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高層會議再次通過法案,針對目前少子化現象,將考慮對婚姻法進行修改,修改點一:離婚將不再需要雙方同意,隻需一方提出即可生效,但財產分割由離婚提出方占劣。修改點二:近親結婚不再被禁止,先天疾病以目前的醫療水平可以得到有效的抑制……」
新聞聯播一如既往的驚世駭俗,其他三人盯著淡定喝湯的黃瀟,也端起湯碗淡定地喝瞭一口。
周圍其他人倒是一個個討論著「早該如此」。
黃瀟似乎意識到瞭什麼,看向面前的三人。
「黃瀟!吃完飯跟我走一趟。」光頭獄警不知何時走到瞭餐桌前,丟下一句話就走瞭。
「這是幹什麼?」黃瀟好奇。
「不知道,每個新人來的第二天都會被叫去問話。」蕭易言說,「反正咱們房的都是這樣。」
「問些什麼?」黃瀟又問。
「……問瞭啥?」蕭易言想瞭想,問嚴無理。
嚴無理正埋頭苦吃,含糊不清地說:「鬼知道。」
李煌思索瞭一下,道:「忘瞭。」
「誒,忘瞭啊……」黃瀟摸著下巴,愈發好奇瞭。
算瞭,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還能把自己砍瞭不成?
……
「姓名。」光頭獄警坐在桌子對面,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黃瀟。」
「年齡。」
「50。」
「性別。」
「男。」
「罪行?」
「洗腦。」
「洗的什麼?」
「你猜?」
光頭獄警記錄的手一頓,抬起頭,說:「我沒和你開玩笑。」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開玩笑的,我不記得瞭……」黃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當時抓我的時候說隻要我坦白就從輕處罰,現在我人都給關進來瞭,你覺得我還會說嗎?」
「我這個記錄隻有我能看到,其他人都不知道。」光頭獄警皺著眉頭,因為光頭,看上去好像整張臉都扭曲瞭一樣,「你可以放心說出來,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
「切……」騙三歲小孩麼?
「算瞭,不願意招也沒事,反正不是重點。」光頭獄警把檔案丟開,「今天找你是為瞭另一件事。」
「什麼事?」
「送你出去。」
黃瀟看著光頭獄警嚴肅的表情,問:「這算什麼?新的愚人節笑話?今天是12月31吧?」
「今天是29……不對,這不是愚人節笑話,我是認真的,不過可能和你理解的不一樣。」光頭獄警說,「黑水監獄已經滿員瞭,你剛才也看見瞭,光是吃飯那裡就坐瞭不少於十萬人。」
「確實,我都好奇你們是怎麼裝下這麼多人的。」黃瀟點瞭點頭,「所以你就要把我給放樂樂?你上司同不同意?」
「我不會放你,隻是送你出去,而且我也沒上司,我就是獄長。」光頭獄警很耐心地回答瞭所有問題,「為瞭解決黑水監獄的滿員問題,我們從30年前就開始進行各種各樣的實驗瞭。」
「實驗?」
「沒錯,比如說把人殺瞭。」
「……」
「不是你理解的那種殺,具體來說,是將其肉體進行安樂死,靈魂進行提取,截取前半生的靈魂……即罪行,將罪行收藏在黑水監獄中,而剩餘的部分送出去,為其尋找一個剛死的身體,然後代替他活下去。」
「你在寫科幻小說嗎?不對,這是玄幻吧,靈魂什麼的……」黃瀟笑出瞭聲,覺得這個光頭賊幽默。
「確實挺科幻的,不過並不是什麼不能實現的事。」
「借屍還魂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實現?」
「我們有成功的案例。」光頭獄警拿起一份檔案,晃瞭晃。
「?……」
「犯人,蕭易言,男,20歲,因母親與表哥私通,憤怒之下將其表哥凌遲。」
光頭獄警翻看著檔案,「經商討,蕭易言同意成為罪魂實驗的一號實驗品,隨後對其進行魂體分離實驗已經分割罪魂,借屍還魂……實驗成功,罪魂被分割後保留原來樣貌,可以不用再進食,且罪魂行動與常人無異;後續觀察,罪魂外貌不隨時間衰老,不存在其他副作用;剩餘靈魂部分寄宿於一位餓死街頭的流浪漢身上,其名為嚴無理,嚴無理屍體復活成功,行動未出現異常;後續觀察1,嚴無理記憶保留瞭原有記憶,但性格轉變,向蕭易言性格靠近;後續觀察2,嚴無理情緒出現異常,幾乎不會生氣和害怕,推測與罪魂有關;相關推論,分割罪魂時對七情造成影響,由於蕭易言的罪行主要來源於『怒』和『懼』,分割罪魂時對靈魂造成一定損傷;副作用處於可接受范圍內,實驗成功,尋找二號實驗品。」
念完檔案,光頭獄警看向黃瀟。
「……這是騙人的吧?」黃瀟難以置信地說。
光頭獄警搖搖頭,又拿起一份檔案。
「罪魂實驗二號實驗品,嚴無理,30歲,曾經的一號實驗品;罪因,與數千名高官人妻進行性關系,對其夫妻關系造成極大損害,嚴重影響到政府工作運行;實驗成功,罪魂與常人無異,缺失情感怒與懼,後續待觀察;剩餘靈魂部分附身於猝死IT工程師李煌,記憶未出現異常,性格轉變;根據嚴無理表現及罪行推測缺失情感怒,懼,喜,欲;驗證確認缺失情感喜,怒,懼,欲,對日常生活造成嚴重損害,性情大變,建議罪魂實驗對一個靈魂僅能使用一次。」
黃瀟吞瞭口口水,看向那僅有的三個檔案中的最後一個。
光頭獄警拿起它,打開。
「罪魂實驗三號實驗品,李煌,40歲,原一號實驗品及二號實驗品,通過局域網燒毀3億人神經末梢使其陷入腦死亡;為驗證罪魂實驗三次的結果,爭取其同意後再次進行罪魂實驗;實驗成功,罪魂部分無異,缺失情感喜怒懼欲,但不影響監獄生活;剩餘靈魂部分附身於一名腦死亡患者,原心理學教授黃瀟身上,行動無異,性格出現重大缺失……」光頭獄警念到這停瞭下來。
黃瀟死死盯著他,咬牙切齒地說:「念啊!」
「……情感出現重大缺失,根據李煌罪行推測缺失情感為……」光頭獄警頓瞭頓,「這個地方還沒有填。」
「為什麼不填?」
「推測不出來,李煌的罪行可以說是因為對於妻子的愛,對於自己的哀以及對於葉修的惡,這三者都是有可能丟失的情感,而根據以往的經驗,一次罪魂實驗隻會奪走兩種情感。」光頭獄警說,「人有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經過三次實驗的靈魂將會隻剩下一種情感。而這個最終的實驗品就是你,也就是說你身上已經隻有一種情感瞭,而我不知道你的故事,所以不清楚你剩下的到底是哪一種。」
「你覺得是哪一種?」
「我覺得大概率是惡,你剩下的隻有對這個世界無窮無盡的厭惡,因此你對這個世界進行瞭洗腦,雖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洗瞭什麼,但是很顯然,這個世界現在變得非常奇怪。」光頭獄警打開瞭電視機。
新聞正在播報著街頭上隨處可見的強奸案,但是對女方的哭喊充耳不聞,主持人隻是一臉喜慶地說著這個世界又將誕生一個新生命,祖國正在不斷壯大,總有一天,我們會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吧啦吧啦……
「確實很奇怪,不過你能意識到很奇怪這一點就很奇怪。」黃瀟死死盯著光頭獄警,「我剛才就覺得奇怪瞭,為什麼蕭易言,嚴無理,李煌三個人對於新聞聯播會感到奇怪……因為我的洗腦裝置隻針對人,而他們都是靈魂,雖然是罪魂,但是依然保持著正常的思維沒有被洗腦,所以覺得強奸合法化和近親通奸很奇怪,可是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光頭獄警對這個問題充耳不聞,而是說:「果然如此,是因為你的洗腦高層才會通過這些法案的麼,我都開始好奇你到底是洗瞭什麼瞭呢。」
「我告訴你,你的猜測錯瞭,如果按照你說的,那麼我留下的應該是……愛,我愛著這個世界,我愛著我的妻子,愛著我的兒子,所以我願意給他們一切,為瞭讓他們不用接受世界怪異的目光,我才洗腦的!」黃瀟有些癲狂地說。
光頭獄警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黃瀟,說:「好吧,那就當是這樣吧,所以說瞭這麼多,你明白我的意思瞭麼?」
「什麼意思?」
「將你的罪魂留下,剩餘靈魂送出去,我也很好奇一個靈魂被奪走瞭所有的感情,他還能被稱為人嗎?」光頭獄警笑著說,「也可能直接就實驗失敗,畢竟你都已經隻剩下一個情感瞭,已經整個都是罪魂瞭啊……」
「你這種實驗有何意義呢?」黃瀟忍不住問。
「等到一輪實驗完成,我們就會評估整個方案的可行性,我個人認為還是不錯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將這座監獄裡的所有罪犯切割下罪魂,送出去,既能為監獄騰出空間和夥食費,又能救活那麼多剛死之人,多好。」
「哪來那麼多屍體給你……」黃瀟話語一頓。
「看來你想到瞭?沒錯,李煌留下瞭三億個腦死亡呢,我一開始還在擔心腦死亡的不是真正死亡,沒辦法接受一個全新的靈魂,但是沒想到還是成功瞭,果然腦死亡之後靈魂就消失瞭啊……」光頭獄警滿意地說。
「所以說一開始李煌的設想就是錯誤的,他的裝置根本救不瞭那些腦死亡?」黃瀟問。
「沒錯,就算救醒瞭,這些人沒有靈魂,記憶也無法調動,很快又會變回植物人。」光頭獄警說,「所以這三億腦死亡最後全都得靠罪魂計劃來拯救,這也是處理罪犯的大好方法,所以上層才會決定將所有腦死亡的身體都公費保存起來,其中那些帶有強大記憶的身體可不能浪費瞭,隻要導入一個新的靈魂,就能將那些值錢的記憶重新帶給這個世界……以後如果有哪位高智商的教授,或者政客死瞭,也可以通過這個方法將其救活,雖然可能導致性格改變,但是記憶是不會出現變化的,甚至連斷層都沒有,這已經是變相實現瞭永生瞭!」
「你這個瘋子!」黃瀟感嘆。
「過獎,那麼你願意成為罪魂實驗的實驗品嗎,黃瀟先生?對瞭,罪魂被分割後我會將你在這個房間內的見聞全部切除,畢竟不能讓監獄內的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以免引起騷亂。」光頭獄警說。
「……你們還有其他的實驗嗎?」黃瀟問。
「你不願意?」
「是的,我覺得如此進行第四次罪魂實驗很有可能會失敗。」
「其實我也覺得,不過既然你問瞭,那我就跟你說說吧。」光頭獄警拿起一個檔案。
「這一個,算是罪魂實驗的二號構想,叫作時空穿梭。同樣是切割掉罪魂,但是剩餘靈魂不是用來借屍還魂,而是送往過去。」光頭獄警解釋道,「靈魂本質上是腦電波以光速運動的粒子態,隻要用電離加速器對其再進行加速,就有可能打破時空壁壘,送往其他的時間。肉體光速穿行還沒戲,但是靈魂還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們研究出瞭這個方案。」
「靈魂送往過去?」
「是的,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很稀奇的做法,實際上,我們每個人的大腦就能做到,因為腦電波的速度並不是恒定的,有可能在某個時刻,由於你一瞬間的念頭,你的某一小部分靈魂就超過瞭光速,然後沖破瞭時間到達瞭一個未知的時間點,這個時間點可能是未來,也可能是過去;最新找回每個人腦電波的波長是固定且獨一無二的,當你的部分靈魂通過時間軸到瞭過去的時候,由於同時出現瞭兩個你的靈魂,於是就會共振,過去的你的靈魂就會接受到你那部分未來靈魂的記憶;具體表現就是,你會記住某個未來的場景,然後在未來的你經歷這個場景時,你會在一瞬間產生奇特的熟悉感……明明是未經歷過的事,卻非常的熟悉,好像以前做過一樣;其實這是你這個時候的記憶跑到的過去,然後過去的你記住瞭而已。」
「所以說你們的這個計劃是……」
「將罪魂切割,然後將你剩餘的靈魂加速,剩餘靈魂就會因為速度差離心運動隨機打破時間壁前往過去未來的某個時間,隻要過去的你接受到瞭某個合適的『記憶片段』,就可以有效在過去避免可能在未來發生的罪行。」
「聽起來真尼瑪玄幻。」
「是的,我也覺得不大靠譜。」光頭獄警打開檔案,向黃瀟展示瞭一下。
這上面是一片空白,隻有「實驗成功」四個字。
「我們曾經進行過一次這個實驗,但是首先這個實驗的不可控性太強瞭,靈魂碎片是完全隨機飛向各個時間點的,我們根本沒法確定需要的靈魂碎片飛到瞭需要的時間點。其次我們也沒法觀測到實驗是否成功瞭,比如說這個檔案。」光頭獄警說,「我們進行實驗前是記錄瞭完整檔案的,但是實驗結束後不久,我們就發現檔案上的字消失瞭,不僅如此,我們關於這個罪犯的記憶也消失瞭,但是關於實驗的記憶還留存著,最後也隻好認為罪犯確實接受到瞭正確的靈魂碎片,避免的犯罪,實驗成功瞭。」
「但也有可能……」黃瀟說。
「沒錯,也有可能罪犯接受到瞭關於自己被抓到黑水監獄的信息,然後犯罪時根據『記憶』抹除瞭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跡,導致犯罪變成瞭徹底的『完美犯罪』,因此罪犯擺脫瞭被逮捕的命運,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黃瀟咋瞭咋舌。
「所以說如何?你的選擇是?」光頭獄警又問。
「……我選擇當這個時空穿梭。」黃瀟說。
「……你確定?」
「確定。」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準備一下,馬上就開始進行實驗。」
「啊,稍等一下,我能再見一面我的妻子和兒子麼?」
「……可以,不過在我們聯系你的妻子之前你必須待在這個房間內不能離開。」
「應該的。」
……
「老公……」妻子隔著玻璃,看著我穿囚服的樣子泣不成聲。
「好瞭好瞭,別哭瞭,臉都哭花瞭。」我伸手想去抹妻子的眼淚,卻被玻璃無情地隔開。
「爸爸,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媽媽的!」堇色走上前來,摟住妻子的腰,讓妻子靠在自己的肩上哭泣。
「長大瞭,你以後就是個真正的男子漢瞭,可不能再讓媽媽哭瞭啊!」我看著兒子,兒子現在已經23瞭,是個真正的大人瞭。
近親結婚合法後,他們就結婚瞭,看妻子的肚子,懷孕都已經三個月瞭,嘖,這豈不是我還沒洗腦他們就已經開始要孩子瞭?
算瞭,都已經這樣瞭,就祝福他們吧。
時間還沒到,我就直接退出瞭這個探望室,光頭獄警在門口等我,看我出來,詫異地說:「就這?」
「那不然呢?妻子和兒子都很幸福,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看來我的洗腦是個正確的選擇呢。」
「嘖嘖,真是搞不懂你,話說你洗腦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啊?放心,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光頭獄警很好奇的樣子,他可以察覺到不對勁,但是卻沒法知道到底是哪裡出瞭問題。
我嘆瞭口氣,看著他,最後猶豫瞭許久才說道:「我抹去瞭倫理的概念。」
「倫理……麼……原來如此,有趣,有趣,哈哈!……」光頭獄警大笑兩聲,說:「好,我現在就給你進行手術,準備送你回去,希望你能完成自己想要的結果吧!」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都要飛起來瞭,周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我忍不住張口問道:「你呢?你到底是誰來?你叫什麼名字?」
光頭獄警沉默瞭一下,然後說:「我啊,我叫***。」
「果然,是你啊……」我感嘆一句,然後閉上瞭眼睛。
隨後,我醒來。
「咦?警官?你剛剛不是喊我來談話嗎?怎麼我躺床上瞭?」我問道。
「已經談完瞭,你回你房間去吧。」說完,不等我回應,光頭獄警就把我提起來丟瞭出去。
靠,暴力執法。
話說談完瞭?我們談啥瞭?
我摸著腦袋,慢慢走回房間去瞭,算瞭不管瞭,找幾個新朋友聊天去。
從此,黑水監獄的不老妖精又加瞭一位。
……
我從睡夢中醒來,感到嘴裡一陣發幹。
「唔……好渴,要喝水……」我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間,卻發現外邊的場景非常陌生。
我這才想起來我今天跟隨媽媽來到鄉下的表哥傢看姨媽。
我有些害怕地看著漆黑的走廊,不敢獨自去喝水,於是便想忍一忍,回床上繼續睡算瞭。
突然,我感覺腦子裡一陣眩暈,然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讓我去找媽媽。
對啊,找媽媽,讓媽媽帶我去喝水不就好瞭嗎?
我噔噔噔地跑到媽媽睡覺的房間,推門卻發現媽媽不在,咦,媽媽去哪裡瞭?
這麼晚瞭,那媽媽肯定是去找姨媽聊天瞭。
我又跑到姨媽的房間門口,門縫底下有光找出來,裡面還有說話的聲音,我於是便大力地敲起門來,一邊還喊著「媽媽!媽媽!」
裡面傳來慌亂的聲音,然後我就聽到清脆的一聲響,然後媽媽才過來開瞭門,一開門媽媽就抱著我哭,嘴裡還說著「好寶貝,謝謝你,謝謝你!」
我有些搞不清狀況地撓瞭撓頭,餘光好像看見微掩的門縫中,表哥和姨媽似乎都沒穿衣服,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晚上媽媽是抱著我睡的,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媽媽一直在哭,我心疼媽媽,也就隻好沒掙紮地從瞭,真是的,媽媽這麼大瞭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第二天一早媽媽就開車帶我回傢瞭,我很討厭鄉下的感覺,所以很開心。
從此之後我們傢和表哥傢再也沒有來往。
許多年後我才理解到當年看到的那一幕是什麼意思,心中一陣後怕,如果我當時再去晚瞭一點點……於是我便立志要當警察,把全天下的壞人都抓起來。
18歲那年,我如願上瞭警校,20歲畢業時,我由於成績優秀,被選調成瞭黑水監獄的獄警,傳說這裡面全都是最窮兇惡極的歹徒。
於是我剃瞭個讓自己看上去很兇的大光頭,接待瞭參加工作後的第一個犯人,居然是個和我一般大的年輕人。
「你犯瞭什麼罪?」我嚴厲地問他。
這麼年輕,居然就被抓到黑水監獄來瞭,明明還有大好年華啊!
「殺人,殺瞭我的表哥……」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