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遼東並不是一個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地方,陰沉的天空下哪怕是正午時分都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前幾天剛下的那場大雪將整片天地染得一片素自,讓你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呼嘯的北風將枝頭的積雪吹得紛紛揚起,對著人沒頭沒臉地沖撞過來。
不過在這惡劣環境裡,卻有一個人在雪地裡慢慢的走著,絲毫不受影響。飛舞的雪花還沒落到他身上便已消失不見,身上的長袍也隻是隨著步伐輕輕擺動,根本看不出此時他身邊正刮著猛烈的北風。他一邊走一邊欣賞著雪景,就像是早春時節外出踏青一樣。順著他來時路看去,雪地上留著兩排淺淺的小窩,踩進去似乎剛到腳踝位置的樣子。但如果有人真的把腳放上去,便會瞬間陷到膝蓋上面。
“還是達不到踏雪無痕的地步,也許是因為地上都是新雪。”聶雲低頭看著腳下的積雪,皺起眉頭說道,“也許要去天龍八部裡學瞭凌波微步才能讓輕功更進一步瞭。”
他抬頭看看四周的大樹,再次確認瞭一下方向,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住在這種地方,難怪拼瞭命都想南下,不過這次你們沒機會瞭……”幾句低語被風吹散,消失在飛雪之中。
赫圖阿拉城位於後世的遼寧省永陵鎮,始建於明萬歷三十一年。努爾哈赤千萬歷四十四年建立大金(後金),自立為汗,將該城定為都城。如今是萬歷四十年,努爾哈赤在表面上依然是大明朝忠心耿耿的龍虎將軍,打著為朝廷保塞的名號東征西討,即將統一全女真族。
在北京紫禁城裡的朱翊鈞依然享受著不用上朝卻大權在握的悠閑生活,他並不知道這個他眼中的野人酋長將在幾年後對大明露出鋒利的獠牙。
“阿瑪,十四弟長得真結實,將來一定是個能征慣戰的猛將。”在赫圖阿拉城努爾哈赤的府邸裡,二十歲的皇太極抱著剛滿月的多爾袞,笑著對父親說道。
努爾哈赤其他幾個兒子也湊上前來看著襁褓裡的嬰兒,個個都擺出一副兄弟友愛的樣子。此時努爾哈赤還未建立後金,所以繼承人的問題還不像後來那麼尖銳,幾個長大成人的貝勒的關系倒也還行。此時剛剛結束瞭滿月儀式,父子幾人正準備商量過幾天出兵的事。
努爾哈赤坐在椅子上,臉上笑開瞭花。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精力旺盛的他依然對女色有著極強的欲望,就像他心中那不斷膨脹的野心一樣。
在他手上創建的女真八旗,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有著極強的凝聚力和戰鬥力。自創立以來,女真八旗隨他東征西戰,攻無不克,成為他成就霸業的一把利刃。
幾十年征討兼並,如今隻剩下海西女真的烏拉部和葉赫部還在苦苦掙紮,不肯向他臣服。不過努爾哈赤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他的目標一直都是那個位於南邊溫暖之地的明帝國。
“瑪法,阿瑪,你們的靈魂很快就能安息瞭!”想起死於明軍手中的祖父和父親,努爾哈赤眼中泛起瞭深深的恨意。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門外一個清越的聲音說道:“你就是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之前多次前往北京朝貢,所以對漢人語言並不陌生。他聽到有人直呼自己名字,心中又驚又怒,站起身來,堂上諸貝勒也紛紛看向門外。隻見門外站著—個俊秀男子,雙手背在身後,兩眼在眾人身上掃來掃去,臉上似笑非笑。他一身中原漢人的打扮,腳下的靴子泥濘斑斑,似乎走瞭很長的路,正是從華山不遠千裡趕來的聶雲。
“你這漢狗怎麼敢闖到這裡來?”身為嫡長子褚英脾氣暴躁,一向看不起孱弱的漢人。他掃瞭一眼聶雲那略顯單薄的身子,心中頗為不屑,對門外喊道:“來人啊,把這隻漢狗給我拿下!”
門外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這時眾人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此人一路進到屋裡,居然沒有一個士兵或者下人出聲示警。
此時聶雲臉上已經沒有瞭笑意,兩眼寒光逼人,冷冷地看著褚英,顯然已經被他的話徹底激怒。努爾哈赤心知不妙,連忙對褚英喝道道:“褚英,閉嘴。”然後又對著聶雲笑道:“我就是努爾哈赤,請問英雄從哪裡來?”
他雖然一直存著造反之心,但此時女真尚未統一,還不到起兵的時機。他幾次朝貢,也知道大明朝民間有一批習武之人,身手相當瞭得。此人能悄無聲息地進人這裡,必然也是其中之一,剛才褚英出言莽撞得罪瞭他,隻怕會惹來麻煩。
聶雲沒有回答,繼續問道:“皇太極在不在?”努爾哈赤眼睛一縮,不由在心中暗暗猜測聶雲的用意。
皇太極雖然聽不懂對方說的話,但自己的名字還是聽得很清楚。他生性謹慎,不但沒有出聲,反而悄悄往後退瞭一步。
不過此時眾人全都站著沒動,他這一退,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聶雲看瞭他一眼,眉頭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然後又笑道:“年齡差不多,應該是你沒錯瞭。”
他抬起左手對著皇太極虛空一抓,喝道:“過來。”皇太極忽覺身子一輕,竟然不受控制地朝聶雲飛去。皇太極雖然從小就跟隨父親在戰場廝殺,但何曾見過這般詭異之事?
他驚叫一聲,雙手猛地一抖,竟將懷中嬰兒扔瞭出去。
聶雲眉頭一皺,右手握著長劍平平伸出,在嬰兒身下輕輕一帶。那劍鞘竟似抹瞭魚膠一般,直接將那嬰兒牢牢黏住,帶向他懷中。
這幾下如電光火石,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皇太極已經被聶雲捏住脖子,嬰兒也落人他懷中。
“手下留情!”
“大膽!”
努爾哈赤又驚又怒,想要上前又怕對方傷害兒子,隻好著急地喊道:“你快放瞭我兒子?”
聶雲低頭看瞭一下手中的嬰兒,隻見他正睜著一雙大眼好奇地看著自己,絲毫沒有哭鬧。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他對努爾哈赤問道。
努爾哈赤遲疑瞭一下,說道:“今日小兒正好滿月,我準備的名字叫‘多爾袞’。”
聶雲聞言,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你這小兒子資質不錯,我就帶走瞭。”說完不等努爾哈赤回答,左手猛地一抓。
隻聽咔嚓一聲,皇太極脖子幾乎歪成一個直角。他兩眼凸出,臉上依然帶著深深的迷惑和恐懼,隻是已經成瞭一個死人。
“混蛋!我要殺瞭你!”努爾哈赤見到自己十分喜愛的兒子就這樣死掉,心中悲痛欲絕,顧不得來人的實力,拔出寶刀怒吼著沖瞭上去。
其餘幾人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紛紛拔出匕首、短刀等兵刃向聶雲殺去。
“可憐啊!”聶雲搖搖頭,左手拔出長劍,閑庭信步地迎上前去。他絲毫沒有躲閃眾人的攻擊,臉上更是連表情都沒變,就這麼輕輕地揮瞭幾下手,便已走出眾人的包圍,那輕松的樣子就像穿過一片草叢。
“啊!”
幾聲慘叫之後,屋子裡瞬間變得十分安靜,宛如墳墓一般。努爾哈赤和他的幾個兒子,已經全部倒在瞭血泊之中。努爾哈赤的眼睛掙得大大的,他萬萬沒想到心懷壯志的自己竟然就這樣被人像殺雞一樣殺死。
一陣哭聲猛然響起,聶雲低頭看去,看見剛剛還一臉好奇的嬰兒此刻正哇哇的哭喊著。
“原來你也知道親人死瞭的悲痛,也知道被人欺負的滋味。”聶雲伸手在他脖子上摸瞭一下,
“剃發易服、占房圈地……還真是想連你一起千掉啊!”
“哇……哇……哇……”嬰兒的哭得越發兇瞭,甚至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聶雲搖搖頭,將嬰兒抱在懷中,慢慢走出房間。
沒過多久,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邸便燃起瞭沖天烈火。
“當傢的,你快看,這怎麼有個孩子啊?”北京城裡一戶院子裡,女人抱著突然出現在傢門口的嬰兒,一臉的迷惑。
男人走出房間,看著妻子懷中的孩子,想瞭想,說道:“估計是那個大戶人傢出的醜事。”
他看看孩子手腳,說道:“這孩子看著挺結實,養上幾年送到官裡,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女人聽瞭連連點頭道:“是瞭,反正頭幾年吃得也不多,隨便喂點就行!”
兩人抱著孩子朝屋裡走去,聶雲從一棵樹後閃出來,看著兩人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讓你看—眼北京城,你也該滿足瞭!要是運氣好,將來還能見上娘娘,公主,嘿嘿……慢慢享受吧!”說完便轉身離開瞭。
此次遼東之行在聶雲心裡計劃瞭好久,作為一個後世穿越者,對於給那個中國帶來無盡災難的滿清政權,他心裡可是有著一大堆火。
剃發易服,各地屠殺,文字獄,奴才文化,還有晚期各種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斑斑劣跡,當聶雲知道自己身處萬歷中期的第一時間就給努爾哈赤一族定瞭死刑。
不過之前他一直忙於江湖事務,之後又是結婚安撫嬌妻,而且考慮到努爾哈赤的征伐之旅會嚴重削弱女真各族勢力,所以他一直都在默默地等待。
如今,努爾哈赤和他的幾個兒子全部被殺,最小的多爾袞不出意外將在幾年後被送進宮裡當太監,整個愛新覺羅傢族能說上話的人幾乎被一掃而空。女真八旗之前就是靠著努爾哈赤個人的威信維持起來的,如今群龍無首,必然會因為爭權奪利而爭鬥起來。
之前被他們征服女真各族,還有烏拉部和葉赫部也會抓住機會進行反抗,到時大明朝起碼可以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不用為這幫能征善戰的蠻夷而頭疼瞭。
至於被改變的歷史走向何方,聶雲並沒有想太多,隻要不是剃發易服,不管是李自成還是張獻忠,甚至是吳三桂哪個得瞭天下都無所謂,不過這應該是許多年之後的事瞭。
如今大明帝國雖然皇帝怠政,但整個朝廷的運轉依然正常,並沒有發展到崇禎朝那樣的絕境,三大征中顯示的力量也足以震懾周邊,要不然努爾哈赤也不會隱忍這麼久。
這種情況下想要起兵造反,難度相當大。聶雲本來想試試種田爭霸,但玄靈玉碟傳來的信息讓他徹底沒瞭心思——兩年內就會離開這個世界,方法不明。
兩年時間夠幹嘛?萬歷都還沒死。
聶雲回頭看著北京城,心裡暗嘆一聲可惜。他拋開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策馬向南而去。
下一站—一山東。
“劉公子,這兩本書部是先父親筆所著,與民間流傳版本大不相同,您看過後切記不可外傳。”濟南府掌印都司府內,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很是鄭重地對聶雲說道。
聶雲肅然道:“戚將軍放心,在下自幼便十分敬仰戚老將軍,每次聽到他的英雄事跡都恨不能早生幾十年,也可在他麾下盡忠報國。今日劉風蒙將軍信任,得以拜讀戚老將軍一生心血,已是三生有幸,豈敢違背將軍吩咐。”
離開北京後,聶雲便直奔濟南府,他的目標是濟南府掌印都司戚祚國,也就是抗倭名將戚繼光的長子。
戚繼光南平倭寇,北禦蒙古,一生戎馬,戰功赫赫,其親手建立的戚傢軍更被後世譽為“16至17世紀東亞最強軍隊”。而且他不但善於練兵打仗,還非常重視軍事理論研究,留下的《練兵實紀》和《紀效新書》都是中國古代兵書中的不朽之作。
可惜這樣一位能征善戰的英雄,最終也逃不過歷朝歷代許多武將的悲慘命運。對他極為賞識的張居正去世後,朱翊鈞開始打擊張系一黨,而他也在萬歷十三年受到彈劾,被罷免回鄉,三年後病死傢中。根據史書記載,他“領將印三十餘年,傢無餘田,惟集書數千卷而已”。
這個世界是《笑傲江湖》、《連城訣》、《俠客行》三本小說的綜合世界,而這三本小說也是金庸筆下少有的基本與歷史關聯不大的作品。聶雲不知道下一次穿越他會去到哪個世界,但不管是射雕三部曲,還是明清時期五部作品,亦或是武功近似修仙的《天龍八部》,隻怕都離不開沙場廝殺,所以他才想到瞭戚繼光留下的這兩本軍事著作。
其實這兩本書自寫成以來,民間一直都有刊印,甚至還傳播到瞭朝鮮。但是聶雲深知古代人敝帚自珍的思想,他覺得市面上那些版本肯定不是戚繼光原著的完整版,於是便來到瞭山東,想從從戚祚國這裡獲得這兩本兵書的完整版。戚祚國繼承瞭戚傢祖上的登州衛指揮僉事一職,在五年前升任濟南府掌印都司,可以說是戚傢當代的領頭羊,戚繼光的兵書十有八九是由他繼承的。
他來到濟南府後,先是下毒令戚祚國渾身奇癢,遍尋名醫卻無法醫治,再化名劉風登門為其治病。等戚祚國痊愈後,聶雲又向他傳授瞭一套粗淺的內功心法和可以在軍營中大規模推廣的搏殺之術,成功獲取瞭他的信任和友情。
聶雲看時機成熟,便提出想要瞻仰一下戚繼光親手所寫的兩本兵書,這才有瞭今日這一幕。接下來幾天,聶雲便留在戚傢,如饑似渴地閱讀《練兵實紀》和《紀效新書》,並不時就書中問題向戚祚國請教。
聶雲雖然沒有戰場廝殺的經驗,但作為—個現代人,無論眼界還是思維活躍程度都大大超越古人。更何況前世那支紅色隊伍,單從軍事素質來看,更可以稱得上藍星第一軍,他幾乎是聽著這支隊伍的故事長大,自然也算是半個軍迷。
戚祚國在為他解答問題的同時,也不時從他這裡獲得啟發與收獲,而聶雲的領悟能力也時常令戚祚國贊嘆不已。兩個月下來,兩人談得越發投機,時常一聊就是一整夜。最後戚祚國更是將聶雲以隨身親兵的身份帶人軍營,讓他實地體驗一下古代的軍營生活。
—個月後,身上明顯多瞭幾分鐵血氣質的聶雲向戚祚國告辭,從水路返回杭州。兩本兵書上的內容早已被他完全吃透,剩下的便是在實操中積累經驗。
“希望我這一番努力,能在下個世界派上用場!”聶雲站在船頭,暗自感慨。其實他更想要的是宋應星的《天工開物》和徐光啟的《農政全書》,可惜這兩本書都是在崇禎年間才完成,現在就算找到這兩個人也沒用。
在迎接聶雲的接風宴上,寧中剛好奇地問道:“雲兒,你這是去哪瞭?怎麼……怎麼好像看起來不一樣瞭?”
這次聶雲回來,眾女都發現瞭他身上的變化。之前的聶雲看起來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隻有在拔劍殺人時才會流露出一絲兇狠,但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像一根標槍一樣,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硬朗剛強。
聶雲看著圍坐一桌的鶯鶯燕燕,視線逐一掃過那一張張或清純,或嬌艷,或成熟,或天真的美麗面容,半天沒有說話。
“雲哥,你怎麼瞭?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心細如發的任盈盈柔聲問道。
聶雲沉吟瞭一下,說道:“也許我真是從天上來的……”
眾女聞言都是一愣,嶽靈珊好奇地問道:“師兄,你怎麼突然這麼說?難道是心裡又多瞭什麼東西?”
她本來是一句玩笑,不想聶雲點頭道:“不錯,就像當初那篇雙修功法出現在我心裡一樣,最近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說: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離開大明,離開這邊天地,去往一個未知之處,。”
閔柔秀眉皺起,輕聲道:“雲兒,你說去往未知之處是什麼意思?”
聶雲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未知之處就是不知其名,不知其在何處,不知如何去,隻知我們都會一起過去。”
儀琳問道:“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去?要去多久?還回來麼?”
聶雲說道:“快則一年,慢則兩年,去瞭之後也許還能回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就像傳說中的仙人飛升一樣。”
此言一出,眾女紛紛沉默下來,儀琳和閔柔都紅瞭眼眶,白阿繡和曲非煙更是掉下淚來。她們四個都有親人尚在,不像其餘幾人無牽無掛,所以自然心中不舍。
“公子,那……那我們呢?”侍劍連忙問道,丁璫也一臉緊張地看著聶雲,生怕他說出一個不行。
聶雲笑道:“怎麼,沒和我拜堂,就不算我的女人瞭?”
這話一出,兩人都是面紅耳赤,侍劍急忙道:“哎呀,公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丁璫也說道:“公子,我們都是公子的人,您去哪,我們就去哪!”她頓瞭頓,有些傷心地說道:“我早就沒瞭親人,侍劍更是連傢在哪裡都不知道,如果公子不要我們,那我們……”
自幾年前丁氏兄弟先後去世,丁璫就把聶雲當成瞭自己唯一的依靠。如今聽到聶雲要離開,心裡像天塌地陷一般。而侍劍更是將侍候聶雲看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根本無法想象不能陪在他身邊的日子。
聶雲看兩女都快掉眼淚,連忙說道:“好瞭,逗你們的,我肯定帶你們走,別哭瞭!”
看到兩個少女破涕為笑後,他又轉向菊友、蘭蕊和那八個跟隨藍鳳凰一同留在梅莊的苗女,此時這十個小丫頭也正眼巴巴地看著她。
“你們……”聶雲話剛一出口便被打斷瞭。
“我們是跟小姐一起進的姑爺傢,小姐去哪,我們就去哪。”菊友搶先說道,蘭蕊也拼命點著頭。
八個苗女互相看瞭一眼,領頭的阿雲說道:“我們八姐妹在山神面前發過誓,一輩子跟著教主,永不背叛。”雖然她說的是漢話,但依然帶著苗傢口音,聽起來軟軟糯糯,很是動聽。
聶雲噗嗤一笑,故意道:“原來都是為瞭跟隨你們的小姐和教主啊,就沒一個想跟我的?”這麼多年下來,這幾個小丫頭也早被聶雲拿下,名為丫簧,實為侍妾。
小丫頭們也知道聶雲是和自己開玩笑,都笑著不說話。
聶雲轉過頭來,閔柔四人已經恢復瞭平靜,隻是臉上依然帶著濃濃的不舍。
“雲兒,我想回一趟華山,看看雲兒。”閔柔低聲道。
“聶大哥,我先回一趟凌霄城。”
“師兄,我想去恒山看看我爹我娘。”
“聶大哥,我想跟爺爺告別。”
看著四人懇求的眼神,聶雲嘆瞭口氣,說道:“好,我們一起出發,順便再看一看這大好河山。”
兩年後的一個夜晚,杭州城的天空裡突然金光大作,震天霹靂一個接一個地響起,到瞭半夜時分,更是山搖地動,仿佛地龍翻身。
第二天早上,人們驚訝地發現西湖邊那座雅致秀麗的梅莊完全消失瞭,而且不光是房屋,就連旁邊的花草樹木也不見瞭,隻剩下一片白地。
“聶公子升仙瞭!”隨著一聲大喊,聶雲的名字再次響徹大江南北,華山派更是依靠這位驚才絕艷的掌門成為世人心中的修仙門派,足足昌盛瞭數百年。
隻是這所有的一切,已經和聶雲沒有關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