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江清雯回屋子拿瞭件黑色外套便出門瞭,還是穿著居傢的睡裙。

  “你怎麼奇奇怪怪的。”江清雯好像看出瞭什麼,狐疑的看著她,電梯裡她雙手抱臂。

  “王明來瞭,在樓下。”

  “那你們有話好說。”

  “嗯,沒事!”

  一聲電梯提示音,趙詩婷略顯匆忙的出瞭電梯,突然回身小聲和江清雯說到,“早上讓你醒的那個事,是我幹的。”說完惡作劇般的跑開瞭,歡快的笑聲在走廊回蕩。

  江清雯一時沒反應過來,楞瞭幾秒。

  “趙!詩!婷!”

  等她反應過來,懷著羞愧和憤怒追出單元門口,隻看到趙詩婷拉著王明已經跑瞭挺遠瞭。

  “這個死丫頭!”江清雯嘴上暗罵著,向小區門口收發室走去,路邊的行人每個人都不時多看瞭這個絕色美女一眼,膝蓋處還未完全消散的紅暈,讓路人更加浮想聯翩。

  此時馬路旁的王明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看到趙詩婷出來,他剛想說話,還沒等張嘴,就被趙詩婷拉著就跑,一大束玫瑰尤其顯眼。

  “婷婷,我不對,我再也不這樣瞭,能原諒我嗎,我真的是愛你的!”剛得出功夫,便開始瞭積極道歉,他有點嘴笨。

  “哼!”趙詩婷裝作不看他,撅著小嘴把臉扭到別處,看起來更像是撒嬌。

  “婷婷,玫瑰給你!”說著就把花束往趙詩婷懷裡伸,神情焦急。

  “再有下次,看我還理不理你!”她畢竟是嘴硬心軟,而且王明的誠意滿滿,這個規矩是立下瞭,是該就坡下驢瞭。

  “不會的,都聽你的!”王明站的筆直,舉起發誓的字數,豎起三個手指,煞有其事,逗得趙詩婷一陣嬌笑。

  “好啦!早上等瞭多久,昨晚聯系不到我是不是很急?”趙詩婷笑著抓下他那要發誓的手,一臉得意的仰著頭問道。

  “當然瞭,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得讓我知道你在哪吧,大晚上的!等瞭差不多兩個小時,周圍人都在看我,有的還偷笑……”王明一臉委屈,小心翼翼的控訴。

  “切,你幹那麼過分的事你爽的時候呢,就讓你吃點苦頭!對瞭,我要打車回傢,你拿錢!往返的!”趙詩婷此時恃寵而驕,昂著脖子像隻小公雞,心裡卻心疼的暗暗罵著王明傻瓜。

  “yes ,sir !”王明搞笑的做出一個敬禮的姿勢,逗得趙詩婷花枝亂顫。

  “傻瓜!”她笑著,嘴上罵著,卻主動的撲倒王明懷裡,可愛的丸子頭在王明的胸膛蹭來蹭去,令王明一呆,隨後緊緊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馬路旁車水馬龍,路過的行人不時側目看著這對俊男靚女。

  轉眼到瞭下午,江傢灶臺邊一個風韻女子在周圍忙碌著,空氣傳來陣陣油炸茄子與肉香的混合香味,勾起饞蟲讓人不禁咽瞭幾口口水。

  江清雯坐在沙發上側頭看著媽媽,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嘴角輕揚。

  “恬兒一會就好,饞瞭吧!”郝春芳手上忙碌著拌著肉醬,抬頭看瞭一眼女兒,露出慈愛的淺笑,左腮處還有一抹面粉痕跡。

  “嗯好!”江清雯乖巧的點瞭下頭,美眸充滿瞭期待,看到媽媽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莫名感覺格外的溫暖與安心,江山中午就出門辦事瞭,傢裡隻有母女倆。

  “叮。”一聲信息鈴聲,江清雯拿起瞭身旁的手機。

  “清雯你今晚回學校是嗎,我來接你,你幾點出門?”是方磊。

  她抬頭望著天花板,想瞭一會,“7 點吧。”昨晚自己對他的無禮,要道歉的。

  “好!”

  “女兒怎麼樣,還是之前的味道嗎?”母女倆已坐在餐桌,餐桌上擺著一盤被炸至金黃色的茄盒子,郝春芳雙肘柱在桌子上,期待的眼神看著江清雯。

  江清雯用筷子夾起瞭一塊,放入口中輕咬,表面外殼被炸的酥脆,一口下去看到裡層嫩滑的茄肉,正在冒著呼呼熱氣,入口即化的茄子加之裡層飽滿的肉餡,濃香無比。

  “媽,好吃!”瞬間帶入小時候的味道,看著眼前眼角輕微魚尾紋的媽媽,一下子這麼多年瞭。

  “那多吃點!”郝春芳看著女兒吃著無比的滿足,把盤子往女兒面前推瞭推,白色木桌表面光滑,盤子與桌面摩擦嗡嗡的響聲。

  “媽你也吃。”江清雯連忙推瞭回去,一盤簡單的食材,母女倆人讓來讓去,隔著熱氣,朦朧的看著女兒,似乎一下跳入時光機之中……

  “媽你也吃嘛!”長相精致的小女娃梳著雙馬尾,瘦弱短小的小胳膊一下下把已經缺瞭個角的白色瓷盤往自己這邊推,破舊的暗紅色木桌子表面坑坑窪窪,盤子在上面推動的一抖一抖的,腳下還墊著一塊磚頭,那是剛進城不久,花銷多手裡拮據,不舍得買肉,但她知道女兒喜歡吃,隻能買兩個茄子,一點碎肉末,每個放一點點借借味,自己不舍得吃,想都給孩子留著下頓也能有的吃,但女孩格外的懂事,一個勁讓媽媽吃,小身體裡充滿瞭倔強,那時候沒有肉,心是溫暖的,現在裡面放的滿滿的肉,但有些東西似乎不因有錢而會變得更好。

  “媽?媽?”一聲聲急切的呼喚中,郝春芳才回過神瞭,不知不覺眼角已經濕潤。

  “嗯怎麼瞭?”裝作不在意的摸瞭下眼角,重新揚起微笑。

  “沒事,就是看你好像愣神太久瞭,生意方面有什麼問題嗎?”江清雯關心的問著,身子前探瞭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

  “沒事,就是想起你小時候瞭。”女人搖瞭搖頭,苦笑瞭一下。

  兩人無言,桌上的熱乎氣依然裊裊。

  “媽,謝謝你。”簡短的幾個字似乎在為眼前的這餐,似乎在為多年來女人的操勞,似乎在為目前富足的生活,母女倆沒有說話,四目相對,卻不約而同的笑瞭。

  傍晚。

  江清雯在房間往行李箱裡收拾著隨身衣物,外出的衣服已經穿好,裡面穿瞭件黑色短袖,外面套瞭件黑白格子相間的八分袖短板外套,窄口深藍色鉛筆褲,小腳穿著雙白色棉襪,完美的美腿線條比例和翹臀顯露無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大殺傷力。

  “恬兒。”郝春芳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推開門進來。

  “媽怎麼瞭?”江清雯扭頭看瞭一下,柔順的黑發因身體前傾而前垂,蓋住瞭半邊臉。

  “媽給你買瞭雙高跟鞋。”

  “啊?”被媽說的一愣,她是沒穿過高跟鞋的,她不用穿就很高瞭。

  “你成年瞭,應該有一雙這類鞋子瞭,先學著穿穿,以後用的到。”郝春芳把鞋盒子遞向她面前,面露笑容,放佛在說我的女兒長大瞭。

  “額,好的,謝謝媽。”接過順手打開瞭蓋子,是一雙黑色圓頭高跟鞋,底子稍厚,鞋跟稍粗,大概6 厘米,如果穿上能露出大片腳背,不是現在流行的那種尖頭細跟,但也說不上土,是一雙很中庸的鞋子,腳踝處有一根細袋子。

  “恬兒這個不是什麼牌子,也不是很時尚,畢竟第一雙鞋,先試著穿穿適應吧,如果你真的喜歡,媽以後給你買好的”郝春芳看著女兒,知道女兒如此優秀以後的舞臺會很大,總有一天咬習慣的。

  “嗯,知道瞭媽。”江清雯看著眼前的鞋子,是媽媽給自己的第一雙高跟鞋,告訴著自己要珍惜。

  “來試試。”

  江清雯把鞋子擺到瞭地上,小腳從拖鞋裡抽出,穿上瞭鞋子,站瞭起來,瞬間讓本就修長的美腿更顯修長,更顯女王氣場!

  試探性的走瞭幾步,鞋跟在瓷磚上發出吭吭的聲響,“媽,感覺鞋子有點緊。”她感覺走路還可以,平衡不太難掌握,就是有點別扭,走不快。

  “沒事,這鞋是不穿襪子穿的,你穿瞭是會緊一點。”確實,本應露出大片誘人腳背的地方現在隻是露出白色襪子,顯得有點不協調,不搭配。

  “嗯,那我下次不穿襪子好瞭。”江清雯好奇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彎下腰扶著膝蓋,左看看右看看。

  “行,那你收拾吧”郝春芳看女兒好像對鞋子還算滿意,欣慰的笑瞭笑。

  江清雯坐在瞭床上把鞋子脫下,想瞭想,正想脫下襪子,抿瞭抿櫻唇,還是沒有脫下,把鞋子輕放到鞋盒子裡,放到瞭行李箱裡。

  “媽那我我走瞭。”江清雯扶著行李箱站在門關,和媽媽打著招呼。

  “等下這個拿著。”郝春芳說著從廚房拿出黑色一個保溫瓶,快步遞到女兒手上。

  “這個我裝瞭挺多茄盒子的,回去拿給你們宿舍人都嘗嘗!”

  “好。”

  “對瞭下周回傢嗎?”看著女兒開門要出去,女人忍不住問道。

  “嗯回來。”江清雯回頭沖女人微微一笑,語氣輕快,似乎關系進步瞭。

  看著女兒進入電梯的身影,女人心中濃濃不舍。

  此時在樓下恭候多時的方磊沒看到人,聽到行李箱的輪子聲便迎瞭上去。

  “hi清雯!”還是那麼帥氣陽光,方磊今天穿著黑色皮夾克和牛仔褲,如沐春風的笑容把江清雯剛才心中的小片陰霾吹散大半,對著方磊微微一笑,看的方磊一怔,連忙拿過江清雯手邊的行李箱。

  汽車平穩的行駛,兩人無言,狹小的車廂滿是淡淡的奶香,江清雯神情無恙,似乎在看著窗外風景,而方磊一手扶著方向盤,時不時向右瞟著,似乎有什麼事。

  “昨晚我不該那麼說你,對不起。”說著,她扭頭看瞭方磊一眼。

  “啊,哈哈你不說我都忘瞭呢!”方磊連忙打著哈哈,其實他挺在意在她心中的形象的,隻是不能表現出來,感覺好像太小氣瞭,那晚被她說瞭那麼幾句讓他鬱悶好久。

  車內又是一片安靜。

  “清雯,下周末我生日,能請你出來玩嗎?”頭次對她進行邀約,他緊張不已,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自覺用力瞭幾分。

  江清雯則一直沒有回話,一個姿勢保持著。

  “啊,沒事你不方便那下次。”方磊假笑瞭幾聲,一手撓瞭撓頭。

  “行。”看似一個姿勢沒動的江清雯,眼睛一直看著窗外,但如果從窗玻璃上的反影,就能看出本淡然的神情有著些許不自然。

  “好嘞!”一瞬方磊從剛才一臉落寞到容光煥發,快的和換瞭張臉一樣。

  “你吃茄盒子嗎,我媽媽做的。”這才意識到懷裡抱著保溫瓶,江清雯小聲問瞭一下,左手把秀發梳到耳後。

  “吃,要不你喂我一下吧,我開車呢”似乎想乘勝追擊,方磊突然開起玩笑,讓她小臉一紅。

  “那還是等到地方吧”“對瞭,別把車停學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