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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初次治療

  近些天來,我滿腦子裝的都是籌借醫藥款的事。

  這天我正在當班,手機鈴聲響瞭,一看正是歐陽丹打來的。

  “喂!大牛你現在在哪?下午你有沒有時間?”電話裡傳出歐陽丹字正腔圓的甜美聲音。

  “我下午休息。”

  “那你下午四點鐘務必去醫科大附屬醫院,我婆婆答應瞭!她要給你做臨床實驗前的檢查和測試。我在醫院門口等你,千萬不敢遲到啊。”

  “啊?”我聽到後內心一陣喜悅,答道:“好的,歐陽姐,我一定準時到。”

  傍午時,我已交接完班,接到公司通知讓我交體檢表。

  我騎著自行車向公司趕去,在一個十字路口被紅燈攔住。此時正處於中午下班高峰,紅綠燈前停滿瞭各種型號的車輛,其中看到有奔馳、寶馬等名貴轎車,看到車裡坐著時尚漂亮的女人,有的擁著駕車男人的胳膊,有的依偎比她父親年齡還大的男人懷裡,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幸福感。

  我暗暗思量這些女人的N 年前,她們是否也曾沉浸在校園裡邊手拉手的愛情中。那時,也許她們沒有錢,但她們有愛情。眼前的她們現在得到的是愛情嗎?

  是什麼改變瞭愛情?是金錢。金錢如此殘酷地影響著愛情,影響著世界觀。

  金錢的殘酷不是用暴力,而是溫柔的浸淫。她們早已被現實歷練得成熟,早早就拋棄瞭愛情,忘記瞭世俗而親切的純真。她們盤算著如何走最簡便的捷徑,花最小的力氣,而改變自己的生存狀態。她們用青春與欲望、貪婪與野心打造著錦衣玉食的人生理想。

  如今的女子常常說,貧窮的愛情我不要!沒有錢的愛情快走開!

  社會的悲哀!我不贊同金錢是萬能觀點,但是沒有錢是玩玩不能的!

  怪不得老百姓們常說:“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一天,去醫院看望師傅女兒時遇上看到120 救護車將危重病人送到醫院,因為交不上治療費用,患者就要躺在醫院冰冷的推車上在走廊內等死!無人問津!

  洗腳房內有錢人讓窮人傢的女兒來搓洗自己的臭腳;有權有勢者可以用骯臟的鈔票抽打在不願提供特殊服務的年輕姑娘屈辱的臉上。

  金錢主導的社會又差勁到什麼程度瞭?金錢可以買走一部分人的良心同時還可以奪走另一部分人的人格尊嚴。自由、平等,在金錢的駕禦下顯得是那麼的可笑。

  我卻始終堅持一個信念:一個人沒有錢,可能別人看不起你,千萬別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等我來到公司後,發現走廊裡聚集瞭很多交頭接耳的職員,我正想打問,忽然,看見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郭平安被三個人押著走來。等他們從我身邊經過時,其中一個人正是兩天前見過的大胖李。

  “大牛?你來這兒幹什麼?”大胖李一怔。

  “我在這裡當打工啊。”我回道。

  “你?你在這打工?不會吧?哈哈!老弟,別逗我瞭。”他的厚嘴張得大大的,怎麼也不相信,剛來反貪局的大美女陳娟的老公是做保安的。

  “我真的沒騙你。確實是在這裡當保安!”我憨憨地一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瞅瞭郭平安一眼,緩緩地說:“你說他?我們反貪局接到舉報,說他有行賄嫌疑,帶回局裡問問。”接著,湊近我耳邊低聲:“怎麼?你要是想幫他,隻管吱一聲,這個面子我還是給的。”

  “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清楚地記得,娟子剛進反貪局時曾交代過我,別惹事,也別管閑事。

  “哦,那我就對他不用客氣瞭。”大胖李面露冷色。隨即朝我笑著說:“我真搞不懂,陳娟怎麼能讓你做……哈哈!不說瞭,老弟,走走走!中午我請喝酒,咱倆好好聊聊。”他說著,就拽著我往外走,好像與我是很要好的朋友似的。

  “對不起李哥!我中午有事,下次吧!”我心想,與大胖李隻不過一面之交,他這樣熱情肯定是給娟子面子。

  “那好吧!下次一定要給我個面子噢!”大胖李客套地。

  等他們離開後,公司的員工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似乎怪我見死不救。我卻不以為然。因為,打我來到保安公司後,總共也沒見過郭平安幾次,沒有任何交情,再說,他或許為瞭賺取更多的利潤而行賄,純屬咎由自取。

  下午不到四點鐘,我站在醫院門口正焦急地左右顧盼時,一輛紅色馬自達Ⅲ型轎車停在我身邊。

  “大牛,上車啊。”開車的正是歐陽丹,漂亮的臉蛋立刻綻出歉意的微笑。

  “讓你久等瞭,路上堵車耽擱瞭。”

  “沒關系,我也是剛到。”我坐進車內。

  歐陽丹一邊開車一邊說:“她很忙,找她這個專傢教授看病的人太多瞭。她討厭不守時的人。”

  “噢!”我心裡嘀咕,並沒遲到啊。

  “大牛啊,一會你見到我婆婆,一定要表現出很在意成為臨床實驗對象的樣子。”歐陽丹囑咐我說:“她是個清高孤傲的倔老太太,不過,她對待患者卻和藹可親。無論她說什麼,你千萬不要介意,更不要不高興,要忍耐!聽見沒?”

  “嗯!知道瞭!”我應瞭聲。

  科研樓很僻靜,坐落在醫科大附屬醫院的最裡面,與醫科大學校園相連。

  大樓門前立著“科研重地請勿大聲喧嘩;非工作人員不得入內。”醒目的牌子。

  門衛經電話核實後,才準許進入。樓內非常潔凈,如鏡光亮,窗明幾凈,一塵不染。

  我跟著歐陽丹來到泌尿科研中心大廳,看到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正專心致志地聆聽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太太的講解。

  “她就是徐棟的媽媽——周教授。”歐陽丹悄聲告訴我。“她可是個國寶級的人才啊!醫術精湛,從醫幾十年從未發生一起醫療事故,解除過無數患者的病痛。她帶出的許多弟子、學生已是專傢學者。退休後依然……”

  歐陽丹見周教授已從簇擁中向這邊走來,上前一步介紹道:“媽!這就是張大牛!”

  她冷冷地看我一眼,對歐陽丹卻是笑容可掬:“丹丹啊,我給你煲瞭你最愛喝煲湯,一會你拿回去喝瞭,看你最近累的……”挽著歐陽丹的胳膊向前去,一付親密無間樣子。

  歐陽丹扭頭示意我跟著。

  走進一個房間剛坐下,她就對我發問:“你是劉世雄的養子?勞您大駕來做我的臨床實驗志願者……”

  “媽!您看您這是幹什麼啊?咱們不是說好的麼?大牛與姓劉的不是一樣的人!”歐陽丹見我面露不悅之色,趕緊在她身邊插話道。

  “大牛,你也別介意啊。”隻看見歐陽丹給我使眼色,示意。

  “好好好!我知道瞭!我的歐陽大小姐!”老太太對歐陽丹倒是一臉慈祥,外人看來她二人的根本就不像婆媳關系,倒是像姐妹朋友。

  “那咱們開始吧。”她向身旁幾個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道:“你們準備做好記錄。”

  她開始詢問我病情情況和癥狀。病發的緣由、第一次手淫的時間、病發前後陰莖勃起的硬度及性交時間長短等等。

  我起初漲紅著臉不好意思回答,看見周圍的人若無其事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來這些外人難以啟齒的問題,對她們這些醫務工作者來說是很普通習以為常的工作,我隻好硬著頭皮一一作答。

  她又問:“病發後,有沒有像病發以前那樣的陰莖勃起或興奮刺激現象?”

  我忽然想起,一個多月前在濱海國際大廈電話偷聽的刺激程度不亞於病發前。

  “這個……”我不禁向她旁邊的歐陽丹望瞭一眼。

  “你必須如實回答,這對於如何治療你的病很關鍵。”她以為我不好意思說。

  “有過!”

  “什麼時間?又是什麼地點和情景促使你的興奮?”

  “……一個多月前,在濱海國際大廈……偶然在電話裡偷聽到隔壁房間……”

  我支支吾吾地答道,瞧見歐陽丹臉色驟變,一臉驚訝。

  “你看你怎麼一點都不配合?你不說詳細情況,我們怎麼知道下一步如何才能誘發你的性傳導神經……”她有些惱火。

  “要不讓他先化驗拍片檢查身體吧。”歐陽丹有點慌,趕緊在一旁打岔。

  “丹丹,你不懂,應該先……”

  “媽!大牛剛才是說他一個多月前在濱海國際大廈,你還不明白?”歐陽丹聲音提高瞭八度,暗示她別再往下問瞭。

  “明白什麼?濱海國際大廈?難道他……”她猛然恍然大悟。“那就先去取樣化驗、拍片。”

  我在醫護人員的引導下,一會兒用這個設備拍片,一會用那個儀器測量,我就像個玩偶似的,被幾個戴著口罩隻露著眼睛醫護人員擺過來擺過去。

  最後,周教授對我說:“根據檢查情況,你的病是屬於間歇性功能障礙,外創傷導致性神經末梢被阻隔,致使性功能紊亂。隻要通過我的治療是可以恢復的。”

  “謝謝周教授!”我聽瞭非常高興瞭。

  “你每周來一次中心,給你進行康復理療,最關鍵的是每天讓你的妻子按照《間歇性功能障礙恢復推拿按摩法》,給你做推拿按摩,還有每天服用我配置的藥物……”

  “可是娟子她不知道《間歇性功能障礙恢復推拿按摩法》啊。”

  “娟子?就是陳娟吧?”

  “是啊!你認識她?”

  “我不認識你的什麼娟子,更不願意見到她。讓丹丹教她吧,我不願意見她。”

  她越說越有些過分。

  “既然不認識她,那她哪裡得罪你瞭?”我頓時十分惱怒,但還是忍住。

  “因為她與劉……”她冷冷地道:“媽!你胡說什麼啊?”歐陽丹見她還要往下說,趕緊打斷:“媽,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瞭,我約瞭電腦公司給我修電腦呢。”說完拽上我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