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不哭，舅舅會盡量回來的，又不是回來瞭！再說舅舅掙錢才能給苗苗買好玩的好吃的，你說對不？」張娟趕緊放下筷子抱過她，卻被一下掙脫開，她瞪瞭一眼馬海，示意讓他說幾句，被瞪瞭一眼的馬海飯差點卡在瞭喉嚨處，猛的咳嗽一聲。

　　「姥姥說的對，俺會時不時回來陪你的，到時候，俺給苗苗買好多玩具的！」

　　馬海用手背摸瞭下滿是油膩的嘴，拉著小孩子的小手討好的笑著，他也舍不得這個小丫頭，不知為什麼他特別喜歡她，可能是因為他喜歡小孩，或者是因為她看向他時有別人所沒有的純凈。

　　「那，你拉鉤，一定要經常來看我，然後給我買好多玩具！」小丫頭眼角流過晶瑩的淚珠，強忍著身體的抽搐，伸出稚嫩的小拇指，放在馬海的面前，小臉盡是認真，和堅忍。

　　「好，肯定！」馬海伸出比那稚嫩的手指粗壯瞭好幾倍的手指，兩者勾到瞭一起。

　　短暫的溫情被門外一陣金屬碰撞的鑰匙聲打破，三人齊齊回頭。

　　「媽我回來瞭！」

　　一個短發女人開門走瞭進來，她頭發內扣著，穿著一身黑色秋冬裝，輕薄的羽絨馬甲敞著懷，整個人圓圓的，好像電視明星賈某，但氣質明顯不如前者和善，有股矯情不好相處的感覺。她對著屋內笑瞭笑，嘴角有著淺淺的梨渦，看到馬海的時候笑容一止，把手上的黑色袋子扔到瞭門口的鞋櫃邊，好像是在泄氣一樣。

　　「你怎麼來瞭？」女人語氣不善，白瞭一眼正在對著她討好的笑著的馬海，徑自的脫著外套走向內屋。

　　「媽媽！」小女孩放開馬海的手起身跑到瞭女人面前，抱住瞭女人肥碩的大腿，她溺愛的摸瞭摸女孩的馬尾辮。

　　「我給你弟找瞭個工作，比較遠，尋思臨走讓他來傢吃頓飯，你怎麼提前回來瞭？」張娟面對她和馬海的態度完全不同，現在有點畏首畏尾，臉上有點尷尬，畢竟現在的生活來源還要全指望閨女這個店面，她知道女兒好像不太待見這個弟弟，所以一直以來，母子都是在她不在傢的時候見面，她起身去廚房把另一份分開的飯菜端瞭出來。

　　「店裡沒人就提前回來瞭。」

　　女人把衣服放好，出來的時候特意把幾碟子菜從飯桌上自己又端到瞭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顯然她不想和馬海一桌。

　　「媽，那個沒什麼事俺就先回去瞭。」馬海起身要走，和這個姐姐在一起他也渾身不自在，好在他吃飯比較快。

　　「舅舅再待會嘛。」

　　「噓，你要聽話，俺以後回來給你買玩具。」馬海彎下腰，在苗苗耳邊吐著粗氣輕聲的叮囑著，還順便看瞭下這個姐姐，不過她沒什麼反應，隻是安靜的吃著飯，一點沒有往他這裡看。

　　「好，我聽你的！」

　　小女孩也有樣學樣的趴在馬海耳邊呢喃著。

　　張娟看馬海在門口穿著鞋，背著身趁女兒看不到的時候，趕緊走上前，從上衣兜裡拿出幾張卷在一起的百元紅票，塞到瞭馬海的破西裝上衣兜裡。

　　「媽不用.。」

　　張娟皺著眉瞪瞭他一眼，示意不要出身，又看瞭看身後，好像特務接頭，小聲在馬海耳邊說道。

　　「好好幹，穩定瞭媽好給你介紹對象，聽見沒！能讓媽抱上孫子比什麼都強！」

　　「等等。」

　　身後的女人發話嚇瞭幾人一跳，張娟以為偷摸塞錢被發現瞭，感覺抽出手，像被抓個現行的小偷。

　　「下個月苗苗的補習班要交費瞭，你記得把一半的錢打過來。」 要錢本是商量的語氣，而此時女人毫無商量的口吻，而是赤裸裸的通知乃至命令。

　　「好，那俺走瞭……」馬海沒有什麼對抗情緒，對著母親點頭告別，依依不舍的摸瞭下小丫頭的臉蛋。

　　「舅舅記得回來看我！」

　　馬海已經走出瞭門口，看得出小丫頭急的快哭瞭出來，穿著拖鞋跑到門外被張娟一把拽瞭回來。同樣是一傢三口在飯桌上吃著飯，和剛才的一傢三口的氣氛完全不同，三人閉口不語，眼裡隻有前面的食物，張娟心事重重，看著女兒欲言又止，終於……

　　「閨女，弟弟要走瞭你也不問問，臨走前還跟人傢提錢，是不是有點過分瞭？」

　　「他配麼？現在咱們農村那個傢就是因為他幹的那個破爛事回不去，現在房子白白空著，你知道一個月要損失多少錢？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總是趁我不在傢讓他回傢！」

　　女人咄咄逼人，沒有因為是自己母親而留一點情面，丈夫因為在外面和女人胡搞被她發現導致離婚，本來就看不慣馬海的她，現在更是因為這個提起這個弟弟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哎，那畢竟你們身上流的血都一樣，難道要做仇人麼？將來我死瞭，你們就是唯一的親人瞭……」

　　「媽你長命百歲，就算萬一，我還有苗苗！」

　　女人說完寵溺的摸瞭摸女兒的小腦袋，現在女兒已經是她全部的念想瞭，小丫頭看媽媽在氣頭也不敢說話，默默的低著腦袋吃著米飯，張娟看著芥蒂如此深的姐弟，心生百味，長長嘆瞭一口氣……

　　老吳剛從工地下班，臨近樓前點燃瞭一根煙，吸的正起勁，緩解一下身上的疲乏，正巧看到不遠處一個一瘸一拐的黑瘦身影，走進瞭被路燈所照亮，馬海正捧著手機，對著屏幕嘿嘿的傻笑，流出一滴口水趕忙的吸瞭回去。

　　「呦，老馬啥事這麼開心啊！中彩票瞭？」

　　馬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到屏幕上的美女，就想起剛才她在自己身上的一幕，他做夢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比電視明星還漂亮的女人自己竟然就這麼抱到瞭她，有點不可思議，江清雯身上的香氣似乎還在鼻前環繞，那柔若無骨的胴體好像抱住瞭一團海綿，想著想著下體的帳篷不自覺又支瞭起來，處於半待機狀態。

　　「喂！！」看著馬海對自己的招呼視若無睹，老吳又大聲喊瞭一聲，直接把馬海的手機嚇得摔到瞭地上，馬海趕緊撿起來吹瞭吹上面的土。

　　「想啥呢！」

　　馬海竟然罕見的有點生氣，低著頭並沒有理他，隻是反復的看著心愛的手機有沒有摔壞的地方，老吳看著他下面支挺高被逗的笑出瞭聲，

　　「對不起，我打擾你想女人瞭，要擼回去擼，得虧是這沒人，你看你現在，讓別人看到這可像什麼話真是！」

　　馬海低頭看瞭自己的下面，雖然沒有完全充血，但在外面看起來已經明顯的不行瞭，趕忙用手捂瞭下去，不過好像和他作對一樣，剛捂下去就又彈瞭出來，反而在手的刺激下有越發的堅挺之勢，尷尬的他沖著老吳傻笑瞭幾聲。

　　「看啥呢走著道都硬瞭，給我看看唄。」老吳說著就湊瞭過去想看看有什麼好貨，幾天沒擼瞭，還別說今晚欲望還有點高漲，沒想到馬海一下把手機揣回瞭兜裡，似乎並不想和外人分享。

　　「你看你那小氣樣，忘瞭誰帶你去後山瞭，哎白眼狼！」

　　馬海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在傻笑。

　　「俺要換工作瞭，以後就不在這住瞭……」

　　「啊？什麼時候？怎麼這麼突然？」 冷不丁的少瞭個說話的人，老吳還挺失落的，除瞭馬海，其餘的幾傢自己都和他們處不來，更何談說話瞭。

　　「下周一俺就要去上班，所以周末下午俺就要走瞭。」

　　「這麼快？幹什麼的？」

　　「嗯，俺媽給俺介紹的，同一個村的，俺去給人傢看倉庫。」

　　「哎行吧，走，吃飯沒，請你吃飯，咱老哥倆喝點酒去！？」

　　誰知馬海卻搖瞭搖頭，「俺剛吃完，等過幾天吧。」吃完飯是次要，主要是不久前和江清雯在地上摩擦的時候，下體已經箭在弦上卻沒有發射，讓他感覺下體十分憋的慌，要趕緊釋放一下才舒服，現在的他精蟲上腦，已經對別的事不感興趣瞭，下半身的帳篷越來越高。

　　「行，看你吧，今天我看看，是周四，還有幾天，不急，你是看什麼瞭下面支這麼高，趕緊回去自己打去！」被馬海下體的帳篷嚇瞭一跳，隱約透過佈料看到一個鵝蛋一般的鬼頭，老吳心裡暗暗和自己的做瞭下比較，很快就暗暗的搖瞭搖頭，「這傢夥醜歸醜，本錢是真大啊，誰當他娘們可倒瞭黴瞭。。。」

　　看著馬海一路小跑的從自己身邊跑向樓裡，下體上下浮動的和一個大棍子一樣，短暫的交流後又剩下自己一人，老吳狠狠的吸瞭最後一口已經燒到煙屁股的煙蒂，踩到瞭腳下，隨著年齡上來，老光棍的他越來越羨慕別人傢的一傢三口，每次在外面看到別人一傢遊玩，都會駐足投以羨慕的目光，良久後發出一聲長嘆，現在僅有的說得上話的老傢夥也要走瞭，玩笑間心頭卻是湧上一股寂寞感，讓他恐懼，在他陷入沉思時，隨著走廊傳來的鐵絲網摩擦的嘎吱聲也順著空蕩的走廊傳入他的耳中，今天好像聲音格外的凌亂，夾雜著金屬摩擦水泥地的聲音，寂靜的夜晚尤其明顯。

　　「這老小子，這就開始瞭……」

　　老吳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瞭相冊，一個黑白色的照片赫然出現在屏幕上，女子軋著兩個粗粗的馬尾辮，放在胸前，濃厚的發量令人羨慕，正甜甜的對著鏡頭微笑，有著一股天然的樸實感，他看著照片，面色凝重，又稍顯釋然，轉身向樓內走瞭下去，結實的身影消失在樓口的一團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