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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月宮主

  玄明王朝一百三十年,朱煊帝繼位,成為玄明王朝第五位君主。

  玄明天下分九州,皇都鼎立九州之中州,地處九州中央。

  其中兵傢之險莫過於禹州,地域極西,有外域日益強盛時常侵襲,虎視眈眈。禹州也因此多出豪傑,為江湖英才輩出之地,諸多大俠義士奔赴於此,為國為民。個中當屬禹傢享譽最盛,名望最高。禹傢祖先,曾與太祖征戰天下,後退隱此地,得以將軍之名,成為禹州世傢,現今傢主禹秋風更是以一門玄陽罡氣,問鼎武林十幾載,成為極西三州(青州,鶴州,禹州)九郡武林盟主。

  江南雲州丶亭州素來有朝廷錢袋子之稱,地域資源肥沃,全國商人多出於此,玄明王朝近有一半收入皆是出自於此。其中堪稱富可敵國的便是南宮世傢,其傢主便是南宮燦熠。

  東丶北各有一州半,源是皇親後花園,地域靠山背海最為安逸,安逸程度便是瓜分州地,硬生生將三州割分為二。

  …………

  朱煊帝十三年。

  出現瞭震驚江南極西五州的大事,那便是禹傢與南宮世傢即將在六月十六訂下婚約,盛典訂在禹傢,禹傢次子禹扇秋與南宮世傢次女南宮憐妃,男方現今十二歲,女方十一歲。

  這聯姻,從中便有朝廷的牽引,禹州時常發生戰亂,軍費糧食緊缺,皇帝朱煊更是心疼國庫支出繁重,於是便想從富可敵國的南宮世傢下手,以打通江南極西交通為由,給予下旨商定。

  以往,江南商戶都少往極西發展,因為極西山地繁多,不僅賊寇橫行,更有外域赫連王庭時不時突襲搶掠。現今朱煊帝下令禹傢以自身勢力以及名望為江南極西兩地開啟商道。朝廷也建立專屬官道衙署駐兵把守。

  一時之間,不僅有各州各郡,各府各衙,朝廷裡的達官貴人,甚至皇親國戚紛紛前往祝賀。江湖宗門大派俠義之士,也受邀而來。

  然後就在這舉國歡慶的前夕,六月十三日,禹州禹府地境,正當禹府為招待大量即將到來的客人安排住所食材時,突然煩熱的天氣,正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涼冷瞭起來。

  熱熱鬧鬧的禹府出現瞭諸多雜鬧的聲響。

  「真是活見鬼瞭,剛還是奇熱無比,現在怎麼突然變冷瞭。」

  「這鬼天氣,真是難得一見。」

  ……

  眾說紛紜之際,忽見天空霜雪齊落,明明大太陽還高高懸空。

  就連禹傢傢主禹秋風都不禁出門查看,諸多武林高手也紛紛往之。

  隻聽得虛空當中突然傳來一聲銳利的女聲,「十年之仇,三日後報」。

  諸多高手紛紛動用內力,想要窺查究竟是什麼人在作祟。

  但終究無濟於事,無從分辨。

  禹秋風臨空踏越上府頂,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頃刻間掃遍四周,終於發現正方遠處,有一白衣勝雪的女子。

  他暗地運氣,想要縱橫飛躍前往,看看是何人裝神弄鬼,但剛離空,一股極為猛烈的寒風迎面襲來,仿若要將這方虛空凝結為冰。

  風霜所過之地,草木落霜。

  禹秋風這一刻如夢初醒,能在一裡之外的地,隔空交手散發出如此剛猛內勁,可見對方並非裝神弄鬼,而且實力不弱於自己。

  立時神色凝重,一雙瞳眸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殺意。

  府內數十高手,在禹秋風鼎力抗衡這股寒風烈勁之下,自然是沒能感知對方實力,但見到禹秋風這江湖超一流高手都面色凝重,也心中知曉來者不是善茬。

  禹秋風已經運起賴以成名的絕技玄陽罡氣,先是以渾厚真氣,隔空對喊:「女俠不知於閣下有何等冤仇,不如前來一敘,好使在下解慮。」

  此刻,沉穩的禹秋風,已然暗中示意於自己配合天衣無縫的二伯禹厲鋒背地裡前往白衣女子所在之地。

  禹厲鋒身材矮小卻又墩胖,江湖人稱圓駝子,但輕功極好,武功已至化境巔峰,若非有少之又少的至臻境,以及傳說中又從未有人達到過的真君境,基本處於無敵手。僅僅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禹厲鋒已經是悄聲來至距離那白衣女子不足百米之地。

  一掌蓄力足以催石斷金之力,一手準備施以暗器斷魂針,隻等禹秋風發力,便可一舉制敵。

  遠處白衣女子傳來一聲:「十二年瞭,還是如此的卑鄙,今日不造殺戮,三日後血染禹傢莊,好好享受最後的恐懼吧。」

  就在白衣女子剛要飄然離去之刻,禹秋風以雄渾真氣叫喊:「看來你是要與朝廷以及天下英豪作對到底瞭。」

  言出之時,掌中玄陽真氣隨之迸發,以風雷厲行之勢碾壓而去,所過之處,焰火焚燒,虛空顫裂,叢木起火。

  與此同時,跟白衣女子相聚百米處的禹厲鋒也掌風暗器齊發,自想天底下,無人能在這一絞殺的配合中留命。

  隻見千鈞一發之際,那白衣女子勝雪的薄紗輕輕一拂,一股浩瀚無垠的真氣正面蕩去,所過之地,都凝聚成冰。

  就連躲在背地裡的禹厲鋒,也瞬間感覺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化作一座冰雕,在模糊的視線裡,眼睜睜看著那臉戴冰皮面具的豐腴女人消失在視野當中。

  而真氣所蕩之地,禹府正門兩丈高的石碑,也冰凍成雕塑。

  禹秋風收納真氣後,對著底下的說道:「來人已經被擊退,諸位不必驚慌。」

  就在臺下眾人紛紛歡呼雀躍,吶喊不愧為武林盟主,武功蓋世之類的贊譽時,出外掃雪的人卻是慌忙跑進來大喊:「大傢快來看……」

  眾人紛紛一擁而出,望向那被冰凍住的石碑,不僅有一頓鮮艷奪目的葵花。

  石碑上面赫然雕刻出瞭新的字跡:

  雪山之巔,雲月明宮

  血葵令出,逆我者亡

  剎那間,眾說紛紜,有的面露恐慌,想起那句「三日後,血染禹傢莊。」

  禹秋風暗地生勁,想要背地裡抹去這冰層,沒料想,單單是這遺落下的,都如此難解決,隻能是運起玄陽罡氣,才化去這危言聳聽的十六字。

  他出聲鎮住慌亂的場面說道:「剛才隻不過是有人趁著慌亂之際,給糊弄上去的,斷是那赫連王庭的人,懼畏此次聯姻,才想出來的詭計,想要擾亂我們團結一致的決心。」

  這一矛盾轉移,申辯牽引到民族氣節上,在場原本慌亂,竊竊私語的場面,立馬變得同仇敵愾起來。

  見到場面穩定下來,他也想到瞭去偷襲白衣女子還沒有歸來的二伯,緊接著說道:「諸位遠道而來,先去裡邊吃吃東西喝喝酒吧。」

  在場的人又絡繹不絕的回到莊裡,隻有一老頭不緊不慢,輕聲念叨「王庭這次並沒有出此計謀啊。」

  ……

  禹秋風飛身前往禹厲鋒所在之處,才發現他已經被凍成冰雕,立馬就以玄陽罡氣為他化解。

  得到救援的禹秋風有些自責的說道:「那女子恐怖如斯,好像早就知道我準備偷襲,我全力一掌加上暗器,都頃刻之間被化解瞭。」

  禹秋風起身說道:「這莫不是傳說中的寒冰掌?」

  禹厲鋒嘆瞭嘆氣,搖瞭搖頭說道:「絕對不是,十年前我就跟寒冰掌交過手瞭,那寒冰勁,我用內力還是能夠震碎,可剛才,我就像是被冰封住瞭奇經八脈,根本無法掙脫。」

  禹秋風臉色便得很是難堪,將白衣女子的話復述瞭一遍,又把石碑上的字說出,更是托出瞭自己玄陽罡氣都難敵的情況。

  禹厲鋒同樣變得臉色十分難看。

  兩人同時回想著那女子所說的十年之仇,那會是事情的關鍵,但始終是一頭霧水。

  良思許久,禹厲鋒才嚴肅的說道:「如今能解決的辦法,隻能屈身去請兩位泰山北鬥來坐鎮六月十六瞭。」

  禹秋風應聲道:「二伯您是說,武清教玉清真人,昭陽寺一鼎方丈?他們多年未曾涉足塵世,請得動嗎?」

  禹厲鋒笑蔑道:「玉清真人為追求武學巔峰,閉關多年,癡迷程度近乎癲狂,聽到如此高人,肯定會有心交手尋求突破。一鼎方丈更加容易瞭,以出傢人救生濟世,生靈塗炭為由,我就不信一貫出傢人慈悲為懷的口號,能不出山。」

  禹秋風神情稍稍變得愉悅起來,緊繃的心,也松懈瞭不少,淡聲道:「那你我分頭去請,這兩人世外高人的人性弱點,二伯果真是一語擊破。」

  禹傢莊內,作為未來繼承人的禹扇秋,年僅十二歲,便已經身高足有五尺,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卻又散發著逼人的英氣,在莊內幫父親應酬著遠道而來的武林人士,達官貴族。

  深得眾人的喜歡,甚有高人以內力試探,就得知他已經在修行武學,遠超同齡人境地,達到瞭武學六境練體丶凝氣丶觀海丶築識丶化境丶至臻中的凝氣境巔峰,至於傳說中的真君境,見都沒見過,自然沒有劃分在其中。

  可謂是人中之龍,天資卓越,必是新一代當中的領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