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不知發生瞭什麼失誤。
驟然間,那本銀書寶卷瘋狂跳動。
諸多經文本來按照有條不紊的規律環繞顧長嬈,可是此刻,爆發出顧長嬈無法駕馭其中的力量,竟然扭曲起來。
銀光扭曲旋轉,越聚越濃鬱,逐漸形成一道漩渦,氣機無比混亂。
顧長嬈的精神意志似乎受到其牽引。
眼中迷茫之色更重,神智亦像是被控制一般,失去從前的冷靜。
混亂感從銀書彌漫。
「嗯哼!」
突兀地,一道沉重刺痛的悶哼聲自顧長嬈的口中發出。
經文接觸到她的意識天靈蓋,瘋狂鉆入。
瞬間,她那原本漂亮無暇的俏臉剎那間猙獰萬狀,眉頭緊皺,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且伴隨著那撕裂般疼痛,一股鮮血噴湧而出。
顧長嬈的臉色越發蒼白。
排手阻擋住入侵的經文。
而暴動的元氣在四肢百骸紊亂沖擊。
她咬住自己的嘴角,忍耐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強行擊落懸浮在空中,銀書在一片銀光熄滅後逐漸恢復平靜。
顧長嬈卻已力竭,垂眸看瞭眼那本銀書,虛弱蠶食周身,昏死過去。
「這是在修煉什麼功法?」
趙隼從隱匿中恢復真身,驚訝地看著地上已經昏迷的顧長嬈以及銀書寶卷。
隻一眼,趙隼便感覺到非同一般。
銀書的表面佈滿許多細微的裂痕,一頁頁,就好像是拼湊起來,不過此時已經完整呈現,臻至完美。
「那美人殿當值的小廝,似乎說起過,顧長嬈搜集齊瞭一本特殊的經文,莫非……與傳聞中的長生書有關?」
趙隼正想撿起這本銀書寶卷。
不曾想,太玄純兒手兒一招,銀書竟然自動飛到她的手中。
而她也一臉的驚訝。
趙隼皺眉道:「純兒,你說的熟悉的東西,就是這本書?」
太玄純兒小雞啄米般點點頭。
翻開經文,上面的那些文字符號趙隼一個都不認識,而且由於太復雜,看得人頭大,似乎還會影響精神。
「認識?」趙隼問道。
「不。」
太玄純兒搖搖頭:「不過和我修煉的功法感應很深,我想帶回去研究研究,應該會有重大發現。」
「這……」
趙隼遲疑地看瞭眼顧長嬈。
偷顧神女的寶經,不用想也知道,這本寶經銀卷是顧長嬈一次次從神經病尊上那裡受戒,一頁頁拼湊搜集。
付出的心血代價也不知多少花費光陰。
拿走此書,待顧長嬈蘇醒,難以想象她會氣憤到什麼程度。
「主人,萬一我研究出什麼,說不定能夠幫到你,帶走吧。」
太玄純兒拉著趙隼的衣袖誘惑道。
「好,走。」
趙隼當機立斷,決定帶走這本神秘寶書。
雖然冒著一定風險,但確實如純兒所說,要是從中收獲一點秘密,好處可能巨大,畢竟早有傳言,神經病尊上那裡散落著諸多世間最強的功法秘籍,甚至長生寶書也在其中。
上次那借著千幻妖面來偷書的徐聞,甘願冒著風險也是基於此。
兩人離開仙後許久。
顧長嬈悠悠醒來,她的雙眼睜開,望著虛空,目光變得凌厲萬千。
覺查到自己的銀書已經不見。
她稍微調息打坐一會兒,忽然捏碎一枚玉符。
片刻後,一位絕色麗人開到這裡。
「顧長嬈,找我什麼事。」
一襲紅裙飄舞,如火的紅色襯得火輕舞肌膚勝雪,烏黑的秀發傾斜至腰際,一雙鳳目攝人心魄,朱唇輕啟間吐出冰冷而誘人。
「有人闖我宮殿,帶走一件東西,你幫我找回來,用你離火王朝血脈天賦之術。」顧長嬈虛弱道。
「有人闖你的宮殿?」火輕舞挑眉,看瞭眼顧長嬈的傷勢:「你被他傷著瞭,潛入這雲戍山,若是你也打不過,我的實力也不足以對付。」
顧長嬈睜開眼睛:「那是銀生遊遙經上卷,我運功出現岔子才受傷,盜書之人,實力應該不強。」
聽到顧長嬈說出那本經文來歷,火輕舞瞳孔驟然間一縮。
「我知道瞭。」
她琥珀般美麗的眼睛,忽然綻放出一縷縷璀璨的火光,灼灼耀眼,仿佛有烈焰燃燒一般,洞悉四周,瞬間發現瞭一些痕跡。
火輕舞轉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枯離峰。」
望著前方在雲戍山中不那麼起眼的十四峰,火輕舞皺瞭皺眉,停下腳步。
盜書之人是枯闞?
這位殿主在春秋殿相當低調,平常連神女侍奉抽簽都不怎麼參加,但在春秋殿的資歷比起排名靠前的殿主還要老很多。
火輕舞一向不願和春秋殿主打交道。
但她通過天賦血脈之術追查到的行蹤痕跡確實落在枯離峰。
「夜深瞭,火神女怎麼有空來枯離峰轉悠,還不休息麼?」
就在這時候一抹淡淡的笑意的蒼老突兀傳進火輕舞的耳畔。
來人是佝僂著身子的枯闞,老人笑吟吟地拿著一個煙鬥,氣息古樸,渾濁卻又透徹的眼睛裡閃爍著矍鑠的光彩。
火輕舞看向他,收斂眸子內的情緒。
「方才顧神女那裡失竊,我一路追查到這裡,枯闞殿主可有發現賊人的蹤跡?失竊之物與神經病尊上有關,殿主知道麼?」
枯闞挑瞭下眉毛,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