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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周末的咖啡廳內座位爆滿,人流絡繹不絕,大多是年輕人亦或是情侶,但並不喧鬧,濃鬱的咖啡豆味彌漫著屋內鎮定著每人個的神經,窗邊的一角單獨坐瞭一個人,一頭短發帶著金絲框眼鏡穿著黑色的耐克夾克,神色拘謹, 和多數年輕人的放松愜意格格不入,不過長相帥氣,倒也吸引瞭不少女孩子的目光,雙手放在桌上緊張的搓捏著。

  王明提前半小時就來瞭,這種被預期審判的感覺讓他從早上醒來時就坐立不安,提前想好瞭一大串說辭,臨來倒是忘瞭個幹凈,快到十點瞭,他時而看看手表,時而往窗外觀望著。

  “哇塞,美女!”“你看呀她好漂亮呀”“讓你看!”隨即發出瞭個男生的慘叫,看來被女朋友掐的很疼。

  一道白色的高挑身影出現在門口引起瞭本安靜的場所內一點點騷動,賽雪的肌膚與衣服色調難分伯仲,長發披背,五官完美且精致如同從油畫上走出的人兒一樣,帶著種出塵的仙子氣,隻是女子周圍的氣壓感覺很低,讓人不敢過分靠近。

  王明剛要舉手示意,被女子淡淡看瞭一眼又悻悻的縮回瞭手臂,她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不自覺的揚瞭揚下巴,一時間感覺成就感滿滿。

  “來瞭……”王明率先開口,江清雯用手嫌棄的拍瞭拍桌子上或有或沒有的灰塵,輕聲入座,直勾勾的用那飽含利劍的美眸看著王明。

  “喝點什麼,我幫你……”

  “不必瞭。”果決的打斷讓王明轉頭起身的動作一頓。

  “你覺得你不應該對你的混蛋行為付出什麼代價嗎?”江清雯看似平淡的嗓音輕靈動聽,但細聽卻是波濤洶湧。

  “你在說什麼……”

  “呵,好。”

  假裝聽不懂的王明,還存有最後一絲希望,試圖蒙混過去,她見他現在還不知悔改,無心再繼續下去,起身準備離開。

  “別,對不起,我錯瞭!”

  王明一時緊張竟起身直接上前一把抓住瞭江清雯的手,觸感的棉滑柔軟讓他一時往瞭松手,被江清雯狠狠甩開,與此同時,馬路傍邊一個穿著紅色衛衣的身影用連衣的帽子遮蓋著頭部,強抑著哭泣帶來的顫抖,扭頭向對面跑去。

  “滴滴!!”一聲嘹亮的卡車喇叭應時響起,隨即一聲尖銳的剎車聲。

  “找死啊你!!”卡車師傅看起來四五十歲,叼著煙嘴伸頭出來臭罵瞭一句,突然出來個人嚇的他一身冷汗。

  “對不起,對不起……”

  司機師傅抬頭看到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孩,此時連帽衣下的俏臉哭的梨花帶雨,連連的沖自己彎腰致歉,燃起的火氣也被澆滅瞭下去,“算瞭小心點,你走吧。”隻能無奈的沖女孩揮瞭揮手。

  “現在在公共場合就動手瞭?”氣急反笑的她看著王明,心想詩婷怎麼會看上這種人,厭惡的抽出桌上的一小包黑色紙抽的紙巾擦瞭擦纖細如蔥的右手。

  “對不起,那要我怎麼做才行?”

  “跪下。”

  “啊?”王明難以想象她會是這樣的要求,下意識的環顧瞭一下周圍,看到無數雙眼睛正在嫉妒的看著自己,以他的自尊心這是幾乎不可能的。

  “跪下。”

  毫無情感的重復讓他覺得她不是在開玩笑。

  “其他的要求可以嗎?這……”

  桌下的雙手緊張的冒出瞭手汗,他大腦飛快的運轉著,如何能逃過一劫。

  等不到對面的回應,隻有那寒風凜冽的目光直直的註視著自己,氣氛陷入焦灼,久久未有人發聲。

  “其實你也不想這種事被方磊或者詩婷知道吧?”

  王明一轉攻勢,根據現有的情況來看要是她想公開的話早就公開瞭,何必要等到現在,她隻是單純的想羞辱自己,他想把握住最後一線生機,拼死一搏,如果她和自己的想法一樣,說不定簡單的賠禮道歉就可以讓此事翻篇,一改剛才緊迫懦弱的形象,對江清雯展開瞭反擊。

  江清雯也被突然的攻勢攻擊的一愣,她知道王明的無恥,沒想到竟然如此的沒有底線,再次刷新瞭對他的認知,確實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被方磊知道自己被其他男人非禮和詩婷那破碎的眼神都是她不想看到的,但又不能就這麼放過這個人渣,如果真的如他所說反而要被他牽著鼻子走,難道他還有理瞭嗎?想著想著怒火直沖心頭,緊閉的粉唇裡面已經對他的行為咬牙切齒起來,雙手緊握著粉拳毫無血色。

  王明看到不說話的她心裡的押寶越發有底,看來自己堵對瞭。

  “你想買什麼,或者有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幫忙,算是我的道歉瞭,你看怎麼樣?”

  本以為勝券即將到手的王明,沒想到眼前的人卻沒說什麼話語,隻是站起瞭身,“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兩人進行的瘋狂的拉鋸,好像迎面開來的兩輛汽車,誰先踩剎車就會敗北,都在等對方的讓步。但這次看來敗北的是王明,他不想失去趙詩婷兩人算是初戀而且感情深厚,也不能讓方磊知道,害怕面對那憤怒的鐵拳。

  “別!別!聽你的!”

  王明俊臉臊的通紅,第一次幹這麼丟臉的事情,在眾人的疑惑目光中,慢慢的從椅子上單膝跪在瞭地上。

  “雙膝。”從未得理不饒人的她第一次對人這樣,她覺得值得,面對女王一樣的號令,王明緊咬牙關低著頭直至雙膝都碰到冰冷的瓷磚上。

  “可以瞭吧?”

  頭上一直沒有回應,王明抬頭一看卻是空空如也。

  “哥們做啥錯事瞭那女的這麼搞你?”

  鄰避桌一個學生樣子的男生強忍著笑意轉頭和王明搭著話,他轉頭看向周圍,那一雙雙眼睛透著嘲笑的看著自己,穿透瞭身體一下下撞擊著那強烈的自尊心,現在的自己如過街老鼠一般,惱羞成怒的他猙獰著雙目看向窗外那個正在過著人行道的高挑背影,狠意暗生……

  郝春芳正在傢裡做著飯,女兒說一會就回來,她也沒有去深問,她系個圍裙在蒸汽裊裊的灶臺上哼著小曲,給自己一人在傢的無聊時間找瞭點樂子。

  “閨女回來啦,這麼快!呦看起來心情不錯?”

  一聲細碎的開門聲,女人回頭一看是女兒回來瞭,感覺比早上臨走的時候情緒好瞭不少,臉上能看到淺淺的甜笑,這是倆人和好瞭?

  “嗯,還好,媽我先去換衣服,對瞭媽,明天我想帶學校去吃你的茄盒子,晚上給我包好不好?”難得的撒嬌軟意滿滿,面對著午時暖陽那萃人心脾的笑容格外的如風弗面,柔和的嗓音好像能把人每個細胞都電的酥酥的讓人聽瞭連摘月亮恐怕都要試一試,讓郝春芳以為女兒是著瞭什麼魔,很想去摸摸她的腦門,是不是發熱。

  “額,好,好。”看著女兒一路小跑回到瞭房間,留下她自己在廚房一臉茫然。

  江清雯可愛的跳坐到瞭床上,柔軟的床墊把她彈瞭幾下,發質柔順的黑發蕩出瞭一縷波紋,她從兜裡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默默的把方磊從黑名單裡拉瞭出來,小臉通紅的在鍵盤上打著字又反復的刪除,開場白總是覺得不能完全的表達自己的意思,糾結不已。

  “要不……哎呀。”

  自己的想法讓她害臊極瞭,轉身一頭鉆進瞭軟綿綿的枕頭下,小腿調皮的後蹬瞭幾下。

  一周的上課第一天的校門前總是最活絡的,D市公安大學門前一個個學生門湧入,和別的學校一眼就能看出差別,統一的制服和發型代表瞭理念所貫徹的言行禁止和森嚴的紀律,校門對面馬路站著一身白色系的美貌女孩在人流中非常吸晴,好像土地裡的一顆金子,無論怎樣都無法掩蓋她的光芒,她抱臂在懷,好像捂著一個保溫瓶,站在道沿上,時不時點動一下腳尖,好奇的環看著四周,這是第一次來方磊學校,感覺和印象中的不一樣呢,心情格外美麗的她面對旁人的目光也禮貌的微笑著點著頭,親和力爆滿。

  在左顧右盼中,那個熟悉的壯碩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拐角,緊張的她心提到瞭嗓子眼,暗罵瞭自己一聲沒出息。

  “方……”笑靨如花的小臉滿懷期待的對著那邊招瞭招手,還未喊出的名字下一秒竟如鯁在喉,遲遲發不出聲音來。

  “方磊你來啦!”林萍萍在門口看到瞭方磊的第一時間便跳瞭出來,有瞭那日的相處,最近兩人親近瞭許多,像是相處融洽的異性好友。

  冷不丁的招呼嚇瞭方磊一下,“你怎麼在這?我還沒打籃球,不需要水。”合乎時宜的玩笑逗得她抿嘴一笑,少女般的羞澀展現無疑。

  “嗯,就是正巧看到你瞭,就等你一起走……”

  “那走唄。”

  看著眼前的一幕,上一秒的笑容還令花兒都羞澀的她,一時間眼角竟冒出瞭幾滴濕潤,柔軟的心從嗓子一路下跌到腳底,這感覺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讓她感覺心臟有點割痛。

  “那是,他的,新女友嗎?”

  恍惚間,她抱著保溫瓶,落寞的轉身離去,像是被雨水打落的花瓣,瞭無生氣。

  一路上好像是在異時空,與外界決絕瞭一樣,四周的事情都和自己無關,從出租車上下來,渾渾噩噩的走到宿舍,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但還是一滴接著一滴,如連串的水晶,順著臉頰下落,她渾然不知,一直以來自認堅強的心竟如此的脆弱。

  推開宿舍門,看到詩婷的身影時瞬間安心瞭很多,此時她隻想找個人抱抱,她背著身歸納著桌上的書籍,往日每次她回來,詩婷都是洋溢著笑臉和自己打招呼,今天面對異常的反應,她並沒有多想。

  “詩婷,讓我抱抱。”淚水打濕瞭她婉轉動聽的聲音,有點啞啞的,透著魅惑的意味。

  沒想到的是,趙詩婷面無表情的推開瞭她,跨起黑帶小包,就往門外走去,力道之大差點讓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