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茅房,你等會。”他小眼盯著江清雯上樓的方向,拿起桌上的手機。
“行,快點,俺要回傢睡覺。”魏傢老二喝的迷迷糊糊,打著哈欠,著急回傢睡覺,現在睡覺才是第一位的。
“行,”魏傢老大晃悠著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樓上的江清雯剛關上門,一顆顆的把扣子解開。
“吃的好飽。”她暗自嘟囔著,緩慢的脫下上衣,聞瞭聞,一種菜油的味道,可惜沒有地方洗澡,還是回傢洗吧。
此時一個醉酒男子晃晃悠悠上到瞭二樓,左右看瞭幾眼,算上洗手間才三個房間,門都禁閉著,不過根據剛才的關門聲,應該是左面的房間,他心裡誇瞭誇自己的福爾摩斯潛質,扶著墻走瞭過去,一股酒氣在不大的二樓走廊裡突兀的刺鼻。
屋裡的江清雯褲子已經穿好,上半身僅穿著一個白色內衣露出瞭精致骨感的鎖骨一截白嫩嫩的腰肢,因為身體的活動胸前d杯雪白的玉兔波蕩瞭幾下,中間的細縫宛如能把人吸入的深淵。她低頭整理著襯衫上的褶皺,聽到門把手的異常動靜,她抬起頭。
突然,門一下快速被打開,她條件反射搬的背過身,連忙穿上白色的襯衫,扭過頭看向身後,她知道肯定不是爸媽。
“這不是洗手間,請你出去。”江清雯強行冷靜的背著身說著,剛才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什麼,手因緊張扣子扣的不是很利索。
而她的身後,一雙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變成瞭血紅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剛才一閃而過的肉體隻覺得白花花的,沒有看清具體,但卻如個夢魘一般緊緊勾引著他。
突然身後醉漢咧開嘴一笑:“你就是江清雯吧?”
他的眼神讓江清雯背著身都能感覺到一股惡心,她感覺背後這個人可能不懷好意,不是走錯這麼簡單。
“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啊,我們村都看你的播報,你老有名瞭,俺想要個合照!”
他的語調帶著濃厚的鼻音與醉酒後的大舌頭,聽著讓人渾身發毛。
“對不起,我不拍照片,請你出去。”
江清雯冷冰冰的拒絕道。
“呦,小妞脾氣不錯,俺就喜歡這樣的,來,就拍一張!”說著從兜裡拿出一個摔得掉漆的手機。
江清雯的警告沒有多大作用,在酒精的麻痹下,膽子比平時大瞭不少,醉漢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甚至都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
他一手舉手手機,一伸手想要抓住江清雯的胳膊,還好,她反應比較快,一個躲閃,側過身一把把他推在墻上,趕緊跑瞭出去。
“哎喲!”身後的男人摔倒在地上,疼痛讓他瞬間清醒瞭幾分,他一咕嚕爬起來,揉著屁股咒罵著:“臭娘們!!!”
“恬兒幹啥呢,還沒換完?”
穿著襯衣的她剛要向樓下喊江山的時候,樓梯上傳來另她安全感爆棚的有力男聲,是爸爸!
“怎麼還沒換完,你媽說我穿這個圍裙太搞笑瞭,本來是你的,我給穿瞭,我上來換一下。”江山神經大條,沒有看到女兒有點慌亂的深情,自己笑著低著頭看著圍裙上的小熊。
江清雯快速挽著父親粗壯的胳膊,弄的江山一頭霧水,今天女兒怎麼和自己真的親昵瞭,反手握住瞭女兒冰涼的小手,安慰的拍瞭拍。
“怎麼瞭,閨女?”
正在她要和父親說明剛才的情況時,醉酒男扶著門框走瞭出來,看的江山一愣。
他怎麼會從那個房間出來,女兒不是在那裡換衣服嗎?他一時有點腦袋充血,忍著沖動仔細的梳理著事情,扭頭打量著女兒,看到女兒胸口的扣子沒有系全,正面不太明顯,但從側面能看到雪白的胸脯與胸勾還有裡面那白色的胸罩,下意識的別過頭去,但想到女兒的反常,腦袋頓時轟的一下,一個可怕的場景在江山腦裡浮現……
江清雯順著父親的目光低頭看去……江山搶先一步,轉身把女兒近乎敞開的胸脯用襯衫擋住,幫著她系著扣子,江清雯這才反應過來,雖然是老爸,但是這樣還是非常難為情,不知道有沒有被爸爸看到更多……她紅著臉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女孩。 剛才還囂張的魏鐘看到強壯的江山一下子清醒瞭很多,有點害怕的腿打顫,他聽說過江山以前的事跡,所以對郝春芳沒有什麼過分舉動,隻是看看而已,而他女兒就真的想合照一下跟朋友炫耀一下而已。
“你在這幹什麼?!”江山聲音平靜,卻不怒自威,在強忍著什麼。
魏鐘嚇的差點坐在瞭地上,“我,我來找廁所的……”磕磕巴巴的說著,一邊求饒的看著江清雯希望她放自己一馬。
“閨女是這樣嗎?”江山緊緊握著女兒的手,緊盯著女兒,這時候如果讓他知道另有其事,他可能控制不瞭自己的脾氣,二層,就在自己的頭上犯事,這是對他的侮辱。
狹小的走廊安靜的可怕,一根繡花針掉落都能聽個明顯,三人在僵持。
“嗯,他走錯門瞭。”冷靜下來經過一番思量,她決定還是這樣說。
“你正在換的時候他進去的嗎?”
“我穿好衣服他進來的。”
得到女兒的肯定,江山攻心的怒火不在上湧,要是自己寶貝閨女被這麼個貨老光瞭身子,非挖瞭他的眼不成!
“你隻能走錯這一次,滾!”江山被女兒挽著胳膊,語氣毫不客氣,下達著逐客令。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魏鐘連忙彎腰側著身從一旁小跑瞭出去,像隻夾著尾巴的狗。
“爸,沒事的,誤會,別生氣。”她一手挽著父親的手臂,一手乖巧的來回在父親的胸膛撫順著他的情緒,她瞭解父親的脾氣,盡可能不讓他失控起來,而且,也沒發生什麼,隻是他想拉著自己照相而已,至於身體,應該沒被看到吧,她覺得自己反應還是很快的,不過倒是可能被老爸看光胸脯,卻讓她羞愧不已。
“嗯。”江山點瞭點頭,他的臉色緩和瞭許多。
“大哥,這麼急幹啥,剛喝完酒!”魏鐘從二樓下來便拉著弟弟朝外跑去,弄的魏鐘的弟弟在後面發著牢騷。
“哎你說,比如啊,你非禮一個女的,正好碰到警察,結果那個女的卻不報警,這是什麼原因?”魏鐘突然挺住,疑惑的回頭問著那憨胖的弟弟。
“你問我我問誰去。”魏鐘的弟弟不屑的撇撇嘴。
“是不是那女的心善不忍心看我被抓走?”
魏鐘依然不死心的繼續追問,哪怕是這個腦子不夠用的弟弟。
“應該不能吧,如果是的話也太善良瞭吧,割肉喂鷹啊?”
“對啊,我也奇怪呢。”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把這個想通瞭,說不定兩人以後還會有交集,非但能要到合影和朋友裝逼,甚至……不知道城裡主持的比是啥樣的呢?按摩院那些黑木耳真的看吐瞭。
“那不然就是她怕你報復,所以委屈求全?或者警察就是她爸,她怕讓她爸知道瞭以後一下失手打死你?擔責任?”弟弟雙手交叉抱在腦後踢著腳下的石頭塊,無心的胡言亂語著。
“我草!!”冷不丁的一聲嚇瞭胖子弟弟一跳。
“怎麼瞭哥?”
“他爸是不是因為把人打殘進去的?”魏鐘雙眼冒光的把這弟弟的雙肩。
“對啊,這事不是咱村都知道麼。”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原來如此!”看來這丫頭是怕她爸重蹈覆轍啊,如果這樣的話,魏鐘抱胸托著下巴,冒著賊光的小眼嘰裡咕嚕的亂轉著……
“沒想到你這傻小子也有用武之地!”
“哥你說啥我怎麼聽不懂。”
“晚上哥帶你去喝酒!”
“好!”雖然不明白啥事,喝酒總是開心的,兩人在黃土路上往傢走去……
“爸媽,我走瞭,下個月再來看你們。”江清雯已穿戴完畢,依然是那麼光彩照人,她坐在駕駛室開著車窗,和爸媽打著招呼。
“行,註意安全,到瞭記得給你媽去個電話。”江山還是那麼慈愛的看著女兒。
“好。”江清雯乖巧的答應著,卻不太敢對視上父親的目光,有所躲閃。
“自己記得好好吃飯!”郝春芳眼睛淚水差點就滴落下來,和女兒見面的也算頻繁,隻是一到離別時就忍不住流眼淚。
“好,你們保重身體!媽你看你。”江清雯答應著,遞出一張紙巾給媽媽,看到她這樣自己也不舒服。
黑色奔馳車緩慢起步,並入鄉間的土路上,後視鏡裡爸媽關切的身影漸遠,看著車窗外的景物一晃而過,心裡的陰霾似乎被驅散瞭很多,她身踩著油門,在公路上疾馳而去。
“總算下班瞭,上哪喝點?”
管傢倉庫門口,幾個穿著灰色工裝的青年人陸續從門口走出,一會功夫,偌大的倉庫隻剩下一個幹瘦蒼老的身影。
倉庫很大,一排排鋁合金的架子擺放整齊,白色的圍墻紅色的天花板很高,剛用過的叉車安靜的停在門前。
那個蒼老的身影穿著大一號的工作服,穿著綠色的解放鞋,上面滿是泥點,頭頂已經光禿很久,隻剩下兩邊還長著稀疏的雜毛,耳朵倒是比常人大,黝黑的老臉 上佈滿褶皺,嘴唇幹裂,皮膚幹燥,眼睛渾濁,像是隨時都會閉上眼睛一樣,盡顯老態,讓人不信他才五十出頭,此刻在倉庫一角小房間裡的他佝僂著腰背正在整理著自己的飯盒,是那種老式的鋁皮飯盒, 他一條腿瘸拐著,身體有些微微顫抖正在一點點從灶臺上那已經燒黑瞭的小鍋裡一點點往盒子裡盛著菜。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別看這屋子小不足十平,卻是睡覺做飯兩不誤,黑黃的床邊一米處放著木頭桌子放著做飯的灶臺,下面有一個做飯用的瓦罐,為瞭省錢,他一直買點晚上別人剩下的便宜菜做著吃,還好屋子隻是用建築材料圍起來的,沒有天花板,向上看去直接就是倉庫的紅色頂棚,屋裡不會被做菜的味道熏個底掉,倉庫裡彌漫著土豆的香味,看來做飯者的廚藝還算過關。
和往常一樣,他端著飯盒,裡面裝著土豆絲炒青椒,指甲滿是豎紋的老手拿著白饅頭,不停的咀嚼著,破舊的手機立在桌前,快到7.35分瞭,靜靜的等著那個曾經趴在他身上的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