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結婚

  其實之前郭玄光說的回梁山市參加親戚的婚禮是個謊話,他撒謊是為瞭準備今晚給郎賢賢一個意外驚喜。既然知道郎賢賢沒那麼早回傢,郭玄光也不心急,帶著蛋糕來到南奧園後就先到餐廳用餐。

  考慮到有可能要坐上一段時間,郭玄光找瞭一個在角落沒那麼顯眼的位置坐瞭下來。他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想著待會兒郎賢賢見到他時的驚訝表情,心裡不禁偷笑起來。

  這桌子的旁邊已經沒有安排桌椅,隻有背後一個屏風相隔的座位是相鄰的。這一側本來就沒有什麼人就坐,而且近著廁所,更加是無人問津。

  因為附近隻有郭玄光一位客人,當他的菜來瞭以後,服務員也不會經常在這邊走動。雖然說隔三差五還是有上廁所的人,但是屏風的阻擋讓人不細看也不會留意裡面坐著人。

  郭玄光細嚼慢咽,吃完盤中餐的時候已是9點瞭。他隨即拿起瞭電話,想看看郎賢賢回傢瞭沒有。

  “喂,你那邊怎麼那麼吵啊?在哪裡啊?”郭玄光說是參加婚宴,但是此時郎賢賢電話中的噪音更像是在婚禮的場所。

  郎賢賢語調興奮地道:“在外面吃飯啊!怎麼你那邊那麼安靜的,你的婚禮酒宴散瞭嗎?”

  “還、還沒有呢,我隻是在休息室裡面,所以沒什麼聲音。你那閨蜜還好吧?別玩太晚瞭,早些回傢哦,你不是說明早來接我嗎?”

  “你呀就放心吧,我會看著時間的!”

  郭玄光繼續和郎賢賢閑聊瞭兩句,聽到郎賢賢還沒有回傢的意思,隻好把電話掛瞭。他琢磨著:“估計10點前她也不會回傢的瞭,我還是要些甜點什麼的,再在這裡坐一下等等。”於是郭玄光就去瞭趟洗手間活動一下,準備繼續等待。

  “真的、真的是氣死我瞭,居然找我做車夫而已。哎呀,罷罷罷,看在是女神的份上,做就做唄!”當郭玄光回到座位時,身後傳來瞭男人說話的聲音。

  雖然隔著屏風看不到人,但是說話的聲音還是清楚的。

  “哎喲小三兒,這回我是徹底栽瞭。三次,就三次。第一次是把一些賀禮送到哥那兒,她穿著熱褲背心在玩瑜伽。我的媽呀,那身材,看著就想摸一下瞭!”郭玄光有些納悶:“這是什麼人啊?打電話說的都是什麼事情?那麼張揚,難道、難道因為我剛才離開瞭他以為這沒人?”

  “第二次是送她去機場,那一身便服看著……真是個青春靚麗的妞兒;第三次是接她去參加舞會,那身貴氣的打扮直接就被我封神瞭。”

  郭玄光聽著聽著,忽然覺得這聲音就和李儻那傢夥一模一樣。隨後他又想起瞭那次南奧園狗展碰上的那位男子,好像這三人的語音語調都幾乎一樣。“聲音相似不奇怪,但是同時有那麼像的三個人倒是怪瞭。”

  “陪瞭她好幾次瞭,今晚想著終於可以跟她一起玩一下的,誰知道連她的朋友都還沒介紹完就讓我離開瞭,真的是憋氣。可惜哥們兒你不在,要不可以陪我喝喝悶酒。”

  郭玄光剛才還打算再點些東西的,現在聽到這聲音,不禁壓低呼吸聆聽起來,並不想讓服務員來打破這場面。

  “我這是賠瞭夫人又折兵,別墅借瞭給她們玩,自己卻連當嘍囉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這裡,郭玄光不禁把這人和那天狗展趙茹雪和那男人的對話聯系在一起:“別墅,政投市,派對,哥……難道屏風後面的是那天那個人?”

  “紅衣女飛賊?唉,別提瞭,那女的不知怎麼搭上瞭蟲哥,不久前我去瞭次被她弄得賊慘的。反正我現在有瞭女神其他的就不管瞭,你甭給我提那要命的瞭!”

  聽到這郭玄光又是一震,因為能把“紅衣女飛賊”掛在嘴邊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李儻瞭。

  就在這時,後面那人招呼服務員過來要點些酒喝。郭玄光覺得不便久留,免得到時候那人發現自己在後面偷聽就尷尬瞭,於是趁著這個機會拿起蛋糕就離開瞭。

  郭玄光沒有乘坐電瓶車,而是慢悠悠地走往郎賢賢的傢。到瞭小區樓下,他就站在拐角處靠著花壇等待著。站得久瞭,他就幹脆坐在瞭平腰高的花壇上,眼睛漫無目的地掃視著經過的人和車輛。

  “嘿,你什麼……這位……先生,您好!我看你在這也有段時間瞭,請問你是等人還是有什麼事呢?”就在郭玄光發呆的時候,一名巡邏的保安走瞭過來。

  郭玄光心想自己傻乎乎地坐在這裡等,看上去也是怪怪地,現在連保安都來問話瞭。他略顯尷尬地道:“對對對,我是等人的。”

  “等人?等這裡的住戶嗎?請問是哪個單元的?戶主姓什麼?”保安上下打量瞭郭玄光一番,眼神裡好像有些不相信。

  郭玄光一指面前的樓說:“就住這的,三樓姓郎的!”

  “三樓姓郎的……”保安喃喃自語,似乎想不起有這麼個戶主似的,“好像戶主不是……哦……我知道瞭!你沒先用電話溝通一下嗎?他們好像下午就開著車出去瞭!”

  “什麼?她們?兩個人?開車?”郭玄光心想,“不可能,郎賢賢明明說沒開車的!她還說下班後不會回傢吖!”不過他也懶得跟保安說那麼多,既然證明自己不是白撞的就可以瞭。

  於是郭玄光繼續在花壇邊幹等著,好不容易熬到瞭大概十點半。心裡開始有些煩躁的他開始來回踱步,猶豫著要不要再給郎賢賢打個電話。

  這個時候剛才那名保安巡邏瞭一圈後又回到瞭這裡,不禁上前對郭玄光道:“怎麼?還在等嗎?你還是趕緊再打個電話吧。有時候兩人很晚回來的,我都碰上幾次他們凌晨才回來的。而且今晚是情人節,肯定是上哪兒玩去瞭吧!”

  郭玄光很懷疑保安說的並不是郎賢賢,隻是支吾著隨便回瞭一聲。但是那保安還有些不想走的意思,居然賴著和郭玄光聊瞭起來。

  兩人瞎扯瞭一會兒,為瞭確定這保安說的是否郎賢賢,郭玄光主動問:“她們開的是新買的那輛紅車嗎?”

  “沒有啊,我記得就是之前那輛黑的而已,紅的那豐田車應該還在,就停在地庫裡!好瞭,我也下班瞭,你隨意哦!”

  這樣一來郭玄光徹底懵瞭,他不禁握住瞭拳頭,心裡撲通撲通劇烈地跳瞭起來。如果保安說的真是郎賢賢,那為什麼跟郎賢賢告訴他的故事完全不一樣呢?

  郭玄光的心再也定不下來,來回踱步的速度也加快瞭。他本來是想到地下車庫看看,但是邊想邊走,等看到熟悉的落地玻璃和建築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走回到瞭餐廳那。

  不過此時的郭玄光也沒把這當回事兒,既然來瞭就走回去吧。他拿出瞭手機拽在手裡,好幾次都打開瞭郎賢賢的聯系資料,猶豫再三始終沒有按下撥打的按鈕。

  結果郭玄光就這樣來回走瞭兩趟,什麼也沒幹出來。最後他回到剛才的花壇那,自己對自己說:“郎賢賢沒理由要騙我啊,保安說的應該不是她!”

  當街上已經見不到有行人甚至有些住戶的燈也滅瞭的時候,郎賢賢依舊沒有出現。郭玄光眼巴巴地看著每一位歸傢的人,多少次盼望著那就是郎賢賢的身影,但是始終沒有看到。

  看看時間,這時已是十一點多瞭,郭玄光再也忍不住接通瞭郎賢賢的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電話響瞭好一會兒,就在郭玄光想斷線的時候,郎賢賢終於接聽瞭。

  “到傢瞭到傢瞭,放心,我明天會準時去火車站接你的!”說是到傢瞭,但是電話裡還是隱約有些嘈雜聲。

  郭玄光心裡一沉,想:“到傢?什麼時候到的?難道在我走開的那段時間嗎?”他抬頭看瞭看郎賢賢的傢,依舊是烏燈黑火的,不像是有人在。

  “喂,怎麼不說話瞭?你那邊怎麼那麼安靜啊?你也回傢瞭嗎?”

  “沒有,我沒回傢,我一直在等人!”

  “等誰啊?不是參加婚禮嗎?等著送人?”

  “不,我在等你!”

  “你呀,那嘴巴是越來越調皮瞭!”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你難道聽不出來我很認真的嗎?我已經在你傢樓下等瞭一晚上瞭!”

  “你……你說什麼?你、你……瘋瞭,你不是回梁山市嗎?”

  “沒有,我騙你的,誰想其實是我一直在被你騙!”

  “你……你……我馬上到傢瞭,你等我!”說完這句,郎賢賢就掛瞭電話。郭玄光剛才說得頗為激動,掛瞭電話後還是緊緊的握著拳頭,而另一隻拿著電話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約莫又等瞭半個小時,郭玄光察覺到有輛車子進入瞭地庫的停車場。不久後,郎賢賢的身影就急匆匆地出現在夜色之中。她一身黑色盛裝打扮,雖然隻有微弱的街燈,也是能顯得光彩奪目。

  可是郭玄光根本沒心思去欣賞眼前的美麗,他隻是盯著郎賢賢的眼睛,一直盯著。

  郎賢賢的臉上既是驚喜又帶著埋怨,更是有為難的表情。她頓瞭一下喘瞭口才說:“你……你搞什麼鬼,弄這些好玩嗎……還拿著……唉,快上來吧!”

  看到郎賢賢後,郭玄光出奇地平靜。他一直沒有說話,默默地跟著郎賢賢上瞭樓。

  進瞭門後,上次郭玄光用過的男裝拖鞋依舊映入瞭眼簾。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另一雙皮鞋放著。郭玄光再也忍不住,厲聲道:“你是不是應該有些東西要給我說清楚呢?”

  郎賢賢的表情有些復雜,甚至看不出那是什麼樣的表情,良久她才開口道:“我……我有什麼好說的!”

  “我看應該有很多要說的,那些鞋子我就不說瞭,黑色的轎車怎麼回事?沒有姓郎的戶主是怎麼回事?兩個人經常凌晨才回傢是怎麼回事?”

  郎賢賢美麗的臉龐像是僵住瞭一般,臉上的肌肉很機械地抽動瞭兩下,看著郭玄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郭玄光一屁股坐瞭下來,嘴裡碎碎地念著:“我都不知道為什麼?等瞭一個晚上,被人當做傻子似的。現在我才知道我不止今晚才是傻子,原來我一直都是傻子!”

  一腔怒火在三言兩語之下給徹底帶瞭起來,郭玄光握瞭握手裡的拳頭,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發泄,幹脆打開瞭那個精美的蛋糕,抓起一塊就往嘴裡塞。

  郭玄光一邊吃一邊繼續喃喃自語:“買個蛋糕都不知道為啥,早知道是自己一個人吃我就不用買那麼大瞭!我看我確實是有病,確實是弱智的,確實是傻的!還一心要給人傢一個驚喜,結果是自己收到一個驚喜!不,是事實,事實上我就是傻的!”

  郎賢賢在一旁看著有些歇斯底裡的郭玄光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但是又不知道做什麼才好。隻見她焦急的臉上滿是委屈的神情,雙眼泛紅道:“這不都是因為你,人傢都給你說得夠白的,你卻依然轉身就走瞭。我連歌都給你聽瞭,你還要怎麼樣?”

  “聽什麼歌,聽什麼歌?我怎麼就走瞭,怎麼……走瞭”郭玄光的聲音又有些激動起來,但是他隨即想到那首手機鈴聲-那麼驕傲,嘴巴就說不下去瞭。

  “你不問問你自己,為什麼一個電話都沒打過給我,為什麼?人傢都說白瞭,你還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要我求你嗎?”

  郭玄光沒有吭聲,低頭啃瞭兩口蛋糕,心想:“我打什麼電話啊,你不是都有男朋友瞭嗎?我在梁山市打個電話又能有什麼用呢?”他嚼完瞭蛋糕道:“以前的不說瞭,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你應該要給我一個解釋!”

  “我……我……解釋什麼,我要解釋什麼,難道我不是你女朋友嗎?”

  “我是問和你一起的誰?開黑色轎車的誰?”

  郎賢賢十分犯難地咬著嘴唇,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最後她沖入房間不知翻瞭些什麼,回到廳上的時候就把一本小本子甩給瞭郭玄光。

  “結婚證!”郭玄光一把抓起那本子,打開後看到“郎賢賢”三字後其它的內容都已經看不下去。他馬上又合上那本子扔在一旁,嘴唇顫動著道:“所、所以你那天說的‘我結婚瞭’是真的咯,你現在是要告訴我那個是你老公咯!”

  “我……我……我有什麼法子,你是梁山市的天之驕子,我……我隻是一個外來的,你要我怎麼辦?你連一句話都沒有撂下給我,難道我、我就這麼傻等著!”

  “對,是傻等,是傻等,我就是傻!你怎麼用得著傻等,就我傻等得瞭!”

  郭玄光又再喃喃自語起來,“有車子有房子就行瞭,對吧,就是那一輛車子而已,對吧!”

  郭玄光覺得事已至此,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瞭。他唰地站瞭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外就走。

  郎賢賢趕緊道:“你……我送你吧,現在已經沒有公交車瞭,這裡很難打車的。”

  郭玄光道:“不用瞭,不用管我!有車子,有房子就對瞭,對吧!”他頭也不回,出瞭門就跑瞭起來。跑下瞭樓,跑到瞭餐廳那,一直往大門口跑去。

  他此刻隻想離開,離得遠遠地,最好是永遠離開這裡。

  郭玄光好像害怕周圍的一切在嘲笑他一般,低著頭一通猛跑,很快就跑過瞭南奧園門口的廣場,沿著進園的路往外跑。他像是要發泄完自己全部精力似的,一直跑到瞭緊挨正門的北京區才開始放慢速度。

  南奧園的占地面積很大,除瞭正門,其它各區都設有方便出入的側門。

  此時在北京區旁邊的雅典區正有一輛轎車時快時慢地駛出瞭園區,往大路方向開。

  郭玄光這時候的腳步已經放慢瞭一些,不過仍在急速地行進著,速度介乎於小跑和快速走之間。當他到達大路邊上雅典區出口的路口時,隻覺得旁邊傳來瞭什麼聲音。

  郭玄光連抬頭看看也不願,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掃瞭掃。但是他沒察覺有什麼東西,仍是徑自沿著大路走。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龐大物體迅速地接近瞭郭玄光。就在那東西來到郭玄光跟前的時候,他才醒悟那是一輛沒亮燈的黑色轎車。

  郭玄光心裡一驚,趕緊收住瞭腳步。那車子的司機似乎也看到瞭郭玄光,雙手趕緊打方向盤。

  正常來說司機的自然反應應該是往郭玄光的相反方向轉,但是此時那黑色轎車居然是向著郭玄光轉,而且還加速沖瞭過來。

  郭玄光又是一驚,趕緊往後疾退。但是人車的距離實在太近,他退的再快仍是躲不開這龐大的車體。萬幸的是,郭玄光腳步靈活避開瞭車頭,隻是被車體旁邊的門帶過瞭。

  “砰”地一聲悶響後,可能意識到撞人瞭,那黑色轎車終於停瞭下來。

  郭玄光被撞得連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再側身翻瞭兩下才定住瞭身子。大腿和腰部頓時傳來一陣劇痛,手臂也擦傷瞭。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心裡馬上冒出一個念頭:“黑色轎車?難道是郎賢賢……”

  沒等郭玄光多想,黑車的後排座位已經走出一個標致的美人來。她焦慮地快步走到郭玄光身邊問:“怎麼樣?你沒事吧?”

  郭玄光抬頭一看,這美人兒穿著一件露肩的淺紫色裙子,閃亮的耳環還有項鏈也遮蓋不住那張俏臉的光芒。裙下修長的腿部全部被黑絲所包裹,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和黑色絲襪形成鮮明對比,頓時讓雙腿更顯性感。

  等到美人再走近幾步,郭玄光清楚地看到她的臉龐,正是李儻的嫂子,李樘的妻子趙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