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剛才不好意思，我們隻是做調查而已！」剛才那位「女朋友」居然站在瞭郭玄光面前，滿臉笑容地給郭玄光遞上瞭五十元。一旁的自然是那個搶東西的「男朋友」，臉上還有一大塊紅斑，看起來郭玄光的那一肘實在是不輕。

　　郭玄光一驚，哪敢接錢，盯著男女兩人道：「你們這是玩的哪門子把戲啊？收瞭錢又來幹啥？」他隨即掏出錢包道：「我一個學生，沒錢瞭，不用再來訛我瞭，你們還是找個有錢的主兒吧！」

　　女子撲哧一笑，聲音是那麼的動聽。接著她也掏出瞭兩張學生證道：「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學生，專門對付你這種學生的！」

　　郭玄光一愣，實在無言以對。看著那晃動著的證件，是和自己那個看似一樣，但誰敢保證那不是假的。不過在這麼個嬌滴滴的女生面前，想發火也點不著火苗。

　　女子又是一笑道：「喂，逗你玩的，別當真。我們其實是聯大社會學與人類學的學生。我叫司晴，他叫陳亮。我們隻是做個社會調查，沒惡意的。」

　　「真的是學生？」郭玄光一把搶過那證件翻看瞭一下，真的和自己那個學生證一模一樣。細問之下，原來司晴和陳亮兩人是為瞭畢業報告而出來做這個實驗，郭玄光已經是第三個受訪者。兜瞭一圈錢又回到自己兜裡，雖然虛驚一場，不過認識瞭兩位新朋友，郭玄光感到是又氣又笑。

　　看在同學的份上，郭玄光隨同司晴二人找瞭個店子坐下完成瞭調查問卷，同時他也細細地再次打量瞭一下這兩位校友。

　　叫陳亮那個男的長得矮不單止，還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就差一對賊眼就真的變成小偷的模樣瞭。另一位方才已覺得是美人胚子，此時定睛一看，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如寶石一般，黑白相間的無袖連衣裙配上長筒黑絲，端的是光華奪目秀麗動人。

　　司晴聽說郭玄光是師弟，蠻有興致地聊瞭起來：「哎，我也算是個校園通瞭，你都來快兩年瞭，怎麼我覺得你很面生呢？」

　　郭玄光道：「我們新的理科生都到分校那邊瞭，我平時也沒怎麼到主校區，我也覺得你們面生呢！」

　　司晴道：「是嗎？那有空就過來我們這走走，咱們做東！」

　　郭玄光一口答應，不過話鋒一轉道：「我怎麼好意思讓師姐跟我客氣，這樣吧，第一次還是我邀請師姐到分校那走走。以前那裡雖然荒涼，但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更何況兩年瞭。我那好朋友最喜歡玩瞭，找他做導遊準沒錯。」

　　司晴甜甜地笑道：「好啊，我可真的沒有去過分校那。咱們就這麼說定瞭，就這個周五吧，反正我隻是上午有課。」

　　郭玄光和司晴有說有笑地聊著，一旁的陳亮卻完全沒有插嘴，像是個啞巴似的。郭玄光心裡有些奇怪，猜想可能陳亮還惱著那一肘的事，就對陳亮道：「對瞭師兄，剛才真的不好意思，我真的以為你是、你是……」

　　司晴笑得更甜道：「得瞭得瞭，你別婆婆媽媽的瞭。你看他那樣子，就算是沒幹過也會被人誣蔑的。而且這次他確實是要演這個，都是他自找的。你再這樣傻裡傻氣的，周末我可不來瞭。」

　　有瞭司晴的話，雖然是師哥，郭玄光也沒再打算怎樣。反正就像司晴說的那樣，都是陳亮自找的。不過既然認識瞭，郭玄光也大方地拿出剛才的錢請師兄師姐喝瞭杯東西。

　　有美女的事當然少不瞭郭大少，況且郭玄光還沒有底氣單獨招呼師姐。到瞭周末那天，雙郭老早就準備好瞭。司晴自然也沒有令他們失望，一條碎花短裙和黑絲高跟涼鞋讓他們有如沐春風一般。不過略顯失望的是，司晴居然是和陳亮一起來的。

　　郭曉成馬上低聲道：「喂，你小子搞什麼呀，怎麼會還有個男的？兩人什麼關系啊？」

　　郭玄光道：「我、我咋知道，那天師姐沒說要帶上他啊。這就是那天演『男朋友』那個師哥。」

　　郭曉成道：「不會吧，難不成真的是她男朋友？我真的被你氣死瞭，還一直跟我吹，都名花有主的有啥好吹的。你看現在這樣子，前戲都沒開始高潮就結束瞭。」

　　雖然雙郭的如意算盤落空，不可他們可不想失瞭風度，依然大方地向司晴兩人介紹著校區。四人邊說邊走，走著走著就到瞭高爾夫球場旁的綠色長廊區。

　　這區域緊鄰高球場，是一片鮮花和嫩草的海洋，與在市中心的主校區那些現代建築形成強烈反差。司晴顯然沒想到還有這麼一片地方，不禁興奮地沖入花叢中，朝陳亮嚷道：「來，快過來幫我拍照啊！」

　　郭曉成站在一旁低聲道：「喂，你確定這真的是男朋友？我怎麼看起來像是個觀音兵而已啊！」

　　郭玄光道：「誰搞得清楚他倆的關系，我不跟你說瞭那天是演戲嘛！」

　　拍完照後，司晴噘著嘴道：「哎呀，渴死瞭，現在有些冰凍飲料就好瞭。」

　　郭玄光說：「沒問題，我去買吧，要喝點什麼？」

　　司晴手指著陳亮道：「不用瞭，讓他去就好瞭，他買東西最厲害瞭。」

　　郭曉成道：「雖然不是很遠，不過他不認得路，還是我去吧！」

　　司晴道：「嘿，你們怎麼那麼小看我。來，馬上給我們買水去，５分鐘內必須回來哦！」那陳亮倒是聽話，略帶興奮地往來路飛奔而去。

　　雙郭相視而笑，好像都在跟對方說：「嘻嘻，看來真的像是觀音兵，還有機會！」郭曉成隨即試探地問：「師姐，你跟陳亮師兄交往很久瞭嗎？」

　　司晴跳起來道：「什麼？交往？沒門兒！他怎麼會是我男朋友，那天純熟演戲而已，你們可別誤會瞭。」

　　郭玄光說：「不會吧師姐，不是男朋友還肯幫你幹這幹那的？」

　　司晴得意地道：「這就是你師姐的厲害之處瞭。反正他也忙活瞭好幾年瞭，都已經習慣瞭。」

　　郭曉成眼睛一轉問：「好幾年？難不成一進大學他就成瞭你跟班瞭？」

　　司晴搖著腦袋道：「嘻嘻，錯瞭，是一進高中開始！」

　　原來司晴和陳亮都住在南區，之前在中學已經是同班同學，上瞭大學以後陳亮也是跟著司晴選瞭同一門課。司晴雖然覺得陳亮有些礙事，不過人前人後有個人讓她使喚倒是十分的愜意，這幾年就這麼過來瞭。

　　三人在談笑之間，一把急促的聲音突然打斷瞭歡聲笑語。「我、我、我回來瞭……回來瞭……」隻見陳亮拎著一袋東西，滿頭大汗地沖到司晴面前。

　　司晴看見陳亮手臂上掛著血絲，後背的地方還有一大片泥土的痕跡，瞪著眼睛道：「怎麼，買東西的地方很臟嗎？弄得這個模樣，買來的東西能喝嗎？」

　　陳亮聽此一問，原本萎靡的身軀更是低下瞭頭道：「不臟不臟，能喝的。我隻是摔瞭一下而已，沒、沒事，一點不疼。」

　　誰料司晴道：「神經病，我管你疼不疼。你這沒用的傢夥，那麼久才回來，想渴死我嗎？還弄得渾身是汗醜死瞭，滾一邊去！」

　　陳亮還想分辨著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的樣子，隻好垂頭喪氣站在一旁不敢再吭一聲。

　　雙郭肚子裡早就笑炸瞭，喜滋滋地帶著司晴在分校和附近的娛樂地點有吃有喝地遊玩瞭一個下午。原本雙郭還想請美女師姐吃飯，不過因為司晴一定要回傢吃晚飯而作罷。

　　此時正是周末的下班高峰期，兩人急急忙忙地趕往地鐵站。看到那潮水一般的人群，司晴命令式地道：「待會兒你可要看緊點兒，別讓其他人碰到我知道嗎？」

　　陳亮挺瞭挺胸，一副英雄救美的樣子，畢恭畢敬地像保鏢一樣護著司晴進入瞭地鐵。雖然陳亮盡力維護，但是潮水一般的人流還是將兩人死死逼在瞭車廂裡，連轉身都轉不瞭。

　　司晴瞪著陳亮一臉埋怨的樣子，陳亮也是無計可施，幹脆不看司晴。司晴無可奈何之下隻好略微抬著頭看著天花板，盡量避開車廂裡渾濁的空氣。

　　不一會兒，地鐵又進入瞭一個站點，司晴就想趁著車門一開那一瞬間的松動挪一挪身子。誰知當她的腳剛邁出一小步的時候，車廂瞬間又再擠滿瞭人。更不巧的是，司晴雙腿之間不知何時多瞭一個行李箱子在地上，讓她雙腿無法再並攏在一起。

　　司晴隻好雙腿分開地站著，但是如此一來就無法站穩，不斷地與四周的人碰撞著。她用膝蓋用力頂瞭一下陳亮道：「喂，快扶我一下！」

　　陳亮低頭看瞭看腳下的箱子，頓時明白瞭，面露喜色地一下子就用手摟著司晴的腰。司晴吃瞭一驚，想張嘴罵他。不過在陳亮的扶持下，她站得也安穩瞭許多，話到嘴邊又收瞭回去繼續望著天花板。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瞭南區的站點，司晴一下去就在站臺上罵道：「你這人，趁機占我便宜嗎？你給我站著，不許跟著我。」她頓瞭一下，又補充道：「還有，你給我罰站一個小時才能回傢，聽懂瞭嗎？」

　　陳亮看著司晴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在落寞之中還帶著些許興奮。他當然沒有按照司晴說得罰站一個小時，當司晴離去不久，他就朝著站臺的另一側走去。

　　就在此時，站臺的人流中忽然閃出一個身影，正是之前曾在這地鐵上玩弄過劉伶的那位「學生」（詳見６８）。不過這次他已經不是學生打扮，一套便服就讓他輕易被人海淹沒。他走到站臺的洗手間門口拿著手機撥弄瞭一會兒，隨即就進入瞭洗手間裡。

　　這個地鐵站臺邊的洗手間設計得很巧妙，門口的裝飾居然和四周的墻壁是一樣的，不細看還真察覺不出這裡是個洗手間。地鐵站裡的人群哪有時間欣賞這些，可能很多人都沒留意到這裡是個廁所。對於一個公眾設施來說，真的不知道算是設計失敗還是精心傑作瞭。

　　在此繁忙的時段這洗手間顯得備受冷落，眾人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地鐵聲、說話聲、廣播聲還有腳步聲等似乎把此處給掩埋瞭。學生走得很輕，生怕驚動瞭其他人似的。他進入洗手間後迅速察看瞭一下四周的環境，裡面空無一人，隻有最後那個間隔關上瞭門。

　　學生隨即躡手躡腳地走入瞭倒數第二個間隔內，靜悄悄地站在瞭馬桶邊上。洗手間裡的間隔一般都是上下留空，站在高處的學生慢慢把頭靠向一側，已經可以看到隔壁的情況。

　　鎖著門在裡面的人正對著馬桶而立，右手拿著手機，左手自然托著那話兒。不過這人不是撒尿，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排出。他看著手機裡的圖片，腰部居然前後搖擺著，左手也不隻是托著，還順勢套弄著那玩意兒。

　　學生摸出早就準備好的手機，對著打手槍那人拍瞭起來。隨著鏡頭的移近，手槍男手機上的畫面也清晰起來。那些圖片似乎是偷拍所得，有幾張是裙底風光，有幾張則是黑絲美腿，來來去去應該是同一個人。

　　學生面露微笑地點瞭點頭，拍完以後就站在洗手盆旁邊吹起口哨來。「咕隆——」那手槍男似乎被口哨聲嚇到瞭，一下子撞到瞭門上。隨後學生就看到一個臉紅耳赤的人走瞭出來，連衣服還有一角被褲頭壓住瞭還渾然不覺。

　　學生笑道：「嘿，好小子，現拍現用瞭。爽嗎？那美腿可不錯喲！」

　　手槍男全身一震，看著學生道：「你、你什麼意思？」

　　學生道：「做瞭就別怕，剛才地鐵上那妞還沒泡上吧？行，哥們兒我幫你，保準讓你來一炮真傢夥。」

　　手槍男眼裡有些火光，斷然道：「神經病，我不知道你在說啥！」就在他想離去的時候，學生那尖銳的聲音又再響起。

　　「嘿嘿，待會兒我看網上就會有新聞看瞭。猥褻男地鐵洗手間內對著偷拍的照片打手槍，這標題夠吸引吧！」

　　手槍男刷地停住瞭腳步，盯著學生看瞭一眼，道：「要錢對吧，不好意思，你可找錯對象瞭。」他掏出錢包道：「我可不是什麼有錢人，現在隻有那麼一百塊，你要就拿去，不過不要再煩我瞭！」

　　學生道：「爽快！」他突然一把奪過錢包，把錢收下後還翻出瞭一張學生證。「陳亮，大學生來著，嘿嘿！」學生看著陳亮，不懷好意地笑著，「喲，還是聯大的，原來聯大也出這樣的學生啊！」

　　陳亮道：「你就別瞎折騰瞭，你纏著我沒意思。我一不是名人，二不是有錢人，你要敲詐勒索也得選個好一點的對象。」

　　學生看瞭看陳亮，慢慢地道：「別急，你當然不是我對象。我現在隻是幫你而已，難道你真的不想泡那大眼妹妹瞭嗎？」看見陳亮默不作聲，陳亮又道：「你如果不想那剛才為何摟人傢的小蠻腰摟得那麼緊啊？為何趁人傢抬頭的時候拼命偷拍人傢的裙底？」

　　陳亮不知道原來自己在地鐵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裡，強裝鎮定道：「我想不想與你無幹，你也別想威脅我，我反正不是什麼人物，你要放上網就放嗶！」

　　學生道：「嘻嘻，想必那位是你同學吧！我也不一定放上網，就把剛才你那猥褻的樣子給那美女看看，我看她以後都不會理你瞭！或者發給學校的主任看看，看看聯大的校規怎麼樣！」

　　這兩條同時戳中瞭陳亮要害，讓他開始有些緊張瞭，扶著一旁的洗手臺道：「你、你可別亂來！」

　　學生笑道：「我怎麼會亂來！不過美女的小穴可不是人人可以享用的，有我幫你保準馬到功成。你可別跟我說你不想哦！」

　　陳亮當然想，他還記得大一那年與同學到夜店胡天胡地之後看到司晴那沖動感。這幾年來他和司晴是形影不離，每當忍耐不住的時候就隻好找個地方自己解決瞭。

　　學生看著想得出神的陳亮說：「喂，別他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瞭，你想破瞭腦袋那妞兒也不會搭理你的。看你這副德行，那妞兒頂多把你當做馬前卒瞭。別說幹炮，就算是『啵』一個恐怕也是妄想！」

　　陳亮退後兩步，似乎真的在審視自己和司晴的關系。雖然司晴經常對他呼呼喝喝，但是兩人也算是朝夕相處。難道這麼緊密的關系不算是男女朋友嗎？陳亮心裡不願相信，他隻是認為司晴是大小姐脾氣而已。

　　學生又道：「這樣吧，兄弟我幫你想個萬全之策，保準讓她以後對你服服帖帖的。而且當你們畢業瞭，到時候兄弟我還能向你女朋友推薦個工作，收入高工作時間短。」

　　陳亮有些吃驚地看著學生，一時無言以對。學生繼續說：「不瞞你說，我是經紀公司的人，到時候你女朋友找到工作瞭就把我當做是經紀人就好瞭。當然我的傭金你不用擔心，自有人會結賬的。」陳亮的心思似乎都放在瞭與司晴的關系上，學生的話他隻是聽瞭個大概，完全沒有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

　　如此過瞭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學生隔三差五地就會聯系一下陳亮。陳亮雖然害怕和這人對話，但是又不敢真的拒絕，隻好不斷地敷衍著，心裡始終有塊大石頭放不下來。