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快下班時,馬舒接到瞭老媽的電話,問她晚上是否要加班,是否等她回傢一起吃晚飯。馬舒現在的工作算是一個正常的狀態,有點無欲無求的意思,基本上能夠不加班就不加班,在辦公室裡,她是能夠早走一分,就絕不多留一秒的。所以她告訴老媽,她下班後回傢一起吃飯。
吃完晚飯,幫著老媽收拾瞭餐桌,給老爸沏瞭一杯綠茶,馬舒打開瞭電視,準備陪老媽聊一會兒天。沒等馬舒開口,媽媽就問馬舒下周二下午有沒有空,或者請半天假行不行。看到老媽煞有介事地和自己說,馬舒的第一反應是媽媽可能讓自己陪著出門或看醫生等重要的事情,所以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瞭。
聽到馬舒答應下來後,媽媽告訴她下周二下午四點半左右,馬欣從英國回到北京首都國際機場,馬欣給傢裡來電話讓人去接她一下,因為她這次好像是把在英國所添的亂七八糟行李都帶回來瞭。一聽到是姐姐從英國回來瞭,馬舒當然很高興,讓李力去找個大一點的面包車,去機場接一趟自然不在話下。
轉眼馬欣去英國就快三年瞭,在這過程中,馬舒試著和她通過郵件聯絡,但馬欣很懶而且也不願和妹妹多說一些自己在英國的狀況,所以關於姐姐更多的消息慢慢就來自於媽媽的「發佈」,其實媽媽所知道的也非常有限,隻是比馬舒稍多一點。都是成年人,馬舒也不願過多地去打聽別人的隱私。
馬欣到英國溫切斯特大學學習瞭不到一年後,就開始輾轉於倫敦和紐卡斯爾等幾個不同的城市,一方面是馬欣在學業上學得很吃力,幾乎堅持不下來,另一方面,佈朗本身也不是什麼有錢人,能給馬欣的幫助非常有限,回到英國後,雖然陪著馬欣同居瞭一段時間,但後來就去倫敦找工作去瞭。開始的時候,他還給馬欣留電話和地址,馬欣也去倫敦看過他幾次,後來發現他搬傢瞭,也沒有告訴自己地址,打電話過去,雖然也接起來瞭,但更多的時候是說話支支吾吾,再到後來,連電話號碼都不對瞭。在人傢的地盤,人傢慢慢地不願搭理自己,馬欣也沒轍,開始另找出路。
英國的物價奇貴,可以說貴得離譜,加之經濟很不景氣,這讓馬欣在英國的生活倍覺壓力,特別是在和佈朗徹底斷瞭聯系之後。歐洲和北美的活力完全不同,馬欣很快發現要和白人交往,不被歧視,在英國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已經體會到這種地方的排外力量。
雖然感覺很難呆,但馬欣還是不想就這樣回國,於是她到處去打聽留在英國的方式和機會,實在不行,把自己嫁出去也可以。後來,幾經輾轉,來到瞭紐卡斯爾,認識瞭一些來自中國的英國留學生們。通過紐卡斯爾中國留學生的介紹和推薦,馬欣有重新申請和註冊瞭學校,確保瞭留在英國的合法身份。
留英這三年,馬欣沒有從人傢大學裡學到過多少真正的知識,想著去混一張文憑,也沒有能順利混到手,第一年的時候,還是很天真的想好好讀個學位,甚至憧憬著能和佈朗在英國結婚,在那邊安定下來。在夢想破滅之後,在後面的兩年時間裡,戀愛和搬傢成瞭她的主業,以留英為目的,以戀愛為手段,閱讀瞭不少中國的男留學生,但到最後幾乎是竹籃打水,一無所獲。
傢是最後的、溫暖的永遠港灣,在英國實在看不到未來後,馬欣還是決定回國瞭,在外面這樣漫無目的地飄著,實在讓人心裡發毛,因為年齡是一天天、一年年地在增長著。人總得想法子活下去啊,既然在國外沒闖出一條路,那就回國內找機會,折騰吧。
得知馬舒讓自己找面包車去機場接馬欣的消息後,李力非常地高興,馬舒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對李力來說很重要,說明馬舒看得起自己,需要自己,馬舒的話在李力這裡,就有雞毛當令箭的效果。趁著周末,李力趕緊找朋友借車,張羅著,不敢有絲毫地怠慢。
李力借到瞭一輛路虎SUV,在馬舒的陪同下,到點把馬欣順利地接回傢瞭。把姐妹倆送到傢,卸瞭所有行李後,李力就先行離開瞭,雖然馬舒,後來還有馬欣都在門口挽留自己,請自己上她們傢喝口水,但李力清楚,這個階段上她們傢是不合適的,況且今天是人傢全傢聚齊的時候,自己去搗亂不合適,所以找瞭一個推脫的理由,就先撤瞭。
一傢人團聚,其樂融融。見到傢人,總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在外漂泊久瞭,馬欣的心裡是很想傢的,作為父母,看見女兒回到瞭自己的身邊,老人們心裡面自然踏實瞭不少,以前在馬欣英國,實在是路途遙遠,加之國際長途電話費又貴,老兩口想操心都鞭長莫及。
好吃好喝,在傢的感覺就是好。想想女兒在國外的不容易,老母親就變著法地改善傢裡的夥食。回傢休息一段時間,倒完時差後,馬欣的精神和體力都緩瞭過來,接下來是要在北京找一些事情來做。基於對馬欣一直以來脾氣秉性的瞭解,父母和馬舒都不太敢過問她的一些打算,隻是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馬欣不開口,傢裡的人也不敢幫她張羅。
英國幾年不順利的經歷,沒有讓馬欣有多少大的提高和改變,心靈方面的主要成長就是明白瞭自己要找些事情做,自己不做事,好像沒人可以幫到自己,但如何做和怎麼做,確實沒有太多資源。在外人眼裡,她好歹也是出國鍍金,轉瞭一圈的,所以她的虛榮心告訴自己,必須去找一些稍微體面的工作來做。
畢竟出國離開瞭幾年,北京的情況也發生瞭很大的變化。馬欣自己悄悄地準備一些簡歷,去參加一些人才市場和人才的招聘會,這類招聘會基本上變成瞭騾馬大會,隻有市場,沒有人才,幾乎都是人挨人,人擠人,但效果極差。看這樣的方式不行,馬欣隻得向馬舒要瞭一些獵頭公司的聯系方式,由於她過去三年國內的工作經驗完全是空白,獵頭公司對她的簡歷也就沒有那麼感興趣,給她反饋的也就那麼寥寥可數那麼的幾傢。
一定不能當「海待」,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海龜」,她這樣的海龜應該是特別的一類,但就因為外人不瞭解,別人隻知道自己是從英國回來的,馬欣就把自己當成必須是一個海龜瞭。所以她的眼睛自然就是眼高手低瞭。
前前後後折騰瞭快兩個月瞭,馬欣所投的簡歷還是杳無音訊,嘴上沒說,馬欣的心裡有些實在憋不住瞭,但還是沒好意思和馬舒以及父母叨咕叨咕。細心的馬舒也在悄悄地觀察著馬欣的進展和情緒上的一些變化。
偶然馬舒在傢裡看到瞭馬欣的求職簡歷,從簡歷上看,馬欣好像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由於以前不學無術,馬欣真的沒什麼真才實學,除瞭英語還可以外,其它確實也沒什麼專長,隻能耍點小聰明,把簡歷修飾修飾,胡編瞭一通,最後寫的求職方向都是業務代表,市場專員等等這類不需要明顯一技之長的職位。
看瞭馬欣的簡歷,馬舒就知道瞭馬欣的真實水平,這樣的簡歷實在是太水瞭,拿著這樣的簡歷要去蒙一份好工作,就像是去買彩票,撞大運而已,要讓好事發生,實在沒有可能。
誰叫她是自己的姐姐呢?!馬舒覺得試著悄悄地幫助她一把試試。她特地約上李力一起幫著修改馬欣的簡歷,同時她和李力發動身邊幾乎全部的關系,幫著投簡歷,看看能否給馬欣找來一兩個面試的機會。當然這些,他們倆都是在悄悄地做著,不敢讓馬欣知道一丁半點。
簡歷改頭換面,重新包裝,馬舒首先把簡歷投向瞭自己打過交道的獵頭公司,即便是重新改寫的簡歷,其中的亮點實在不多,獵頭公司鮮有反饋。李力建議馬舒,簡歷投送的方向最好還是有些人脈關系的目標,他們應該朝著這歌方向去努力。
過瞭一段時間,通過李力的一個好朋友瞭解到瞭一傢香港獨資的電子過程方面的雜志社在招業務代表,說白瞭就是拉廣告方面的業務員,門檻不算高,要招的人還不算少,最重要的是李力的這個哥們認識該雜志社的市場部業務總監。所以隻要馬欣願意,這是還是真的靠譜。
帶著馬欣的簡歷,李力設酒局款待瞭他的好哥們和那位業務總監,請他們兩位務必幫忙,因為這事如果辦成瞭,直接關聯到李力和馬舒的戀愛關系發展。哥倆都聽懂瞭,表示願意幫這個忙,這事沒那麼費勁,隻要馬欣願意來面試,他們就盡可能給機會。把該做的功課都做好瞭,馬舒和李力準備把這個機會悄悄地介紹給馬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