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阴阳长生法>第一百九十九章、相見不見

第一百九十九章、相見不見

  「你在質問本宮?」

  鳳傲仙冷冷說道,眼中閃過一片凜冽的寒光。

  「鳳宮主……你應該早已知曉這件事瞭吧?」

  柳月煙看瞭鳳傲仙一眼,這個女人在容貌上不弱於自己,在修為上更不弱於自己,可她卻養瞭自己外甥十年,不論如何,作為魏央的姨娘,她是對鳳傲仙心存感激的。

  「不知道!」

  鳳傲仙冷冷的說道,隨後重新坐在瞭椅子上閉口不言。

  大堂內的眾人面面相覷,在場的除瞭西王侯,八皇子,以及三位仙子般的女人,其他人可沒有發言權。

  「鬱鬱小人,何不現身!」

  西王侯憤怒的吼道,聲音響徹大堂。

  話音落下,一名身穿錦衣華服的少年飄然而來,輕輕的落在瞭地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他看去,卻見他嘴角帶著淡淡笑容,右手貼在背後,左手捏成指訣,緩慢的朝著大堂內走來。

  「你是在找我嗎?」

  來人正是魏央,此番出場可謂石破天驚,所有人都被他震懾住瞭。

  當魏央的聲音響起之後,端坐的柳玄音卻緊緊的蹙著眉頭,她身子也微微顫抖,雙手用力的壓在腿上,似乎以此來讓自己保持鎮定。

  「不論你是誰,今日別想走出西王侯府。」

  西王侯看著魏央冷冷的說道,隨後大手一揮,一群提著刀劍的士兵快速朝著魏央沖瞭過去,似乎要血濺婚禮現場。

  可這群士兵才剛剛靠近魏央半丈之內,魏央身上卻閃過一片密集的劍氣,劍氣由氣海蔓延,自身軀各處貫穿而出,直接斬在這群士兵身上。

  砰砰砰……

  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響瞭起來,所有士兵全部都被擊飛出去,便在也沒有任何士兵敢上前。

  「你……你……你敢!」

  西王侯震驚的看著魏央。

  「我來接一個人。」

  魏央淡淡笑道,目光與鳳傲仙對視瞭一眼,彼此嘴角都露出瞭笑容,繼而魏央的眼睛又看向掀開頭蓋的李妝苔,兩人對視在一起,久久無法分開。

  「不久之後,世間又多瞭位劍仙……」

  柳月煙看著魏央半響,低聲說道,她知道剛才的金色劍氣自然是源自於《北國天元劍》中的神通,而他透體而出的劍氣,更是展現瞭他在劍修一道上高深的境界。

  隻不過他修為不高,看上去還未度過初禪。

  這話倒是被旁邊的柳月煙聽在瞭耳中,朝著柳月煙看瞭一眼,繼而低聲笑道:「怎麼……仙子也認為我這位乖徒兒有劍仙之資?」

  「沒有!」

  柳月煙冷哼一聲,對於這個鳳傲仙她沒有一絲好感。

  「口不擇心!」

  鳳傲仙也沒有想跟她多說一句的想法。

  「師弟!」

  李妝苔神情激動的看著魏央,繼而快速沖到瞭魏央身前,用力的抱住瞭他。

  「師姐……你清瘦瞭?」

  魏央滿臉愛意的看著李妝苔,抬起手指在她臉上擦瞭擦說道。

  「嗚……師姐等你好久好久……你終於來瞭……」

  李妝苔低聲哭泣瞭起來,仿佛要把之前在南朝所受到的委屈全部都宣泄出來一般。

  「不哭……師弟來瞭,便沒人能欺負師姐……」

  魏央輕柔的說道,目光微微掃瞭掃,但坐在右邊的那群人直接被他無視瞭,隻是朝著左邊柳月煙以及柳玄音身上看瞭一眼,可他眼中沒有任何波瀾,根本就是陌生人的表現。

  他哪裡不知道,這兩個絕色美婦,就是自己的大姨娘,以及親生母親。

  可奮力十年,所有的親情都在歲月之中緩緩消散瞭。

  他隻是輕輕一撇,便把目光投射在瞭西王侯身上。

  「師姐,告訴師弟,是誰欺負你的?」

  魏央冷冷說道,右手突然抬瞭起來,二指並攏成指劍,上面散發出點點金光。

  「放肆!」

  「西王侯府容不得你這種北國小鬼撒野!」

  西王侯不知道多麼憤怒,用力的拍瞭拍桌子,隨後又朝著柳月煙看去,「朝煙仙子,峰兒怎麼說也是月仙劍派的弟子,今日大婚被這個小鬼阻撓,你難道要作壁上觀嗎?」

  聽瞭西王侯的話,柳月煙眼神動瞭動,目光凝視著魏央,浮現一抹冷意,手掌輕輕的握住白色細劍,身上噴薄出一股凜冽的鋒芒。

  便隻是隨意間散發的氣勢,魏央知道自己這位大姨娘在劍修之道上已經達到瞭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你真的要出手嗎?柳月煙?」

  鳳傲仙淡淡的說道,眼神盯著柳月煙看瞭半響。

  「事關月仙劍派的尊嚴。」

  柳月煙毫不示弱的回瞭一句。

  「他啊……可不隻是北國聖師……還是本宮的弟子,更是……鳳玄宮下一任宮主……」

  鳳傲仙的話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怔瞭一下,雖然早已知道魏央是鳳傲仙的弟子,可也從未想到鳳傲仙已經指定他為鳳玄宮下一任宮主。

  這宮主之位的傳承便這般兒戲?傳給這個少年?

  鳳玄宮的勢力可著實不小,雖然不在南朝,可若是得罪瞭鳳玄宮,對南朝來說也是個麻煩。

  八皇子這般想到,眼見局勢僵持瞭下來,又聽見鳳傲仙早已私下裡許諾他宮主之位,再加上魏央北國聖師的身份,以及一身令人吃驚的神通修為,八皇子的想法逐漸改變瞭。

  「鳳宮主,你可知道,此般行為是與南朝為敵,是與月仙劍派為敵,更是與觀自在坊為敵。」

  「鳳玄宮承受的瞭嗎?」

  西王侯冷冷的說道。

  「呵呵,何須擔心。」

  「鳳玄宮傳承千年,大大小小爭鬥不知道經歷過多少……」

  鳳傲仙自然沒有任何退縮之意,今日若能平和解決這件事情當然最好,若是不能和平解決,她便是魏央的後盾。

  而且站在魏央身後的可不隻是鳳玄宮,還有北國。

  端坐著的柳玄音一直沒有說話,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可她偶然間顫動的睫毛,卻出賣瞭她。

  她的心亂瞭!

  此時十年未見的親生兒子,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卻沒有勇氣睜眼看他。

  那個自己十年間日思夜想的孩兒,如今長成什麼樣,養成瞭何種性格,修成瞭何種心性,她都一概不知。

  她那砰砰跳動的心臟,也變得慌亂無比。

  「柳坊主……此事……」

  看著場面有些僵持,八皇子朝著閉目的柳玄音說道,可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柳玄音打斷瞭。

  「此事本坊不會幹擾。」

  柳玄音淡淡的說道,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這……」

  八皇子微微一愣,沒想到柳玄音根本不出手幹擾此事。

  他可是知道面前的面前的少年乃是柳玄音分離瞭十年的兒子,可依舊袖手旁觀,兩不相幫。

  「柳坊主!」

  西王侯急忙說道,可一想到面前這位少年乃是柳玄音的兒子,他心中更是生出一股強烈的憤恨,來的人偏偏是魏央。

  「今日所謂的婚禮,便到此為止吧。」

  柳玄音突然站瞭起來,淡淡的說道,隨後張手一揮,身軀化作一道白霧緩緩的飄到瞭大堂之外,繼而留下一道冷淡的聲音:「本坊累瞭,先行告退。」

  說完之後,柳玄音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從頭到尾她也沒有睜開眼睛。

  她怕自己睜開眼睛看見親生兒子會失態,她害怕看見那個十年前隻是孩童的兒子變成俊美的少年,她更是害怕看見兒子冷漠的眼神。

  魏央的突然出現,對她來說是意料之外,雖然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構想著與兒子見面的場景,可真到瞭見面的那一刻,她害怕的退縮瞭。

  雖然很想睜開眼睛好好看著自己的兒子如今模樣,更想伸手在他臉上撫摸,想要抱住他跟他訴說著思念之情,可最終還是沒有鼓起勇氣。

  見柳玄音飄然而去,八皇子與眾位應邀前來的官員都面面相覷,西王侯的臉色無比鐵青,繼而看著柳月煙,似乎想要看看她的意見。

  「既然如此,那今日的婚禮便當從未發生過吧。」

  「月仙劍派不會追究此事。」

  柳月煙淡淡說道,隨後手中的白色細劍緩緩的插入劍鞘,臨走前又在魏央臉上凝視瞭片刻。

  這個外甥她還是第一次見,長相倒是異常俊美,倒是完全繼承瞭魏鳴與柳玄音的樣貌。

  尤其是那雙漆黑中閃爍著亮光的眼神,與當年的魏鳴有三分相像。

  等柳月煙離開之後,西王侯終於呆滯的坐在瞭椅子上,不敢相信的看著魏央。

  「父王……難道要任由他肆意妄為嗎?」

  西王侯世子也反應瞭過來,大聲的說道。

  「閉嘴!」

  西王侯冷厲的說道,他知曉此事絕不能得罪月仙劍派,更不能得罪觀自在坊,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接受。

  能夠做到他這個位置的大人物,自然能屈能伸,但今日之恥他也會記下,記恨的遠遠不隻是魏央,還有鳳玄宮,甚至是沒有伸出援手的月仙劍派以及觀自在坊。

  他知道今日之後,西王侯便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他身為南朝異性王爺,如何能夠接受這般羞辱。

  「既然如此,那今日婚禮便不算數。」

  沉默瞭片刻之後,西王侯終於說話瞭,聲音很是平靜,可眼神中卻隱藏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公主,請贖本王無法起身相送。」

  西王侯再次說道。

  「師弟,我們走吧。」

  李妝苔輕聲說道,並沒有去看西王侯,又朝著鳳傲仙看瞭一眼,「師尊。」

  「嗯,我們走。」

  鳳傲仙對於八皇子,西王侯之流的人早就心生不滿,居然逼迫自己的徒兒出嫁。

  「好。」

  魏央點瞭點頭說道,與鳳傲仙,李妝苔走出瞭大堂。

  三人離開之後,賓客們逐漸褪去,要不瞭多久這件事情便會傳遍整個玉京城。

  「父王,這件事情難道就這樣算瞭?」

  等賓客全部離開之後,西王侯世子才咬牙切齒的說道,今日的恥辱對於男人來說絕對是不可忍受的。若非實力不足,他早就把魏央大卸八塊瞭。

  「為父有沒有跟你說過,遇事要靜心。」

  西王侯看瞭他一眼平靜的說道,看上去好像根本就沒有憤怒,可瞭解他的都會知道,西王侯陰險狡詐,城府極深,而且報復心極重,是不可能受此羞辱而不報復的。

  「孩兒實在無法靜下來,到手的公主沒瞭……」

  西王侯世子憤怒的說道。

  「想要漂亮的女人,到處都有。」

  西王侯說道,「作為男人,沒必要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理智。」

  「隻是有些可惜罷瞭,若是你能與公主成親,那為父也可以借此機會更進一步。」

  聽瞭西王侯的話,西王侯世子這才氣急敗壞的坐在一邊椅子上,問瞭一句:「那下面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算瞭。」

  「等!」

  「等?」

  西王侯世子疑惑不已。

  「伺機而動!」

  說完之後,西王侯便閉上瞭眼睛。

  觀自在坊。

  柳月煙緩緩走進寢宮內,看見柳玄音站在月臺上發呆,於是走瞭過去。

  「妹妹,你心亂瞭。」

  柳月煙沉聲說道,這麼多年來,還從沒有人能讓妹妹的心這般慌亂。

  「十年瞭……」

  柳玄音幽幽低語,「我想過很多見面場景,卻沒有想到會在今日。」

  「那你為何不見?」

  「是害怕嗎?」

  柳月煙直視著她問道。

  「是啊,我怕他對我這個娘親冷眼相看,也怕……他的質問……」

  至於魏央質問什麼,她心中很清楚,這也是為什麼她不願意與之相見的原因之一。

  「總要面對的,他已經來到南朝瞭,近在眼前的孩子,你舍得一直不見嗎?」

  「妹妹,是你想太多瞭,有些事情很簡單,你想的太過復雜瞭。」

  柳月煙搖瞭搖頭,勸導的說道。

  「也許吧。」

  柳玄音對著柳月煙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不過央兒能成長的這般優秀,我也沒有遺憾瞭。」

  「至於要不要相見,變順其自然吧。」

  「就像姐姐說的,若是終歸要相見,若是終歸要面臨央兒的質問,那也是我應該承受的。」

  說到這裡,柳玄音轉身朝著裡面走去。

  「妹妹,你有個優秀的兒子。」

  柳月煙輕聲說道。

  「我也這樣認為。」

  柳玄音轉頭看著柳月煙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自豪的神態。

  「妹妹……」

  柳月煙突然說道,「那個西王侯世子雖然是廢物,但畢竟是月仙劍派弟子。」

  「那又如何!」

  柳玄音看著柳月煙,冷冷的說道。

  「姐姐畢竟是月仙劍派掌門,若就此罷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柳玄音淡漠的眼神直射而來,「那也是你月仙劍派技不如人,怪不得別人。」

  「我會去見見他……」

  「你若傷他,我們姐妹也沒得做。」

  柳玄音冷冷的看瞭她一眼,轉身離開。

  片刻之後,柳月煙才微微一嘆:「妹妹,你故作無情,難道能瞞過姐姐嘛……」

  「你果然一直放不下他啊……」

  誰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到底是魏鳴,還是魏央,就連柳玄音自己也不清楚。

  「魏央……我這個大姨娘,就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