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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吐露心聲

  “嗯,額,是我想多瞭,岐山老弟不要如此過激嘛。”燕北澈隻好悻悻的摸瞭摸腦袋,示意張祁山坐下。

  剛開始張祁山還正在氣頭上,整個人臉紅脖子粗,用一種憤懣的眼神盯著燕北澈,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這麼一位血氣方剛的年輕兒郎,怎會被他人認為有斷袖之好?!這簡直是對他人格的極大侮辱!好在,沒過多久,張祁山便冷靜瞭下來。

  “唉,也難怪北澈兄會有這樣的想法,隻是老弟我實在是…心中鬱悶啊!”張祁山一臉落寞。

  “哦?祁山老弟有何煩心事?可否說與我聽聽?或許我還能為你排憂解悶。”燕北澈說道。

  “唉。”張祁山隻是長長瞭嘆瞭一口氣,而後別有深意的看瞭燕北澈幾眼。燕北澈順著他的目光打量瞭自己幾眼,而後納悶的問道:“祁山老弟,這是何意?”

  “那龍陽之好我是萬萬沒有興趣的,身為堂堂七尺男兒,除瞭志在四方,也希望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妙娘子,能夠冷時為我添衣烹茶,心中鬱結時能夠為我排解苦悶,同甘共苦白首偕老……”張祁山說著,眼睛裡不禁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想不到,這張祁山除瞭對修仙有著熱烈的追求以外,竟然也如此向往尋常情愛之事。燕北澈如此想著,開口問道:“祁山老弟若是想找一位適合的女子,恐怕不難吧,怎的又如此鬱悶?”

  張祁山先是深深的嘆瞭一口氣,而後像是下定瞭某種決心似的,一本正經的說道:“因為我,早已心有所屬,而且再也無法接受其他女子。”

  此言一出,燕北澈的腦海中突然閃現某個想法,他像是有所察覺似的,怔愣的看瞭張祁山幾眼。

  應該不會吧?怎麼可能…

  “自從我來到這萬學天府,見到林仙子的第一眼之後,便再也無法忘記。她清冷而又縹緲的身影,舉世無雙的姿容,令我魂幸夢繞夜不能寐。每每想到她的笑容,我便如同丟瞭魂兒一般,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張祁山喃喃的說著,眼神中情不自禁湧現出的深深愛慕,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柔瞭起來。

  雖然早已經有所預料,但當張祁山親口說出這番話時,燕北澈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他一直以為,張祁山即使嘴上念叨林仙子個不停,也隻是對自己的師父有著單純的敬仰和欣賞而已,若非要涉及什麼情愛,那也隻是任何一個普通男子都忍不住對林仙子生出的想法而已。

  但是,燕北澈萬萬沒有想到,這張祁山用情竟然如此深切。

  難怪,難怪那麼多女子對他示好,可他卻置若罔聞。原來他的心裡,早已經被另外一個女子所填滿。

  隻可惜,襄王有情,神女卻無夢。

  像張祁山這樣,對林仙子情根深種的男子,這世間恐怕數不勝數。但與她有過親密關系的,滿打滿算也隻有徐長青和他燕北澈而已。燕北澈心緒復雜,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張祁山。若是被後者知道,他早已與林仙子互通款曲,甚至發生瞭數次親密關系,也不知道張祁山會作何感想。

  “祁山,林仙子是何人……我想你我都清楚,你對她產生念頭也很正常,畢竟以林仙子之絕世姿容,這世間是個男子,都會對林仙子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但是,她已經為人妻瞭啊。”燕北澈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張祁山苦笑瞭幾聲,說道:“我又何曾不知……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控制對她的情感。每次隻要我看見她,那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想要放棄的心思,便會一次又一次的崩塌。”

  說著,張祁山的臉上露出瞭痛苦的神色。

  顯然,這種愛而不得的心酸,張祁山已經切身體會瞭很久。

  一時間,燕北澈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張祁山。畢竟,這種感覺,他以前也深深的體會過。

  燕北澈嘆瞭口氣,而後安慰似的,拍瞭拍張祁山的肩膀。

  “北澈兄,我不信,你和林仙子這麼久的相處以來,你會對她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張祁山的話題突然一轉。

  這個問題,著實是燕北澈沒想到的。

  如果說有的話,張祁山定然會胡思亂想,說不定還會把此事宣揚出去,但如果說沒有的話,他又萬萬不會相信。

  一番糾結之下,燕北澈還是選擇如實說出。

  “祁山老弟,以你我二人的交情,我也不必瞞你。試問這世間,有哪位男子能夠抵擋得住林仙子的魅力。有些時候,當我看著我師父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蛋的時候,也會生出一些旖旎的想法,但是,我對她更多的,是對師父的尊敬和愛戴,而非簡單的男女之愛。而且,每每看到她與徐長老琴瑟和鳴,我內心的那些想法便會被沖淡,次數多瞭,那些非分之想也就漸漸淡忘瞭,如果不是此次祁山老弟無意間提起,我都快要忘瞭這回事兒瞭。”

  這番說辭,有退有進,也讓張祁山挑不出任何毛病。

  “在我眼裡看來,林仙子對我的恩情,是那些男女之愛所遠遠不能及的,我對她,也永遠隻有對師父的崇敬,因為我覺得,這樣的感情才最為長久,也是最能讓我保持清醒的。”

  話罷,張祁山若有所思的看瞭燕北澈幾眼,似乎是想要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

  不過,燕北澈的眼中,除瞭真誠以外,再也看不出半分其他的心思。

  “唉,如果我能夠像北澈兄這般,灑脫又肆意,及時從感情中抽出身來就好瞭。”張祁山忍不住感慨道,眼神中流露出羨慕。

  當張祁山的視線從燕北澈的臉上移開時,後者這才卸下瞭偽裝。

  呵呵,什麼灑脫,什麼肆意,燕北澈苦笑著,眼瞼微垂,極力掩飾著神色中的落寞。

  張祁山的種種心緒,他是最能夠感同身受的瞭,畢竟,先前的他,因為林仙子和徐長老之間的事情,有多少次唉聲嘆氣,又有多少個深夜,輾轉難眠。

  燕北澈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當初張祁山與他相識之際,當時他便覺得,此人的接近有些刻意,頗有幾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之意。因此,燕北澈還與其疏離瞭些時日,直到後來,兩人相熟之後,他才發現張祁山並非心存惡意之人。如今想來,那時的張祁山便早已對林仙子暗生情愫,與他交好也隻是因為,他是林仙子的弟子而已。

  明瞭一切的燕北澈,非但沒有覺得自己被張祁山利用,反而愈發覺得,張祁山的感情太過自卑,為瞭一個根本得不到,也看不到半分希望的女子,投入瞭自己的全部精力,簡直可以說是,卑微到瞭塵埃裡。

  不過,感情這事兒,本就無對錯,隻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

  “以我對師父的瞭解,她性情清冷,對待徐長老一心一意,根本不會再對旁的男子生出其他心思……”燕北澈語氣委婉的說道。

  對於燕北澈話裡的意思,張祁山如何不清楚?隻是感情這事兒,如果真的有這麼容易控制,那他也不用深陷在其中無法自拔瞭。

  “這些我都明白,北澈兄的好意我也心領瞭,隻是,這段不為人知的感情,需要一段時日才能放下啊……”張祁山面色復雜,而後又面露羨慕之色,“說實話,有時候我真羨慕你,能夠經常見到她。”

  接著,張祁山又自顧自的說道:“如果我能夠得到她的賞識,拜入她的門下的話,那該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瞭吧。不,哪怕她多看我幾眼,對我投以一個微笑,我也覺得死而無憾。”

  這般深情的言語,若是對互相心生情愫之人說起,定會是一番琴瑟和鳴的景象。但,慘就慘在,張祁山愛上瞭一個不該愛的人。

  燕北澈無奈的搖瞭搖頭,看這情況,張祁山早已對林仙子情根深種,不是一日可以解決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林仙子並非你想的那般美好呢?”燕北澈突然問道。張祁山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換句話說,她可能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嗯,那般清冷孤傲,或許她私底下,與尋常女子一般無二?又或者,她甚至有某些不為人知的癖好?就是,普通人都無法容忍的那種癖好?”燕北澈耐心的解釋著。

  可這非但沒有打消張祁山的念頭,反而令他更為激動瞭起來。

  隻見,張祁山先是愣瞭幾瞬,在清楚燕北澈話裡的意思之後,他津津有味的說道:“那這樣不顯得她更加迷人瞭嘛,這種表面高冷,內心世俗的反差,簡直讓人欲罷不能啊!而且,都說瞭是一些奇怪的癖好,那麼必定不會被外界所知,如果我僥幸知道瞭,定會覺得她萬分可愛,也會覺得我與她之間更加親近瞭幾分。”

  果然,戀愛讓人智商下降。

  燕北澈有些同情的看著張祁山,這小子,平時可沒看出來是個這樣的性子。不過,燕北澈有些欲哭無淚,對於林仙子的魅力,他是知曉的,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除瞭那些與她同輩的強大男子以外,竟然連這些小輩,都對她暗生情愫。

  還好,近水樓臺先得月,如若不是當初林仙子將他收為弟子,指不定現在是一番什麼樣的境況。

  “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免得日後憂思過度。”燕北澈勸道。

  張祁山作為他在萬學天府中,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燕北澈真心不希望看到他深陷於一場錯誤的情愛之中。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是極好的。”張祁山的語氣突然產生瞭變化,神情也變得晦澀瞭起來。

  燕北澈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下意識的出聲問瞭一句:“你方才說什麼?”

  “沒事兒。”張祁山笑瞭笑,不再言語。

  不過,燕北澈還是敏感的捕捉到瞭張祁山的情緒變化,心裡想著,這小子莫不會是心理有些問題,由愛生恨瞭吧?

  還未等燕北澈多想,就聽張祁山話鋒一轉,說道:“對瞭,北澈兄,你可聽說過劉振與徐霸天二人?”

  聞言,燕北澈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卻還是沒有找到與張祁山口中所說二人的半點信息。

  他搖瞭搖頭,不明白張祁山為何突然提及兩個不相關的人。

  “不應該吧,我還以為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呢。”張祁山說道。

  “過節?什麼過節?我與這兩人素不相識,何來什麼過節。”

  “那就奇瞭怪瞭,最近這兩人正瘋狂打探你的消息,說什麼,隻要是有人見過你,一定要他們稟報,如果不報的話,就會被二人暴打一頓。”

  “哦?竟然還有此事?”燕北澈眉頭一挑,感覺事情有些不簡單。

  在他的印象裡,除瞭那林嘯天以外,他從未與府中之人交惡,至於這劉振和徐霸天二人,他更是從未與其打過交道,又怎會引起他們的註意?

  “這二人,是何來頭?為何會在府中如此放肆?”燕北澈問道。

  “你有所不知,如果非要在這萬學天府中尋幾個惡霸,那麼這劉振和徐霸天二人,定會榜上有名。這幾年來,這二人仰仗身後勢力,在府內為非作歹,作威作福,有很多弟子深受他們二人的煩擾,甚至有一些,因為受不瞭此二人的欺凌,選擇離開天府。這還隻是他們做的其中一些,背地裡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誰知道又做瞭多少。”張祁山一股腦兒的說道。

  “如此品行低劣的弟子,應該早已被執事長老趕出府中瞭吧,為何他二人到今仍然安然無恙?”燕北澈問道。

  張祁山擺出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解釋道:“北澈兄,你有所不知,那徐霸天的師父,可是那位曾經為冠以長老首席名號的長老,他本就性情詭異莫測,又是出瞭名的護短,府中幾乎沒有人敢去招惹徐霸天。至於那劉振,背後身份實力恐怕更為恐怖,不管他犯下多麼嚴重的錯誤,都不會受到府中的懲罰不說,甚至因此洋洋得意,招搖過市都沒有人敢出來言語幾句。你說說,這樣的兩個人勾搭在一起,簡直是無孔不入啊,又有哪個弟子敢招惹他們?”

  燕北澈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萬學天府修煉之風氣濃鬱,所有長老弟子皆以修煉為主,那些勾心鬥角、虛與委蛇之事隻是少數罷瞭。但經過張祁山的一番訴說,燕北澈這才知道,原來這萬學天府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啊。

  還有方才張祁山言語中提到的徐霸天,如若他的師父曾經被冠以長老首席的稱號的話,那麼林仙子的上位,想必會引起這位長老的嫉恨,再往細想,徐霸天想要找他的麻煩,恐怕也並非是空穴來風啊。

  當初,林仙子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小心府中別有用心之人時,燕北澈還覺得她多此一舉,但眼下看來,林仙子不愧是林仙子,深謀遠慮。

  “北澈兄,你這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府中眾人的眼裡看來,你都快趕上萬府主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又怎會招惹上這兩個麻煩?”張祁山納悶的說著。

  “你都說瞭是麻煩瞭,就算我不主動招惹他們,他們也會自己找上門兒的。”燕北澈波瀾不驚的抿瞭幾口茶,顯然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意思。

  “那你怎麼看起來,還這麼淡定啊,據我所知,那兩人可不好惹啊!”張祁山語氣滿是擔憂。

  “祁山老弟,你今日風風火火跑來我這裡,是不是就是為瞭說與我此事?”燕北澈問道。

  “那當然瞭,那兩個人可是出瞭名的惡霸,雖然他們倆的實力加起來都打不過你,但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背地裡耍什麼陰招。我今日可是專程來此,就是為瞭叮囑你要小心些。”張祁山說道。

  沒想到,真到瞭關鍵時刻,這張祁山還是挺關心他的。

  燕北澈如此想著。

  至於那徐霸天和劉振二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他倒是要看看,這二人究竟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來。

  “你就不怕,你與我交好,他們會因此幸連於你?”燕北澈看瞭張祁山一眼,說道。

  “北澈兄,說這話就是你小看我瞭,我張祁山的實力雖然沒有你強,我師父的地位也不如林仙子那般受到尊崇,但是傲氣我還是有的,如果這兩人不來招惹我倒還好,但凡他們敢來,我就敢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照你所說,他們二人背後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啊,你就不怕……”

  燕北澈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張祁山出聲打斷:“管他呢,真的到瞭那一日再說,從小我爹娘便教導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百倍還之。況且,還有我師父呢,他老人傢不會看著我白白受欺負的。”

  聽完這話,燕北澈倒是爽朗瞭笑出瞭聲。張祁山這個朋友,倒還真是沒有交錯。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瞭。”燕北澈面帶欣賞的看瞭張祁山一眼,拍瞭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