個保安看的一呆。一個絕美的女人看起來有點虛弱,頭發柔順的披散在身後,目光緩慢的看向眼前的幾人,直到看到馬海正在用救命的眼神死死地看著自己,十分焦急,這才美麗的鳳眸中起瞭一絲波瀾,馬海??
「對,對不起打擾您瞭,這個人偷摸從外面進來,問他找誰也不說,我們這就給他送警察局去!」
保安從美人面前緩過神來,他們經常在門口看到她出門,隻是這麼近的把她的容貌看瞭個完整,還是頭一次,一個保安有點口吃瞭起來。
「你看,我就說這閨女怎麼可能認識他,趕緊帶走!」
對面胖女人不耐煩的催促著,馬海被兩人夾起懸空,兩個瘦腿不斷的在空中掙紮,他沒有說話,隻是醬油色的腦袋不斷的回頭向她求救,那無助的眼神竟有些可憐。
就在電梯門打開之時。「等等。」
幾人停住,回頭不明的看著她。「我認識他,放瞭他吧。」
保安和大嬸懷疑自己聽錯瞭,再次確定一樣的看瞭看她,與之相反的是馬海那黃濁的小眼第一次竟蹦出瞭光芒!閨女心裡,還是有我的……
她沒有說話,輕點瞭點頭。
就在保安的胳膊有所松動的時候,馬海一下掙脫開來,瘸著腿到江清雯的身邊,仰著頭看著那絕美的側臉,此時馬海心中,她就是救世的女神。
激動的他一把抓住瞭她細嫩的小手,柔若無骨,綿滑細膩,似觸碰到上好的綾羅綢緞一樣。
江清雯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粗砂紙一樣的手掌,柳眉一皺,美眸毫不客氣的低下一瞪,馬海這才觸電一般的放開她的小手,重新低下瞭頭,暗暗的搓瞭搓剛才觸碰到女神的右手……
「您認識啊,剛才我們問他他也不說,真的對不起。」
保安見狀連忙對著江清雯鞠瞭一躬,這事鬧的,誰能想到這殘疾老頭和這美女有什麼聯系,一邊的胖大嬸也驚訝的下巴忘瞭收回去。
「嗯你們回去吧。」
沒和他們多說,她站一會就覺得累的不行,現在都是在強撐著,她準備關門,馬海趁機跳瞭進來。
門應聲關上,留下好像做夢的幾人互相看瞭看……
「閨……」
「你在這站五分鐘,然後回去。」
就在馬海十分開心的準備開口,她強撐著無力的身體往屋裡走去,現在她隻想睡覺,至於他為什麼來,為什麼知道自己傢在這裡,她提不起一點精神去盤問。
不一會,房間裡傳來席夢思床墊輕微的聲音,偌大的客廳隻剩下馬海坨著背站在玄關前,緊張的搓著雙手厚實的老繭發出類似砂紙打磨一樣的聲音,好奇的打量著整個屋子。
整個屋子以白色簡約的風格為主,墻壁上沒有任何裝飾,隻掛著一個白色圓盤的鐘表,左廚房,右客廳,不遠處放著一張淡綠色的沙發,一塵不染,幹凈而舒適,窗外的陽光還未退卻,有一種溫暖愜意的感覺。
察覺到開門的聲音,床上的她蓋著厚棉被,靜靜地躺著,她的眉毛長得纖細微淡,睫毛很長,鼻梁高挺,嘴唇紅潤,就像一朵嬌艷欲滴的櫻桃。
但是很快,開門聲再次傳來,她放松的眉頭又微微擰起。
「他怎麼又回來瞭?」
原來,馬海是出去把剛才帶來的編織袋拿瞭進來,把地上散落的蘋果又裝瞭進去,雖然她對自己下瞭逐客令,但是他卻充滿幹勁,因為他覺得,她好像不是那麼的鐵板一塊……
不忍心弄臟地上泛著光的白色瓷磚,他躡手躡腳的脫掉鞋子,寬大的老腳穿著黑色洗的有點變灰的襪子,慢慢的走瞭進去……
走到廚房,馬海來到比他還高的冰箱前一把打開,空空如也,扭頭一看,洗碗池裡還放著一個還沒洗過的泡面碗。本來想把袋子裡的東西放在冰箱裡,但是看到這一切,馬海扣著厚厚的嘴唇上幹裂的老皮,眉頭一皺。
江清雯迷迷糊糊一點點入睡時,廚房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她無心顧及,沉沉睡去……
「方磊?想什麼呢?」
「沒事。」
被同事叫醒,處於愣神中的他收回瞭思緒,再次看向電腦。
「那個小警花又來找你瞭!」
同事自然看熱鬧不嫌事大,指瞭指門口,方磊抬眼看去,隻見一個容貌青春的矮個子女人,穿著一身英姿颯爽的警服,頭戴卷簷帽,正笑意盈盈的背著手,向自己笑著。
幾個月不見她頭發長瞭不少,也白凈瞭很多。
「你,集訓完瞭?」
「嗯對唄,下午剛回來的,想我瞭沒?」她蹦蹦跳跳的來到方磊辦公桌前,說著讓人臆想連篇的話,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尤其是見到方磊。
「你別瞎說!」
這丫頭膽子怎麼越來越大瞭?什麼都敢說。方磊瞄瞭一眼周圍,還好辦公室裡隻剩下一個同事,正在對自己擠眉弄眼,顯然他聽到瞭。
「我可沒瞎說,反正我,想你瞭。」
好在她後幾個字彎下腰說的比較小聲,這丫頭對自己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礙於兩人之前還算校友兼朋友的關系,他隻當她是在開玩笑。
林萍萍這次可以說是有備而來,其實她一周前就結束集訓瞭,隻是前幾天去把臉上的小雀斑點掉瞭。幾個月的集訓讓她和方磊隻見有所降溫,但也更加堅定瞭自己之前的想法,這些日子看不見方磊她茶不思飯不想,感覺如果沒有他,自己工作生活都提不起興趣瞭,他又沒結婚,就算,她,確實比自己強很多,那又怎樣,她不相信兩個人之間一點裂紋都沒有。
「怎麼,不請我吃飯?」
叫方磊一直沒說話,她又挑眉問瞭一句。
「我工作還沒……」
「哎呦走吧,就在咱們大隊對面就有吃飯的地,一會就好瞭!這麼久不見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在林萍萍的軟磨硬泡下,終於把著他的胳膊向門口拉去,別的不說,林萍萍這撒嬌攻力見長,讓人心裡麻酥酥的。
「我感覺你好像有心事。」
包廂裡兩人對坐著,面前要瞭一個排骨湯鍋,一份軟炸肉和菠菜花生米,幾瓶啤酒,熱氣騰騰的,彼此看去,更顯朦朧。
這麼明顯嗎,大傢都看得出來,方磊苦笑一下,獨自倒滿杯中的啤酒。
「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呀,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林萍萍放下筷子身體前傾,她的第六感認為是和江清雯有關的事。
方磊搖瞭搖頭,一杯啤酒下肚。
「不說這個瞭,還是說說你吧,集訓有什麼好玩的事嗎?」
「哈哈哈當然有瞭,我和你說……」不知怎麼一和方磊在一起她就有說不完的話題,其實她在平時也算是少言寡語的,方磊面對這個似乎元氣滿滿的女人,也不自覺代入到她活躍的氣氛中去,最近的事讓他心情壓抑,而又不好跟任何人說,不一會,緊閉的包廂內傳來瞭陣陣男女混雜的笑聲……
「好瞭……」
經過一番忙乎,馬海咧著大嘴嘿嘿的笑著,看著幾個鍋裡冒著熱氣的菜,心想她肯定吃瞭會很開心,對於自己的手藝,他還是不那麼自卑的,多年來自己生活,唯一的樂趣就是偶爾做幾個小菜瞭,可惜倉庫的小屋裡工具有限,而江清雯傢的廚房就不一樣瞭,廚具應有盡有,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她口味。
也不知道她醒沒醒,涼瞭就不好吃瞭,不遠處的臥室似乎對馬海有著異常的吸引力,他看瞭看緊閉的房門,洗瞭洗手緩緩走去……
輕輕推門而進,江清雯仰躺著,睡得很安詳,沒有絲毫動彈。
馬海跛著腳悄然走到床邊,房裡沒開燈有著昏暗,卻難以忽視那瑩白的肌膚,似乎沾染不上任何污濁。他低頭看她,她的睫毛長長的,微翹著,鼻子尖兒圓圓的,紅粉的嘴唇微抿,長長的睫毛下,那雙靈巧的大眼睛緊閉著眼皮微微抖動,好像在做夢一樣,他看的有些呆住。
「仙女……」
馬海小聲的含糊不清嘟嚷著,一個房間裡一個年過半百的駝背老頭似乎已經忘記瞭眨眼,就這麼直直的盯著正在酣睡的妙齡女子,這場面令人心堵。
「腳,腳……」
一隻秀氣小足從被窩中露瞭出來,五根足指整齊圓潤十分可愛和小葡萄一樣,腳趾甲和塗瞭指甲油一般正在泛著瑩瑩星光,讓人不禁想咬一口。
馬海一點點向前嗅去,滿是坑窪的酒糟鼻離玉足不到十厘米,隻感覺一股奶香直竄腦仁。
他吞瞭一口唾沫,瞬間,兩腿之間的大帳篷高高支起,本能的,顫抖的老手不受控制的緩緩伸去……
隨著白色被子被一點點掀起,象牙白的小腿白皙勻稱、修長,再往上,令人噴血的大腿和玉筷一樣露出睡裙大半,整條白花花近乎發光的美腿曲線優美的橫陳在眼前,和個嫩豆腐一樣,馬海張著大嘴似乎忘記瞭呼吸,一臉的不可置信。
馬海坨著背一手掀開被子的動作仿佛被定格,良久,鼻子裡一股暖流,他本能的一捂,又流鼻血瞭。
「嗯~」
似乎下半身感覺到涼意,江清雯皺著眉嚶嚀瞭一聲扭過身去,嚇得馬海大氣不好出,慢慢蓋回被子,察覺到沒被發現,挺著下半身支的高高的,倉皇逃去。
「呼,呼,呼。」
像是被人按住瞭呼吸,馬海在門外摸瞭摸鼻下的血跡,大口呼吸著空氣,下身堅硬如鐵。
「啪!」
俺,怎麼能趁閨女病瞭,做這種事,馬海後悔的給瞭自己一耳光,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很快,隻剩下一個空瓶子。不一會,江清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習慣性的摸索著手機,都七點多瞭……
「怎麼有種香味……」
肚子咕嚕咕嚕響瞭幾聲,可能是隔壁的吧,想想也好笑,自己自認為是女強人,生個病卻隻能聞別人傢的飯香,呵呵。
打開方磊的微信,空空如也,她罕見的主動給他打瞭電話,不知怎麼,現在她很想聽到他的聲音,她在被窩裡把自己縮成一團。
「等我去完廁所該回去瞭。」
方磊喝的臉有點紅,林萍萍也是,半醉不醉的時候兩人竟然還玩起瞭猜拳,當然,方磊有意讓他,他喝的比較多,經過這些方磊壓抑瞭幾天的情緒終於散瞭一些。
「嗯好滴。」
林萍萍臉蛋和蘋果一樣,眼神迷離,做瞭個可愛的ok手勢,順便趴在瞭桌上。
「嗯?」
感覺到桌上的震動,她咪咪著眼一看,清雯兩個字瞬間讓剛才還迷迷糊糊的她清醒瞭大半,一下子站瞭起來,走到包廂門口看瞭看。
拿起方磊的手機,她似笑非笑。
「喂?」聲音甜的發膩。
江清雯以為發錯瞭,看瞭看聯系人,沒錯。
「你是誰?方磊呢?」
與林萍萍不同,此時她的聲音一股禦姐風女王范。
「哦,他去結賬瞭。」
「你是那個林萍萍吧?」
「嗯。」
林萍萍眉頭一挑,兩人十足的宣戰氣氛,而江清雯卻一把掛掉瞭電話。
「方磊是我的。」
她緊緊的咬著牙床,隨即刪掉瞭來電。江清雯一下子氣的坐瞭起來,這個女人她上次領教過,十足的心機女,她在她心裡掀不起任何波瀾,因為她知道方磊有多麼愛自己,每次就算兩人吵架大多也是方磊先認錯,兩人之中她一直在拿捏著主動權,加上她對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她不信丫頭翻起什麼浪的,但她氣的是方磊幾天來一直失蹤,現在卻和別的女的一起吃飯,也不問候自己,真是越來越過分瞭,自己一定不能輕易原諒他!
察覺到屋裡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馬海不顧已經餓的咕咕叫的胃,連忙把已經盛好的三個菜,排骨土豆豆角,紅燒茄子,拍黃瓜和一碗米飯用托盤端到她的房間門口,一副邀功的模樣。
門打開,抬頭看到她冷著的表情,馬海心裡一驚,但瞬間又嘿嘿的笑瞭起來,滿是討好。
「俺,俺給你做的飯,你嘗嘗……」馬海把托盤遞過去,卻久久未接。
江清雯睡瞭一天感覺好點瞭,但是腦門還是熱乎乎的。
她看瞭看冰箱前已經癟瞭的編織袋,目光冰冷的看向馬海,看的他心裡打顫,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不是給你五分鐘讓你走嗎?」
說完,還沒等馬海反應過來,她玉手一揮,托盤中的飯菜瞬間被打翻在瞭地上,幾個瓷碗和地面瓷磚相碰尖銳的碎裂聲在整個屋子裡回蕩,亦如馬海此時的心聲,他討好的笑容定格在瞭那一瞬間。
摔在地上的菜湯濺到瞭江清雯穿著拖鞋露出的腳趾上,好在不燙。
「俺,俺打掃……」
馬海愣瞭好一會,當他反應過來時,江清雯正毫無感情的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他連忙小跑到廚房拿瞭塑料袋和毛巾,跪在她眼前,一點點把好不容易做好的食物慢慢往塑料袋裡裝。
「你趕緊走。」
頭頂傳來的聲音如遇電擊。
「俺,打掃完就走……」
江清雯低頭看著自己腳前跪著的馬海,眼神復雜。
餘光察覺到她露出的一截腳趾上沾到瞭幾滴油,他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團皺皺巴巴的手紙,好在看起來還算是幹凈,有點戰戰兢兢的抬頭看瞭她一眼,輕輕的給她擦瞭擦,黝黑幹燥滿是裂紋的大手和那細嫩的腳趾是那般不匹配……
江清雯雙臂抱胸眼睛緊閉,在做著深呼吸,其實在打翻飯菜的一瞬間她就後悔瞭,馬海畢竟也是好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不適或者剛才電話的原因,她的脾氣在最近屢屢失控,她有點厭煩這樣的自己,可是她又不是善於道歉的人,和方磊都是這樣,更可況是眼前這個人,本想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卻遲遲說不出口。
馬海倒是也習慣瞭,五十多年來身邊的人大多對自己或多或少夾雜著惡意,隻是眼前這個人他尤為的在意。
「那,那俺走瞭。」
她身前的瓷磚已經被打掃幹凈,瓷碗的碎早已消失不見,再睜眼時,馬海已經穿好鞋子手裡提著幾袋子垃圾站在玄關,見她沒有回答,他轉身離開,矮小幹瘦的身影有些落寞。
「砰。」
門輕聲關上,房屋裡還殘存著淡淡的排骨香,用過的廚具馬海知道她愛幹凈,都洗的幹幹凈凈放在原位,她摸瞭摸肚子,還真有點餓瞭。
打開冰箱,她驚訝的張開嘴巴。
原來空空的冰箱現在被多種蔬菜和肉塞的滿滿的,一時間心裡感覺自己剛才做的好像真的過分瞭,她來到窗邊,看到穿著一身綠大衣的矮個子在空蕩的小區裡異常的顯眼,正一瘸一拐的朝大門口走去。
「哎。」
算瞭,這樣也好,自己和他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走吧。」
方磊掀開門簾,順便拿起瞭手機,林萍萍清醒瞭許多,一如既往的甜甜的對著方磊笑著,毫無掩飾自己的崇拜。
「好,我有點喝多瞭,你扶我一下……」
起身時,她一個踉蹌,順勢攙住瞭方磊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用胸前的綿軟緊緊的貼著他。
「沒事吧?我送你回宿舍。」
「我今天想在外面住……」
輕聲細語,帶著種媚意,把頭靠到方磊的胸前。
方磊就是再反應慢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你喝多瞭。」他不準聲色的推開她的腦袋。
「那你送我去酒店好不好。」
她不甘心,她也不信有坐懷不亂的男人。
「行。」一路上她接著酒意有意無意的往方磊身上靠引得路人頻頻側目,還好出來前換瞭便裝。酒店大堂。
「你好,你幫我給她開個房。」
「好的。」
服務員對男女兩人來開房早就發瞭見怪不怪,不過這種情形倒是十分少有,一般都是女的臨終一腳的時候反悔,這次倒好,是個男的,不過這男的這麼英俊帥氣,看來也是身邊女孩太多,沒看上眼前這個女孩。
「方磊你!」
林萍萍感覺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還沒等說話,方磊已經關門而去,氣的她一跺腳。
「美女跟我來。」
服務員對這個花費心機往上貼的女孩自然也是心聲蔑視,不過外表依然職業,看不出有任何不尊重。
「呼。」
走瞭能有一百米,方磊回頭看瞭看,說沒感覺是假的,心裡沒感覺身體也不 能沒感覺,更何況還是和女友處瞭多年還沒法有正常需求的情況下,女人在胸口的摩擦甚至讓他有瞭生理反應,一團火堆積在下半身看來隻能回去找個網站瞭。
冬日清晨的陽光驅散瞭夜晚的陰霾,打工人們又開啟瞭新的一天,一個佝僂的身影身形搖晃的行走在大街上。
「師傅,麻麻煩開下門。」
馬海沖著門衛保安連連點頭,經過昨天的事以後保安算是徹底認識瞭他,辨識度太高瞭。
沒有回應,隻是輕蔑又妒忌的瞥瞭他一眼,打開瞭鐵門。
看著這個瘸腿老頭走去的身影,再想起那個業主美女,真讓人不可思議。
「是她爸爸?那老頭怎麼可能生的出來那麼好看的閨女。」
「應該是父母輩的親人?」
光線偷過窗簾一角打進屋內,刺的床上的美人一時睜不開眼。
「咳!!!」
江清雯費勁的做起床,半靠在床頭,摸瞭摸額頭,溫度好像下去瞭點,身上不再冷的那麼厲害,隻是嗓子和被刀片割過一樣疼,讓她不敢往下咽。
她美麗的大眼此時滿是虛弱,看瞭看空蕩蕩的屋子,一陣孤獨感是那麼的強烈,再想起月末爸爸的手術,甚至心生絕望。她拿起手機翻著朋友圈,看到詩婷和她那小男友好像去滑雪場滑雪瞭,拍瞭不少自拍,她嘴角揚起笑意,這丫頭玩的還挺開心的,看來兩人相處的還可以,還別說,一陣不見還挺想她的。
「砰砰砰。」
「誰……」
剛發出點音就被嗓子傳來的疼痛弄的出一頭冷汗。
身上有點輕飄飄的,起身的瞬間差點向一邊倒去。
「你怎麼又來瞭。」
開門一看,一個熟悉又醜陋的面孔正對著自己嘿嘿的笑,而這次她卻有些不自然。
「閨女,俺看你昨天沒吃飯,這,這樣身體不會好,俺來給你做飯……」
馬海似乎沒有受到昨晚的刺激,他回到倉庫就著饅頭吃著從江清雯傢地上打包回來的菜,想瞭許久,最終他決定,為瞭閨女,他不在乎。
看著他像無事發生的樣子,自己反而有點愧疚瞭,江清雯有點納悶一個人臉皮到底會厚到什麼程度。
本來想拒絕的,可是胃裡實打實的空落落的扭著勁的疼,內心的反復糾纏下,最終她還是扭身走進瞭房間。
馬海見狀開心的笑得紫色的牙床全部露瞭出來。
很快,廚房傳來切菜的聲音,傢裡頓時多瞭許多煙火氣,江清雯在屋裡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目光無神,但卻有種莫名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