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後

  我在童年時代是一個很喜歡哭鼻子的小男孩,因為別的小孩總是說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還天天被姐姐欺負。那個最喜歡惡作劇的姐姐不是彈我小雞雞就是扒我褲子,我對於對她的心理陰影也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有一次我在洗澡的時候,她突然沖瞭進來說道,陳默你看,你的雞雞要飛走瞭,快給我姐姐摸一下,當時年齡還小的我直接被嚇哭瞭。

  在大點,懂事後,她每次和我獨處時,都會抓住我的雞巴惡狠狠的說:「這根東西隻能我摸,要是我敢給別人摸,就把它切瞭。」每次我都隻剩落荒而逃的份。

  她叫王後,是我二娘的孩子,和我異父異母。陳鑫一共娶瞭三個老婆,大老婆是我媽餘清詞,他們屬於青梅竹馬,一個村長大的,不過陳鑫卻在餘清詞剛懷孕的時候就離傢出走瞭無音訊瞭。餘清詞在苦等瞭陳鑫三年之後,傷心之下也學起瞭她,拋下我出國瞭,一走就是五年,回國之後也沒管找過我。

  二老婆是王韻竹,京城高門子弟,一個帶著女兒的寡婦,陳鑫為瞭融入京圈厚著臉皮入贅瞭過去,衣錦還鄉後就把這個讓他崛起的女人望到九霄雲外瞭,又娶瞭一個跟瞭他5年的秘書。如果把陳鑫的這前半生寫本書話,應該會很火爆,他真實反應瞭80年代的草莽階層想要出人頭地,隻能無所不用極其。

  ……我望瞭眼手上的手表,會心一笑,它是王後出國前花光瞭所有私房錢托陳鑫訂購,等瞭很多年才送到我手上的禮物,5959P,黑白色,一點都不花哨。也許戴在其它富二代手上,很多普通拜金女會去刻意研究一下PatekPhilippe是什麼個意思,不過戴在住平民窟在酒吧當服務員的我手上,很多人也就自動忽略瞭。

  我對奢侈品一向一知半解,也沒欲望去深入瞭解,本來也不想天天戴著它招搖過市,但王後發話瞭,敢一天不戴它,就剁雞雞一公分,我迫於淫威隻能屈服,威武不能屈在王後高壓手腕下純粹是美好而荒誕的理想。凌晨1點左右我已經回到傢上床睡覺瞭,我的睡眠質量很好,對睡覺環境也不苛求,即便在平民窟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也能睡得很香。

  大概凌晨兩三點的樣子,我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迷迷糊糊的接通瞭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無比妖嬈嫵媚的嗓音,絕對是迷死人不償命的那一類,「小默默,好幾天沒和你調情瞭,想你的漂亮姐姐沒?」

  「王後我警告你,我明天還要去學校報導,你消停點!」我咬牙切齒道。

  「負心郎,該不會是被酒吧裡的小妖精把魂給勾走吧,我可聽說瞭,你們酒吧今天做活動,一大堆漂亮姐姐,你該不會是有瞭新歡忘瞭舊愛吧。」電話那頭聲音無比幽怨。

  「讓我踏踏實實睡覺好嗎,王姑奶奶?」我睡眼朦朧哀求道。

  「先視屏裸聊一個呀,姐姐最近對肚皮舞和鋼管舞無師自通瞭,給你表演一段,保準你硬邦邦的,恨不得立馬飛到英國來。」王後聲音嫵媚得驚心動魄。

  「王後,想男人想瘋瞭吧你,你要禍國殃民別找我啊,你隨便禍害別人去。」我壓低聲音怒道。

  「姐是傳統的東方女性,矜持得很,就對自己男人發騷,絕對是上得瞭大床下得瞭廚房的完美女人。」王後繼續對可憐的我放浪著,嬌滴滴的聲音,太狐貍精瞭。

  「我掛瞭,你再煩我就關機。」我怒道。

  「你敢?!你敢關機老娘就打電話去警局,舉報你嫖娼。」王後尖叫道。

  我一點都不懷疑她會按照她說的去做,她就是這麼個不可理喻的瘋婆娘,於是繳械投降道:「姐,你說吧,咋樣才滿意。」

  電話那頭停頓瞭幾秒鐘,笑嘻嘻道:「拍個打飛機的視屏給姐姐看看,姐姐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實在是寂寞難耐啊,需要弟弟的肉棒撫慰這顆饑渴的心靈~」

  我崩潰道:「王八蛋,你還是殺瞭我吧,我幫你準備刀。」

  「膽小鬼,一點都沒情調。」那邊嘟囔道。

  「有情調我還能處男到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時候被你害慘瞭,留下不可痊愈的創傷,隨便不敢把這個東西露出來,怕哪天不小心就飛走瞭。」我苦笑道。

  「唉,苦命的默默啊。」王後貓哭耗子式嘆息道,「放心吧,姐姐會對你負責的。」

  「別,我沒那福氣,我就一農民,您可是老北京城裡的金枝玉葉,不自量力的陳鑫被你們王傢埋汰白眼瞭二十幾年,我就算過瞭心理陰影那關,也過不瞭你們傢那一關。」

  我笑道,睡意已經蕩然無存,現在大概是王後下課的時間,估計正呆在倫敦帝國理工學院外邊的單身公寓裡百無聊賴,每到這種時刻王後就會想起可憐的弟弟,陳默除非手頭有要緊的急事,一般都會任由她發神經。王後是那種看上去做什麼都不正經也不用功的傢夥,可令人費解的是她最後都能夠達到目標,就像她高中時代突然說要去帝國理工玩,成績一般的她還真就考瞭進去,要知道帝國理工在THES排名中高居世界排名第五,當然,ThES青睞英國大學是出瞭名的,但帝國理工入學的苛刻和淘汰的嚴格毋庸置疑,我一直沒弄明白彷佛整天都在逛街化妝參加晚會的王後怎麼就沒被踢出工程院,我隻能用奇跡來解釋這一切。

  「庸俗,弱小!」王後恨恨道。

  「我就是庸俗,咋瞭,你咬我?」我輕聲笑道。

  「少得瑟,等姐回國,看我不弄死你!到時候不讓你精盡人亡,我就跟你姓陳!」王後陰笑道。

  「來啊,看奶奶到時候護著誰,小心我一怒之下就真把你給就地正法瞭,到時候看誰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可不會對你負責,你太貴瞭我養不起啊。」

  我好不容易脫離陳傢村,上海沒多少王後的氣息,所以氣勢上也就破天荒強大起來,要放在從前,就是給他十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如此狂妄,直到他去臨市一所偏遠寄宿學校前,他都扮演著被王後調戲後不敢聲張的淒慘角色。後來上瞭中學日子稍微好過一點,畢竟王後也開始收斂一點,更多是語言上的挑釁欺負,起碼終於不再把我的小雞雞當玩具耍瞭。

  王後在電話那邊抓狂瞭,叫嚷著要立即回國把我給強暴瞭。

  我望著相對陌生的天花板,回憶童年和少年時代的點點滴滴,突然有所感觸,輕聲道:「姐,以後找到順眼的牲口瞭,帶回傢前記得先讓我鑒定一下,省得你踏上賊船都不知道。」

  那頭的王後也安靜下來,用稍微正常一點的語調自嘲道:「早說瞭,30歲去做尼姑,所以別看姐長得比交際花還交際花,其實是貞潔烈女,放古代,姐就是能拿貞節牌坊的娘們啊。這不沒幾年就30歲瞭,趕緊給你找媳婦才是頭等大事。」

  我沒回話,聽著王後聲音,內心充實而溫暖。

  「不跟你扯瞭,今天這筆賬先記下,等姐騙到手畢業證,回國好好跟你談談心,你就等著受死吧。還有見到大娘的時候記得別耍小孩子脾氣,你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哦。」王後今天出奇大度地放過瞭陳默。

  我微微一笑,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當年是一個叫王後的倔強少女帶著一個叫陳默的懦弱弟弟,輾轉到陌生地區的陌生學校,陪著他一起上學,他上課的時候她就蹲在教室外托著腮幫發呆,隻是為瞭不讓那個愛哭鼻子的小男孩逃回傢。整整一個月後,她才離開那裡,也是那一天起,沒有父母關照的膽小鬼陳默才開始不再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