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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煎熬結束

  「就是此刻!集中你的全部心神,讓那兩個傢夥停下來,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關鍵時刻,白浩天的聲音在燕北澈的腦海中響起。

  他的聲音如同洪鐘,夾雜瞭某種使人清明的力量,將燕北澈渾渾噩噩的意識從混沌中拉瞭回來。

  恢復清醒的燕北澈,深知最為關鍵的時刻已然到來,他極力克服著從身體深處湧來的倦意,憑借著最後幾絲氣力,倚靠著墻壁坐瞭起來,而後便一刻不敢停歇的進入瞭修煉狀態。

  劇烈的疼痛,包圍著燕北澈渾身上下每個細胞,每每他強行挪動自己的身體,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便會密密麻麻般湧來,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骨骼發出「咔嚓」的聲音,似乎有哪處正應聲而裂。

  不過,燕北澈深知,如若他不做些什麼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喪命於此。他咬緊牙關死撐著,盡量讓自己忽略身體的痛苦。

  體內紅、藍兩股力量,對於燕北澈的死活不管不顧,它們仍舊在不知疲倦的,朝著對方轟擊著,誓要將對方趕出此處。

  不得不說,燕北澈之前從未想過,也從不敢深想,如果它們之間的矛盾徹底激發,將會是一種怎樣的情形,可方才度秒如年的經歷,讓他真正體會到瞭,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燕北澈極力安撫著躁動的兩股力量,竭盡全力引導著它們按照正確的筋脈流轉,可這兩股力量,就像是剛從花果山上下來的野猴子,又或是兩匹脫韁的野馬,被壓抑瞭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盡情釋放自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歸順。

  這無疑大大增加瞭燕北澈的難度。

  就在燕北澈有些心急的時候,白浩天開始瞭他的行動。

  隻見,他拿出另外一顆形狀酷似石頭的物件,默念瞭幾句口訣之後,這顆石頭便如同先前那顆一般,在白浩天面前的半空中徐徐轉動瞭幾圈之後,爆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而後在白浩天的操控之下,朝著燕北澈的方向飄去。

  先前的那顆石子,是一道陣法,可以暫時壓制承受陣法之人的身心痛苦,眼下的這顆石子,同樣是一道陣法,但功效,卻與先前的大不相同。

  隻見,這道陣法在接觸到燕北澈身體的一瞬間,便如同蟬蛹一般,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道道散發著白光的晦澀紋路,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緊緊的貼於燕北澈身體表面。

  與此同時,燕北澈體內的兩股力量,似乎是見到瞭什麼非常可怕的事物一般,全然顧不得雙方的交戰,皆是瑟瑟發抖瞭起來。

  更為神奇的是,在這道陣法附上燕北澈身體的一瞬間,他體內所有的痛苦全都消失不見,就仿佛是,他的痛覺已經失去瞭作用一樣。

  燕北澈知道,定是白浩天做瞭一些什麼。

  本來還在為方才情形感到焦灼的燕北澈,心頭一喜,連忙操控著兩股力量按照特定的筋脈運行。

  這一次,它們不再反抗,而是無比順從著聽從著燕北澈的指揮。

  由於兩股力量的相克性,燕北澈在修煉時,將兩種不同元素的仙氣,分屬於兩條各司其職的筋脈,這樣,大大減少瞭它們在自己體內產生沖突的幾率,唯有在融合匯入丹田時,才會產生些許麻煩。

  眼下,燕北澈隻需要像往常一樣,熟練的將它們引到特定的筋脈方向即可。

  這個過程雖然漫長,但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一些。

  與此同時,白浩天又是拿出一個小玉瓶,晃瞭幾晃之後,從其中倒出一顆渾圓的丹藥。

  頓時,大殿內丹香四溢。

  仔細看去,這顆藥丸竟然也是有著丹紋的存在!

  白浩天頗為不舍的看瞭看這顆丹藥,而後走到燕北澈身旁,猶豫瞭片刻後,將燕北澈從修煉狀態中喚醒。

  恢復清醒狀態的燕北澈,有些納悶的看瞭白浩天一眼。

  「吶,這可是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好東西,趕緊把它吃瞭!」白浩天以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燕北澈看著面前有著復雜丹紋的丹藥,心中不由感嘆一番,難道是他已經和現實脫節瞭嗎?現在這種高品階的丹藥,都這麼不值錢瞭麼,先是林仙子,現在又是白浩天。

  他十分感激的看瞭一眼白浩天,而後毫不猶豫的將丹藥吞下。

  看著燕北澈的動作,白浩天的眼睛裡,又閃過幾分肉疼。

  這可是復靈紫丹啊!

  想當初,他費瞭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當時的一名煉丹尊師級別的人物那裡得來,多少次他受到重創,都沒舍得服用,如今倒好,便宜瞭這小子。

  在白浩天心疼的同時,燕北澈早已感受到瞭復靈紫丹的威力。

  這復靈紫丹,名如其丹,能夠以極快的速度恢復修仙者的傷勢,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修仙者在受到重創,一隻腳已經邁進鬼門關,或者說,隻剩最後一口氣吊著的時候,隻要有一顆復靈紫丹,便可以起死回生。

  但是,這復靈紫丹也並非萬能丹藥,它隻對內傷有效果,如果碰到什麼不治之癥,亦或是筋脈全費、身中劇毒的情形,也隻有無可奈何的下場。

  眼下,以燕北澈的身體狀況,服用這復靈紫丹,再合適不過。

  而且,復靈紫丹的藥效十分溫和,像一陣春風般溫暖著燕北澈的身體,他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仿佛得到瞭滋潤。

  在陣法、復靈紫丹的雙重作用下,燕北澈第一次覺得,自己剛才在地獄走瞭一遭,而他現在,正身處天堂,周圍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太真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浩天的靈體閑來無事,在大殿內飄來飄去,時不時的觀察一番燕北澈的狀態。

  「也不知道那女娃兒怎麼樣瞭。」白浩天突然想起瞭林仙子的身影,嘟囔瞭幾句。

  先前,在二人一同進入此處時,白浩天從他們的對話以及神態,就不難猜得,眼前的二人雖為名義上的師徒關系,但實則早已互相暗生情愫,捅破窗戶紙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之後,為瞭讓燕北澈安心接受他的傳承,白浩天便是想瞭個法子,把林仙子支到瞭別處。

  現在想想,時間應該也差不多瞭。

  白浩天如此想著,又嘿嘿一笑,表情開始變得莫名其妙瞭起來。

  隻見,他大手一揮,面前的空氣泛起漣漪,緊接著,一道有些模糊的畫面憑空出現。

  畫面中,一道熟悉的倩影浮現,正是與燕北澈分離一段時間的林仙子。

  此時的她,身處之處與大殿截然不同,周圍環境較為黑暗,看起來像是一間幽暗的小房間。在小房間的周圍,擺滿瞭各種架子,上面擺放著各種幹枯的藥材,還有幾本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典籍。

  而林仙子,正處於這間房間的正中央,不過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隻見,林仙子的目光有些迷離,閃動著朦朧的光澤,面頰處飄著兩抹不正常的紅暈,就連嬌嫩的薄唇,較之往常,也紅潤瞭許多。

  而且,她整個人似乎正陷於一種迷蒙的狀態,蓮步走動間,竟是有些漂浮不定,就好像,她並非踩在堅硬的地面上,而是飄飄然如處雲端。

  再仔細看去,林仙子的衣衫也有些凌亂,她的玉手,正放在領口處,難耐的揪扯著些什麼。

  白浩天看著眼前的畫面,又是嘿嘿一笑,而後將目光看向瞭還在一旁打坐的燕北澈,心裡想著:你這小子,還真是艷福不淺啊。

  在進入此處之後,燕北澈與林仙子二人雙雙失去瞭對仙氣的掌控能力,那是因為白浩天事先在此處設置瞭機關,這機關十分隱秘,藏於這片空間的空氣之中,隻要進入此處的人,皆會在不知不覺間中招。

  但在燕北澈準備接受白浩天的傳承時,後者就已經將他身上的禁制解開,所以燕北澈的仙氣也是恢復瞭過來。

  可是林仙子不同,白浩天從始至終就沒有要將她身上的禁制解開的意思,而是任由以凡人之軀,將其調離瞭此處。

  不過,她去的那處空間,也是白浩天精心為她準備的,在得知她是一位品階不低的煉丹師之後,白浩天便有瞭讓她前去的想法。

  在那裡,她應該能有著不錯的收獲。

  就在白浩天思索的功夫,一旁的燕北澈忽然睜開瞭雙目。

  與此同時,一股洶湧的氣勢自其體內散發而出,並且還在持續不斷的飆升著。

  「嘖嘖,置之死地而後生,竟然還讓你小子突破瞭。」白浩天的語氣裡滿是贊賞。

  這就是金丹初期的力量麼……

  燕北澈感受著體內充沛的力量,較之往常精純瞭十數倍,這種被力量充滿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

  方才,服用瞭復靈紫丹的他,體內的傷勢恢復的七七八八,兩股力量也在陣法的壓制下,變得像兩隻溫順的綿羊,十分聽話的服從著他的指揮,在流轉瞭幾個循環過後,匯入瞭丹田內。

  就在它們進入丹田的瞬間,燕北澈能夠感受到,這兩股力量較之先前,強大瞭數倍,也讓他的實力在短時間內得到瞭增長,甚至隱隱觸碰到瞭金丹初期的瓶頸。

  就在他欣喜的同時,他驚訝的發現,至陰筋脈似乎也產生瞭些許變化,其間蘊含的光澤更為純粹,較之先前更為晶瑩剔透,就像是完美無瑕的璞玉一般,不含一絲雜質。

  而且,至陰筋脈散發的餘韻,似乎也在感染著他體內的其他組成部分,隱約間,也都產生著與至陰筋脈相同的律動。

  雖然不清楚這樣的變化究竟從何而來,但燕北澈似乎能夠感覺到,至陰筋脈應該是發生瞭某種進化,這才出現瞭眼前的狀況。

  『看來此次,真是讓他收獲滿滿啊。』燕北澈如此感嘆道。

  但更讓他驚喜的,還在後面。

  這復靈紫丹,果真是名不虛傳,等到燕北澈體內的傷勢恢復完全後,其藥效還有三成。於是乎,燕北澈便借著這三成的力量,一舉沖擊金丹初期的門檻。

  他的實力,早已觸碰到築基後期的瓶頸,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十分順利瞭突破到瞭金丹初期。

  來到萬學天府短短幾月內的時間,他從築基中期,接連突破至金丹初期。

  要知道,尋常修仙者想要有小境界的突破,快則一年,久則三四年,甚至有些修仙者,一輩子卡在一個階段也是常事。但像燕北澈這般,小境界剛剛突破沒多久,便又突破瞭一個大境界,若是被外人得知,定會引來一片羨慕嫉妒恨。

  但不得不說,傲人成績的背後,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付出。

  僅僅是方才燕北澈所遭受的痛苦,就足以讓無數人望而卻步。

  所以,燕北澈能夠有今天的成就,除瞭其先天的驚人天賦以外,更為重要的是,他自身所付出的後天努力。

  「金丹初期麼,嘖嘖,你小子的運氣,真是讓我這一把老骨頭都羨慕。」白浩天一邊說著,一邊在燕北澈的周圍左右漂浮著。

  燕北澈看著像個老頑童一樣的白浩天,笑出瞭聲。

  不過,此次突破,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對瞭,現在,你承諾的那些,是不是應該給我瞭啊。」燕北澈說著,有些興奮的搓瞭搓手。

  白浩天看著兩眼發光的燕北澈,嘴角扯出瞭一個無奈的笑容。

  「你小子,滿腦子就惦記我的寶貝,」白浩天說著,「不過那些都是次要的,我真正想傳授於你的,遠比那些東西珍要貴的多。」

  聽到白浩天此話,燕北澈眼底的興奮更甚,他有些迫不及待瞭起來。

  「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嗎?」他興致沖沖的問道。

  之前,大陸上就流傳著不少關於遺址傳承的傳言,內容大致都是,有緣人通過自己的努力,度過重重機關,淘汰掉與其一起進入遺址的人,而後經過遺址主人的層層考核,最終得到傳承,從此一飛沖天,成為人上人的故事。

  在這樣奇幻又令人憧憬的故事氛圍中,這片大陸上,幾乎每個修仙者,連做夢都想著自己能夠發現一處遺址,然後像故事裡的主人公一樣,得到大能的青睞,從此成為威震一方的大人物。

  但是,遺址就像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一樣,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能遇到的概率非常低。

  所以,這也是為何,當初燕北澈與林仙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要把那道凹槽打開的原因。

  眼下,終於要得到那傳說中的傳承,燕北澈的內心怎麼能不激動,若不是眼前的白浩天隻是一道靈體,他真想沖上前去,給他一個狠狠的擁抱。

  見燕北澈這副難以自持的興奮模樣,白浩天忍不住翻瞭個白眼,不過,他倒也沒有再浪費時間,直接進入瞭主題。

  隻見,白浩天的指尖湧起一縷精純的乳白色仙氣,筆直的朝著燕北澈沖去,還未等後者反應過來,這縷仙氣就沖進瞭他的腦海。

  瞬間,大量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湧來,充斥在燕北澈的腦海裡,讓他的意識一時間處於發懵狀態。

  五行遁術、青元劍訣、浮生燼、十鬼槍……

  數不勝數的仙技與功法在燕北澈的腦海中劃過,這其中,功法的數量較少,但品階大多為高級,仙技的數量較多,但品階相對來說較差一些。

  但是,對於從小在偏僻小城鎮長大的燕北澈來說,如此數量的仙技與功法,足以讓他瞠目結舌。

  「這,這,這麼多?!」燕北澈的嘴巴大張著,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

  一旁的白浩天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慢悠悠的說道:「瞧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這些還隻是九牛一毛罷瞭,要是讓你知道老夫當年全盛時期的庫存,恐怕你得驚訝的連眼珠子都掉出來。」

  「喏,這裡還有一些丹藥和藥材什麼的,我也用不上瞭,你都帶走吧。」白浩天一臉肉疼的將一堆木盒遞給瞭燕北澈。

  「哇!金烏丸、化髓丹、陰陽玄龍丹、養魂液!」燕北澈如獲至寶的看著面前堆成小山狀的寶貝,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花兒瞭。

  他方才所說的,還隻是這些丹藥的一部分,白浩天給予他的,幾乎是他半輩子的丹藥庫存。

  當年,白浩天在得知自己的身體狀況時,便傾其一切在大陸上遍尋丹藥,隻要對他體內情況有所幫助的丹藥,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收入囊中。數十年的積累,已經讓白浩天成為一個移動的小型丹藥庫。但可惜的是,直到命隕,這些丹藥也都沒有派上用場。

  現在,倒是便宜瞭燕北澈。

  「功法在精不在多,若是尋常修仙者的話,兩本功法便足以供其修煉,但是按照你體內的情況,我覺得四本功法綽綽有餘,甚至,當你的實力有所突破的時候,還可以繼續加大這個數量。」白浩天像個循循善誘的師父一樣,囑咐著燕北澈。

  燕北澈看著靈體已經幾近透明的白浩天,內心不由泛起一陣酸澀,如果不是他的到來,也許白浩天的靈體就會永遠存在於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