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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總是教育小孩子要像大人一樣成熟思考,可真正幸福的時候都是在小時候。

  人類的快樂不是事事做正確,而是大部分做好後那小部分的自由任性。

  王城弗雷的凱旋大道上鮮花飄灑,它們像是群起的蝴蝶,紛紛揚揚擠滿人的視線,旋轉著被力量送上高空,然後帶著香氣落在敬仰之人身邊。

  隆重禮炮九次轟鳴,是慶祝抗擊侵略的英雄回歸,軍樂隊奏出聖潔曲調,亦是慶祝久別聖徒與王都的重逢。

  無論大人小孩都將手中花瓣高高拋起,歡呼著,洋溢著笑容歡迎英雄們的回歸。

  “比起我,人們更像是迎接韋絲娜阿姨,好妒忌啊~”

  畢竟是教國三位一體的聖徒,多米尼克教廷榮譽的象征。

  芙蘭藍白禮裙淡雅高潔,一雙妙目如翠色寶石般和藹溫柔,輕柔目光從密密眼睫後面探出,玉手輕揮,目光所觸者,人人心生仰慕之情,撫慰一切不安。

  “呵呵,小芙蘭~咱們的殤命公主出道即巔峰,歷史上會銘記的是你擊敗屠龍聯盟,為教國擴土三省,還將久居在外的聖徒帶回望都,我隻是點綴你這花朵的一片綠葉,可別寒磣我瞭。”

  旁邊的韋絲娜頭挽貴婦發髻,身穿氏族傳統的白金禮服,彌賽亞尊崇白金二色,這是自然,偏偏韋絲娜在正經服飾下穿著黑色絲襪,讓一雙極品長腿莊嚴中略顯騷氣性感。

  神權向君權低眉,芙蘭微微含笑。敞篷馬車對面,憂和埃瓦並排而坐,英武配正太,同為陽剛,但隨著花瓣灑落在男性肩頭,竟不輸對面美景。

  “對幸福的定義不是我有,你沒有,我比你幸福。而是我有,你也有,我們都很幸福。”

  憂見二人暗中鬥嘴,出言調解,一旁埃瓦若有所思,又向憂身邊挪瞭挪,在他心中憂的地位真的處在一個微妙的高度,隻可惜他不能像面前兩位麗人一樣主宰自己的命運,先天條件不允許他的任性。

  “阿不思大人我要給你生猴子!”

  人群中多少妙齡少女發出惹人臉紅的吵鬧聲,芙蘭剛剛安穩的心又調皮道:“那我想讓大傢都幸福,是不是該把憂切成片,分給全世界所有人啊!”

  韋絲娜捂嘴偷笑,短短數日,她也染上欣賞伴侶窘迫的愛好。

  “芙蘭,你明明清楚分別,有點無理取鬧瞭哦~”

  世間百態均是唯一,何必執著表象,憂取下芙蘭額間花瓣,人群中隨即爆發一陣驚呼。

  “哼哼,人傢就要無理取鬧,略略略。”

  芙蘭享受著王都人民的祝福和禮贊,憂總能恰到好處的讓芙蘭心安。

  梅露塞駕車,雷恩領聖司開路,不一時便到瞭紅場,人群浪潮漸漸安穩,雷斯卡特耶政要列隊迎接。

  國王尤斯特魯遠遠望著車隊由遠而近,真的老瞭,看上去最弱小的麻雀也有振翅凌霄,與天比高的成就,自己這個所謂的國王,感覺是那麼可笑。

  女兒們的強大讓他的身形愈發憔悴。一旁的聖徒,他的王妃,摯愛他的菲利希亞心中有感,伴在他身側,默默地牽住他的手。

  雷恩手持禮儀杖,聖司們分列兩側,禮數周到令人贊嘆皮埃爾堡品行。

  “皮埃爾堡領主,教國四公主芙蘭傑西卡,及其騎士阿不思,皮埃爾堡聖護,王憂佩爾法斯。欲之聖徒,西都自治領大公韋絲娜,及其獨立一師師長埃瓦·米斯提耶前來覲見。”

  全稱的名諱隻有主人自己或特定場合才能說,也是凸顯主從關系的傲慢。

  尤斯特魯點頭還禮,望向韋絲娜,又像是對眾人嘟囔一樣“來瞭。”

  女大公並不作答,她不像芙蘭表現的親切,而是對尤斯特魯一旁的菲利希亞說道“你那一頭驕傲的紅發呢?”

  菲利希亞的發色和尤斯特魯一般淡紫清冷,不輸韋絲娜的傲人身材被眾多珠寶絲綢束縛,盡管遮掩不瞭她的曼妙身材,高聳巨乳將深藍色束胸頂得鼓鼓漲漲。

  但真的……已經不如初見,甚至沒有離別時、她嫁入王傢那般英姿颯爽。

  尊貴的雷斯卡特耶王妃提起裙角,用她平靜如水的貴族優雅,富有涵養的回聲道“禮贊多米尼克,護佑西都安寧,歡迎聖徒韋絲娜回到希望之地。”

  死寂刀鋒般劃過咽喉,連憂也察覺到韋絲娜對尤斯特魯,乃至對面前所有人的怒意,他趕忙走到韋絲娜身邊,伸出手,掌面朝上“韋絲娜閣下,王都世事變遷,可否由在下為您引路?”

  行為不可說不大膽,芙蘭傑西卡的騎士竟然在公眾場合服侍其他人,還是一個聖徒,就算是一起到來,關系也不至於這麼親近吧。

  韋絲娜故作頭暈,三分嬌弱透出成熟迷人的美婦風韻,將右手搭在憂的手上,面容欣喜“勞煩憂男爵照顧瞭。”

  “榮幸之至。”

  憂也算有三分莊重模樣,芙蘭抱著尤斯特魯手臂,興奮的晃著身子,不斷給對方說“父王,我的騎士如何,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吧,有他在,女兒我啊~完全不用擔心呢~”

  尤斯特魯面露苦笑,他不敢和芙蘭搭話,隻是看向一旁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前者冷笑連連,後者似乎對姐姐馬首是瞻,根本不和他們講話。

  尤斯特魯也很好奇,三公主拂曉怎麼沒到場,也對,她向來心思高傲,根本就看不起芙蘭所作所為。

  但是有什麼關系呢?拂曉的不在場提醒瞭尤斯特魯一直以來的一個事實。

  芙蘭怎麼看也是扮豬吃虎,恐怕不比三個姐姐弱勢,十年的病痛折磨都忍瞭下去,親近他這個無能的父親,叫人怎麼不能懷疑。

  最起碼他是這麼想的,所有的女兒都看不起他,都比他要優秀,她們才是最適合當國王的人,至於他自己,隻是被人榨取最後一點價值的對象罷瞭。

  尤斯特魯曾經的宏圖大志在可怕現實面前不斷壓縮、擠壓,越壓抑,越放縱,被折磨的神志不清,欲望已經奴役瞭他,塑造瞭他。

  “……我要推行改革……”

  這孩子瘋瞭,她知道要削減貴族利益代表著什麼嗎?

  芙蘭在大殿上當著所有的人面發佈瞭一篇《雷斯卡特耶新政治改革方案》尤斯特魯雖說垂垂老矣,但他很清楚女兒發表方案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代表什麼。

  削藩,將權利歸還人民。

  她瘋瞭,真的瘋瞭,正如當年他上臺做的那樣,把外戚各自獨立的政治區域回收,讓國傢邁入新階段再度富強,最起碼讓消除人民貧富差距,貧民和平民不再有名號種類之分。

  但那樣做的後果是什麼?血染皇宮,外戚奪權,霍林斯竊取成果……自己頹廢成這樣……

  “我所要的獎賞隻有這點,讓教國上下進行改革。”

  芙蘭堅毅的眼神,果決,狠絕,讓那些試圖嘲諷她的貴族們分分避讓,不敢直視其人。

  “此事……容後再議……還是先聽韋絲娜……有什麼需要……”

  真不像個男人,尤斯特魯內心哭泣著,兩眼不見一滴淚水,隻是痛苦的默默看向同樣震驚的菲利希亞。

  時代變瞭,菲利希亞認為現在的時代,已經不像是一個聖徒就可以保護王宮不受侵犯那樣。

  霍林斯可是有威爾瑪麗娜的存在啊!

  當年就是沒有,也讓現在的王族變成一具不斷腐敗的屍體,垂死掙紮,活不成也死不瞭。

  “陛下,我所求無他,隻希望能夠與阿不思騎士,王·憂·佩爾法斯結為夫婦。”

  尤斯特魯松瞭一口氣,這件事情還是很好辦的,那個男人,弱小並且毫無主見,因此隻是個工具的命運,是韋絲娜和芙蘭合作的象征物品。

  “你的意願呢?芙蕾雅街區的青年,如今我女兒的騎士。”

  尤斯特魯看著忠心耿耿伴在芙蘭身邊的年輕人,一如當年的霍林斯。

  “我要娶芙蘭傑西卡殿下為妻。”

  狂妄而有失禮節的話,憂在一眾咋舌大臣面前驕傲的說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