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陽睡前心裡一直想著要早點起來去給她買藥,不知道睡瞭多久,他悠悠轉醒,聽到外面雨聲小瞭不少,便支起身往下面桌上瞥瞭一眼,四點五十分。
他下去的時候宋怡然也醒瞭過來,她揉瞭揉眼睛,問道:「你去幹嘛?」
宋怡然剛睡醒的聲音軟軟的,這個時候還帶點沙啞。陳沐陽給她蓋緊瞭薄被,說:「去買藥。」
「嗯?買藥?」她迷迷糊糊地重復瞭一遍,神智慢慢清醒瞭些後才知道他說的買藥是買避孕藥 。
「你繼續睡一會兒吧。」
陳沐陽披瞭一件牛仔連帽外套,隨便找瞭一條運動褲,撐著傘就鉆進瞭雨裡。
這個時候的雨已經降為小到中雨,風也變小瞭。路上有幾個穿著橙色制服雨衣的環衛工人在撿地上掉落的枝杈和垃圾等,還有一些敬業的早餐店老板正帶著手下員工做早點。
陳沐陽把衣服拉鏈拉得很高,帽子也套在瞭頭上,將臉埋進脖子裡低著頭走路。
像他這樣頎長挺拔的年輕人這個點不怎麼常見,再加上他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引來瞭一些店員的關註。
他快速地走過瞭四個紅綠燈路口,左轉右拐地來到一條街上的大藥房門口24小時夜間售藥窗口。
「請問,有人嗎?」
「來瞭。」一個老頭神色疲憊地帶上老花鏡,慢悠悠地走到窗口,「買什麼藥?」
陳沐陽稍稍清瞭清嗓子,面無表情地說道:「避孕藥。」
原本以為老頭會對他投來打量的奇怪目光,因此他剛才還有些緊張和心虛。但是售藥老頭隻是雙手撐著雙腿站起來,開始在裡面徘徊,語氣平靜:「要哪個?」
看來是碰到過很多類似的事兒瞭。
陳沐陽放在口袋裡的手有些出汗,在他愣神之際,老頭轉過身,眉毛皺在一起,「事前還是事後啊?」
他回過神來,「事,事後。」
「吃兩盒夠瞭,32塊錢。」老頭扔出來兩盒藥,示意他付錢。
「還,還有金黴素。」
「14塊錢,總共46。」
陳沐陽忙把零錢給他,順便把藥塞進瞭衣服兜裡。
走的時候,他聽到裡面的老頭嘆瞭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哦。」
他漫無目的地撐著傘在路上走著,抄瞭幾條沒什麼人的近路,正好路過一傢小商店,看到瞭門口擺著的一排排煙。
香煙啊,是不是這種時候要來一支?
在雨裡腳步停頓瞭一會兒後,他竟不知不覺地邁開腿,往店裡走瞭進去。
剛開店營業的老板還在唆著面條,見他低著頭認真地端詳香煙,便熱心腸地搭話:「買煙哇?」
陳沐陽微怔,旋即點瞭點頭。手指輕敲玻璃櫃門,指著其中的一包煙。
「小夥子,你要中華啊?這包40塊錢。」
「就這個吧,還有一個打火機。」
「你是大學生?」
陳沐陽點瞭點頭。
「臺風剛過,又這麼早出來,就買包煙啊?」
老板熱情過瞭頭,他淡淡地敷衍瞭幾句:「買藥。」
「買藥?」
「女朋友,她,她發燒瞭,所以出來買退燒藥。」
他說完之後又後悔瞭。這個點,天還沒亮,陰沉沉的,他撒謊聲稱自己是個大學生出來給女朋友買退燒藥,那老板指不定要想歪瞭,還不如不說。
果不其然,老板笑著說:「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麼開放瞭啊?」
關你屁事啊?
陳沐陽拿瞭煙,並不睬他,兀自走進瞭雨裡。
他找瞭一個店面幾乎都沒有營業的小巷,站在巷角一個五金制品店的卷簾門前,收瞭傘扔在一邊,拿出香煙,緩緩叼進嘴裡,學著以前見過的大人們抽煙的樣子,用手圍住香煙擋風,打火機火光乍現,煙頭被點燃。
自顧自吸瞭一口,陳沐陽皺眉。這煙味難聞得要死。
吐出第一口煙的時候,他有些難受地咳嗽瞭幾下。
緩瞭緩呼吸,他又吸瞭第二口。這次遊刃有餘瞭些。
悶瞭一會兒,將煙呼出來的時候,他眼前被白色煙霧籠罩瞭幾秒鐘,隨後那些白煙悄悄地散開,融入濕漉漉的雨水中。
即使煙味嗆鼻,他還是把這根煙給抽完瞭。以前他不太明白這個玩意兒的好處,不知道為什麼許多大人喜歡抽這個東西。現在他懂瞭。
抽煙的時候,是大腦最放松的時候。外表看著平平靜靜,其實內心思緒翻湧。
他剛剛抽煙之時就在回味不久前的性事。透過迷蒙的煙霧和水汽,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她光滑細膩的裸體。雖然弄疼瞭她,可是內心卻是酣暢無比,像是完成瞭一樁心願,又像是剛剛打開一道大門。
還有她緊緊含著他生殖器的甬道,這些都不是夢境,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那種銷魂蝕骨的快慰,那種淋漓盡致的抒發,全身毛孔都像是被打開瞭,他舒服得隻想咆哮,甚至再按著她好好地做她一回,做完以後她身上的香汗與他身上的熱汗融合在 一起,不分彼此。
隻是,這初次混亂不已,什麼準備都沒做好,下次一定不能讓她疼瞭。
下次,下次……
他驀地將煙頭掐滅在地上,留下一個焦黑的點,迅速站起身,打傘走回之前的一個路口,找到瞭一傢24小時便利店。假模假樣地挑瞭兩袋面包之後,慢悠悠地走到收銀臺附近放置兩性產品的矮架旁,旁若無人地看瞭一會兒,最後拿瞭一盒避孕套和一瓶潤滑液。
走出便利店,他才松瞭一口氣,踏著匆匆的步履,迎著薄薄晨霧裡的小雨趕回瞭傢。
雨水已經洗去他身上的煙味,他在門口抖瞭抖雨傘,甩掉雨水,隨後輕手輕腳地拿出鑰匙開瞭門。
本來以為她還睡著,沒想到竟看到她光著身子從梯櫃上爬下來的場景。
隻見她光溜溜的細腿顫顫巍巍地踩到地上,低頭找拖鞋的時候,圓潤的臀部微微翹起,大腿內側似乎留有幹涸的印記,身上有零星的小紅點。因為重力的原因,兩個小奶子像下墜的水滴一樣,還輕輕抖動著。
宋怡然早早地醒過來,睡不著瞭,就想早點起床穿衣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睡裙、內衣褲都在下面他的床上。
正欲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全身酸痛,兩腿之間更是如此,麻麻的,腿還使不上勁兒。
宋怡然隻好頹唐地繼續躺瞭回去,可是越睡,頭越暈,最後她決定咬咬牙,抓著床欄,費瞭好大勁才慢吞吞地爬下瞭梯櫃。一出暖乎乎的被窩,她就忍不住哆嗦瞭一下,腿愈發地顫。
好在自己身體不算差,昨天晚上被折騰得狼狽瞭,這會兒精神也慢慢恢復回來。
突然,她被打橫抱起,輕放在他床上。宋怡然嚇瞭一跳,如魚一樣撲騰瞭幾下腿,發現是陳沐陽之後,才停止尖叫,忙鉆進下面的被子裡,遮住全身。
陳沐陽被她窘迫的樣子給逗笑瞭,正想親她,宋怡然往後退瞭一點,拒絕他:「唔……我還沒刷牙,別親我。」
「是你一大早勾引我。」
「我沒有……我隻是想下來找衣服穿。」
他站起身,「你要穿什麼,我幫你拿。」
宋怡然忙不迭抓住他的手腕,「不用瞭,我自己拿就行。」
陳沐陽點瞭點頭,好整以暇地站在床邊看她。
「你,你不走,我怎麼拿?」她斷斷續續道。
「我不走,你為什麼不能拿?」
宋怡然在心裡哀呼瞭幾聲,這人又在耍她玩瞭。算瞭算瞭,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時一條白白的細腿從被子裡伸瞭出來,輕輕踢瞭幾下他的膝蓋。
「那你幫我去拿,快點。」
他「噗嗤」笑出聲,「非要兜一個圈子,早說不就行瞭。」
陳沐陽幫她拿來瞭內衣褲和睡衣,她露出瞭大半個肩膀和手臂,迅速地將衣物攥進瞭手裡。
「你先別穿內褲。」他從馬夾袋拿出金黴素軟膏,「這個……塗你下面,消炎消腫的。」
「噢……好。」她騰地臉一紅,「我自己塗……你現在可以出去瞭吧。」
「我在外面等你。」
宋怡然一個人躲在被子裡,靠著縫隙外的一點點光,抹瞭點藥膏到自己的外陰上。
好像是有點腫。
她哆哆嗦嗦地做著這種她覺得害羞的事情,抹著抹著,隻覺得自己的穴口竟濕潤瞭些。
不會就這樣碰瞭幾下自己那兒,她就流水瞭吧?
胡亂地抹瞭幾下,她便迅速地穿上瞭褲子。
洗漱完畢、吃完早飯後,陳沐陽把避孕藥拿給瞭她。
宋怡然盯著手裡的藥,一時間有些恍惚。她是別人眼裡的乖小孩,他們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經沒瞭初夜,甚至還要吃避孕藥。
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後悔。除瞭他把她弄得疼瞭點。
可她無暇感嘆良多,快速打開藥盒,掏出說明書來仔細閱讀。然而,手依然微微顫抖著。
陳沐陽給她倒瞭水,拍瞭拍她的肩膀。
「我吃咯。」她不以為然地笑瞭笑,而後在他的註視下,迅速就著水,咽下瞭兩粒藥片。
放下水杯,宋怡然看他沉默不語,便笑著蹭過去,「幹嘛這副表情,你是來向我負荊請罪嗎?」
陳沐陽直起身,挺起胸,正色說道:「我昨天說過瞭,今天你想怎麼打我,就怎麼打。」
「哼,我不打你,我要掐你!」說著宋怡然坐上他的腿,手下一個用力,本來想掐他腰,結果卻摸到一塊塊硬硬的肌肉,她無奈地用指頭戳瞭戳,「算啦,反正……這也是你情我願的事。」
「我……我會負責的。」
「咦,好土的話。」她嘴上嘲弄著,眼睛卻是彎著,笑瞇瞇的。
臺風很快就走瞭,風卷殘雲一般凌虐瞭大地的同時,卻也讓兩個嘗鮮的少年少女通過吃禁果的方式,由身體到達瞭對方的心靈,並且緊密交連。即使混亂、疼痛,依然在心上深深地烙下瞭難忘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