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偶爾一群飛魚從海面上掠過。
也許是獨孤寒第一次坐船出海,他似乎顯得過份好奇,有時整整一天隻盯著一條隨著漁船遊動的海豚,看,看,看,隻弄得三位寂寞的美人怨恨連連。其實她們哪知道獨孤寒的苦心?武林十美的行蹤早被雕削知悉,如今又有平爺插入,據說背後更有一個驚天的人物也欲加入掠奪美女之列。他需要在這短短的幾天路程中理出一絲頭緒,想方設法阻止這些危險人物對美女們的傷害,否則可就對不住這些癡心一片的美女瞭。
船艙內,三美還是像原先那樣綁著,程欣恬的腳上則套瞭個鐐銬,銬的一端鎖在地面露出一個鐵環上。不過還好,她們的塞口物已經被悉數移去,雖然尚不能獲得自由,但至少可以彼此交談聊天,日子也還算不太難過。
「已經一整天瞭,寒哥哥他怎麼也不下來看看我們呀?」董雪心有些不高興:「莫非船上還有比咱好吃的魚肉?真是!」
「真粗魯,說話像臭男人。」程欣恬先給她一悶棍。
「就是,心妹妹你越來越像一個人瞭,再這麼下去,我怕你也變得和他一樣。」這是慕容清在警告。
「倒,你們說我像誰啊?」董雪心真不明白。
慕容清笑瞭笑:「我是說你越來越像寒……」
「倒,你是同性戀嗎?清姐?」董雪心猜得不無道理,這回連程欣恬都狐疑地看著慕容清。
「你們說什麼啊,什麼是同性戀啊!不要亂說,再說我堵你嘴巴。」慕容清雖不很明白,但也明白個大概:「我可沒有這種癖好。要說有,你不也是同性戀嗎?」
董雪心:「哎呀,清姐姐嫁禍給我,肯定確有其事,是不是芳心寂寞,把我當成寒哥哥,想要我慰籍一番?」
慕容清臉容易紅:「扯什麼啊,不說瞭,你這嘴片子總是比我厲害!」
程欣恬看瞭一下見沒勁,肚子也很配合地「骨碌骨碌」唱起空城計:「不得瞭,我忘記我們一天沒沾米沒沾水瞭!」
她這麼一提醒,董小姐,慕容小姐一起都唱空城計瞭。
「我要吃飯,我要吃飯……」
「我要水,我要酒,還要肉……」
「我要……我要……」暈,原來是慕容小姐想尿尿,真是!繩子還老勒她的下體,她那一動,便意更急瞭。
「來啦……」進來的不是寒哥哥,卻是那面目猙獰猥瑣的狗仆。他手裡端瞭一個盆子,上面有酒有肉,還有隻熏得黃噴噴直冒油水的大烤雞。
「嘖~~」原來是程欣恬忍不住饞得流出瞭口水,看來她口球戴多瞭,舌頭上的味蕾也發達不少。
「幫我們解開啦,我們要吃東西!」董雪心習慣性想伸手拿筷子,及至手臂被繩子勒得更緊更痛才明白,自己現在是俘虜,連吃飯的自由都沒有。
「好啦,不過要一個一個來,我還要綁住你們的一個手,你們留一個手吃飯可以瞭。」狗仆叮囑道。
「好瞭,OK。快點,我肚子快餓扁瞭,要減肥也不能這樣啊!」程欣恬搶先走到狗仆面前催促道。三女中就她的鐐銬比較松,所以她總能搶個先機;慕容清雙腳踝間的距離隻有巴掌那麼寬,僅能一點點地挪著走,最慘的還是董雪心,被綁成四馬攢蹄,根本沒法子動一下。
狗仆解開程欣恬雙手的綁縛,然後麻利將她的左手反扭身後,緊緊綁在身體上,這樣程欣恬隻有一條右手可以支配。她是真的餓瞭,根本沒力掙紮,手松綁後迫不及待地扯瞭個雞腿大啃特啃。
慕容清總算也挪到狗仆身前:「幫我把丹田上地兩個扣松一下,我想上那個一下……」這慕容清天生媚骨,全身被繩子捆綁起來後,簡直像縛天使。
狗仆自然不想破壞這種美麗,「不行,她們都可以松一隻手,你不行!」狗仆嘿嘿奸笑著。
「為什麼?」糟瞭,便意越來越強烈瞭:「快點解開,我快忍不住瞭!」
「為什麼?就因為你太漂亮,漂亮的人綁起來才有韻味。至於想尿尿,就尿在褲子裡好瞭,哈哈!」這狗仆也太囂張瞭!
「老弟,你笑夠沒有?」從狗仆背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狗仆打瞭個寒戰,哪還敢笑?「笑,笑夠瞭。」
「笑夠瞭?笑夠瞭就老老實實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獨孤寒這冷冰冰的一句話不僅令狗仆大汗淋漓,連三個美人都好奇地當起瞭觀眾。
「寒大爺,你開什麼玩笑啊?哈哈,哈哈,我是碧海仙居的仆人呀,是你飛鴿傳書說你要上島的。」
「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麼?飛鴿傳書,飛鴿根本不可能知道碧海仙居!碧海仙居避世四十年,即使懂得去仙居的鴿子,想來也早化飛灰!如果世間真有知道碧海仙居在哪的鴿子,試想碧海仙居怎麼可能避世?」
狗仆汗流雨下,說話破綻百出:「我們在中原各地都有人手……」
「胡說八道!你知道你為什麼被我識破嗎?告訴你吧,平爺隻好女色,對男人毫無興趣,尤其像你這樣一個醜陋男子竟然能做平爺的仆人?笑死人瞭!若我沒有猜錯,平爺身邊的仆人肯定是年輕美貌的女子!好瞭,該說出你是誰瞭!」
狗仆眼睛骨碌碌一轉:「大俠是否我說出真相,便放我一馬?」
獨孤寒點瞭點頭:「念在你沒對我等做什麼壞事份上,我放你一馬!」
狗仆大喜:「一言既出!」
「萬馬難追!」獨孤寒不耐煩地接道。
「好,讓你看看我的真面目!」狗仆低下頭,輕輕一甩,一位大美人彷彿從地面上蹦瞭出來,那麼突然,以至於獨孤寒楞瞭一楞。面前的的確確是個美麗女子,雖然她穿著男人的衣服。
這女人實在是美,僅僅是從臉蛋上看就絕不遜色於三美,更有一雙美得發沭的眼睛──像海波一樣蔚藍,杏子一般燃燒著蕩動的火焰,發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獨孤寒一時竟想不出中原還有這一號女人!
「你是誰?」慕容清直覺這女人武功很高,原來開始都是一種掩飾。
「我不是你們中原人,我是高麗人!其實你們大可不必拆穿我的身份,我扮仆人不過是想搭你們的順風船。嘻嘻,當然有這麼多高手陪我,我也感到安全不少……」這女子一面說著,一面褪下瞭一層東西,她全身竟然裹著一層人皮!難怪從外貌上看一點不像女子。
去掉「皮」的女子顯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身上的輪廓像大理石一樣精緻,波濤一樣起伏,妙到毫巔……
慕容清緊緊地盯著這女子的手,害怕她攻擊寒。隻是看上去那兩隻手除瞭美麗得罕見,秀窄修長卻有豐潤白皙,指甲染瞭青色,顯得太多柔和而帶珠潤外,實在看不出這樣一雙美手能殺一個人。「難道是我看錯瞭?她其實沒什麼武功?」
獨孤寒恢復冷漠的摸樣:「我是要知道你有何目的,沒問你的少插嘴!」
「好,我告訴你。我的目的就是──殺瞭平爺!」美人突然說出這種話實在讓在場各位大跌眼鏡。
董雪心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莫非他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哼,不錯!一個月前本小姐和姐姐出海遊玩,不料遇到大風浪,把船給刮翻瞭,我和姐姐都被海浪卷瞭去,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反綁在一棵樹上,那平爺便在我面前不斷地羞辱我,變著法子捆綁我,有時還把他討厭的陽物在我臉上蹭來蹭去,該殺千刀的。後來我找到一個機會逃瞭出來,我發誓一定要殺瞭這個老混蛋!不過我也知道這混蛋武功高強,不敢和他單打獨鬥。碰巧那天在酒樓偶然一見……這位寒公子用瞭什麼鐵雪功,真的很厲害!我想你們應該能幫我,所以我……」
獨孤寒冰冷的臉緩瞭一緩:「後面的不用說瞭,我當時是作戲,我早看出你鬼鬼祟祟,那些什麼需綁縛才能上島的屁話也是我編造的,不過是和我的三位紅顏知己演瞭場戲。」
「你們!這麼多人居然一起騙我,算我倒黴。好瞭,真相我說瞭,我可以走瞭吧?」美人優雅地攏攏秀發,纖手如玉,惹得董雪心一陣醋意。
「走?你走去哪?這裡可是海上!」獨孤寒笑瞭一笑。
「我自有辦法。」呼的一聲,這高麗美女竟然憑空消失瞭!
慕容清暗驚:「這是忍術,高麗人怎麼會這些?」
獨孤寒這時突然笑瞭起來:「這位姑娘,你跑去哪啊?整個船艙都是鎖住的……」
話音剛落,果然那美女乖乖走瞭回來:「你搞什麼啊,船艙怎麼都是反鎖的?!讓我出去!」
獨孤寒陰笑:「咯咯,不行,你還沒說你是誰。」
「哎,我叫端木雪,行瞭吧?讓我出去吧,求你瞭!」端木雪實在是一個妙人,眼睛又特別,似乎會傳神。
獨孤寒正瞭正臉道:「端木姑娘!你一個人去報仇絕對是找死!你不知道淫賊平爺的厲害,他修煉瞭近百年的內功,連少林寺瞭明方丈都接不瞭他一掌啊!」
端木雪「哼」瞭一聲:「少嚇唬我瞭,我不怕!你們中原的武功沒什麼瞭不起的,除瞭你那奇怪的鐵什麼雪功,一下子把武功比你高的女人打敗,真見鬼!」
獨孤寒不好說出鐵雪功隻是專門對付女子的武功,對男人一點效都沒有,他現在隻是想不讓她去送死。
「你那姐姐後來呢?」獨孤寒問道。
「她呀,沒事的!」
「為什麼?」
「她很厲害,我想天下沒幾人是她對手的。」
「難道你就不擔心她會被海裡的魚給吃瞭?」
「哎呀,真囉嗦,公子開門讓我出去啦,我會千裡踏浪,一個時辰就能上島!」
「對不起,不行!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平爺的手下,想上去通知他來抓我們?」
氣得直跺腳的端木雪斥道:「你要怎麼才相信我恨平爺呀?」
「乖乖跟著我上島,我就相信你瞭!」
慕容清點點頭:「不錯,你若跟我們上島,我們就相信你。」
端木雪對這個長得比她美的女人頗有好感:「好吧,我聽你的,不過我可不要像你們這樣綁著!」
獨孤寒硬梆梆拋出一句:「不行!一定要!」
端木雪氣惱道:「你是不是虐待狂啊!剛才還說是個騙局,現在又說一定要。我看你是心理變態,快找個醫生看看吧,我姐姐就是專治你這種變態的醫生!」
獨孤寒反問:「你說我變態,我看你也變態!心妹踢瞭你一腳,你就叫我把她綁成這樣!」
「是呀,你這小妮子才變態!」董雪心也嚷嚷著。
「煩死瞭,你們不餓嗎?這位端木雪姑娘你就配合配合,讓寒弟綁一綁,我保證他不會對你動手動腳,比那平爺溫柔一萬倍。」他們說他們的當兒,程欣恬卻已經吃飽瞭。
「暈,一群變態!我要走瞭,快點開門!不開我就撞瞭!」端木雪嘟起嘴猛踢瞭一下船艙的門。
獨孤寒走過去,拿出一條繩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端木雪駭然,連連後退:「幹嘛?來真的?」
「不錯!」
端木雪退到路的盡頭,突然又消失瞭。還是她擅長的忍術,獨孤寒也一時莫奈他何。
慕容清在旁邊說道:「寒哥哥給我松綁,我有辦法抓住她!」
對於慕容清的武功,一直有很多奇怪的傳說,獨孤寒也知道她的厲害,當下過去解開她的綁縛,綁縛長久,她竟然像沒事一樣,正常者應該會手臂酸麻的。
慕容清笑瞭笑:「端木姑娘你就配合配合吧。」可惜這端木雪不知隱到哪裡去瞭,也不見她回答。
慕容清見她的話被輕視,秀眉一軒:「既然不合作,我就抓你出來!」她從身上拿出一個香囊,倒出一些黑色的細粒托在手心向四面灑去,每一顆都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香味。
獨孤寒正不知她在做什麼的時候,突然發現端木雪竟好整以暇地坐在5米開外的椅子上瞭望天花板呢!原來是那些黑色的細粒驅除瞭掩蓋她的保護層,使她完全的暴露出來,可笑的是她還沒註意到自己已經是獨孤寒即將到手的獵物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