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陸齊的別墅。
昨夜氣溫驟降,還下起小雨,幸好一早起來,天氣已經放晴。
陸齊正在公司辦公。顧菀清儼然成為瞭別墅的女主人,閑著沒事,就打掃房間衛生,給種在陽臺上的花澆水;要麼拿著一把大號剪刀,修剪院子裡種植的觀賞灌木。
下午兩點半,二樓一處陽臺,顧菀清坐在一把白色椅子上,手裡拿著小剪刀,正細心地修剪一盆綻放不久的月季。
修剪完畢,又提起花盆旁邊的噴壺朝月季的葉子和花瓣上稍稍噴灑瞭些水霧,猶如畫龍點睛之筆,一整盆月季瞬間變得煥然一新,在溫和的秋日陽光下泛著點點光芒。
正欣喜之餘,桌上的手機突然發出震動,顧菀清一看,是一個從瑞士打來的國際長途。
她接瞭電話。
「尊敬的夫人,您存在瑞士銀行的五億美元和三百千克的黃金即將結束存款日期,冒昧地問一下,您是否願意將這筆錢和這批黃金繼續存在瑞士銀行。如果您願意,瑞士銀行將榮幸地為你提供最優惠存款服務,以感激您對瑞士銀行的信任。」對方是瑞士銀行的一名客戶經理,顧菀清對他並不算陌生。
而如果不是對方打來電話,顧菀清都忘瞭十年前存到瑞士銀行的五億美元和三百千克黃金已經到瞭合約期。
「我接受你的建議,這筆錢和黃金將繼續寄存在貴行。」顧菀清用流利的英語回答。
「十分榮幸,稍後我們會通知在中國的分公司打印好合同,你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前去辦理即可。」掛掉電話,顧菀清才把修簡好的月季搬到原來擺放的位置,手機又震動起來。
「喂,您好,請問是顧菀清女士嗎?在下是中融信托魔都分公司的總經理,王建利。」這一次是一個國內中年男人的聲音。
「哦?」顧菀清好奇地問道,「我記得上次王先生還是副總經理,沒想到短短三個月時間,就高升瞭,這邊先道聲恭喜瞭。」
「哈哈,這都是有賴公司領導的栽培和像顧女士您這樣的大客戶的信任,王某人才有今天的榮光,說來也要多謝顧女士對我工作的信任。」王建利不愧是能爬到總經理位置的人,巴結客戶的話說得一套一套,又不是很生硬。
「那王總今天打電話來,所為何事?」顧菀清順勢改變瞭稱呼。
「是這樣的。」王建利說出來電的目的,「有一傢互聯網公司打算用8 億的價格買下您委托我司管理的一棟大樓以及附屬的一塊廣場。因為滋事體大,我司也不好擅作主張,故而向您咨詢一下,是否接受對方的出價,賣出大樓和廣場。」
「我拒絕。」沒多想,顧菀清一口氣回絕道,「告訴對方,那棟樓雖然位置相對偏僻,沒有處於魔都的核心圈,但我也有所瞭解,隨著魔都中心區域房價和地價節節攀升,還有交通擁擠和基礎設施老化等問題,很多互聯網行業和金融行業的公司已經選擇向市中心周邊區域擴散。8 億雖然不少,但考慮一下後期的升值潛力,我不打算出售那棟樓和附屬的廣場。」
「那您的意思是不賣瞭嗎?」王建利問。
「不賣,但是可以租。」顧菀清道出自己的方案,「告訴對方,願意的話,我可以把大樓和廣場都租給他們,一次合約期為五年。五年到期是否續租,就看他們願不願意瞭。」
「哎,好好好,我這就聯系對方,看他們是否願意。」挽救瞭說,「對瞭,您看租金方面……」
「我的最低要求是三千萬一年,給貴司百分之十五的傭金。至於王總能賺多少錢,就要看你能把租金談到什麼價格瞭。」
「哎,好的,一切照您的意思來辦。」王建利連連點頭,「今天就不打擾瞭,住顧女士生活愉快,再見。」
顧菀清繼續自己的閑情逸致,喝著參瞭蜂蜜的菊花茶,吹著涼爽的秋分。
而身在魔都辦公司的王建利,一個四十歲就開始禿頂的中年男人,掛瞭電話之後,一臉悶悶不樂地抽起瞭煙。
「呼。」吐出煙氣,他自言自語道,「這女人不簡單啊,沒想到還有些頭腦,沒糊弄過去,他媽的。」
原來顧菀清不知道,欲購買她在魔都大樓的互聯網公司某個高管和中融信托在魔都分公司的總經理王建利關系比較密切。
聽說王建利手下有一棟閑置瞭大半年的大樓,而其主人又基本不過問。考慮到大樓所在地的地價和房價因為魔都市中心產業轉移而不斷上漲,升值潛力巨大,便打算以當地正常價格買下大樓產權。既能為從市中心轉業出來的公司搶到一處合適的辦公地點,又能擁有一處保值強,升值空間大的固定財產。
再過兩年,那棟大樓和附屬的廣場,價格隨便翻上一倍都不止。
這年頭,實業不好搞,金融風險大,互聯網競爭激烈,唯獨房地產行業成瞭投資熱門。
當然瞭,不少地區都出現房子賣不出去的消息,很多開發商甚至想降價出售,回籠資金,都不被允許。
但是魔都是什麼地方,超一線城市,國傢金融中心、唯一的國際性大都市。
其他地區房價下跌,再賣不回去,都不會影響她的地價和房價。
如同日本房地產經濟泡沫破裂後的東京,過去瞭二十多年,比起當年叫囂著賣掉東京買下美國的狂熱時期,房價依舊居高不下。
所以很多一線城市的互聯網公司,在行業前景不明朗的情況下,紛紛開始買房購地,為以後坐打算。
一個很明顯的例子,當年的互聯網巨頭,某狐公司,如今衰落到市值不過五六億。然而當年在帝都買下的公司大樓,價格竟然漲到瞭三十五億。就算公司那天開不下去瞭,老板光是賣樓都要大賺一筆。
不過現在,王建利和他的朋友的計劃落空瞭。
下午五點,顧菀清剛買菜回來,準備做飯,陸齊突然打來電話,說晚上要參加一個宴會,不用做飯瞭。
顧菀清想著那就隻做自己吃的分量,又聽陸齊支支吾吾地提出瞭個請求。他希望顧菀清能作為他的女伴和他一起出席那個宴會。
「嗯?」顧菀清其實不太願意拋頭露面的,笑著問陸齊為什麼不從公司安排個漂亮的女孩做女伴,而是要叫她。畢竟她都四十五瞭,不太合適。
陸齊則解釋說安排公司女孩同行,會讓公司其他人誤會。而且在宴會上,總會有其他公司的老板要給他介紹女朋友,陸齊不勝其煩,礙於面子,又不好拒絕,所以就像邀請顧菀清一起出席,讓別的女人知難而退。
「這麼說,我今晚要做擋箭牌咯?」顧菀清開瞭個玩笑。
「沒有沒有,菀清姐別誤會,我其實……我……」陸齊腦子一下子宕機瞭,結結巴巴,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釋。
「呵呵。」顧菀清莞爾一笑,回復瞭讓陸齊驚喜的話,「那宴會幾點開始呢?我好準備一下。」
「八點,晚上八點。」陸齊十分激動,「菀清姐,我一會就去接你。」
「這麼早,宴會很重要嗎?」
「我想先和你去買件禮服。」
顧菀清看瞭看身上的傢居服,果然不合適在商業名流聚集的宴會上穿。
「那好,你來接我。」她說。
「好,我這就去。」
電話還沒掛,顧菀清隱約聽到陸齊說話時,逐漸加快的腳步聲。
半個小時候後,陸齊開著車興沖沖地回到別墅。顧菀清走到鐵門後迎接他,他卻呼喚她趕快上車。
「先休息一下。」顧菀清說。
「不用瞭,菀清姐,我們先去挑選禮服,然後再去化個妝。」
陸齊似乎很急,因為不僅要給顧菀清精心挑選一件合身的晚禮服,還要買一件珠寶給她佩戴,再帶她去化個妝。兩三件事,怕是恐怕也得花一兩個小時。
他自己倒是不急,西裝皮鞋都換瞭身新的,發型簡單整理瞭下就可以。可顧菀清一個大美人,挑衣服,化妝,選珠寶,都是比較費時間的。
「快下來,聽話。」顧菀清笑吟吟地看著他。
就這麼地,陸齊就乖乖地下瞭車,走到她面前。
「先喝碗粥墊一下肚子。」顧菀清轉身朝屋內走去,「還有兩個多小時才開始,別餓著肚子。」陸齊跟著走到客廳,餐桌上已經放著一碗滿滿的小米粥。
「你先喝粥,我去換雙鞋。」
「嗯。」
等顧菀清換瞭一雙中跟鞋走下來,陸齊已經把小米粥喝的幹幹凈凈,正在樓梯來回踱步,等她下來。
「菀清姐,這次就麻煩你瞭。」陸齊笑著,讓顧菀清假扮他的女伴,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已經計劃好,晚宴結束之後,回到別墅就向她告白。
顧菀清走到陸齊面前,突然一聲撲哧,「你呀你,都三十歲人瞭,喝碗粥還這麼急。」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張散發著微香的紙巾,替陸齊擦幹凈他嘴角殘留的小米粥。
出門,坐上車。
顧菀清問道:「晚禮服的話,可以租的吧?」
陸齊點頭,「租是可以租,但我還是想買一件新的給你,畢竟菀清姐幫我忙,也算是我送你的禮物。菀清姐,別拒絕好嗎?」他看著顧菀清,眼睛裡滿是期待。
「可我就穿一次,多浪費啊。」顧菀清搖頭。
「那可不一定,也許以後就有很多機會穿瞭。菀清姐,答應我吧。」
「好吧。」顧菀清點頭,既然陸齊堅持要買晚禮服送她,禮尚往來,她也要買些什麼送給他。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之內,陸齊為顧菀清買瞭件五千多的晚禮服,又配瞭雙一萬元的水晶高跟鞋。
而顧菀清著拉著陸齊重新挑瞭套西裝,又換瞭雙皮鞋,一共花瞭三萬多。
在晚禮服店享受店傢提供的免費化妝服務之後,陸齊又帶著顧菀清奔向一傢珠寶店。
好在陸齊早有準備,勉強說服顧菀清接受那條寶格麗藍寶石鉆石項鏈,這才帶著她朝宴會地點趕去。
陸齊開著車,嘴角一直勾起,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顧菀清一直有所懷疑,玉手摸瞭摸已經戴在頸上的項鏈,又拖起胸前那顆被鉆石環繞,璀璨奪目的藍寶石仔細端詳。
她打開原來裝著項鏈的包裝盒,從裡面拿出一份證書,然後拿出手機登錄寶格麗珠寶的官方網站,對著證書上的二維碼掃瞭一下。
看著上面顯示的價格,出售地點,以及出售時間,她算是明白,自己被陸齊騙瞭。
這傢夥,一定是和店傢串通好,明明是一百零九萬的藍寶石磚石項鏈,卻騙她隻值十八萬。
其實顧菀清的動作和表情都被陸齊看在眼裡,不過現在已經上瞭車,就算被發現項鏈價格不對,顧菀清大概也隻能接受瞭。
「為什麼非要買這麼貴的項鏈?還騙我。就算有錢也不能任性好嗎?」
「對不起。」陸齊道出心裡的想法,「其實我也想買一條普通的送給你,可看來看去,整傢店隻有這條項鏈才能勉強配得上你的氣質,所以就多花瞭點錢買下瞭它。你可千萬別拒絕。」
「你呀,這麼會討人歡心,還說沒有女朋友。」
「不誇張地說,確實很多女孩喜歡我,可我對她們沒興趣。我隻想討你歡心,無論花多少錢都值得。」他側臉看瞭眼顧菀清,又迅速轉回去,認真地看向道路前方。
這句近乎等於告白的話一說出,兩人便再也沒說話,直到抵達瞭瞭宴會的地點。
鹿鳴山,相對江城市區高三百米多米,東西南三面均被江城市區建築包圍,隻有北面連接著一處延綿不絕的山脈。
山上植被茂盛,溪流環繞,空氣清新,氣溫冬暖夏涼,十分適於居住。
站在上面,可俯瞰江城最繁華的市中心和三江交匯渡口,有一種一覽眾山小,會當凌絕頂的壯懷之感。
原本江城市政府計劃把鹿鳴山規劃為一處公園,供市民就近遊玩。後來不知怎的,規劃一改再改,公園的事直接沒瞭聲音,五年前,山上開始大規模修建豪華莊園,據說最低也要兩千多萬一座房子。像那些處於半山腰,位置最好的,價格全部在一億元以上。
而且不是想買就能買,必須得有關系。
宴會的地址,就位於半山腰一座裝修極為豪華,宛如宮殿般的私人莊園內。
聽說這次晚宴邀請的企業主最低要求為凈資產在十億元以上,陸齊剛好達到門檻,也收到瞭請柬。
本次商業晚宴是在江城市商會的牽頭下,由江城本地龍頭企業瑞星集團主辦,旨在疫情過後,加強江城市各企業聯系,共同恢復經濟。
莊園入口及周圍,幾十名保安嚴陣以待。入口處,一群禮儀人員正在接待來客。
距離莊嚴大門還有五十多米,就有保安設置瞭臨時路障,隻有出示這次宴會專屬的請帖,方可進入。
陸齊的車開進去,到瞭停車場,一名侍者立刻上前為他拉開車門。
陸齊下車,繞過車頭,為副駕駛的顧菀清拉開車門,然後很紳士地伸出自己的左手。
「菀清姐。」他叫道。
顧菀清面露微笑,把右手放在陸齊左手上,由他牽著下瞭車。
把車鑰匙交給侍者,由其把車開的停車位,陸齊和顧菀清一起,在另一名侍者的帶領下,走入莊園內部。
入口,他向禮儀人員交出自己的請帖,還在一份名單上簽瞭名。
如此級別的高端商業晚宴,既是男人們交流會談,展示財力的名利場;也是女人們爭奇鬥艷的秀場。
不過,有人天生麗質,即便簡單打扮,便能風采勝人。
一進入宴會區域,氣質優雅,擁有傾城之資的顧菀清就成瞭全場最矚目的焦點。別說男人們,就是不少女人也被她絕世的容顏吸引,心生羨慕。
顧菀清穿著一件白色一字肩晚禮服,秀發盤在腦後,露出修長的天鵝頸,以及藝術品般精致,光潔雪白的香肩。
脖頸上藍寶石磚石項鏈反射著璀璨奪目的光芒,與她修長的玉頸和精致的鎖骨相得益彰,十分貼合。
一對飽滿渾圓的乳球高高聳起,讓平滑的佈料撐起瞭一道波瀾起伏的線條。
到腰部,禮服收緊,貼合著顧菀清柔軟纖細的腰肢。小腹處,十分平坦,絲毫不見一分贅肉。
裙擺到小腿腳踝上方而止,露出白玉一般光滑無暇的足背和腳踝。即使很少穿高跟鞋,但此刻她走的很自然,身姿優雅。
在場的富豪們,哪個不是億萬富翁,他們見識過,接觸過,甚至擁有過很多女人,就連身邊帶來參加晚宴的女伴,顏值絕對不輸於明星。
可氣質優雅,絕世傾城的顧菀清一踏進來,百花瞬間黯然失色。
而美人旁邊,還陪伴著一位年輕俊朗,同樣氣質不凡的男人。如此年輕的模樣,就能獲邀進入這場晚宴,有人猜測陸齊或許是哪位傢族的公子。在場大多數人的意識裡,不可能有人年紀輕輕就能靠一人之力白手起傢,擁有超十億元的資產。
陸齊當然不是靠自己一個人,他還有很多夥伴。
看著別人羨慕的目光,陸齊得意不已,他甚至大膽地牽起顧菀清的手,走向一處休息區。
男人是要面子的,陸齊也不能免俗,所以顧菀清沒有掙開他的手,任由他牽著。
卻不想這傢夥竟然厚臉皮地為自己的唐突之舉找瞭個理由。
他低下頭在顧菀清耳邊小聲說:「菀清姐,對不住瞭,這裡人太多,我怕你被人占便宜。別看都是些光鮮亮麗的億萬富豪,其實一個個心裡不知道多齷齪不堪呢。」
「是嗎?」顧菀清哭笑不得地說,「人傢可沒有你這樣的厚臉皮。」
「嘿嘿。」陸齊傻笑。
臉皮當然要厚,不厚怎麼追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