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哼……」
躺在床上的魏央口中發出一道痛苦的悶哼,隨後一口血吐瞭出來。
「快……快叫太醫,央央吐血瞭……」
魏央耳邊傳來一股焦急驚慌的聲音,隨後意識又漸漸模糊,漸漸的睡瞭過去。
不知道多久,魏央的意識終於再次有瞭感應,雖然還並未蘇醒,但已經可以調動神念瞭。
他想瞭想那場黑夜刺殺,又聯想到百煉體林禦的身份,思索著指使他來刺殺自己的到底是哪位皇子。
大皇子嗎?
可能性很大,畢竟他是最有機會登上皇位的皇子。
但自己對他的威脅應該不是最大的吧……他的對手應該是六皇子和十三皇子。
是六皇子或者是十三皇子嗎?
也都有可能。
可魏央感覺又不太像。
魏央突然想到殺死林禦之後得到的那枚儲物戒,於是用神念探瞭過去。
儲物戒上並沒有什麼禁制,可以直接攝入。
魏央的神念在儲物戒內探尋瞭一會。
「淬元丹……好東西,五瓶。」
淬元丹是加速淬煉真息為法力的丹藥,從靈臺境突破真人境是必備的丹藥。
「溫氣丹一瓶。」
「中品法寶飛劍……」
魏央繼續翻找,除瞭一些靈石,丹藥,傀儡,武器,法寶之類的並沒有其他東西。
魏央又探尋瞭一會,突然愣瞭一下,終於看清那是何物。
一枚玉簡。
「是……《百脈聚元訣》……」
魏央的神念攝入玉簡之後,心中一震,居然是《百脈聚元訣》,此法門洗練體內百竅百脈,使身體如同晶體般堅硬,是上乘的仙傢煉體法決。
經過與林禦的一戰,他明白這道法門的珍貴,也讓他意識到,若是兼修這道煉體法門,真人境的小三災豈不是可以順利度過瞭。
而且百脈聚元訣,更是有著元成入真的效果。
有瞭這道煉體法門,晉升真人境也指日可待。
刀柄無傷,疾疫不侵,饑饉不擾。
便是辟谷千日,亦毫發無損。
這是可安然度過真人境小三災的煉體法門。
修得一身金剛軀,人間俗世也退避。
看到這裡,魏央心中一喜,這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也算是這次劫後餘生的戰利品瞭。
隻是這代價未免有些太高瞭,差點讓他送瞭命。
魏央沒有急著參悟,繼續在林禦的儲物戒內搜尋瞭半響,接著他突然一愣,發現瞭兩枚物品。
其中一個是一本被撕裂瞭一半的古樸書籍,封皮還在,上書:真人三禪風災秘術解析。
而另一枚物品讓魏央震住瞭,那是一枚身份令牌,上面是一個星光標志。
魏央認識這枚標志。
「大皇子……」
魏央淡淡的想到,這個身份令牌,豈不正是大皇子的標志。
「是趙吉星動的手嗎?」
魏央喃喃想到,可卻又感覺有些怪異,繼而否決瞭這種想法,「若真是大皇子動的手,為何會露出如此破綻,應該不可能把這枚令牌讓交給林禦,他沒有這麼蠢。」
「難道是……六皇子或者是十三皇子刻意嫁禍給大皇子的?」
魏央沒有繼續想下去,這些都隻是自己的猜測,需要進一步探查。
不過,這次受傷也算值得,且不說《百脈聚元訣》這道強大的煉體法門,更是得到瞭真人三禪風災秘術解析,對於今後度過三禪風災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雖然隻是半部。
便利用這昏迷未醒之際,魏央開始參悟《百脈聚元訣》。
人體有大脈,十二正經,奇經八脈,暗含身體百穴,一脈一穴之內,都潛藏無數潛力,而正是因此,才匯聚人體百脈,從而凝練百脈百穴,形成堅固如鋼之體。
在瀏覽瞭《百脈聚元訣》之後,魏央也逐漸明白,為何這道法門可以成功度過真人境小三災。
完全是因為所凝練的百煉體,千日不食,風餐飲露,刀柄不侵,本體如鋼,疾疫不擾,純凈如初。
這完全是為瞭度過真人境小三災而創造的法門。
「嗯……體內的真息開始轉化瞭……」
「不……不止如此……從心底開始源源不斷的滲出一股新的能量……」
「那是……」
「真息轉化為法力的能量!!!」
魏央赫然一震,意識到那是自己的本源力量開始轉化。
「沒想到因禍得福,若非如此,得到《百脈聚元訣》,也不會這般容易把體內的真息煉成法力。」
轉化的速度雖然緩慢,可真實無比,一縷縷真息湧現在四肢百骸,然後通過經脈間,又逐漸被轉化為法力。
就這樣,魏央沉浸下來,安心的煉成法力,每一個步驟都全神貫註,沒有任何外界因素的打擾,也沒有任何瓶頸,順暢無比。
不知過瞭多久,仿佛是三五年,又像是三五日,魏央體內所有的真息完全轉化,整個人產生瞭一股膨脹的效應,接著身軀顫動,每一處經脈都充斥著無窮的力量,每一處都像是要爆炸一般臌脹起來。
他的身軀也因此臌脹瞭起來,周圍數米區域所有的一切都被這股法力摧毀。
「這……怎麼可能?」
太醫殿內,當太醫看見這一幕後,眼神無比震驚,他們從未見過這般重傷到快要死去的病人,居然還能夠產生如此異像。
「不好……快……快躲開……」
在一名太醫震驚的呼喊下,魏央的身軀恢復瞭圓形,隨後身軀四周環繞著一片晶瑩光澤,身體像是金剛之白玉,繼而又爆出一股金色光芒。
這金色光芒化成兇猛的能量,直接捅破瞭太醫殿頂層,化作一道金色虹柱,貫穿天際。
轟……
北皇城的夜空被這道金色虹柱徹底貫穿,那層層黑幕蕩出瞭巨大的裂痕,繼而金色虹柱捅穿瞭整個夜空,像是直達銀河。
「金色……金色虹柱……怎麼可能?」
「星星都熄滅瞭……到底發生瞭什麼?」
「不會吧……是宮內傳來的……」
皇宮內,一名老人手拿羅盤緊盯著那道金色虹柱,隨後眼神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態,繼而羅盤瘋狂轉動,仿佛是被註入瞭無窮的力量,羅盤的指針定格在瞭某個位置。
「天……天元……」
「怎麼可能……」
老人不敢相信的擦瞭擦眼睛,怎麼也沒有想到,十年來從未轉動的指針居然瘋狂轉動瞭起來,不止如此,而且還定格在瞭天元位置。
「原來如此,北國天元劍的主人徹底蘇醒瞭……這下有意思瞭……」
「魏鳴……你果然為你的兒子準備瞭完全之策,趙元柯的消失,也是因為你吧……」
說完之後,這名老人一收羅盤,目光朝著夜空中看瞭一眼,隨後袖口一揮,身軀消失在瞭原地。
此刻魏央隻感覺渾身顫動不已,尤其是腦海中的內景,正在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
山河移轉,星空破碎,森林起伏,然後巨大的山峰被移成平地,河流開始狂暴,化作無盡大的海洋覆蓋瞭整個世界,繼而又有流星不斷從天空墜落。
這像是混沌世界的開天辟地一般,漸漸的,內景世界開始展現生靈的跡象。
就在這時,一滴水流從天而降,仿佛是生命之泉,墜入那汪洋的河流之中,化作萬千濤浪,整個內景世界被瞬間定格,仿佛時間停止瞭流動。
嗡……
一道猛烈的氣息擴散開,周圍的人全部都被掀飛。
在這之後,魏央緩緩蘇醒,睜眼看著周圍混亂的環境。
此刻,聽泉宮內。
「大皇子殿下,丟失瞭一枚令牌。」
一名侍衛快速走來,朝著趙吉星匯報。
「一枚令牌而已,不用擔心。」
趙吉星毫不在意的說道,可是話音剛落,他似乎又想到瞭什麼,繼而臉色一變,目光盯著侍衛看去:「你說什麼?」
「殿……殿下……剛剛發現宮內丟失瞭一枚……令牌……」
「令牌……令牌!!!」
「林禦……」
趙吉星嘴角一顫,。
「殿下,剛剛傳來消息,從林禦的儲物戒內,搜出瞭聽泉宮的令牌。」
侍衛驚慌的看著趙吉星。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趙吉星平靜的說道,可眼中卻閃過一絲殺機。
他與林禦之間的交易,也隻是在口頭上的行為,並沒有給他留下任何信物,哪怕是那半本風災秘術,也無人知道是他賜予的。
可是現在,從不示人的聽泉宮令牌,出現在林禦身上,那麼不就說明,派林禦刺殺魏央的,正是自己這位大皇子嗎?
這完全脫離瞭他的掌控。
原本也隻是讓人以為這是六皇子或者十三皇子派出去的殺手,故意把罪名安插在自己身上,可是現在他身上出現瞭聽泉宮令牌,這個罪名將會被做實。
「把人處理掉吧。」
趙吉星擺瞭擺手,淡淡的說道。
「所……所有人嗎?」
侍衛驚恐的看著趙吉星,可看見趙吉星那殺機畢現的眼神,立即退出瞭殿外。
「好手段啊,原來林禦早就被人收買瞭,這次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到底是六皇弟,還是十三皇弟……亦或者是兩人已經結盟瞭?」
想到這裡,趙吉星再也坐不住瞭,立即起身走出瞭聽泉宮。
不過剛剛走出殿外,卻又停瞭下來。
「不能著急,現在應該以不變,應萬變……事以至此,更應該坐鎮中宮,越慌亂,越麻煩。」
想到這裡,趙吉星心中又是冷笑,現在朝中無主,而自己又是位高權重的皇子,沒有誰可以定自己的罪,就算是代理朝政的皇後,又能怎樣。
太醫殿內,魏央已然蘇醒,剛剛睜眼,便看見瞭一名美麗的女人趴在身邊。
「姑姑?」
魏央輕聲喚道,又抬起手掌在魏凜華烏黑筆直的秀發上撫摸瞭一下。
「呃……」
魏央突然感覺胸口傳來一股撕扯的陣痛,他這才意識到這次受的傷是多麼重。
幸好隻是右胸肋骨,若是左胸的話,隻怕心臟便會被那一劍徹底捅穿。
相反的,林禦被他的金色劍氣貫穿左胸而亡。
運氣加上實力,讓魏央嘴中逃過一劫。
魏凜華聽見瞭呼喚,微微抬起頭,眼神有些迷糊,接著視線清晰起來,看見魏央正用深情的目光看著自己,於是她極為蒼白的臉色頓時一喜。
「央央你……你醒瞭。」
魏凜華激動的站瞭起來,朝著殿外呼喚著太醫。
幾名太醫連忙跑進來給魏央探查病情,片刻之後,太醫們的臉色也喜笑顏開。
「華妃娘娘,世子殿下的病情終於穩定瞭,隻是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需要一段時間靜養。」
太醫拜道,滿臉笑容的說道,魏央若是死去,身為太醫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他們此時的心情極為高興。
「在開幾副藥方,養著便好。」
帶太醫們離開之後,魏凜華才坐在床邊,輕輕的抱住魏央,低聲的哭泣著。
「姑姑,我這不是醒瞭嗎。」
魏央笑著說道,一邊安慰著魏凜華,一邊伸手把她臉色的淚水抹去。
「姑姑好怕……怕央央再也醒不過來……」
魏凜華低聲說道,用力的抱緊瞭魏央。
「姑姑的生命裡隻有你瞭央央,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姑姑也活不下去。」
魏凜華用白嫩的臉頰輕輕的摩擦著魏央的脖子,雙手緊緊的抱住他。
「呃……」
魏央痛苦的叫瞭一聲,魏凜華連忙松開他的身軀,看著他極為蒼白的臉色,眼中無比擔憂。
「姑姑壓疼你瞭。」
「沒事的姑姑,侄兒也已經很久沒有抱姑姑瞭。」
魏央笑著說道,如今的身體情況,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少說也要三五天以上,不過他畢竟是修士,傷勢雖重,但恢復的也快,而且身上還有著師尊賜予的療傷藥,三五日時間應該完全能夠恢復瞭。
魏央能夠感受到魏凜華對自己深沉的愛意,於是抬起手扶住她的額頭,在她臉上輕輕的吻瞭一下:「嗯,侄兒答應過姑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姑姑,又怎麼會食言呢。」
「以後侄兒還要跟姑姑生一堆小寶寶呢,又怎麼舍得離開姑姑。」
「啐……壞小子,剛剛醒來就調戲姑姑,真不害臊。」
魏凜華喜極而泣的看著魏央,用白嫩的手指在他臉色輕輕一刮,心中無比愉悅,就算侄兒真的要她生寶寶,她也願意,魏央已經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瞭。
「嗯,央央要是喜歡小寶寶的話,姑姑就為你生。」
魏凜華滿臉深情的看著魏央,那懸瞭數日的心終於放瞭下來。
「央央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
魏凜華又親昵的說道,輕輕松開瞭抱住魏央脖子的手臂。
「女孩,最好像姑姑這般美麗。」
「嗯,姑姑給你生,生一個咱們的孩子。」
魏凜華抬起手指在魏央鼻子上刮瞭一下,「讓你天天沾花惹草,以後有瞭女兒,就讓女兒來治你這個大壞蛋,哼。」
「好啊。」
魏央笑瞭笑,隨後又問瞭一句,「姑姑,我躺瞭多久瞭?」
「嗯,有好幾日瞭,太醫說你的傷勢太重,心脈受損,但好在沒有傷到心臟。」
魏凜華心有餘悸的說道。
「嗯,還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魏央點瞭點頭,繼而又從儲物戒內攝出一枚令牌,交給瞭魏凜華。
「這是在那個殺手身上搜到的令牌,姑姑把它交給皇後吧。」
「這是……」
魏凜華微微一愣,看清瞭令牌上的標志。
「大皇子?」
魏凜華眼中浮現一抹殺意,用力的握住瞭令牌,冷哼一聲,「姑姑知道瞭,便是大皇子,姑姑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是他……或不是他,並不重要。」
「因為殺我的人,也必然在三位權勢滔天的皇子之中。」
「先把令牌交給皇後吧,等我恢復以後,我會親自查清楚這件事情。」
「好。」
魏凜華點瞭點頭,「姑姑相信以央央的本事,一定可以查出來。」
兩人親昵的交流瞭片刻,魏央突然感覺肚子咕咕咕的叫瞭起來。
「姑姑,我餓瞭。」
「嗯,姑姑讓人給你送來。」
說著,魏凜華朝著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