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屋中陷入瞭短暫的寧靜,門外的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那扇緊閉而無情的房門看去,沒有任何言語。
郝春芳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兒發這麼大的脾氣,陷入戀愛的女兒也有這些她平時看不到的脾氣,她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心中有瞭點小小的欣慰,她覺得女兒偶爾這樣也挺好的,畢竟像個機器人一樣不透露半點情緒感覺讓人無法靠近,但轉念一想,這男孩肯定是哪裡惹到瞭女兒,她又對男孩有點不滿,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哪裡受到瞭委屈,她就會第一時間把劍鋒的指向指到那個人,她微揚的嘴角揚起又放下,轉頭不帶情緒的盯著方磊,試圖能看出些什麼。
“你是不是欺負我女兒瞭?”
方磊這才反應過來,回過神來,他完全不知道發生瞭什麼,帥氣的臉龐顯得焦急又無辜。
“阿姨我真沒有!”
女兒已經這樣反應瞭,她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一點,現在不適合強行讓她女兒做不喜歡的事情,她也太瞭解女兒的脾氣瞭,現在看樣子這小夥子真的不清楚,還是明天等女兒冷靜一點問問女兒吧。
“小夥子這樣,你先回去,她現在的脾氣你在這做什麼也沒用,這樣等她冷靜點你再找她吧?”知是非的她這時唱起瞭紅臉,畢竟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如果自己貿然怪罪男孩,以後可能會讓兩人更加難堪,她看的出女兒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夥子的。
“阿姨……”
“就這樣吧,不早瞭你先回去吧。”
方磊著急的搓著手,俊朗的額頭已經冒出幾滴汗珠,還想試圖說點什麼,但被果斷的打斷。
“行,那阿姨我等她!”
臨走前還戀戀不舍的回瞭幾次頭的他終於消失在電梯口,郝春芳看著那孩子的可憐樣,邊搖瞭搖頭,隨手關上瞭防盜門,外面還真挺冷的,她抓瞭抓睡裙的領口。
“咚咚咚……”
“閨女,有什麼話想和媽媽說嗎?”她瞧著門,側著臉輕伏在房間門上,看看女兒需不需要跟她傾訴,但裡面和沒人一樣已經,但也好,戀愛的甜與苦,也是她早晚經歷的過程,等明天再問她吧,她嘆瞭口氣回到瞭自己房間,關閉瞭客廳的燈光,屋子陷入瞭一片黑暗。
房間裡,卻燈光通明,一個絕美的花季少女抱著屈起的雙腿,把臉埋藏在膝蓋上,如海藻一般的黑發垂直向下,籠罩住瞭她絕色的面容,身體似乎在微微顫動,楚楚動人的樣子讓人不禁想擁之入懷,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那灰白色牛仔褲下一雙瑩白秀氣的小腳暴露在空氣中,白的有些耀眼,圓潤如葡萄的小腳趾緊緊的摳著床單,抓起瞭道道褶皺。
已經保持瞭這個姿勢瞭很久的時間,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胸口發悶甚至撕裂的感覺,讓她已經無暇去顧忌小腹部那陣陣的隱痛瞭。
與其是差點被毀清白,她更在意的是自己逐漸敞開心扉信任的人竟然會做如此的事情,本來是兩人的美好,卻演變成瞭一人的災難,還是自己對感情一竅不通,被欺騙瞭吧,她不禁的哼哼冷笑,回憶不可壓抑的陣陣浮現,那畫面中自己的嬌羞在現在看來如此的可笑,如果記憶能和軟件一樣一鍵刪除就好瞭,就不會有現在這般的不適,也好,趁還未陷入太深,就此畫上個句號吧,被混蛋看到的下身就當被狗咬瞭吧,想起自己的下身雖然穿著內褲,被他看到的時候就感覺無比的惡心。
她抬起頭小小的抽泣一下,驚艷的小臉露出的那一刻仿佛發出瞭光芒,透著果斷的決絕,眼角還掛瞭晶瑩的淚珠,卻遲遲沒有掉下,她看向床下地面上那一個單隻的襪子,自己當時因悲痛也沒多想那麼多,就這麼一個腳穿著襪子,一個叫赤著,就回瞭傢,現在右足足底不知為什麼感覺緊緊的,有點像被502 膠水粘上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另一隻襪子呢?算瞭,她一個利索的起身,撿起襪子,從衣櫃裡拿出一條嶄新的純棉內褲,向浴室走去。
方磊終於渾渾噩噩的打車回到瞭傢,他看著微信對話框裡的紅色感嘆號,算瞭,還是和趙詩婷報個平安吧,一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會突然這樣?難道是她以為自己故意喝多瞭想把她留在自己傢?那也不對啊,她離開的時候自己是出去叫車瞭的,她不知道自己喝瞭酒,而且就算是也不至於這麼大的脾氣吧,難道是因為女人每個月都會用那麼幾天導致的情緒失常?無論怎麼想都摸不到頭腦,他無力的打開瞭別墅的門,迎面來的烤肉味昭示著剛才的事情確實是真實發生過的。
“兒子,對不起媽媽回來晚瞭,沒來得及,女朋友安全送回去瞭?哎我和你說,要不讓你那小女朋友來模特界發展吧?我帶她,如果發展的好往演藝界走都可以,我看她真的挺有明星潛質的!”
在方磊眼神呆滯之際,方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未等他回話,自顧自的說瞭一大推,和機關槍一樣,晚上在晚會的火辣禮服已經不在身上,被一身幹凈的淡粉色居傢睡衣所代替,此時臉上正敷著面膜,露出光潔的小腿和塗著艷紅指甲油的美足,見怪不怪的他無心去回應媽媽,脫掉鞋子就想往樓上走。
“這孩子喝酒瞭吧?一身酒氣的,發生什麼事瞭嗎,像丟瞭魂一樣的!~ ”捂著鼻子輕拍瞭一下兒子肩膀,方倩和往常一樣開著玩笑,不過也是敏銳的感覺有點不對勁。
“媽我挺累的,明天再說吧。”
他站在樓梯口,顯得很疲憊,剛要往上走去,卻鬼使神差的看向瞭江清雯剛才休息的房間,門正半掩著,似乎正在給他發送著邀請。
“那我睡瞭不管你瞭,今天確實挺累的,明天再說!”方倩仰著臉雙手規律的輕拍著面膜,往自己房間走去。
推開門,迎面吹來瞭和江清雯來這房間以前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味,似有似無,但又無法忽略的幽香,有點像茉莉花的香味,還是昏暗的房間,半夜風已經漸停,被風吹蕩的窗簾安靜的垂在窗邊,遮蓋瞭大部分月光,有些看不清屋內,方磊打開手邊的照明燈,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露出一臉寵溺的微笑,緊繃已久的面容終於松下瞭根弦。
原來是床上白色的被子胡亂的堆砌在一邊,床單也看起來褶皺不堪,枕頭都是斜著的,從這幅景象能看到的在這裡休息過的人兒的睡相有多麼的“活潑。”沒想到平時有點高冷的她睡覺時還有這種反差感,讓人覺得怪可愛的。
他慢慢像床前走去,離得越近,淡淡的香氣就把他包裹的越深,他沉迷的加快瞭呼吸,一下子向床上撲瞭上去,柔軟的床墊彈跳瞭幾下,他趴在床上,臉貼在枕頭上,深深的嗅著上面殘留的發香,似乎能讓他解壓一樣,緊皺的劍眉慢慢的舒緩起來,不過似乎有一點點酒味?應該是自己的味道吧,他也沒多想,似乎在幻想著剛才的她也在床上的景象,在床上左右翻滾著,手伸到在一旁的被子下,呈現一個大字型趴在床上。
“嗯?這是什麼?”感覺到被子裡好像有個什麼東西,他摸索瞭幾下拿瞭出來,扭頭一看。
是一個白色純棉女短襪,看大小的尺寸就知道,看起來主人大概就37碼的腳,襪子的腳趾處隱約還描繪著其主人排列整齊的腳指頭形狀,讓人對這雙襪子的主人的精致的小腳臆想連篇,襪樁上用粉紅色細線繡著一個小白兔的頭像。
“好像是她的。”這屋子就她一個人待過,媽媽也沒有這麼幼稚的樣式的,趙詩婷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襪子。
他趕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瞭起來,把被子拿到一邊,來回的在床上找著,又看瞭看地面。
“奇怪另一隻呢?”
他知道有些人睡覺的話如果不脫襪子會不舒服,不過怎麼就一隻,她穿一隻走的?這個糊塗蛋。
方磊完全沒多想,以為她有點睡迷糊瞭,不過他回想起趙詩婷的話,和她打招呼都沒有回她就自己走瞭,到底怎麼回事?想的他有點頭疼,看著手中的單隻白襪,他冒出個黑暗的想法,這丫頭會不會腳臭呢?他把襪子往鼻前放去,充滿好奇,但結果可以說完全在他預料之中,完全沒有絲毫異味,隻有淡淡的藍月亮的味道,甚至都有種新襪開封的那種佈料味。
“改天還給她吧。”正好也算是一個理由,他愛惜的抹平瞭被被子壓的有點折痕的白襪,對折瞭一下放在瞭床頭,重新的倒在床上,她的體香似乎對他有種安眠的作用,困意很快襲來,他沉沉睡去……
清晨。
區別與城市的中心,天蒙蒙亮的時候竟然傳出瞭陣陣雞鳴聲,老吳頭端著臉盆就走瞭出來,頓在樓前的一塊排水渠井蓋處刷著牙,一嘴的白沫,看起來有點沒精神。他們這個地下室裡又沒有水池,基本上住在這裡的人都來樓前洗漱,上廁所都要上不遠處的公共廁所,因為地腳比較偏,衛生有點差,一進去的臭味能給人熏一個跟頭。
聽到身後有一陣聲音輕重不同的腳步聲,不用想,肯定就是老馬,走起路來典型的一會一米六一會一米七。
“老馬起來瞭?”正在刷著牙的他含糊不清的問瞭一句,當是打瞭聲招呼。
“起來瞭起來瞭……”馬海也憨笑著點瞭點頭,剛睡醒的他口味尤其的大,路過老吳的時候讓他以為是垃圾車來瞭呢,老渾的眼角有一顆碩大的泥黃色眼屎,掛在上面。
原來是馬海起來扔垃圾瞭,穿個黑色長袖,和板鞋,拿著個黑色垃圾袋鼓鼓的,從上面隱約能看到用過的手紙。說來也納悶,老吳和他住瞭這麼久瞭好像看到他洗臉刷牙的次數屈指可數,看到那被黃漿包裹的黃牙和滿是油膩的老臉也能略知一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