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知道,自己和香港合夥人在期貨市場的好運氣基本上是用完瞭,除瞭內存芯片一大批高價積壓在手之外,合夥人在香港操作的石油期貨賠得更是慘烈。
一直以來,約翰主要做電子產品,特別是內存芯片的期貨,他的香港合夥人主要在做石油和金屬產品方面的期貨,資金投入比例是三七開,約翰占三成,他的合夥人占到瞭七成。所以在決策和最終操作方面是要聽他合夥人意見的。好在這位合夥人也是約翰太太莫妮卡的朋友,大傢相互信任方面還是沒有問題的。
進入期貨市場這幾年,約翰抽空看瞭不少期貨方面的書籍,對各種分析方法理論都很熟悉。約翰·墨菲的《期貨市場技術分析》、史蒂夫·克羅的《克羅談期貨投資策略》等等,看得滾瓜爛熟。道氏理論、甘氏理論、波浪理論等等也說得頭頭是道。“讓盈利奔跑,截斷虧損”、“趨勢是你的朋友”、“計劃你的交易,交易你的計劃”等期市格言倒背如流。但是,他在市場上的操作手法還是以順大勢、碰運氣為主,沒有掌握其中真正的規律。
越往後做,約翰發現自己所知道的,和實際操作完全是兩碼事!雖然知道入市前需要制定一整套完整的操作計劃,但是實際上卻沒有計劃,或者即使有也沒有嚴格執行。到瞭該止損的時候,經常盼望價格能夠朝向他所期望的有利方向回轉,希望能夠減少虧損,不願意面對砍倉帶來的損失。而當自己實在受不瞭瞭,終於砍倉的時候,往往砍在最低或最高點。當市場方向不明確,並沒有給出入市信號的時候,他往往會頻繁交易,用人們常說的行話來說,就是“手癢”。
期貨市場的風險巨大,有的時候,就像黑洞一樣吞噬著資本和人的靈魂。知行不能合一,是包括約翰和他的合夥人在內,很多交易者都存在的問題。所有交易者在接觸期貨一段相當長時間後,對期貨市場最基本的原則是或多或少瞭解瞭,但是失敗的交易者都是在某些地方違反瞭這些原則。明知故犯,無法避免,魔力無邊。
香港那邊,約翰的合夥人大手筆滿倉買入原油的一個合約,但遺憾的是,該合約價格並沒有按照他的預期上漲,而是略有下跌。他持倉過夜。到瞭第五天,該合約又持續下跌瞭一些,浮動虧損瞭不少。但約翰的和火熱仍然沒有動。隨後幾天,該合約一路陰跌不止。經紀公司不斷發出追繳保證金通知,他不願也沒有更多的追加資金,於是所持頭寸逐步被強平。最後,當賬戶上隻剩下2萬港幣時,約翰的合夥人隻能帶著所剩無幾的頭寸平倉離場。
約翰知道這一波的慘敗已經註定,幾乎把老本全賠進去瞭。莫妮卡把香港這邊的情況如實告訴瞭約翰,讓他把北京這邊的業務盡快處理和收尾,因為很明顯,北京的這些庫存內存也是入不敷出。
情況也就這樣瞭,不是困難的問題,而是必須撤退的時候瞭。約翰已經把北京租的房子和友誼賓館的辦公室都提前解約,都退瞭,剩下的那間包房準備和馬舒當面解釋清楚,一直保留到合約結束。
提前打電話給馬舒,約翰約她周末到友誼賓館的包間。馬舒還以為是約翰怕自己周末不會過去和他同住,嘴上沒說,她認為應該是約翰有些粘她,心裡還多少有點得意。
約翰這次的想法是不能像上次那樣,悄無聲息地從馬舒身邊消失,覺得那樣不合適。這次自己把生意上的慘敗,和馬舒說清楚,未來不管怎樣,即便未來再也沒有機會見面,心裡起碼不會有太強的負罪感。
周末的晚上很快就來到瞭,馬舒進到酒店的包房,約翰正在衛生間洗澡。馬舒發現不大的房間裡好像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當當的,仔細一看,原來在桌底下,在墻角多瞭幾個不小的紙箱子,還有兩個大的旅行箱,桌子上有五萬元現金。
“這是什麼情況?”馬舒心裡嘀咕瞭一下,感覺是約翰這裡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過瞭一會兒,約翰洗完澡,出來瞭。“你吃晚飯瞭嗎?”約翰問道。
“噢,我吃瞭。你呢?”馬舒回答著,反問道。
“我也吃瞭,就在酒店的餐廳吃的,我想等你,你不是不讓我等嗎,我就自己在餐廳隨便吃瞭一點。”約翰說道。
“嗯,我這不是事情太多,怕你等太晚瞭嗎。”馬舒回答道。
“行,你吃飯瞭就好。待會兒我們叫份宵夜。”約翰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說道。
“再說,再說。對瞭,你這是什麼情況?”馬舒問道。
“噢,你先坐下來,容我慢慢和你說。”約翰說完,拉著馬舒,讓她在床上坐瞭下來,雙手放在她的肩頭,幫她輕輕地按摩著。
馬舒沒有說話,就讓約翰按摩著,靜靜地候著。
“我的生意遇到瞭很大的麻煩,香港那邊的資金鏈斷瞭。”這事雖然有些淒慘,但約翰的表述還是很平靜。
“噢……,噢。”馬舒這邊是早有預感,但親口聽到這個信息從約翰的嘴裡說出來,馬舒還是覺得有些突然。
“那你下一步怎麼打算?”馬舒的心裡有些空空的,沒有走腦子,隨口問道。
“我想請你幫我善始善終。把這邊的事情瞭瞭以後,回香港,好好總結,看看未來有沒有翻身的機會。”約翰回答道。
“香港那邊的缺口很大嗎?賠得多嗎?”馬舒問道。
“不是大小的概念,是慘敗,或者說是血本無歸。”約翰還算平靜的語氣說道。
“嗯,這麼慘烈啊!”馬舒有些感嘆道,因為她知道約翰也是在生意方面見過大世面的,他現在都撐不住瞭,馬舒就大概知道約翰他們生意上的慘烈程度瞭。
“沒事,還好,我還挺得住。”約翰輕拍瞭一下馬舒的肩膀,輕松地說道。
“哦,那就好。”聽到約翰的語氣輕松瞭,馬舒也就不糾結瞭。
“你這次怎麼沒有玩直接消失啊?”此刻的馬舒多少還是對約翰上次的消失耿耿於懷,就調侃瞭約翰一下。
“你還記舊賬的啊?!”約翰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會再消失瞭,你放心。”
“看來你還有點良心,有救。”馬舒和他開玩笑道。
“那是必須的。”約翰說道,“對瞭,我這裡把這幾件事想和你交待一下。”
“噢,交待後事,好像還挺悲壯啊。”馬舒調侃瞭約翰一把。
“哦,我聽懂瞭,你在這裡等著我呢!我和你說正經的。桌上這五萬元現金是我留給你的活動經費,這兩大紙箱是測試好的內存條,你讓我們的那兩個銷售,拿到中關村的電子市場代銷,給賣瞭。”約翰交待著。
“最後這些貨款我怎麼給你啊?”馬舒問道。
“我給你一個我在深圳開的人民幣賬戶,到時你幫我把錢匯到那裡就可以瞭。”約翰說著。
“嗯,那好吧,我知道瞭。”馬舒答應道。“你還有其它的事情嗎?”
“沒有瞭,就這幾件事。對瞭,我是周一上午的飛機飛香港,在北京租的房子我已經退瞭,對面的辦公室我也退瞭。這個周末我隻能住在這瞭,你能收留我嗎?”約翰賣乖道。
“你討厭,這是你的房子,存心擠兌我啊!”馬舒假裝生氣道。
“沒有,沒有,這個房子我的租金已經付到瞭月底,我希望最後的一個周末你能陪我過。”約翰邀請道。
“你想得美!”馬舒說完,脫瞭身上的外套,去衛生間洗澡瞭。約翰這邊整理著他的行李箱。
沒有經過多久,馬舒洗完澡出來瞭,坐在瞭床邊。或許是因為隻能再相守為數不多的幾個晚上瞭,約翰看見馬舒還是呆到瞭,一個光彩奪目的少婦,低頭側坐在床邊,約翰盯著馬舒裸露的雙肩,口幹舌燥。
約翰起身,來到瞭馬舒的身邊,做瞭下來。看到約翰過來瞭,馬舒幹脆把床重新鋪一下,墊好枕頭,靠在床頭,準備打開電視機,這是約翰的手機響瞭。
手機的振鈴響瞭好一會兒,看到打進來的號碼,約翰猶豫瞭一下自己是否去衛生間接電話比較合適?轉念一想,好像也不妥,就靠在床頭,把電話接瞭起來。從他接電話的神情,誰都看得出來是他太太莫妮卡打過來的。電話裡,兩口子用粵語、普通話和英文混搭在一起,交流著。
馬舒不想去聽他們通話的內容,但還是無意中聽到瞭莫妮卡交待約翰,馬上就回香港瞭,東西有沒有都收拾好,不要去招惹大陸的女人等等之類的內容,這讓馬舒聽瞭不爽。馬舒心裡想這些年自己被約翰也占瞭不少便宜,惡氣還沒出呢,於是決定去刺激刺激她一下,想到這,她主動去親吻約翰,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裡。
約翰一邊說話,一邊在接吻,嘴裡不時傳出瞭吸溜的聲音。電話那頭,莫妮卡覺得約翰這邊的聲音怪怪的,就問約翰:“喂,你在那邊做什麼?”
馬舒沒有停止動作,繼續向約翰索吻,約翰也躲避不瞭,隻能說:“哦……,哦,我在吃西瓜,流湯的水果。”他隻能敷衍著,這邊也沒好意思把懷裡的女人推開。莫妮卡自然想象不到約翰這邊的情況,馬舒繼續去親吻約翰的臉頰,還不時地發出聲響,讓約翰叫苦不迭,最後,馬舒不小心還把約翰手中的手機給碰斷線瞭,她顧不瞭那麼多,繼續折騰著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